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传出几声裂帛声,好似额连带着那些过往爱慕的记忆也被一同撕碎。 在这混乱的疯狂之中,岁岁的眼前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了一些遥远的画面。 有她第一次在百花宴外同他相遇的,也有无数次被他冷脸相对的。 但就连岁岁自己都觉着震惊,自己在此时此刻,回想起的竟然是跪在地上接过圣旨的那一刻—— “……兹闻少傅赵闽怀之女赵岁欢贤淑大方,品貌端庄,朕躬闻之甚悦。今珩王年已弱冠,适婚娶只时,当择贤女与配……” 鎏金的圣旨落在她双手掌心,沉甸甸地托着,盖过了公公的恭贺声和父亲场面话的,是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热度一直连着心脏,从脖颈烧到芙蓉面上,羞红了一片,似一朵娇艳的海棠。 他们的口头婚约要比接旨时来得更早,可是她等着一份圣旨,却等了十年。 “说你是赵岁欢。” 男人覆在她的耳侧,声音喑哑难耐,却还在提出着愈发过分的要求。 泪因着疼痛垂落,岁岁的指甲陷进他的后背里都不见他有丝毫的反应。 面前的楚祈与她记忆中的性子大相径庭,透着疯狂。 他只是始终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好似要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破绽。 但岁岁只是难受地绞着他,昂头露出脆弱纤细的玉颈,哭出声来:“我是……赵岁欢。” 他满意地用手背蹭过她汗津津的小脸,抚开贴着鬓角的发。 “说你很想我。” “我很想你。” 楚祈喜欢她的乖顺,好似这样便能让她体会到自己这四年来的煎熬。 她要做誉王送来的内应,既然她这么听他的话,要演,他便同她演下去便是。 楚祈擒住了她自己咬出血来的唇,轻轻地碾着,由浅转深。 意识朦胧间,岁岁在耳边听见了他脆弱且微颤的声音,好似连带着什么温热也滑落了下来,滴在她的锁骨,他的双臂也将她环得很紧。 “说你爱我。” 岁岁僵了一瞬,湿润的眼眸停驻滋源由君羊幺二五咬死咬死瑶儿收集滋,源多多欢迎加入在空无一物的天顶处,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终蠕动了下嘴唇。 “……我爱你。”她的声音很干涩,却明显感到在自己说完了这番话后,楚祈身子一僵。 他分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根本高兴不起来。 他张口想要发狠地咬她却又不舍地缓缓收回,只眷恋蹭了蹭她的颈窝。 岁岁的意识开始变得混沌。 她不再能够分辨时辰和楚祈到底说了什么。 好似谁都忘了最初的时候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在争辩。 后半夜的时候岁岁已累得熟睡了过去,楚祈的食指绕着她的乌发,一圈一圈。眼神落在她还干涸着泪的面儿上,不知思索着什么。 随后他倾身将她抱起走进浴房。 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轻轻柔柔地好似她极为珍贵,一直到重新被安置好,岁岁都未能转醒。 可须臾楚祈便想起了岁岁还醒着时,抓着自己的手臂,哭得不成样子,却还不忘了开口—— “我不是誉王的人。” 楚祈当时没有回答,眼下便更不可能回答。 她说她不是誉王的人,可他在御花园将二人的私会看得清清楚楚,走近后空气中弥漫的暧昧气息更是令他怒火中烧。 可方才,却足以令他明白,二人之间什么也没有。 与誉王那人在御花园行那事的不是岁岁。 可这也无法解释他们为何会出现在同一处,举止还那般亲昵。 ——她不可能当真与誉王毫无瓜葛,但他却又想装作不知。 楚祈为她拢好薄毯后,躺在身旁将她搂进怀里,好似就连所有的空缺都被填满。 如今的他竟是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哪怕是纯粹被利用也甘之如饴了吗? 楚祈找不到答案。 没有接连不断的噩梦与头痛,鼻尖似乎有熟悉的暗香沉浮,在楚祈饱受折磨的这四年里,今夜可能是他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这回在他的梦里,他或许不会再重演过去的一次次悲剧。 没有对她不耐烦,也没有再对她冷漠,而是应下她所有的邀约,陪她去做她所有想做的事情。 楚祈想要回到四年前除夕的那天,漫天的飞雪和浓香的腊梅。 这一回,他没有来迟。
第14章 他想要她死【大修】 翌日一直到日上三竿,岁岁才悠悠转醒。 花窗外透进的暖阳,鸟儿的清啼,隐隐可嗅的花香。 岁岁在这份美好的画面中醒来,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却是满室的狼藉。 二人凌乱得不成样子的皱巴巴的衣裳缠在一起,空气中没有昨日的旖旎,身上虽不着衣物,却很清爽。 她有些吃力地撑起身子,细臂还在微微发颤,使不上劲。眼睛也是干涩的,因昨日掉了太多的泪。 好似身上的每一处都在酸疼,虚着哪哪使不上劲儿,这种感受让岁岁莫名害怕得想哭。 却也正是在这时身侧伸来了一结实有力的臂膀,轻而易举地环过了她单薄的肩,另一只手则是勾住她的膝窝,轻而易举地带进怀里。 薄毯裹着她,岁岁茫然地用手抵在他的胸前,抬眸去看。 楚祈没什么表情,一双丹凤眼就这般垂着,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不只是在想这什么。 “疼吗?”他问。 昨夜的疯狂和他的失控还停留在岁岁的脑海。 初经人事与坦诚相见的羞赧让她下意识偏开茶褐色的眼眸,微闪。 他没有对于她和誉王之间关系的追问,这一刻岁岁凝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头一回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不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人。 经过了岁月的变迁,哪怕只是短短的四年,他身上也多了岁岁看不穿的部分。 最终岁岁红着眼尾瘪瘪嘴,往他怀里更用力地钻了钻,声音又软又抖。 “……疼。” 她不知晓楚祈做得怎样的打算。 在她原本的设想中,或许楚祈会恼羞成怒,完全不听任何解释就将她扔出王府。亦或者是将她关入地牢严刑拷打。 可是都没有。 他只是轻轻地抬手拍着她的脊背,耐着性子一下一下地安抚。 就好似她并不是他眼中誉王的内应,他们二人只不过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恩爱眷侣般。 昨夜本就折腾得厉害,岁岁也不知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明明方才清醒,竟是又在他怀里犯了困。 楚祈就好似不知疲倦般安抚着她,待她又眨了眨眼阖上眸子后,额间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累了便睡吧。” 他的性子冷冽,声音向来也如坚冰不化。 今日听着却似冰山融化,汇入汩汩清泉,温暖沁人。 一直待到岁岁熟睡,呼吸渐缓,楚祈的眸色中才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须臾,轻轻将她安置好后,翻身下塌。 - 睡梦中的岁岁并不安稳,她好似接连梦到了许多事情。 许是因为这几日经历的事情实在过多,人疲惫得很,她这才会梦见她那早早撒手人寰的娘亲。 娘亲是爱笑的,也怀抱总是温暖的。 她会将小跑过来冲进怀里的赵岁欢搂住,抚摸她毛绒绒的小脑袋,看着站在一旁故作矜持又羡慕的兄长,二人笑作一团。 尽管赵闽怀与正妻姚氏的感情只能称之为是相敬如宾,却也并不能否认在赵岁欢的记忆中,那段时间十分无忧幸福。 没有赵闽怀与妾室的恩爱,也没有她与兄长抱在一起哭的白事。 这一回岁岁睡足了,睁眼的时候室内已经没有了楚祈的身影,满地的狼藉也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见她醒了,亦巧也忙忙走了过来扶她起身。 “小姐没事吧?王爷那个表情可真是吓死奴婢了,后来王爷也不让奴婢们接近雾凇小院,今个儿才肯放奴婢进来。”亦巧拍拍胸脯显然是心有余悸。 岁岁悄然瞅了亦巧一眼。 她没有撒谎,那也就是楚祈什么都未说。 接过了亦巧递过来的温茶,岁岁喝过后这才感觉嗓子好了些。 “王爷可是有吩咐些什么?” 这么一问,亦巧倒是才想起正事来,“啊,奴婢险些就给忘了,王爷在走前吩咐说您醒了之后穿戴整齐了去寻管事的。” 岁岁皱眉,“没说是什么事?” 亦巧又想了想,随之摇摇头很确信地否认了,“没有,只是说让您去找管事的。” 岁岁强压下了心底的不安,让亦巧给自己寻了身轻便的衣裳。 交领齐腰窄袖素面裙,简单得同府内的女婢并无甚区别,好似昨夜的华贵不过是黄粱一梦,仅有发髻上的银簪是唯一的饰物。 或许,于岁岁而言本就应当是如此。 走出垂花门后穿过穿堂,岁岁不一会儿便瞧见了正在指挥着家仆们干活不要偷懒的管事。 她方才走过去,管事的便瞧见了她,满是褶子的脸上堆起了笑,一点儿也没对她穿着朴素就轻视。 “姑娘,您可来了,马车都在外面候了好些时辰了。” “王爷可曾说要我去哪儿?” 面对岁岁的疑问,管事的却是为难地笑笑,“抱歉了姑娘,这些事不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以过问的。” 她自是理解,点点头,便是被管事的引上了马车。 一路上虽说没什么颠簸,但车轱辘声荡在岁岁的耳边多少有几分吵闹,她却听不进去。 手正正的摆在腿上,握得很紧。 今日早些时候她便觉着楚祈的态度有几分不对,眼下便更是令她惴惴不安。 一直到马车急停,幔帐被拉开天光乍现时,她这才伸手挡了挡视线,如梦初醒。 隐隐的,岁岁开始感到无法言说的不安。 “姑娘,这边请。” 她不认识此地,以前也从未来过,欢迎 加入 要无尔而七屋耳爸一 Qqun可四周人烟稀少,也觉着仅有的数人瞧自己的目光有几分不对。 岁岁心生了退意。 “姑娘?”那车夫笑容讨好,脸上甚至都笑出了褶子,看得她几分心慌。 脚下方才后挪了那么半步,一道寒光便是自她眼前闪过。 那车夫脸上的笑容都还未曾收回,他身后便是出现了一黑衣蒙面之人,刀刃直直冲她而来—— 刹那几乎是下意识地躲闪,偏开头的瞬间脖颈处便感到一阵凉意,伴随着的还有布帛撕裂的声音。 岁岁腿软直接跌坐到了地上,捂住方才刀尖划破的地方只感受到了一阵滑腻,血腥气也随之蔓延开来。 “你失手了。”那车夫一改方才讨好的神色,沉着面色斥责,看着岁岁就好似同在看着一堆破烂物件没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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