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看向自己那永远也回不去的清白的曾经。 秋夜里的风很静,月色在人间罩下了不甚明媚的光影。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远离了碧海明珠,走到接近“三十六号”的地方。 “我第一次见到钟钟时就问过她,是否曾经在年少时练过舞。”初南不动声色审视着余申的反应,在这个男人的痛楚抵达某种程度时,终于又开了口,“那时她告诉我,曾经有人也问过她一模一样的问题。” 余申痛苦地用手盖住脸,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再流露在这个带着明显目的的女人面前。 “她说,那个人在她还没有任何作品、甚至也没踏入这个圈子的时候就告诉过她,她看起来就像是只亭亭玉立的白天鹅。余先生,如果当初不是您这么一句话,今天的钟妍会是什么样的?或许不是什么影后大明星,或许泯然众人,或许……可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不会死。” 她有今天,全是因为你。 余申紧紧闭上眼,掌心里一片湿意。 名利场是噬人血骨乱人心智的牢笼,他明知好女孩不该进这样的场,可还是手把手带着,将她推进了深渊。 如果不是最初乍见的惊艳,如果不是一开始就觉得这是个好苗子,如果不是…… 可一千个一万个如果也无济于事,她死了。在这个噬人血骨的名利场里,她身陷囹囵,不得善终。 余申深深吸了口气,许久许久,在遏制住所有澎湃的情绪后,终于将手从眼睛上拿下来:“初小姐,你有什么目的直说吧,别再绕弯子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很好,初南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冷静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坚定且镇定地:“和我一起,替钟妍报仇。” “你……” “我和‘吴柯’原本就有仇,现在钟钟的事对我而言只不过是火上浇油。可对余先生而言,真正的意义应该远不止于此,不是吗?” 余申沉默了。 初南不再发言,只等着。 周遭一片静,眼前的男人正在考量着,大概每一分考量里都是挣扎。可初南知道,她会赢。 时间分分钟过去,初南什么话也不再说,只是沉静地看着他。终于,终于眼前这男人深深吸了口气,就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 “钟钟曾经在背地里搜集过一些‘吴柯’不太光彩的交易,但大概是在搜集过程中走露了风声,所以‘吴柯’的高层一直对她挺防范。我这次会特意飞到闽城来,一是知道当年钟宝珠装病的事情败露了、担心钟钟的情绪,还有一点,我也怀疑网上那些‘非亲生’的谣言,到底是不是公司高层故意放出来的,我当时就是怕……” 他深深吸了口气,顿了一顿,说:“怕公司想要的,其实是她的命。”
第75章 冰山终于融化了一角, 在这个秋夜安静的风中,露出她跋涉已久竭力想去触碰的内核。 就连余申都不清楚钟妍具体搜集到的是关于吴柯的什么勾当,只知道那份资料极重要, 重要到让吴柯不惜除掉自己的摇钱树、只为了守住那一份秘密。 他往初南手机上输入了一串号码:“这是我的私人号,初小姐有重要事情时可以联系。不过如果没有特别关键的事……” “我懂。”初南收妥手机, “屏南街三十六号里全是我的人, 包括您今晚见过的圆圆。如果余总任何时候需要援助, 找不到我的话, 请随时到三十六号去。” “多谢。”余申客气地一颔首,转过头,准备离开。 只是走不到两步, 身后的女人又开了口:“所以说, 您对钟妍爱过吗?” 这一个问题, 和她的人设很不搭,纯属多管闲事。 可初南就是想知道。 余申踏出去的步子在空气里僵了僵,最终,缓慢地落地:“我不能。” “不能?” 他背对着她,自嘲地牵了下唇,露出今天最不客气的一个表情。 可这份不客气对着的却不是任何人,而是他自己:“是,不能。” 至于为什么不能,大概也就天知地知,不足为外人道了。 初南识相地闭了嘴。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是吗? 余申的背影渐行渐远,在夜色中, 最后只剩下一个微渺的黑点。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啪”,是打火机燃起的声音。 初南原本没注意, 可那打火机紧接着又被人连按了两次,在寂静秋夜中,发出清晰的声响。 这就很有点挑衅的意思了啊:你还传说中的“三十六号主理人”呢,如今被人靠那么近了竟然也没发觉,就这反应能力…… 初南转过头。 本以为是调皮的小圆圆或是想练一练身手的卷毛儿,哪知一回头,她竟在身后的榕树下看到了张本不该在这时候出现的脸。 怎么回事?纪延? 初南用力眨了下眼,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那榕树就立在屏南街上,几十年老树高大葳蕤,本支援由蔻蔻群药物而二期舞二爸以整理郁郁葱葱的枝叶一半在外头,一半伸入她三十六号的院子里。 此时纪延的身影就靠在榕树的枝干上,边抽烟,一只手边把玩着刚刚那发出声响的打火机。 初南突然就觉得不好了。 她有些警惕地后退了半步:“你怎么在这?” 钟宝珠不是在拘留室里自杀了?他怎么还有空来这?而且从头听到尾、直到刚刚才刻意出声,所以她和余申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纪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没说什么,只是吸了口烟,不徐不缓地从榕树下走了过来。 稳重的步子踏在水泥地上,一点声音也没有,直到踱到了初南面前,他才停步,目光淡淡的:“晚上活动还挺丰富。” 初南还满心沉浸在自己的考量里,什么话也没说。 “和我说是见萍姨,结果却变成了陪个老男人散步。” 什么意思?老男人?指的是余申? “你……”到底听到了多少? 纪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语调比之前沉了两分:“十分钟里往人身上凑了三次,悄悄话说了快十分钟。怎么,有什么特殊事,让初小姐突然变得这么殷勤?” 初南:“……” “还是说初小姐口味变了,现在学会了欣赏这种西装笔挺的娘娘腔?” 什么意思?敢情纪延没和她在同一个频道上?那莫名其妙的脑神经绕了大半个地球,最后绕到争风吃醋上去了? 也就是……没注意到她刚刚和余申说了什么? 初南心下一松,正准备开口,纪延却已经来到她跟前,高大的身躯山一样地俯下来,直接捏起她下巴:“闭嘴。” 他力道不算温柔,丝毫也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跟人说什么呢,一个迳儿往人身上凑?” “没有啊,我就是……” “闭嘴。” 初南:“???” 行,我闭嘴,有种你倒是别问啊,喊闭嘴的也是你,一个迳儿地发问的也是你! 她才刚想反驳,可眼前突然又一暗,某人高大的身躯俯下来,没等初南反应,直接咬上了她唇瓣。 咬的,竟然是用咬的! 而且这回的“咬”还和以往不一样,狗东西咬得又狠又重,冲着那漂亮的唇珠就这么咬下去! 初南疼得条件反射就要去推他,可纪延身子硬得像座山,身手又灵活,三下两下就箍住她的两只手,灵巧的舌尖强行撬开她红唇,探进去,恶狠狠地勾起姑娘的舌尖。 “纪延、纪延……” 真是疯了,那么凶狠的吻,初南简直要被亲晕了:“纪延、纪延门口有监控……” “……”纪延低咒了一声,抬抬下巴指着她身后:“开门!” 初南也不知哪条神经搭错了,连思考都没,竟直接顺着他的话就去口袋里摸钥匙。 纤细的脖子还被他握着,连转个头都办不到。纪延一手截过她钥匙,三下两下开了门:“一楼挑间房。” “一楼没房……” 可话没说完,女人只觉得身子一轻,这王八蛋竟然直接抱起她,三步并作两步往三楼走。 纪队长,这竟然是纪队长——闽城市局上上下下公认的办案稳妥、行事稳重、做事最不冲动的纪队长! 晚上八、九点,还好福婶出去跳广场舞,还好圆圆在碧海明珠给她妈按摩,还好小卷毛儿亘古不变地窝在他的电脑前,要不然…… 要不然这狗东西的英明形象绝对要在三十六号里彻底崩塌! “想什么呢?这时候了还能走神?”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思绪,等初南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来到了好了了房里。 纪延连灯都没开,踢上了门后就摁着她继续亲。 “纪延、纪……”她被亲得脖子都快断了。狗东西,长这么高就是为了在亲人的时候让女朋友竭尽全力地踮脚尖的吧! “混蛋,你轻点、轻点儿……” 恶狠狠的啃咬终究变成了令人脸红心跳的轻吮,初南心口突然剧烈跳动了起来,明知道今晚一定跑不了了,可嘴上还是捶死挣扎着:“不行,我晚上要回碧海明珠的,我妈还在……” “没事,我明天领着你回去向萍姨赔罪。” 初南简直被这臭不要脸的惊呆了:赔什么罪?“对不起萍姨,你女儿昨晚都跟我在一起”?还是“对不起萍姨,昨晚你女儿为了我没能够回家陪你”? “谁稀罕你赔罪了?臭流氓!” “嗯,”臭流氓不慌不忙地接过她拳头,“臭流氓想干点流氓该干的事,让吗?” “不让不让!” 他突然笑了起来,惩罚性地亲了下她唇角:“不让也得让。” 窗外一阵风掠过,一整排几十年老榕树被哗啦啦地吹向了同一边。 他从旁边随手捞过个枕头,垫到她身下,小麦色的手臂一整个勾着女人柔白的身子—— “我和‘吴柯’原本就有仇,现在钟钟的事对我而言只是火上浇油。” 二十几分钟前,他在屋外的榕树下,清清楚楚听到她这么和姓余的开口。 我和吴柯本来就有仇,我和吴柯本来就有仇…… 原来她还念着,一直都念着。 只是重逢那么久了,一个字也不曾对他说过。 那些埋藏在她心里的刻骨铭心的旧事,重逢这么久了她一个字都不曾向他提起过,可原来,那些记忆从来也不曾从她心里减少过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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