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临不是说,衙察院没什么好插手的吗? 她想起那天,说到“刺青”之后,他格外反常的反应。 难道说,尸体后颈上的刺青她果然没有看错吗? 那些六芒星刺青里,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1-13 21:39:30~2023-01-14 20:5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夕夏阳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好巧 ◎这也算是破案能力的一种嘛!◎ 任阮盯着卷宗上的记录许久, 一时竟有些一筹莫展。 这起肉羹碎尸案,大理寺查到的东西实在太少了,甚至连一条能够继续追查下去的有效线索都没有。 她压了压眉心, 又往回重新翻阅着,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出些别的遗漏。 那些从冰桶里分离出来的尸块, 虽然被重新收集起来, 但因为实在太碎太少, 无非拼凑成完整的尸身。仵作最多只能通过肉质的僵硬程度等特征判断出,两位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都是在三天之内。 她想了想, 问杜朝:“最近大理寺有收到报上来的什么失踪案吗?” “没有吧。”杜朝也不是很确定, “反正我走之前没听说。但要真有能对上的失踪案,卷宗里应该会记载这个方向的调查吧。” 任阮道:“现在整个案子陷入了僵局, 大理寺很可能正在重新投入人力关注最近的失踪案,从中筛选。” 毕竟此案将人肉煮成羹食,还出现在当下最火的酒楼餐桌上,更惊动了淮南王府的明瑟郡主。 大理寺必然会格外重视。 她指了指卷宗上头的口供,因为没有查出疑点,所以概括得很是简短。 “我想去单独见见这些福膳斋的伙计们, 掌柜的, 掌勺,还有采买人。” 杜朝为难:“这些人好像目前都在大理寺关着呢, 就凭咱俩……只怕不好见。” 虽说他爹是少卿,但好像这起案子主要还是寺卿亲自负责。而且傅大人是个手腕强硬的笑面虎,这些重要的案件相关人, 若不通过他的同意, 想来是不能与无关人接触的。 任阮“啪”地一声合上了卷宗。 她把笔和卷宗一起扔进画箱里, 起身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不试试怎么知道。” 把身上胡乱裹着的鹅黄色小袄理了理,两条小胳膊好生钻进袖子里,她拍了拍坐皱的裙摆,将脚下的画箱也“啪”地一声合上了。 任阮拎起画箱,说走就走:“现在去,还能赶上大理寺公厨的午膳呢。” 杜朝:! 他都要深入他爹所在的虎穴了,还有命要嚣张地舞到公厨去吗!? ------- 任阮进大理寺进的大摇大摆。 门口的衙役认得她是从前在大理寺协理画像的任姑娘,还知道她在上一起轰动京城的桥头女鬼案里立了大功,很是崇敬。一听她说要来拿之前落在大理寺的东西,二话不说就放了人。 他还试图拉着任阮多寒暄几句,被小姑娘身后冒出的一张幽怨的脸吓了回去。 杜朝很满意自己“小杜大人”的身份如今在大理寺还有点威慑力,然后继续缩头缩脑地跟在任阮后头往里面走。 但是他任姐并不给他这个面子。 任阮站在门口,偏要和那看门的衙役笑眯眯,好一阵谈天说地,拉闲散闷的。 偏这个大理寺偏门来往的人又不算少,这两人直侃得杜朝贼眉鼠眼好半天,都快要恨不得把自己塞进石狮子的嘴里,免得被自家老爹或老爹的亲信撞见。 好容易任阮和那人意犹未尽聊完了,杜朝也顾不上埋怨,拉着她跑得脚底打滑。 大理寺内层院环护,道路插绕。刚开始进来,还有不少路过衙役冲二人打招呼。越往里走,其中衙役越是面色陌生冷淡。 杜朝也越发觉得自己一脸贼眉鼠眼,头一回在大理寺里行走得畏畏缩缩。 任阮似有所察,并不直接穿过那些人多的内院直往目的地,而是顺着人少的外巷,不紧不慢地从周边的道路绕行过去。 地处偏僻的画像司正好在一个外巷里口。两人经过时,却见门口守着的竟不是寻常衙役,而是几个严阵以待的金吾卫。 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杜朝也注意到了,小声解释道:“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画像司抛尸不?自从那次,金吾卫就把这里接手封锁了,大理寺中人一概不许入内,里面的画像师也全部转移了。” 任阮眯了眯眼,她当然记得。 那段时间她忙着赚赏金,大清早和杜朝去画像司想捞点活计,结果撞上了一堆金吾卫,还有谢逐临。 后来杜朝探听到其中一些内情,才知道当时画像司内的洗笔池里,被抛了一具无头尸体。杜朝还说,看到那具尸体时,谢逐临当场失态地红了眼。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又是一具能够激起素有冷面阎王之称人情绪波动的尸体。 莫非,这具尸体也与刺青有关吗? “任姐,咱们可快走吧。”杜朝东张西望,心虚地催她,“好段时间不来,我怎么感觉这大理寺跟变了个天一样。” 从前在大理寺里和他插科打诨的衙役们,个个都不见了踪影。偶尔路过的,都是些列队齐整的巡视衙役,往他俩身上飞来的眼神,只带了冰冷的审视意味。 看来傅重礼接管大理寺后,不但下了狠手整治寺内风气,还进行了不少大换血。 两人加快步伐,一路往南,终于来到了从前杜少卿给她安排的画室门口。 画室附近就是戒备森严的审理司。所幸两处之间有茂密的绿植隔开,画室朝向的小路又向来僻静无人。埋头社恐了一路的杜朝,总算放松下来些,迫不及待地想先钻进去缓缓。 “等等。” 任阮拦住他,目光落在没有上锁的虚掩前门上。 “我的画室,有被重新拨给谁吗?” “没有啊。你又不来,我记得一直闲置在这里嘛。”杜朝挠挠头,“要真重新安排过,门口的衙役大哥应该也会提醒咱吧?” 画室的窗俱关得好好的,窗纸也没有透出其中的灯火,安安静静,不像有人在其中的模样。 “那些从画像司里迁出来的画像师们呢?他们被转移到哪儿了?” “奥,他们啊,好像在审理司里找开了个小屋子,被直接安排在里面画像了。” 这样吗。 任阮缓步走到门前,还是先警惕地轻轻敲了敲门。 杜朝把耳朵贴在门上。 过了片刻,并无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杜朝便直接伸手将门推开了。 画室内一片昏暗,并无旁人,陈设也还都保持着任阮离开前的模样。 杜朝松了口气:“我就说嘛,大理寺还能进贼呢?” 他摇头晃脑地进去,大喇喇就在自己从前最喜欢的一个软椅上坐了,舒服地伸展开来。 “任姐,你啥时候去公厨啊?” “能帮我带份糖醋猪蹄不?” 这小子选择性地把来大理寺的正事儿给忘了。 任阮没睬他,从画架和画柜前走过,伸手又在其上摸了摸。 白皙的手指上干净无尘。 画架虽都在原位,其上放置的画纸顺序却有好几张都改变了。她记得放在画架上第二张的,明明是个还未完成的中年女头,现下却成了一幅男童线稿。 还有画柜上她之前收好的一沓沓画像。 乍一看没什么变化,细细翻看过才发现,原本的分门别类全都混杂在了一起,每沓都有被动过翻看过的痕迹。 她分类是将随手练习的稿子、嫌疑人画像、已破案画像等分别归放,而不是根据画像上的完成程度,或者画像里人物的性别年龄等区别。 是以若非她本人,很难发现其中的规律,偷看人自然也难以掩盖自己的痕迹。 还有画室内的小几,小凳,杜朝屁股下的软椅,瞧着也都是干净非常,毫无落灰陈旧的迹象。 杜朝在软椅上安逸得很,没多想:“肯定是卢伯还记得将这里也打扫一番,真是不枉我以前常给他小孙子带糖吃啊。” 卢伯是大理寺里专门负责洒扫的人之一。 她没说话,走到画室朝西北方向的窗前,伸手一推。 头顶的树荫立刻落了下来,涌进来的光线也将画室里照的稍微亮堂些。 她探出头去,丈量了一下窗外这条偏僻小路到对面的距离。 从这个方向过去,画室的对面正是审理司。 任阮头也不回地问杜朝:“会翻窗吗?” 正玩起泥塑的杜朝差点把东西摔了,他颤颤巍巍地把泥塑放回去,呆呆望向她:“任、任姐,你说啥?” 她皱着眉,伸手对比了一下对面房屋和自己画室的窗户高度。 “还不算太高,我行你应该也没问题。” 自语两句,她又招手让他过来,指了指对面:“那边哪扇窗户,是审理司的卷宗间?” 杜朝缩着脖子装鹌鹑。 翻进审理司已经够他被老爹吊起来打了,更何况是其中最重要的卷宗间。 他应该会被直接大义灭亲。 任阮抱着手臂:“都跟我进来了,这个时候还打什么退堂鼓。” 杜朝赶紧提醒她:“我陪你来,那可是问能不能见见福膳斋的伙计们啊,咱也没说要违法犯纪啊。” “你也说了不好见。”任阮也提醒他,“连对杜少卿都有所隐瞒的案件,你觉得傅大人会准我们乱来?” 这次来大理寺,她就没抱着走正道路子的想法。甚至都没想着能够真见到那些案件相关人。 她就是要来看这案子被隐藏起来的部分,究竟是什么。 杜朝哭丧着脸。 原来任姐也知道他们是在乱来啊。 实在顶不住她灼灼的目光,杜朝只好认真回想了一下曾经见过的大理寺布局图,不情不愿地指了指左数第一个窗户。 “应该是这个,从这里跳进去,正好是卷宗间两个柜架之间的位置。” 说完他又急急道:“虽说案卷宗里为了纸张保存久,不许看守之人进去,但里面只要一有异动,门外的衙役就会立刻冲进来。到时候外边巡查的再一闻声过来包围,咱们直接插翅难逃。” “还有啊,这窗户肯定是锁的,要是强行破窗,外头巡查过来咱们还是跑不掉。” 他绞尽脑汁想劝退她,最后甚至一脸视死如归道:“任姐你想去公厨是吧,咱去,咱现在就去!” 不就是被他爹扣饭盆子吗,总比擅闯卷宗间脖子上挂枷锁强。 任阮拍拍他的肩:“别这么悲壮,姐又不是冲动作案。” 她拽着他的衣襟到窗前,借着前头繁茂的草木遮掩,指给他看正列队经过的一排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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