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昭宁的手掌逐渐往下,他对魏玉道:“你趴下吧,我帮你按按腰,也、也把上衣脱掉,好按些。” 魏玉背对着他坐着,看不清神情,她听从他的吩咐,脱掉上衣,趴在了床上。 温暖烛光的映照下,她的皮肤如同涂了一层蜜蜡,腰身紧致,两侧没有丝毫赘肉,脊骨两侧的肌肉紧绷着,腰腹下悬空并未塌下。 苏昭宁暗自笑,原来她也会紧张。 玫瑰精油的沁香弥漫在床帐中,苏昭宁专心致志地按着。 只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按了半晌后便道:“你翻过身来,我帮你按摩下身前的穴位。” 见魏玉迟迟不动,他才俯身贴近她的耳边,吹气道:“原来阿玉不愿让我帮忙,是因为害羞了。” 魏玉身子一僵,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看着他眉眼弯弯一脸戏谑的模样,在他唇上咬了下,呜咽声被她吞下,亲了好一阵。 苏昭宁的手抬起,缓缓抚摸着,他仍是用的青荔按摩手法,力道轻柔,掌心滚烫。 他在快要喘不过气时抬头,眼神迷离,哑声道:“阿玉,这次换我来帮你吧。” 魏玉沉沉地看着他,并未说话。 苏昭宁像是得了默许,他轻轻推开她,害羞道:“我的手上有精油,我、我不用手。” 说完他便钻进了被窝中,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也不得要领。 这与画本中的完全不同,他现在两只手又不敢乱碰,闻着萦绕鼻尖的冷冽气息怔了怔,只觉头脑发胀。 被窝中原本就有两人的体温,此刻他整个人缩在里头缺氧得厉害,磨蹭了半天也无济于事,急得他竟哭了出来。 魏玉察觉到他浑身在颤抖,立马掀开被子,只见他全脸通红,脸上布满泪水,带着哭腔有些急:“阿玉,我找不到、找不到在哪里。” 她将他拉出来,叹气道:“别哭,此事以后再议。” 苏昭宁却不依,他哭哭啼啼道:“我是不是很没用,下次,下次你教我,你一定教我。” —— 翌日一大早,众人还在用膳,衙门的人便派人来通告了一则重要消息。 小厮匆忙跑到大厅,神色慌张:“皇上、皇上驾崩了。” “什么?!” 小厮答:“皇上于三天前凤宾上天,朝廷派了八百里加急,今早才将此信息传至成州。” 苏母怔怔道:“难怪,难怪这段时日动荡不安,多灾多难,一切都是天垂象罢了。” “可有说新皇是谁?何时登基?” 此时离庆崇皇驾崩过去了三日,朝廷筹办完国丧后便要举办新皇的登基大典。 “正是太女殿下,于一月后,也就是三月二十登基。” 太女如今才十二岁,又怎能堪当大任,新主年幼,此时就需得垂帘听政的不过是太女父亲,正是此前从苏家要了观音像去的凤君。 苏母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庆幸当初早早自愿将观音像奉上。 皇上驾崩的消息讣告天下,举国上下悲痛不已,城内的一些娱乐活动禁止,没了丝竹说戏声,这下街道变得稍显寂寥。 但对老百姓的生活没有造成太大影响,继任皇帝是谁,皇上如何去世,他们一概不感兴趣,只在茶余饭后做些笑料谈资,不过若是被有心人听见,报了官,那是重则砍头,轻则打板。 三月二十日举办登基大典,新皇在一片山呼万岁的奏乐声中,接受百官的朝贺,并昭告天下,宣布明年为永贞元年。 已经日上三竿,白炽的阳光照在皇宫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端午节令已至,广袤的大地上暑气蒸人,但紫宸宫中却是凉风习习。此时的乾清宫已经焕然一新,宫中的太监宫女也换去一大半,陈设摆件也大不相同,一切的变化都因它们又有了新主人——大兴朝第十二任凤皇明俪渊。 刚至端午,阳光就肆无忌惮地倾洒下来。 昨夜小两口歇在柳叶巷。 魏玉早早起了床,她穿戴整齐地坐在桌上,面色凝重,对刚刚醒来的郎君道:“我昨晚做了预知梦,快快起床,我们需赶回清园,与父母商讨一番。” 苏昭宁原本还睡意朦胧,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手脚利索地收拾完,马不停蹄赶回清园。 刚好在门口碰到要出门的苏母,见二人匆忙,询问原因,一听到魏玉的预知梦,脸色一变,便不管不顾地进了屋。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大厅,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魏玉。 魏玉望向外头的春光灿烂,缓缓道:“这次梦里的情况应该离真正发生还有一段时日,梦中不太清晰,我只看到河道干涸,树木枯焦,地里的庄稼全都倒地,百姓苦不堪言,食野草树根,饿殍遍地,甚至有食人的情况发生。” 她又补了一句:“具体城镇地点不得知。” 苏父被吓到,惊呼道:“听着像是干旱!” 按照魏玉此前的预知梦来看,她梦到的全是与苏家相关的事件,苏家有良田百亩,若是碰到干旱,确实是要损失一大笔银钱,且粮食产量减少,届时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乱子来。 之前春日,往常那段时间的江南应是烟雨朦胧,梅雨连连,但今年却鲜少的天光明媚,确实有些反常。 “难怪,难怪今年梅雨季节家里的棉被衣物都没怎么发霉。”苏父回想了下。 苏昭宁算了算,立夏那日晴空万里,芒种那日下午洒了两粒雨滴,今日端午更是烈日当空,确实有大旱的前兆。 苏青荔生活在现代安稳平定的国家,虽知道干旱会造成粮食减产、河道干枯、引发山火等情况,但这些灾情不会影响社会秩序,大家虽每日在关注灾情,但依旧照常生活。享受到南水北调的民生工程,也享受夏日空调房里盖着棉被,自从她来这大兴朝,夏季虽有些烦热,但古人对抗炎热也有法子。 所以她问:“以往年间出现干旱会发生什么?” 魏玉望着屋檐下晒蔫的艾草,声音有些寂寥无力。 “以往朝代出现干旱的例子不在少数,其中延北府有一年无雨,草木枯焦,地里干涸裂开可放三指,粮食颗粒无收,百姓跑到山上食用野草树根,虽味道苦涩,但食用后能延长稍许寿命,到后来,山间的草木被吃光,他们又开始挖掘山中的青叶石块,少食便能饱腹,但不过数日便腹胀下坠而死。期间不想食石块而死的人便相聚为盗,其呼:死于饥与死于盗,与其坐而饥死,不如为盗而死,也好做个饱腹鬼。” 魏玉声音不高,吐字清晰,缓缓叙来,在座的所有人心情沉重起来。 苏青荔道:“那这时候朝廷应是会救济的吧。” 魏玉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道:“开仓放粮、减税抄札、安抚民心、遣散难民等。”她又讥笑了声,“还会组织祈雨会,众人乞求龙王降雨。” 苏青荔松了口气,她就说虽然是古代,但不管哪个国家都会有一套应急机制,况且出现干旱也不算少见。 魏玉说的这些步骤当然没错,但实际实行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从以往各地曾出现的旱情、洪灾、虫灾便可见端倪,大部分情况下,还是需要百姓自己扛过去。 苏母面色凝重,她看向魏玉:“不行,兹事体大,我必须跟大姐知会一声,要是她不信,我就把此前月珩预知梦全都一一应验的例子说给她听。” 既然早早得知要大旱的信息,苏母无法坐视不管。 门口等待苏母出门的小厮进来催促道:“家主,商会那边人到齐了,就等您过去了。” 魏玉适时出声:“娘切记不要向外人提起梦境一事。” 苏母身形顿了顿,她无奈点头。 等她走后,苏昭宁问魏玉:“阿玉觉得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魏玉想到干旱带来的一系列后续灾害,考虑到苏家的抗风险能力,又多方思索,蹙眉道:“此次梦境不算清晰,或许再过段时日这些事件就明了,届时再做打算。” 作为富绅的苏家自然能够在此次旱灾中安稳度过,但依照苏母的性子,她定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受难,若是将此事禀报给苏知意,先不说苏知意信不信,就算她信了,能做的事也是杯水车薪。 如苏母所说,兹事体大,魏玉如今能力有限,无法顾及更多的人。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对策 傍晚时分, 苏母满脸愁容地进了门。 魏玉见她的神情,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娘,你将干旱一事给知府说了?” 苏母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她坐在椅子上叹气:“我从商会出来后就去了府衙, 给大姐说了此事, 但她好像不以为意,我又提到月珩预知梦一事, 她多问了几句, 只说梦境虚无缥缈当不得真,她怎么就不信呢, 唉!” 全场静默了一瞬, 苏父为难道:“那如今要作何打算呢, 既然他们不信, 咱们不可能坐视不管吧。” 魏玉早就有所预料,她缓缓道:“干旱导致庄稼粮食减产,咱们囤粮食就行了,清园四周全是竹林,就算气温高,也能抵挡些暑热。” 苏家几百亩地, 粮食自然不缺,苏母从不担心自家会有吃不上饭的时候,但她也是从中下贫农一步步爬上来的, 自然知道庄稼对贫农的重要性。 她不赞同这样保全自身的做法:“你也说过, 过往朝代出现过大旱,粮食减产就会导致社会动荡, 佃户农户得不到生活保障,食草食树甚至食人, 更有甚者不愿被压迫,翻身起义,同去年奴变一样,这些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时候整个社会乱成什么样?现在既然提前预知了事件的发生,我们就应该力所能及地做出一些预防。” 苏青荔也道:“暑热加上吃食上得不到保障,很可能出现大面积的疾病,后果不堪设想。” 魏玉沉默许久,才道:“净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咱们如今的能力能够保全自己和身边的亲朋已经算是不错了,个人有个人的命罢了。” 苏母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盏,怒道:“天灾人祸面前,独善其身远不如众志成城来得见效快,若是人人都只顾自己,那全天下都是贪官,百姓只会苦不堪言,这国家迟早也要完!” 这些话明里暗里都在说魏玉的这种思想行为何其自私,苏父暗自拉了下她的衣袖让她别再说,看了眼魏玉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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