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两个太医随他一同去天师殿,路上将绍皇的意思隐晦地告诉他们。 在皇宫混的哪个也不蠢,两个老太医立马就明白李福的意思,到了天师殿,掀掀赵蔺山的眼皮,随便把把脉,便说他过度操劳,得了痴呆症,必须静养。 李福松了一口气,走到天师殿门口,面对一众护卫队和弟子,他扯着嗓子喊到:“都听到了吧,天师生病了,他今天说的都是胡话。你们谁也不许再提,要是传出去了,你们都得掉脑袋。” “是是是。”众人纷纷应和,把嘴封的死死的。 李福回去的时候,绍皇又在翻奏折了,他一个眼神也没给李福,却开口说:“此事你怎么看。” 李福顿时站不住脚了,他小心地说:“奴婢愚钝,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哦?”绍皇突然抬头:“那我要是硬让你看呢?” 李福牙齿颤了颤,拼命思考绍皇到底想听什么,半晌捋直了舌头说:“奴才以为天师殿威望甚高,此番言论若是传出去必定人心惶惶,若是真的大肆搜寻所谓妖星,绍国怕是会大乱。” 绍皇突然笑了,他语气平淡地说:“那你的意思是天师有心谋反?” 李福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生疼,这一下不是他想跪的,纯粹是腿彻底软了,他颤颤巍巍地说:“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就事论事。” “好啊,朕就喜欢你这样就事论事的人。”绍皇龙颜大悦,李福也松了口气,不由得感慨皇帝真是喜怒无常啊。 不知不觉到了郁安考试这天。 学子们正在考场外排队等待。每个人心中都多少有点紧张焦虑,除了郁安和徐子毅。 一个是不在乎,一个也是不在乎。 这次考试是院长和诸位夫子一同为学生们组织的县试模拟考试,一切都是按照县试的规矩办,陈夫子正在前面挨个搜身。 学生们都很配合,很快就轮到最后的徐子毅和郁安。 “掏出来吧,我都看到了。”陈夫子义正言辞地说。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徐子毅一愣,乖乖从衣服里掏出两块儿杏仁酥。 陈夫子看着他,没有放行。 徐子毅无奈,又从袖子里甩出两包山楂糕,扒开头发,挑出藏在里面的几颗糖。 徐子毅还在挑糖,总感觉少了一颗,却没发现陈夫子已经怒发冲冠。 他全然丢了夫子形象,发动河东狮吼:“好你个臭小子!我就炸你一下,你给我掏出这么多吃的?” 说完陈夫子掏出教棍,对着徐子毅的屁股就是猛抽一下。 徐子毅疼得哎呦一声,连忙往里跑,仓促间不但甩出了头发里那颗糖,还甩掉一只鞋,鞋里包好的几片猪肉脯也散落出来。 陈夫子顿时怒目圆睁,这下徐子毅鞋也不要了,光着脚就往里跑,那样子活像身后有个恶鬼。 陈夫子叹了口气,按规矩给郁安搜身后放了行,随后一个人蹲在那里收拾地上的猪肉脯。 徐子毅虽然性子顽劣,不守规矩,但心眼正,从不仗势欺人,也不会搬出他爹县太爷的名号,这也让陈夫子能够放心揍他。 进去的学生隔行隔列就坐,每个学生之间都要间隔一米,满满当当用了四个教室。 这次考试只有一套试卷,涵盖了墨义、贴经、策问、诗赋、算法五门科目,用时两个时辰,题目的排版和难度完全按照县试的标准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次考试比府试还要难,因为县试和府试的难度差不多,但府试题量大,且分科考试,也就是说县试要用更少的题目来筛选人才,每一道题答不上来对学子都是莫大的打击。 时间一到,四个考场同时发卷,郁安恰巧坐在前面,他翻到最后一面,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压轴题。 见压轴题如此简单,他的笔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落笔着墨,行云流水地写下答案,然后写上名字,表情淡漠地站起来,拄着拐杖往外走。 拐杖落地的声音虽然小,但在同学们的耳中如此清脆,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向郁安,不敢想象他怎么如此轻易就放弃了。 徐子毅给郁安举了个大拇指,心中暗赞。 不愧是和他一起摆烂的好兄弟,说走就走,他要不是早上被他爹威胁了一通,他来都不会来的,可惜现在只能坐在这里,无聊地等待考试结束了。 陈夫子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郁安吸引,出声提醒:“都别看了,人家都有媳妇了,考不考都行,你们都有钱娶媳妇了?” 学子们迎来当头一棒,纷纷低头专心做题,心里真是欲哭无泪。
第19章 小侯爷 教学楼的大门正对着学院大门,郁安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等在外面的云遥,她正在低头玩雪,用脚把薄薄的雪聚成一小坨。 郁安突然有点心虚,可一旦离开考场就不能再回去作答了,他只好慢吞吞地走到云遥跟前。 云遥确实有点诧异他出来的如此之快,心想试题对他来说是不是太难了,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说:“恭喜你考完试啦!我发现一家很好吃的阳春面,我们去吃吧。” “好,”郁安点头。 这家阳春面在一片住宅区前面,地段并不繁华,但客人时常坐的满满当当,好在现在不是饭点,倒是没多少客人。 老板见两人来,立刻忙活起来,做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摆在两人面前。 云遥没动筷子,转头看着郁安吃,他吃的慢条斯理,莫名有种贵气。 见云遥一直看着他,他耳根有点红,转头问:“你怎么不吃?” 云遥没有回答他,露出一副思考的神色,说:“我想买一块儿地。” 郁安一愣,问:“什么地?” “你的死心塌地。”云遥一本正经地说。 郁安的脸顿时爆红,邻桌的两个人听到对话,忍不住捂嘴偷笑。 然而云遥没打算放过他,继续发动土味情话攻击:“你知道喝什么酒容易醉吗?” 郁安并不想接话茬,可是架不住云遥亮闪闪透着期待的眼神,他还是问:“什么酒?” “和你的天长地久,”云遥挑了挑眉,深情地直视他。 郁安感觉自己就像熟透的虾米,浑身都在发烫。 隔壁桌的人笑得肚子疼,还不敢发出声音,只得弓着腰在那里隐忍。 云遥见郁安红得不行,终于放过他,转头吃面。然而郁安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碗面吃的十分焦灼。 云遥其实就是想他了,忍不住想逗逗他。 吃完面,云遥把郁安送回学院了,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云遥跟在郁安后面一点的位置默默守着他。 分别之前,郁安似是下定了决心,叫住她,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想和我天长地久。” “真的,”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云遥同学立刻答到。 “那我也会对你死心塌地。”郁安把脸撇到一旁,长翘的睫毛扑扇扑扇,微抿着嘴,感觉脸又开始发烫了。 云遥感觉胸腔里的可爱之心爆炸了,她按耐住想蹂躏他一顿的冲动,笑意盈盈又带着真诚地说:“好。” 学院的批卷效率很高,隔了一天就出了成绩。 不出所料,郁安稳夺倒数第一,徐子毅倒数第二。 徐竟舟超过陆知许,成了全院第一。 县衙后院,徐子毅趴在凳子上,嘴里不住地哀嚎,县太爷手持木棍,一下一下打在徐子毅的屁股上,因为用力整个上身都在晃悠,可见是使了吃奶的劲。 “我让你不好好学习!让你不好好学习!”县太爷气的面露凶光,吼到:“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何娇见徐子毅皮开肉绽,哭着求县太爷:“老爷别打了!别打了...儿子都被打坏了。” 县太爷一把甩开何娇:“不打他能长记性吗?我为了他花了多少心思,他但凡赶上他哥一半我也能给他整个差事啊!” “我用不着你给我差事,我不稀罕!”趴着的徐子毅转头喊到。 这可把县太爷气傻了,又给了两棍子,见何娇哭的快断气了才住手。 何娇护在徐子毅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忙叫两个人把皮开肉绽的徐子毅抬回去,她则急匆匆去药房拿药。 两个壮汉抬着徐子毅一路走进厢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徐竟舟走进来,厌恶地看着他,冰冷地说:“我不会承认有你这个废物弟弟。” “你说谁废物!”徐子毅一个鱼打挺,疼的倒抽一口气,又趴了下去,但眼神还在瞪着徐竟舟。 徐竟舟看着情绪激动的徐子毅,眉头紧皱:“让一把年纪的爹娘急成那样,还不算废物吗?” 徐子毅转头,县太爷还在院子里,正被大夫人李雯婕扶着,一副上不来气的样子,显然被气得不轻。 徐子毅顿时没了脾气。 “爹要是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徐竟舟说着,转身离开,和拿药过来的何娇擦肩而过。 徐子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什么。 徐子毅伤的太重,给书院请了几天的假。 郁安旁边少了个聒噪的人,莫名有点不适应。 这天放学,他像往常一样等别人都走了再走,因为过道狭窄,他走得慢,容易影响别人。 等他出去,却发现除了每日和他一起吃饭的陆知许,天字班的李夫子也在等他。 李夫子眉目和蔼,见他拄着拐杖出来,说:“郁同学,我来传话,院长此刻在三楼等你。” 郁安愣了一下,说:“麻烦李夫子了,我这就去。” “不麻烦,不麻烦。”李夫子笑的高兴,看郁安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稀世珍宝,又看了几秒才转身离开。 陆知许显然没休息好,他这些天每日挑灯夜战,眼下一片青黑,温和的气质却不减,他问:“郁兄需要我陪同吗?” “不用,”郁安淡淡地说。 “好,那我先走了,”陆知许这些天也明白了郁安的脾气,他话少心却不冷,于是他也不多说,转身离开了。 郁安也开始慢慢上楼。 顾锦书还在反复欣赏郁安写的文章,他用词犀利,语言冰冷尖锐且十分大胆,中心又很有内涵,真可以说是发人深省。 如此优秀的文章,自齐宣小侯爷去世以来,他就没再看到了。 虽郁安的文风和齐宣小侯爷截然不同,但都是旷世奇才。然而这个郁安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一套厚厚的试卷,他只做了这一道题就交了。 今天他必须把郁安叫上来,好好教育一顿。 正想着,门外响起敲门声,顾锦书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张严肃脸,说:“进来吧。” 郁安推开门,两人看到对方的脸都双双愣住了。 “小侯爷?”顾锦书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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