又过了一会,肚上的覆盖感消失,笔尖萦绕甜蜜的香气,宋亭晚感觉被人轻柔地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眼前是清俊的男子,正端着碗红糖水要喂她。 秦溯寒换了一身水蓝色长袍,如瀑的长发还未来得及束起,衬得他眉眼温柔,面如冠玉,一夜疯狂后又变回克制清冷的翩翩公子。 恍惚间,宋亭晚有种他们已经成婚多年的错觉。 一勺红糖水递到嘴边,宋亭晚低头饮下,笑眯眯地问他:“我决定不回府了,在这里陪你,开心吗?” 月事来得刚刚好,接下来秦溯寒只会比她难受,宋亭晚忍不住挑衅他,眼珠不错地观察他的神情。 秦溯寒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波动,等到一碗喂完,才忍着笑开口:“夫人想笑就多笑点,兴许待会就笑不出来了。” 宋亭晚瞬间警觉起来,死死地抓住被子:“你什么意思,你别乱来!” “嗯?乱来什么?”秦溯寒慢悠悠起身,就在宋亭晚以为他要做点什么的时候,他勾唇一笑,放下瓷碗朝屋外去了。 屋门一开一合,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东西。等人走近了,宋亭晚看清是什么,顿时倒抽一口气。 秦溯寒唇边挂着笑,拿着月事带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眸中闪烁着兴奋,宋亭晚瞬间猜到他的意图,脸涨得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 “你休想!你敢!” “夫人莫动,很快就好。” ...... 洗砚池。 微风拂过池边青草,池水清澈地能瞧见游鱼,池边立着两人,一个愁容满面,一个神情木然。 秦溯元随手捡起一块石片,大手一扔,石片顺着水面滑动,留下一长串水痕,最终消失在尽头。 他得意地觑旁边的人一眼,想到什么,眉头又压下去:“砚书,嫂嫂不会一直住在这里吧?她什么时候走啊?” 并不是对宋亭晚本人有意见,他只是不想再与同窗挤一张床。天知道他昨天晚上回到寝屋,推门推不开,叫人人不应,侧耳贴到墙上被里边的声响吓了个半死。 他清心寡欲的哥哥被人夺舍了? “你怎么不说话?”秦溯元有些不满,本来不能回去就够郁闷了,砚书还不搭理他。 砚书木着张脸,心不在焉道:“也许今日就回去了。” 砚书捡起石子扬手一扔,一道抛物线后,石子直直落下,荡起波涛,如他的心绪一般不平静。 昨夜按照公子的吩咐回府告知大夫人宋亭晚留宿学院一事,走在长廊里,便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询问一个小厮才知道,府中出了大事。 就在一个时辰以前,十二皇子派人送来整整两个箱子的礼品,指明了是送给宋亭晚,宫中来的人称是十二皇子的谢礼,至于谢什么倒是没说。大夫人当场就黑了脸,仆从们一个个提心吊胆,大气不敢出。 十二皇子荒唐世人皆知,谁也没想到他会荒谬到明目张胆勾搭有夫之妇,还是当朝尚书的儿媳。不仅荒唐,还行事嚣张霸道,直接把礼物送人夫家府上,这不是打人的脸吗?仆从们觑着大夫人的脸色,一时不知该不该接。 大夫人纵然万般不愿,心里也清楚,莫说是圣人最宠爱的十二皇子,只要占了个皇子的名头,这礼就不敢不收,既然说是谢礼,那便当作谢礼收下,坦荡些反倒不会落人口实。 与那箱珠宝一同抬进府中的,还有一封信,其上写了五个字。 宋姐姐亲启。 还加盖了十二皇子的私印。 下人们只管闷声干活,准备按照惯例将箱子抬到库房,谁知大夫人让他们直接抬到觅竹院去。谁也不敢妄自揣测大夫人的用意,涉及皇宫里的那位知道的越少越好。 砚书颠着石子沉思,犹豫着是现在就告诉公子,还是等少夫人回府之后再说。他看得出来少夫人来书院,公子异常欢喜,不忍打破表面的美好。但事关秦府颜面,他不可能隐瞒,最多拖延一会。 早晨刚回到书院公子就让他去给少夫人买月事带,砚书想,反正礼已经收下,还是等少夫人走了之后再说。 作者有话说: 又找到工作了,我哭死,以后白天可以有时间码字了!希望别像上一份一样只干了两天就干不下去了......
第42章 求签 ◎触目惊心的“下下签”三字让她脊背生寒◎ 宋亭晚对秦溯寒帮她换月事带一事耿耿于怀, 待他沐浴之时抓住机会连夜逃回秦府,到了觅竹院已经是夜半三更,四周寂得只能听见风声。 进屋的细碎声响吵醒隔间守夜的新月, 按理说主子不在下人是无需守夜的, 但因着前几日十二皇子送礼的事, 府中气氛有些微妙, 新月无法出府去寻宋亭晚,只能用最笨的方法等她回来。 新月料想是小姐回来了, 执一盏油灯来到正屋,暖光照亮她忧虑的眉眼。绕过屏风终于见到正在脱靴的宋亭晚, 她喜上眉梢:“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府里出了大事!” 新月将那日萧灵送礼一事娓娓道来, 还顺便将那口箱子拖到床榻前。 宋亭晚一凛, 急不可耐地掀开箱子, 入目是金光闪闪, 下面装着厚实的珠宝首饰, 上面是一封信。 萧灵不会无缘无故送礼, 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宋亭晚抽出信纸研读, 有一瞬间的迷茫。内容她暂未知晓, 纸张上的外文她许久未见有些生疏。 宋亭晚抬头扫一眼新月,新月一接触到主子的目光便识相地退远了些,宋亭晚笑了笑,因着外文的缘故这封信就算被人拆开也不怕泄露, 她单纯地想看清些罢了。 “你过来点, 我看不清。” 新月受宠若惊, 连忙靠近, 视线依旧老实地聚在脚尖。 信纸上的内容随着光亮清晰起来, 宋亭晚神色几经变换,在看到“杀昭王”时有些困惑,她原先是有过这个想法,但从皇宫回来后便打消念头。就算杀了昭王也会有别的人接替他寻找万灵丹,新人必定更加谨慎,还不如留着昭王,至少她们在暗,昭王在明。 萧灵不可能想不到这点,除非......有必须杀昭王的理由,宋亭晚继续往下读,面色逐渐凝重,通篇读完后卷起纸张连带信封一同扔到油灯上。 果然和她猜测的差不多,昭王有必须死的理由。萧灵在信中说,他安插在昭王府的人探查到昭王最近在查她。 作为男主的妻子,查出她的身份只是时间问题。既然她还好好活着,便说明昭王还没查出证据,她需要做的是在昭王将证据送到宫里之前——杀了昭王。 再不济也是皇叔,杀他谈何容易,光是潜进昭王府便是一层挑战,除非能让昭王主动来找她,宋亭晚灵光一闪,她怕暴露尚书儿媳的身份,昭王杀她难道就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虽说捕杀穿书者是圣人授意,但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滥杀无辜,必定用的是暗卫,昭王也不可能通过暗道进来杀她,为了杀一个穿书人暴露在暗道实在不是划算的买卖。宋亭晚暗中一笑,如此便简单多了。 她不知道昭王的行踪,让人主动来找她不就行了? 还有一个时辰天亮,宋亭晚捋了捋思路,匆匆前往植菊院。这个时辰已经有仆从起床洒扫,动作放得格外轻,怕吵醒熟睡的主家。宋亭晚身手敏捷,很快就绕过人群,翻窗进到柳茯卧房。 刚进屋便发现柳茯苓房内似乎并没有点熏香,这与她往日的习惯相悖,宋亭晚没多想,径直踱到床边将柳茯唤醒,顺便还捂住她的嘴。 柳茯惊恐万状,一双美目滴溜溜打量她,在确认她不会惊叫出声后,宋亭晚松手坐到床沿。柳茯大口喘着粗气,看清来人后苍白的脸色有些好转,不知是否是没上妆的缘故,面上有些憔悴,五官还是原来的五官,整个人的气度却有些微妙的改变。 似乎少了几分妖娆,多了些许娴静,尖尖的下巴圆润许多,她坐起身,手不自然地捂在腹部,问道:“你这么晚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宋亭晚收回打量的目光:“他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他自然指的是昭王。自从得知两人关系后,宋亭晚怕打草惊蛇,并没有将暗道堵上,因此柳茯和昭王仍然在暗中往来。 柳茯暗暗松了口气,想了想说:“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等他下次来,告诉他我的身份。” 柳茯满腹疑惑,她们这样的人身份暴露就意味着被追杀,她知道宋亭晚比其他人都厉害,但皇权的力量并非是个体可以撼动的,她自己也是因为还有点利用价值才得以苟活。 她看了看眼前人,眸黑眼亮,不像是得了疯病。宋亭晚主动送死,难道是想...... “你要杀了昭王?”她声音蓦地提高,分明是个疑问句,却说出肯定的语气。 宋亭晚不意外柳茯能够猜到,旋即点头道:“是。” 柳茯知道自己左右不了宋亭晚的决定,还是想试着劝劝她:“真的......非杀他不可吗?” “非杀不可。” 宋亭晚皱眉,她总觉得柳茯有些不对劲,她以为柳茯是恨这个强占她的男人的,如今为他求情倒是让她看不懂了。杀昭王势在必行,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再说了,柳茯的面子在她这一毛钱不值。 “等昭王走后,我会命人将暗道堵死,你也不用再帮我做事,你好自为之。”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宋亭晚撩袍起身准备离开,被柳茯拉住衣角,“若是事成,烦请你告知我一声,我......” 说着流下两行清泪,后面的话被呜咽声代替。 宋亭晚抽出衣角,讥笑一声:“放心,到时候天下人都会知道此事,无需我单独告知你。” 柔软的衣料从掌心滑出,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窗外,柳茯久久不能回神。自从宋亭晚嫁进来,她的心便一天天冷硬,她从未见过秦溯寒用那样炙热的眼神看过一个女子。 秦溯寒性情孤傲,少言寡语,她自小就喜欢他的这份清冷,他是万年不化的高山雪,就该受人仰望。 她没想到高山雪也有为人消融之时,只是那个人不是她罢了,柳茯摇头苦笑,慈爱地摸了摸腹中的生命。她不是那个可以让秦溯寒展露笑颜的人,所有的不甘心与这份变故相比都不值一提。怀上那个人的孩子,是老天对她的报应。 柳茯重新躺回床上,下定决心地想,若是事成,她便放手离开秦府;若是事败,她便给孩子一个父亲。 ...... 宋亭晚回到觅竹院后上榻小憩一会,因着隐隐约约的腹疼睡得不太安稳。新月算着时间叫醒她,宋亭晚随便扒了几口白粥就赶忙去找大夫人,困倦地连衣裳都忘记换。 以砚书的能力,她一离开书院,秦溯寒便会知晓前几日府上发生的事,秦溯寒那边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大夫人这边倒是手到擒来。她去请安时,大夫人才刚醒,宋亭晚规规矩矩奉了茶,刚挤出几滴眼泪,大夫人便心疼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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