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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祖父说，你……助纣为虐，害死了不少人？”萧正严肃地盯着爱女。 “哪有，都是别人胡乱传的！”惠太妃快要哭了，她小声辩解道，“都是陛下杀的。” 萧正神色凝重。 “别人肯定不敢说陛下，只好怪我，因为他们嫉妒陛下宠爱我，才编造这种谣言。”惠太妃抽泣了一下，“爹，你不知道……女儿在宫里过得可惨了……你得帮我……” “好了，好了，爹知道了。”萧正叹气，他就知道，他的女儿虽然任性了些，但心性不坏，绝不可能害死人的。 “爹，我怀疑……陛下是徐太后杀的。”惠太妃低声提醒。 “不可胡言，”萧正厉色道，“你可有证据？” “爹，你想想，陛下死了，对谁最有利？可不就是他们母子了吗？”惠太妃神情严肃。 萧正沉吟许久：“过几天，爹挑好了人再联系你。” “嗯嗯！”惠太妃破涕为笑。 * 北境，台曲镇。 展颜头一回过这么 LJ 热闹的年三十，营里的将士篝火比武，洪亮的助威声一波接一波，她看得津津有味。 “三嫂，你也喜欢看比武？”游千千拿着酒壶豪放地往嘴里灌，一手搭在展颜的肩膀上。 “喜欢的……”展颜对于游千千的飒爽十分放松，让她喊“三嫂”，她立刻就适应改了口，是个让人忍不住亲近的姑娘。 “你看那个怎么样？”游千千指着前方一个壮实的小伙子。 展颜直白地问：“你喜欢他？” “有这么明显吗？”游千千惊讶地问。 “这有什么？你一直都在留意他，虽然他武力很强，但也不至于让你一直为他加油吧！”展颜笑道。 “也对。”游千千想了想，坦率地承认了。 “他知道你喜欢他吗？”展颜好奇地问。 “不知道，他就是个二愣子，一根筋。”游千千摊手。 “那你去告诉他啊。” “我才不要！多掉价！”游千千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那么掉价？” 展颜似乎听懂了，似乎又不是很懂。 “反正我就这样也挺好，喜欢我的人多的是。”游千千大口饮酒吃肉，展颜抿嘴窃笑，她没想到游千千平日里像个假小子大咧咧，原来也有这么少女情怀的一面。 “拿开你的手，”游千澈嫌弃地把游千千的胳膊推开，将展颜揽到自己身边，又把游千千的酒壶卸下，“小小年纪别学人喝烈酒，跟个老色批似的。” “你说什么？”游千千凶起来。 “一边去。”游千澈从中间强行拆散游千千和展颜，把妹妹挤到一边去，硬是挤出了一个位置。 展颜看着他们打闹，不禁窃笑。 游千千哼的一声站起来：“哪有你这样当哥的，三嫂，你看他！” “好了，”展颜好言相劝，“我们姑娘家之间有悄悄话要说，你来捣什么乱？” “什么悄悄话？我也来听听。”游千澈饶有兴致地问。 “谁要给你听。”游千千乜了他一眼，起身到二哥二嫂那边去坐了。 游千关和妻子育有一儿一女，因着游千关腿脚不便，平日里二嫂都在照顾他和两个孩子，没能帮军营里做事，所以展颜也只有吃饭时才能见到他们。 那两个孩子正在雪地里打雪仗，展颜看得出了神，恍惚间忆起从前，她和姐姐也喜欢在雪地里嬉戏。 似乎，第一次见到庆康帝，也是一个雪天，他衣衫褴褛，可怜又卑微，她送他一颗糖，他就足以感动下跪。 展颜沉沉叹了一口气，那时候，谁能想到他会变成那样暴戾病态的帝皇呢？ 也不知下一次见面，是不是就是前世那般兵戎相见了。 以游家在北地的威望，只要重新夺回兵符，南下攻城弑君并不成问题。 只是……她不清楚，这一辈子会不会还是那样？ 展颜一不小心回眸一眼，发现游千澈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了？”展颜讶异地眨眨眼。 “在想什么呢？”他抬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什么事情让你这般苦恼？” “我……” “报——！”有个士兵匆匆跑来，直奔游宗的方向。 游千澈和展颜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展颜不安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过去看看。”游千澈安抚她的情绪，走向游宗。 游宗和两个儿子、营中副将聚在一起，神色凝重地商讨着什么，展颜远远瞧着也感到十分忐忑。 很快，游千澈回头接她，展颜迫不及待地问：“怎么了？”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北雁城要出事了。”游千澈牵起展颜，“我们得商量一下策略。” “那……”展颜被他严肃的语气吓得一愣一愣，“是什么事？很严重吗？” “北戎打过来了，吴学打算弃城而逃。” 展颜怔怔地呆在原地，耳边只感到嗡嗡直响。
第63章 备战 吴学指挥不利， 带着剩下的十五万兵马退守北雁城，百姓们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念永定侯的好。 游宗决定带一千精兵回北雁城， 重新夺回兵权。 台曲镇离北雁城五十里，随时可能被战况波及，且台曲镇只是一个小镇，并没有坚固的城墙，万一北雁城开战，北雁城的百姓能躲进城中死耗，台曲镇的百姓却很容易遭殃。 游家父子商量后，决定向西州求援。 从台曲镇到西州大营，以跑死马的速度， 也得两天。 考虑到北雁城情况紧急，游宗夫妇和游千千先行带一千人去夺兵符，游千澈兄弟在这边守着台曲镇的百姓，直到西州援军到来， 才去北雁城。 “他们带一千人过去……真的可以吗？”展颜担忧地问，“北雁城十五万兵马，现在都归吴学管……” “他们之中有很多人是游家旧部， 没问题的。”游千澈安慰道。 “但是， 你也很担心，对不对？”展颜温柔地看着他。 游千澈默默点头：“这是父亲的安排。” 展颜不语， 即便她不懂军事，也多少猜到， 留下来的是游千关一家四口， 以及她和游千澈， 游宗把两个儿子的小家庭留下， 一个可能是为了保护孙辈，另一个可能应当是保护她。 “千千也要去？”展颜有点心疼，“这么危险。” “本来父亲也安排她留下了，她不愿，只得让她去了。”游千澈叹气。 “其实夺兵符……可能带我去会更好，”展颜分析道，“我毕竟是皇室的身份，山高皇帝远，而我，永嘉公主，来到了他们面前，总不会不听我的吧？” “此行凶险，我们不能拿你的安危去赌。”游千澈安抚道，“别想太多了，早点休息吧。” 夫妻俩深深地叹气，这般夜晚，谁能睡得着呢？ * 京城。 永嘉公主微服出巡的消息传了出来，裴绍澄清了驸马劫持永嘉公主一事，并拟旨传召永嘉公主和驸马尽快回京。 皇宫，长福宫。 徐太后让奶娘把皇太子抱下去，惠太妃冷着脸坐下。 “惠太妃找哀家，有什么事？”面对惠太妃，徐太后免不了有些犯怵。 “本宫有些话，要跟太后讲，冒昧问一句，太后能屏退左右吗？”惠太妃扫了一眼徐太后身边的太监和宫女。 徐太后迟疑片刻，令宫人出去，房间里只剩她和惠太妃。 “惠太妃，你要说什么？”徐太后警惕地盯着她。 惠太妃似笑非笑，凑近了低语：“陛下和贤妃……是你下的毒吧？” 徐太后脸色煞白：“你……你在说什么？” 惠太妃红唇一勾，跟她比，徐太后还是嫩了点！ “贤妃被陛下软禁，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其他人。”惠太妃摩挲着精致的茶杯，“而你，是唯一一个探望过贤妃的人。” “她的毒，是你给她找的。”惠太妃推断，“以贤妃的个性，她要给陛下下毒，自己也不会独活，因为她本来就没有活下去的意愿，本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意图。” “本宫说得对吧？” 徐太后紧紧盯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宫想说……”惠太妃瞥了她一眼，“弑君篡位，你们好大的胆子！” “你胡说！”徐太后不淡定了。 “本宫才不是胡说！”惠太妃肃起脸，“裴绍一揽大权，这些年连圣旨都是他草拟的，谁又知道所谓的遗诏到底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他裴绍的意思？” “你身为后妃，勾结朝臣，沆瀣一气，弑君篡位！”惠太妃指责道，“本宫听说徐将军在西州，掌十万大军兵权，莫不是跟永定侯一样，早有异心？” “你胡说！惠太妃！哀家才是太后！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说八道？！” “本宫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惠太妃咄咄逼人，“你儿子想要坐上皇位，也要看他一个小娃娃坐不坐得稳！” “若是你和裴绍的阴谋被昭告天下，你猜……你儿子还能不能当皇帝？” “别以为裴绍现在大权在握，不服他的世家多的是。”惠太妃轻蔑地笑道，“世家和寒门本就是两派，陛下在世时，裴绍狗仗人势，多有打压世家势力，你以为现在，他真那么容易镇得住？” “要说支持者，世家的势力绝不比寒门少。” 徐太后愤愤地捏紧了拳头：“你想怎么样？” 惠太妃捂嘴窃笑：“本宫想怎么样？” “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 台曲镇。 等来西州军的支援，已经是两天后了。 同时到来的，还有年夜会宫宴上，庆康帝和贤妃被毒害的消息。 展颜惊愕地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跟前世的发展完全不同。 明明前一世，贤妃一直活着，虽然了无生意，但她确实活到了宫变那时，和所有的后妃一起被赐毒酒才死。 莫非……死因是逃不过的？ 展颜也想到了自己的死法，不禁心慌了一瞬。 然而，她又想到了庆康帝，他的死因和前世不一样，这辈子居然是中毒而亡。 还有皇太子，前世明明徐昭仪没有儿子。 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游千澈见她脸色不佳，关切地问：“颜颜，你还好吗？” 展颜苦恼地摇了摇头：“等回京后，我想给莹姐姐上柱香。” “好。” 展颜沉思片刻：“还有……陛下，虽然他很不好，害死了我的哥哥姐姐，处死了雪芝姑姑，但这些年他没有苛待我……” 除了在云梦行宫那次发疯…… 她沉沉地叹气，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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