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不错,照得满地雪白反光,天色尚早,不必像昨日那样着急,她往远处又走了走,在地上布置了几个捕猎陷阱,又寻到了一条小溪。 只可惜溪水带不回去,她洗了把脸,喝了几口水,带着一筐草药和野菜回到茅草小屋。 推开干草门,她刚放下破筐,便听床上的人轻声问:“去哪儿了?” “你醒了?!”她惊喜直起身,眼里冒着光。 季听雪缓缓睁开眼,弯了弯苍白的唇:“早醒了,被嘴里的药苦醒的。”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快步走过去,往草床上一坐,不管被压得一晃的草床,摸了摸他的头,“是没有早起那样烫了,伤口疼不疼?” “疼,但还能忍,得亏他身旁的那些人箭术不精,否则我这条小命这会儿已不在了。” 婉妘急忙挡住他的唇:“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他抓住她的手,亲了亲,笑着道:“你夫君这不是福大命大吗?不必担心。” “你别乱动了。”婉妘将他的手放回去,严肃叮嘱,“你肩上有伤,背上也都是伤,千万莫乱动了,等修养好再说。” 他唇一直弯着:“可我这会儿想小解了。” 婉妘瞪大了眼,慌忙起身:“那那那,那我扶你……” 他撑坐起身,胳膊架在婉妘脖颈上,慢慢悠悠往外去。 就在茅屋后面,他解了腰带,但手没动,垂头在婉妘耳旁悄声道:“妘宝,帮我。” “我……”婉妘手忙脚乱一阵,伸手要去扶时,忽然回过神来,抬眸疑问,“你不是都能自个儿解腰封吗?” 他低低笑出声:“好好好,我自个儿来。” 婉妘气得想将他摔了,又舍不得,别开脸,轻声骂了句:“流氓!” 他笑得不行,扯到了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婉妘又气又心疼,也顾不了那样多,边弯身将他衣衫整理好边骂道:“你再多做些这样无赖下流的事,好将伤口彻底撕裂。” “不了不了,我再不敢说你了。”他笑着扶着她,缓缓往外走。 没走两步,他肚子咕噜一声。 婉妘愣了一下:“饿了?我摘了些野菜,一会儿煮了能勉强果腹,只是味道不会好。不过我在后山布置了陷阱,但愿能捉到些猎物。” “这破屋子的窗子门也都是你弄的吧?”他扫了眼草屋。 “嗯,昨夜风大,我便编了几扇窗勉强挡挡。” “心肝儿真棒!”他垂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要不是有心肝儿在,夫君肯定都要没命了。” 婉妘脸颊微微泛红,小声骂:“不许说这话了。” “好,都听心肝儿的。” 婉妘扶着他躺下,去煮了些吃的,折了两根干净木枝递给他。 没有任何调料,这野菜煮出来和草煮起来没什么不同,实在不算好,婉妘眉头微微蹙着:“味道或许不好,不如我现下去看看有没有捕到猎物吧。” “不必,有的吃就很好了。”季听雪按住她,两三口将破锅里的野菜吃完,眼皮又开始打架,“我有些困了。” 她将人扶着躺下,往火堆里又添了些柴火:“那你睡,多休息才能早些好。” 季听雪意识有些涣散,强撑着嘱咐:“别走远了,这深山里不知有没有野兽,你当心着些。” “好,我会记着的,你好好休息。”她摸了摸他的脸,轻声安抚,等着人睡了,才动身往外去。 外面的那些陷阱没有什么动静,倒是日头太旺,雪融了好多,风一吹,冷得不行,她已打了好几个喷嚏。 没什么收获,她便匆匆往回赶。。 小公爷没醒,她照常去探他额头,摸到一手滚烫。 “听雪,听雪!”她急急拍拍他的脸。 季听雪用力撑起眼皮:“嗯?” “你发热了,将药吃了再睡。”婉妘摸了摸他的脸,快速端来碗,扶起他,往他口里喂,“早是凉过的,不烫。” 他迷迷糊糊的,也不知听见了没,一口将药灌了,又闭上眼。 婉妘没再喊醒他,将他身上的药膏又换过一遍,静静坐在身边戳弄柴火。 小公爷总这样热了又退,退了又热,她实在没什么心思睡觉,时不时要添一把火,探一探小公爷的额头。 一连过了好些日,热终于是退了,小公爷也不如先前那样嗜睡,大多是醒着的,也能起身走动,只是婉妘不让。 “我真已无事了,起来走走不碍事的,更何况躺了这些日,我也想洗洗。你不是说外面有条小溪吗?” “可雪虽化了,却仍旧冷,这时去用冷水洗漱,你是想再生病吗?”婉妘瞅他一眼,“你真要洗,我烧些热水给你擦擦。” 他挑了挑眉:“真的?” 婉妘直觉他又有什么坏心思,但还是硬着头皮应下。 那口小破锅勉强能烧些水,烧好后掺些冷水,她将帕子沾湿,给季听雪擦手。 “主要是想洗洗身子。”季听雪躺在那儿,好整以暇瞧着她。 她咽了口唾液,帮他褪了外衫,在他身上轻轻擦拭。 其实每日换药时伤口都会用清水擦洗一遍的,只是旁的地方洗不到,也就是腋下腰腹。这些平日里也不是没见过,这人在家也不怎么穿上衣的,这会儿婉妘倒没什么好羞的。 只是刚擦完要收手时,他却低声道:“这里还没洗。” 婉妘抬眸,瞅了他一眼。 他无奈笑笑:“我本就是想洗此处的,是你非要自己来,这会儿又怪起我来了。” 婉妘哼了一声,咬着牙继续,看见衣衫之下的状况时,脸一下红了,指着他语无伦次:“你你你!” “你这样动来动去,我没有反应才是有毛病,得去治治了。”他一点儿不臊,“你还给不给我擦,不洗我便自己来了。” 他身上有伤,婉妘到底还是还不忍心不管他,只道:“我来。” “妘宝还是心疼我。”他手臂往后一枕,大剌剌躺着,微微眯着眼,享受得不得了。 “你……”婉妘脸上越来越沸腾,又羞又恼捶了他好几下,没把人按回去,反倒惹得他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妘宝这是想我死啊。”他眼泪都快出来了,面上还是笑着的。 婉妘抿了抿唇,有些愧疚,声音都轻了许多:“那也不能怪我。” “你帮帮我。”季听雪牵住她的手,勾了勾唇,悄声蛊惑,“妘宝,过来。” “我才不,你赶紧自己穿好。”婉妘别开身。 他稍稍凑近一些:“妘宝,我真的难受,现下不解决,晚上或许又要生病了。” 婉妘又气又羞,用力将人退开:“那你要如何?” 季听雪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悄声道:“来。” 她左右看了一眼,将窗子关上,垂着头走回来,又瞪他一眼:“眼闭上。” “好好好,心肝儿让我闭我就闭。”季听雪紧紧闭上眼。 可人迟迟未动,他实在难受得不行,开口求饶:“好妘宝,你别折磨我了,我真的难受。” “我没……”婉妘哪儿是在故意折磨他,只是不知该如何继续。 他立即明白了,试探道:“要不让夫君睁开眼?” 婉妘犹豫半晌,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你睁开。” 季听雪当即睁开眼,笑着看她:“心肝儿真软。” 她羞恼得要走。 季听雪急忙将人制住:“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婉妘忍不住轻哼一声,抓紧了他的手臂,老老实实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你不动动?”他手臂微微晃动,肩上箭伤留下的痕迹被牵动,看着分外可怕。 婉妘按住他的手,小声道:“你别动。” 他压住笑意,枕着手臂享受。 不过片刻,婉妘脸上绯红一片,眉头微微蹙起。 “舒服?”他明知故问。 婉妘咬着唇,点点头:“嗯。” 他嘴角越扬越高,紧紧握住她的手,悄声问:“那要不要夫君揉揉?” “好。”人朝他挪近了一些,看着乖得不得了。 他听得头皮发麻,低骂了一声,故意夸赞:“妘宝扭得真好。”
第64章 婉妘本就有些受不住了, 听了这话,脑中更是一片空白,浑身忍不住颤抖, 往前摔在了他怀里。 他的伤都在背上肩上, 腰腹好好的,用起来丝毫不顾忌,将人颠簸得眼前都花了,声儿也忍不住从口中漏出。 “呼……”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会儿才听见耳边的小声呜咽,心里一下慌了, “弄疼了?” “没……” 他松了口气:“那是爽的?” 婉妘没说话。 他笑了笑, 轻轻抚摸她的长发:“怪我怪我,是我欲望上头了,这里不干净,我不该这样的,不会再有下次了。” 婉妘轻轻哼了一声, 还趴在他身上, 故意换了个话茬:“我们现下该如何?是要从这山里走出去吗?还是静观其变?” “我们在此处许多日,都不见人追来, 显然是未寻见此处, 说不定就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故而此时不宜出去。再等一等,待我伤再好一些,我们再出去,届时就算有人守着, 我先去探路也能避开。” 婉妘这才想起他身上还有伤,急忙起了身, 将衣衫整理好:“方才那样……你伤口还好吗?” “还好,没觉得疼。”他语气轻松。 婉妘推着他的手臂,往他背后看了看,见伤口都无事,才觉轻松:“那我再给你擦擦……” “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再给我弄起火,我便又要弄你了。”他撑起身,“你先洗,你洗完我再洗。” 婉妘别开脸:“那你背过身去。” 他轻笑一声,转过身去:“你哪儿我没有见过?还要我转身。” 婉妘见他背过去,也懒得再与他斗嘴,快速擦洗完,洗了帕子拧了一把又递给他,嘟囔一句:“你洗吧。” 他尝着味儿稍稍解了馋,也不逗她了,快速洗完也起了身,将帕子给洗了:“方才那样大的动静都没事,可见我的确是能出去走动了。我和你一起出去采药挖菜吧,否则你总是一个人出去,我待在这儿也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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