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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是从哪儿出来的？” 手臂都被掐出血的侍女不敢发出一声痛哼，小声说道：“好像是从大理寺卿府中出来的，听说这顾姑娘与程大姑娘很是要好，姑娘，这顾姑娘此番言论莫非是受了那人挑唆？” 听到这，白絮珊心里倒是舒坦了些许，程婠玥以为躲在家中她就治不了她吗？ 说了要让她在京城中抬不起头来，她便绝对不会食言！ 附耳在身侧侍女旁说了些什么，那侍女得到指令有些犹豫，但在自家姑娘的强迫下，还是走出了人群，朝着程府走去。 顾雪柔气了一番白絮珊后，神清气爽的回了府。 再加上明日要同程姐姐她们一同去逛街，心里更是开心。 但就在这么愉悦的时候，便有人要出声打扰。 “顾雪柔，过来！” 顾安琛坐在凉亭里，身侧是用来纳凉的冰盆，正向上冒着冷气。 顾雪柔不情不愿的向凉亭走去，她倒是想当做没听见一走了之，但显然是不可能。 走进来后，即使外面如此炎热，她还是不禁打了个哆嗦，在心里吐槽，本来人就够冷了，还放冰盆，真是一下子就回到冬天了。 “哥，你找我有事？” 程婠玥给她们说的事件里模糊掉了谢崇安和顾安琛，谢崇安之事太大，说了只会徒增烦恼，至于顾安琛便是因为说了，只怕顾雪柔会与其起争执，便也瞒下了。 顾安琛坐在凉亭里，手里擦拭着利刃，即使是如此带有血腥的动作，都被他演绎得像是品茶一般风雅。 “程姑娘可有跟你说那日在太师府发生的事？” 顾雪柔以为对方是良心发现，现在前来关心，颇有些不愿回答：“哥，你当时在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关心，现如今倒关心起来了。” 顾安琛眉峰一皱，冷眼看着她。 若说顾雪柔在家最怕的是谁，那莫过于她哥了，一双冷眼瞧过来她的心就要颤几分。 立刻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老老实实的将知道的都说了。 但是显然对方并不满意，皱起的眉峰并未消下去，又问道：“午时三刻到未时之间她去了哪儿？” 这话问得明显就有些不对，顾雪柔灵光乍现，突然想起那桩命案，脱口问出：“哥，你在怀疑程姐姐？” 顾安琛不吭声。 这副模样，顾雪柔简直不能太清楚，“唰”的一下从石凳上站起来，说道：“哥，你当时在宴会上不帮程姐姐就罢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如今竟还怀疑程姐姐杀了人！” “哥，我对你太失望了！” 说完，为了表示愤怒，掀开帷幔就跑出了凉亭。 松柏见大姑娘这般，也觉得世子此举是有些不妥，开口说道：“世子，那谢崇安的尸身我们也瞧过了，是被人执利刃大力捅穿心肺而亡，且不说程姑娘没有这般力气，就说这两人怎得也不可能独处一室才是。” 顾安琛也不回答，只是继续擦拭着手里的利刃。 松柏在脑海里回想当日发生的事情，意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脉络，但最终却不知为何总是卡在一处，转不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顾安琛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利刃，问道：“当日来往的宾客你可有查到？有没有当日我们遇见的那个绿衣女子？” 说回到正事上，松柏马上回答道：“世子，我查遍了各处女眷也不见有其的身影，莫非凶手是她？”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顾安琛的心有些许下沉，脑海里推算的无数可能指向了他最不愿相信的一条。 那女子是程婠玥！
第77章 当时她拉住他的衣衫, 定是想向他求救，但是最后是他亲自拨开了她求救的手，把她一个人丢在院子里。 后面发生的事情, 即使没有在现场, 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出来了。 毁掉一个女子最好的办法，无非就是名节。 想到这儿, 顾安琛心里有一阵心慌，像是在这一瞬间失去了什么一般。 …… 谢崇安的尸身当日便被运回了淮南王府, 淮南王妃当场悲痛欲绝，晕死了过去。 淮南王虽然悲痛, 但毕竟不是唯一的儿子，所以悲伤倒是很快便下去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想从这件事上谋取利益。 淮南王妃躺在榻上, 哭了几日的眼睛红肿得如同核桃一般，面色苍白。 面对贴身嬷嬷递过来的药碗也喝不下去, 满心满眼都是她那枉死的孩儿。 一想到这儿, 泪一瞬间又流了出来, “我苦命的儿啊，阿娘好不容易才将他扶上世子之位, 这才过没多久, 就被人杀害，我也不想活了！” 身侧的嬷嬷连忙拿起锦帕给王妃拭泪，“娘娘可千万别这么想，娘娘若是不振作起来，这世子可就枉死了！” 淮南王妃听到这, 一把支起身子，捏住嬷嬷的手, 面色有些焦急的问道：“嬷嬷，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儿枉死，自有大理寺为我儿讨还公道，再不济，皇上，皇上难道还会放任不管吗？” 嬷嬷也不想自己一时说漏了嘴，慌忙想要掩饰过去，说道：“娘娘，没事没事，就是看娘娘如此郁郁寡欢，奴才想娘娘振作起来。” 王妃自是一百个不信，流泪说道：“嬷嬷，如今就连你也要哄骗我了不成？” 嬷嬷也是拗不过王妃，只能叹了口气说实话道：“娘娘，世子如今死了，王爷虽然悲痛，但出于各种考虑，决定，决定将世子下葬了！” “什么！”王妃被这话一惊，害死她儿的凶手还未被找出，怎么就能如此草草下葬！ “不行，我要找王爷，我要找王爷问个清楚！” 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就被嬷嬷拉住道：“娘娘，王爷不会听您的，前几日太师来府里跟王爷不知说了什么，没多久王爷就决定给世子安排下葬了！” 王妃听见此话，浑身犹如失去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我的儿，嬷嬷，难道我儿死都不能瞑目吗？是阿娘没用，凶手都找不出来！” 嬷嬷见王妃如此，顾不得许多，爬到王妃面前将前几日听来的消息小声告诉了王妃。 …… 次日，程婠玥跟着两个好友，在东街上四处闲逛。 不是逛胭脂铺子，就是衣衫铺子，逛了许久，也不见说的那个什么杂耍艺人表演。 “赵姐姐，你不是说有杂耍吗，怎得还不见出来表演？” 赵奕欢在一旁挑着胭脂，闻言轻笑一声说道：“程妹妹是真没看过，这杂耍都是晚上天不热了才出来表演，现如今日头这般大，只怕还没开始表演自己就先晕过去了。” 程婠玥点点头，原来如此，她还真不知道。 几人正挑着呢，不曾想竟遇见了白絮珊几人，也真是冤家路窄。 白絮珊这几日心里正不痛快呢，今日遇见了更是免不了一顿冷嘲热讽。 只是程婠玥始终无动于衷，站在原地将她说的话当做没听见一般，泰然自若。 这可惹恼了白絮珊，她长这么大被人忽视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最近光是在程婠玥一人身上就栽了好几次了，如何能不怒。 又见四周人来人往，心生歹念，突然大声说道：“程姑娘，不知道你跟洛公子准备什么时候办好事呀？出了这等子事，不会他不想负责吧？” 自从赏花宴过后，淮南王府世子被杀一案流出，随之夹杂的桃色小道消息也风卷大街小巷。 几乎所有人一夜之间都知道了大理寺卿之女程婠玥在宴会上与外男拉拉扯扯，最后被众人发现是衣衫不整。 自古以来便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所以经过白絮珊之口一出来，围在四周的人们几乎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脚上还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像是在避免什么脏东西一般。 赵奕欢和顾雪柔见到面前这副场景，一把丢下手上挑选的珠钗和胭脂，叉腰对着白絮珊说道：“白姑娘，你好歹也是有门有户的世家出身，怎得说话如此不严谨，什么办好事，莫非是白姑娘你等不及了？” 白絮珊被人指着鼻子骂，周围的围观群众更是看热闹一般的在旁边看着她。 面皮儿挂不住，见那两人都护着程婠玥，更是生气，开口说道：“我说什么了，不过是闺阁女子问些无伤大雅的话，况且那日她与洛公子搂搂抱抱，衣衫不整的在一处，还不许我们说了不成？” 身后白絮珊的跟班们也一直对外，拥护着白絮珊，说道：“就是就是，那日参加赏花宴的贵女们都瞧见了，倒是顾姑娘和赵姑娘没去，莫不是被她给骗了？” “我要是程姑娘你，就算不绞了头发上山去当姑子，如今也是不敢出门了，倒是程姑娘，像个无事人一样，还能在这儿玩闹，可见……” 剩下的半句没有说完，但是在座的谁不懂这未尽之意，不就是想说程婠玥没有羞耻心，所以现在还能像个无事人一样。 周围站着看热闹的人已经开始对着程婠玥指指点点，小声嘟囔着什么，这密密麻麻的声音传来，就像是念经一般。 赵奕欢和顾雪柔一左一右的扶着程婠玥，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程婠玥看见对方的时候就想到，对方会以此来嘲讽她，所以现在的状况倒也还算在她的预料之内。 现在一味的辩解是没有用的，周围的百姓不会听取辩驳，反而会越描越黑，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便只有沉默。 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两个好友，有些歉疚的笑笑道：“抱歉，今日这杂耍是看不成了，我还是先回府吧。” 两人点点头，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宜再留在外面来。 白絮珊见三人不说话，占据上风的她变本加厉，“程姑娘，我方才问你呢，你与洛公子的什么时候办事呀，到时候我们也来庆祝一番才是，”说着又话题一转，“不过，这都这么久了，也没听见个风声，莫非那洛公子不准备娶你做妻，而是准备纳你为小！” 想到这种可能，白絮珊自己便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身后的跟班上前跟着说道：“我姨母跟洛公子的母亲很是亲近，这几日也没听说他家要办什么喜事，只怕是真的了。” “那咱们可要站远些才是，这般不守礼法，与外男私会的人，沾上了都是晦气。” 一时间，三人周边便形成一个圈来，无一人靠近其中。 忍了这许久，终是忍不下去了，转身准备回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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