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晚哭诉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十二皇子,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引起十二的注意。大夫人回忆那日宫宴,除了十三公主召见过一次,儿媳几乎与她呆在一处,确实没有机会与十二皇子私会。再加上十二恶名在外,想来是无意知道了儿媳貌美,才有如此恶劣的举措,道谢只是托词罢了。 大夫人本就不怀疑是儿媳勾引十二皇子,否则也不会让下人将礼品抬到觅竹院去。宋亭晚为表决心,交出礼品充公,并且顺理成章地提出想去青龙寺为夫君祈福,保佑夫君金榜题名。 青龙寺在城外五十里,大夫人风寒已痊愈,但仍有些咳嗽,不宜长途跋涉,便允了宋亭晚一人前去,还派了一队护卫护送她。 第二日一早,宋亭晚收到了植菊院送来的食盒,食盒的暗层装着封信,信上写明柳茯已经将话递到,并且告诉昭王她明日会孤身前往青龙寺。之所以选明日,是因为书院的年考就在后日,她正好可以趁着秦溯寒考试的三天将昭王除去。 她欠秦溯寒一个解释,若是平安归来再告诉他也不迟。 宋亭晚美美睡了一觉,一大清早便带着新月坐上了去青龙寺的马车。其实城中也有寺庙,舍近求远是因为青龙寺地界偏僻寂静,人烟稀少,到时候昭王的人追来她可以减少伤到无辜百姓的可能。 马车一路疾驰,赶在下午申时到达青龙寺,远边夕阳落幕,青龙寺在微弱的霞光笼罩下显得格外肃穆,门口只有一个小沙弥在打扫落叶,新月下车禀明来意,小沙弥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便引着马车朝里边去。 住持是一位年约六十的老僧,体态浑圆,面色红润,一看便是长寿之人。新月拿出准备好的香油钱,住持含笑接过,将宋亭晚一行人带到女客住的厢房,宋亭晚选了离僧人们住处最远的一间。 用过素餐后,宋亭晚踱步到大殿内,金佛足有两丈高,即便落了一层薄灰也掩盖不住金色佛光。住持悠悠走来,和蔼地笑笑:“施主请自便。” 宋亭晚回以一礼,目光落在香案上的签筒。略一犹疑便捧在手上,摇晃了几下一支木签落地,就在她脚前几步,只要稍微凑过去些便能看清。 新月笑眯眯地问:“小姐求的什么?” 宋亭晚伸出的手一顿,她好像没什么想求的,只是觉得来都来了应该求一签,如此一来这签应该也不灵了吧。宋亭晚释然一笑,起身抬步朝外走去,今晚还有一场大战,不如回去歇一歇。 新月瞥一眼木签,又瞥一眼女子的背影,走出几步还是忍不住返回去,刚捡起来脸上血色褪尽,手一抖木签便飘到香案下,触目惊心的“下下签”三字让她脊背生寒,震了许久听到宋亭晚在前边唤她才匆匆追上去。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干
第43章 夜袭 ◎秦溯寒可千万不要找过来。◎ “公子, 少夫人申时到达青龙寺,现已歇下。是否还需派人继续跟着?”砚书看一眼对面的人,脸色着实算不上好。他奉命留心少夫人踪迹, 出城这种大事自然要禀报。 少夫人一离开书院, 他便将十二皇子送礼一事全盘托出, 本以为公子会大发雷霆, 出人意料的是公子沉默过后更多的情绪是讶异,最后又转为了然。 秦溯寒阴沉着脸, 眉宇压得极低:“青龙寺那边继续守着,再调二十人, 我亲自走一趟。” “公子不可, 明日便是年考第一天, 公子此时去怕是会误了时辰。”砚书望向窗外, 孤月半隐, 云层卷积。 青龙寺路远, 就算是骑快马, 也得两个时辰才能到。公子为着年考已准备了三年,不能有任何差错。再说少夫人去青龙寺并非玩乐, 而是为公子祈福, 砚书不明白公子有什么不放心的。 难道是怕遇到歹人?以少夫人的身手......自保是没问题的。 正疑惑着,就听秦溯寒道:“无妨,年考不去也罢。速速集结人马,一刻钟内出发前往青龙寺。” 砚书还想说什么, 秦溯寒一个凌厉的眼风扫来, 便不再多言了。 ...... 青龙寺。 宋亭晚合衣躺在床上, 透过轻薄的床幔能看见窗外的月色, 夜风掠进来, 吹得床幔一下一下晃动。 一声细微的吱呀声响起,窗口的月光被遮蔽,室内陷入黑暗。宋亭晚凝神屏息,手摸向枕下,半明半昧中,余光瞥到有人影靠近,来人十分谨慎,脚步放得极轻,可惜腰间的刀柄碰撞声暴露了他的方位。 距离床榻仅一步之遥时,那人蓦地出手,穿过轻纱,一记手刀劈下。掌风掠过面庞,扬起额前发丝,宋亭晚摸出枕下匕首,一个翻身直穿那人掌心。 趁其惨叫分神之际,宋亭晚踢起被褥,两手一番,灰白素布顿时缠了刺客满身,捆得严严实实。 “说吧,谁派你来的?”宋亭晚一脚将他踢下去,盘腿坐在床上审问他,眼神朝他腰上的刀飘去。 没记错的话,方才刺客似乎是想将她打晕,如果真想取她性命,大可以直接掏出武器。看来与她想的一样,昭王暂时不会杀她,或许是为了她身上的万灵丹。 地上的人手掌还在淌血,死咬住牙并不回话,虽脸色苍白,但气息仍旧匀称。宋亭晚皱眉,既不答话又不自尽,只这么巴巴望着她,看起来倒像是在......在等人?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宋亭晚起身踱到窗台前,一推开便看见了庭院外乌压压围了一排人,皆是黑衣黑面,只露出锋利的眼睛。远处的山头传来一声兽鸣,刺客们弓着背朝她靠近,群狼环伺,她孤身一人,成了待宰肥羊。 室内衣橱门边露出一截衣裙,新月止不住颤抖着,捂住嘴巴,恐惧从眼底漫出,泪如断线的珍珠。小姐嘱咐过除非她开口,任何情况都不能出声。自从捡起那支下下签,她的心就没有安稳过,没想到果然出了事。大夫人明明排了十名护卫前来,此时却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新月死死咬住嘴唇,只恨自己动弹不得,否则定要冲出去与贼人拼命! 护卫自然是被宋亭晚支开了,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她不忍连累他们,干脆全部派去僧人居住的院子守着,她这边才没有后顾之忧。唯一的疏漏是新月,好在点了她的穴,刺客们的目的是她估摸着不会搜查房间。 宋亭晚返回屋内,下一秒,一团黑物被扔出窗外,将人群砸开一道口子,宋亭晚顺势突出重围。 那团黑物见到同伴,终于开口说话:“小心,她抢了我的刀!”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女子左右手各持一把短刀,寒光经刀身反射进女子眼中,那双杏眸炯炯有神,众人背脊发凉。明明只是个瘦弱的女子,却平白让人心生惧意。 宋亭晚坏笑着拉开短刀,两刀刀刃相接,刀鸣如鬼泣,刺啦声穿过空气直击当先一人面门,那人侥幸躲过,谁知下一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裂他的脖子,鲜血扇面般播撒开。 宋亭晚摸了摸脸上温热,顿觉不好,沉浸已久的心因杀戮而跃跃欲试,她皱了皱眉,每次杀人胸腔中就会传来快感,并且愈演愈烈,她隐隐知道这是获得与自身实力不匹配的武功的代价,如若不加以控制,她迟早有一天会被反噬。 眨眼间倒下一人,余下的刺客不再轻敌。这次任务的难点在于“活捉”,也就是说哪怕他们死伤再多也不能伤这女子性命,因此招式上便多有限制,出发前并未想过会如此棘手,刺客们相互对眼,默契地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包围圈逐渐缩小,宋亭晚敏锐地注意到刺客们纷纷转动刀柄,将刀背对着她,她有些懊悔方才下手太狠,脑子里好像住了只野兽,嗅到危险便会驱使她攻击。 正走神着,余光瞥到左前方角落处先前那团黑影挣脱开,抓着匕首悄无声息地朝这边潜来,宋亭晚顺势卖了个破绽,露出自己的背部,那人果然上当义无反顾地扑过来。 宋亭晚抬手挡下直击腰背的一刀,踢飞匕首,就在这时,侧边几人趁她分心逼近,脖前陡然横过一把短刀,这次是刀刃对着她。 “放下武器,饶你不死。” 宋亭晚心中暗笑,死了你们完得成任务吗?随即潇洒一扔,短刀叮当两声坠地。 “这是要带我去哪个见不得人的地方?”话音刚落口中被塞进一团棉布,宋亭晚嗅了嗅,还好没有异味,否则她可能会改变主意把这些人都杀了。 身后的人并不接话,专心致志地捆绑她的双手,腕上一痛,宋亭晚知道这是打了个死结。那人绑完她的就利索地把她抗在肩上,扔进马车里。 随着马车的走远,院子里又恢复宁静。 秦溯寒赶到时,院子里只剩下一地残辕,从花草地面的破损程度可以看出打斗的激烈。其中一块地上的血还在未干,应该还没有走远。 厢房里传出女子的呜呜声,他推门进去,视线锁定衣橱,怀着期待一把拉开门,新月惊叫一声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砚书看出她是被人点了穴道,迅速为她解开。新月身子还僵硬着,强忍着泪水道:“大公子快救救小姐,小姐被贼人带走了!” 秦溯寒恨她一眼,虽然知道宋亭晚想做什么新月阻止不了,还是忍不住迁怒:“没用的东西,叫什么小姐,是夫人!”他已经忍了几个月了。 新月被吓得一怔,险些落下泪来。在衣橱里待了太久,脚上软绵绵的,好在有砚书搀着才追上秦溯寒的步伐。她透过缝隙目睹整场杀戮,自然知道贼人掳着少夫人朝哪个方向去了,她颤着手指向前方的小道。 那是进城的方向,城中人口众多,房屋林立,暗巷数不胜数,若是入了城便不好找了。秦溯寒翻身上马,带着护卫快马追过去。 沿路并未遇到什么人,城外泥土偏软,地上有清晰的齿轮印记,一路延申至城门,掳走宋亭晚的人似乎有些急切,连痕迹都忘记清理。夜风温柔,吹不散他内心的烦躁。 宫宴那天他就觉得奇怪,宫内戒备严谨,宋亭晚竟行动自如,原来是结识了十二皇子,也对,他们在红涯山就认识了。 十二皇子刚满十四岁,他不觉得宋亭晚会喜欢萧灵。他只是生气,萧灵一封信就可以让宋亭晚为他卖命。宋亭晚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不该被任何人驱使。 越是靠近城门,车马痕迹越发杂乱,沿途草木茂盛起来,路边的茶水铺子有行路人暂歇。一路疾驰了两个多时辰,马儿累得耷拉着大脑袋,鼻孔冒粗气,终于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更深雾重,城门口排着长队,马车一辆接一辆。太子所中的鹤去灵早在十年前就被大量销毁,城中几乎没有残余,为了防止类似事故发生,自从宫宴后临州就开始戒严,进城的人和车都需检验,秦溯寒一行人排在末尾。 从青龙寺到城门口只有一条大道,余下几条小径无法容纳马车,他有种预感,宋亭晚就在其中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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