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将军,莫被那蠢狗扰了雅兴,还请继续。”燕云澈优雅的微笑,似个斯文败类般。 顾景南:“……”他感觉自己得被这一人一狗给吓得终生不举了,哪还有继续下去的雅兴啊啊啊? 第21章 那个女孩,充满了野性 燕云澈仿佛察觉不到顾景南的郁闷,还冷睨了眼十七在内的几个侍卫,喝道: “顾将军马车秽乱之事,你们几个,切莫传出去,知道吗?” 十七是个机灵的,当即昂首挺胸,气沉丹田,夹紧屁股,猛地嗷了一嗓子:“王爷放心,我们绝不会把顾将军私下淫乱的事传出去。” 顾景南:“……” 此时此刻,他望着燕云澈极其妖孽的面庞,俨然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这位王爷的。 眼见着燕云澈又要“为他着想”,把他吓得脊椎骨一凉,连忙讪讪笑了几声在马车遥遥行礼,“王爷,下官家中母亲体弱受伤,就不陪王爷了,下官告辞。” 车夫驾着马儿,在燕京上街一路狂奔。 那遮羞的帘子被白毛大狗扯掉。 顾景南只好用外袍裹着蓝连枝,自己只能护住下三寸的关键部位。 几条街的百姓平民都好奇的看过去。 年幼的稚童刚探出个脑袋眨眨眼睛,就被长辈给捂着眼睛拽了回去。 可以说,顾景南时隔半月前的被休之辱,又上演了一场震惊整座上京城的闹剧。 燕云澈望着远去的马车,唇角绽入了极致好看的笑容。 十七顿感凉飕飕的,冷的缩了缩脖子。 不知怎的。 看到王爷的这个笑,回回都瘆得慌。 …… 子衿武堂。 西演武场正欲进行第二场的定力考核。 因为顾主考官的离去,赫连远山、邓泊斐几位当即焦头烂额了。 现在重新去找一位主考官也来不及。 子衿武堂就算排在末流,主考官的身份,那也得是在上京德高望重的才行。 只有如此,武堂才有威慑力和公信力。 “远山先生。”邓泊斐说:“不如你同时兼任主考官吧。” “岂非胡闹?” 赫连远山皱眉:“考官哪有兼任之说,一个主考官,三个副考官,六个临场旁观的核官,一个都不能少,这是老祖宗开创武堂时定下的规矩,历代武堂皆是如此,绝不能随意更改。” “距离第二场的时间,已经超时了很久,再超时下去,明日清晨都不一定能够结束。”另一位同样是白发老者的副考官如是说道。 “实在不行,放到明日再比?”赫连远山问:“一晚上的时间,足够我们找到新的主考官。” 话说出口,赫连远山又后悔了。 所谓的定力,必须紧跟在第一场之后,才能充分的发挥出考核者的潜能。 等考核者吃饱喝足睡一觉后再来比试什么劳什子的定力,效果岂不是要减半了? 每个武堂的考核之事都至关重要。 武堂与武堂之间就像一座金字塔,燕京学宫就在这金字塔的最上方,形成了一条根深蒂固的鄙视链。 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就是为了找到些许的错处去小题大做。 “这考核,还要不要继续了?”有人小声叨叨。 “不知道,先等着吧。” “这得等到猴年马月,顾主考官也真是的,就非要这么血气方刚?忍一会儿都不行?” “谁说顾主考官不能忍的?”最后说话的是一名容貌清丽的女子,穿着胭脂色的罗裙,张嘴出声有意无意的看了眼沈宁,带着几分嘲讽的说:“听说,当初顾主考官新婚的当天,还在青烟楼听小曲儿呢,还喝了一晚上的酒,成亲不久,就请命去边境,这不是挺能忍的吗?” 话里话外都是对沈宁嘲讽的女子叫做顾烟萝,是上京本地人,家里算不得什么名门望族,乃是商贾之后。 数年前,顾烟萝流落贼寇之手,被路过的顾景南搭救,从此情根深种,悄悄爱慕。 由于女儿家的矜持与害羞,她久久没能袒露心声。 当她酝酿许久准备鼓足勇气,却被沈宁半路截胡了。 顾烟萝如今特地参加武考,就是得知沈宁会来。 倒也不是为了其他,就是想看看昔日高高在上的沈小姐,而今是怎样的落魄罢了。 毕竟数年过去,她早已对顾景南没了爱慕之情,但沈宁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卡在她的咽喉,上不去,也下不来。 沈宁安然的坐在石墩,缓慢地擦拭着手里的破云枪。 顾烟萝见她不痛不痒,咽喉的那一根刺,愈发的疼痛难耐。 “诶。” 顾烟萝叹了口气。 旁人问:“顾小姐何故叹气?” 顾烟萝又叹气一声,才放软了语调,绵声说:“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了我远方的小姑,诶,罢了,不提也罢。” 这话算是吊足了胃口。 其他人都围聚过来,催着顾烟萝说说那远方小姑的具体情况。 顾烟萝不经意的看了眼沈宁,便道: “是这样的,我那远方小姑,不听父母劝阻,嫁给了个穷书生,还是私奔去那穷乡僻壤的。小姑以为往后的生活会是风花雪月处处诗情画意,哪知婚后那穷书生就翻了脸,不仅好赌,还嗜酒,回回喝醉了都对我小姑一顿毒打,我小姑忍不住以死相逼,才讨来一封休书,回到娘家,家里嫌她丢脸,地位连婢子都不如,娘家觉得脸上无光呢。” 说至此,顿了顿,喝了口水壶的凉开水,才接着说:“你们也知道,这嫁出去的女儿,孤身回娘家是多晦气的事情。她娘家找媒婆再说个婚事,但是啊,谁看得上呢,拖了三四年都没人要,可怜啊,这辈子得孤独终老了。这不,前不久,我得到了消息。” 顾烟萝卖了个关子。 其他人急道:“是什么消息?” “小姑不想拖累娘家,跳井死了。” “……” 众人陡然沉默。 这是个沉重复杂的故事,令人不禁唏嘘顾家小姑悲剧的人生。 而与此同时,更多的人是看向了沈宁。 沈宁和顾家小姑,又有什么区别呢? 顾烟萝目的达成,笑意从眼睛里跑出来。 她初次来上京城的时候,只有七岁。 她看着父亲为了带她进城给她上户,在官爷面前弓着腰赔礼道歉,笑得很假很可怜,脑袋都要掉到地上去。 她手足无措的站在玄关,听到动静朝外头看去,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穿着一袭干练的红衣带着一群男儿纵马而过,脸上的笑意不羁又桀骜。 那个女孩,充满了野性。 像是脱缰的野马。 可也有满身顾烟萝遥不可及的贵气。 她下意识扶着柜子上的花瓶,听到有少年喊:“沈宁,你慢点儿,等等我们。” 花瓶被她不小心砸碎,父亲让她在跪了三天三夜差点儿饿死。 她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那道红色的身影。 人和人之间的差别,为什么那么大呢? 为什么她不是沈宁? 第22章 抱歉,让顾小姐受惊了 再往后,顾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她不再穿着普通的布衣,放在她面前的都是绫罗绸缎。 顾烟萝以为自己和沈宁能平起平坐了。 直到,她当初心心念念的少年郎,眼里只有沈宁。 颓败感淹没了她。 让她几近窒息。 …… 顾烟萝看着现在的沈宁,才觉得扬眉吐气了。 沈宁始终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 像是想到了什么,擦枪的动作顿了下,低声问陈欢欢,“陈姑娘,武堂一年两次考核,分别是春秋两季,而参加考核的人是武堂的机密之事,除考核日当天,绝不会开放消息,是这样吗?” 她有三年没有关注燕京各大武堂之事,这次考核也只是提前准备,并不知晓这些规矩是否还和数年前相同。 “是这样没错。”陈欢欢道。 沈宁半眯起了在傍晚余晖下折射出琥珀色的眸子,面颊染上一片深意。 顾景南作为主考官,在今天知道她参加考核的消息,可以自愿加入考官队伍,子衿武堂也会欢迎这么一位还算重量级的人物。 但顾烟萝身为参加考核的人之一,没办法在考核日当天参加,必须在前段时间报名才对。 问题,就出在这里。 也就是说,有人不仅知道顾烟萝当初爱慕过顾景南,还把她要参加考核的消息在半个月前就透露给了顾烟萝。 有意思。 沈宁风轻云淡的笑了笑,颇显得慵懒。 顾烟萝爱慕之事,还是几年前她无意听祁国公府的千金提起。 因是她与顾景南成婚的当日,顾烟萝哭得肝肠寸断,喝到不省人事,嘴里还喊着顾景南的名字。 “顾小姐,这就你顾家的不是了。”何子剑忽然高声道。 何子剑按理来说,不该继续出现在这里。 在场的多是等待参加第二场考核的人。 至于第一场的失败者,都觉得没脸见人,灰溜溜的走了。 这何子剑倒是一朵迎风生长的奇葩,还非得留下来观看。 顾烟萝眉头一皱,不悦的看向了何子剑,反问道:“何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听不懂了?” 何子剑说:“首先,婚姻之事应当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顾家小姑私奔固然不对,但情窦初开的年纪,难免为爱情冲昏头脑,但作为她的父母,就因为女儿的一点错误和世俗的偏见,就把女儿当成垃圾。你小姑的死,虽有她自己的不争气,但更多的是长辈家人的不作为和老封建。你看沈老将军,带着老夫人和儿子亲自去接沈小姐回家,沈小姐多有骨气,五步流火,说走就走,燕京休夫第一人,她也不想着死啃娘家,伤养好了就立马来参加考核,你小姑要有她的半分坚韧,日子也会好过点。” 何子剑虽是追崇男尊女卑,但大丈夫的责任心和担当他始终铭记。 顾景南今日毫无责任心的所作所为和沈宁的表现,让他重新定义了一下自己的思想。 男人又如何。 女子又怎样。 堂堂正正的活着,就不该被任何人定义。 陈欢欢道:“沈小姐不愧是将门之后,当初既有共度余生贫贱不移的勇气,如今也能干净利落的做到你若无情我便休,子衿武考第一场还拿了比试第一的成绩,当真为吾辈楷模。” 顾烟萝被这些声音堵得哑口无言,才舒爽了些的心情,当即又闷到不行。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不经意的朝沈宁看去一眼。 沈宁从始至终都那样的泰然淡漠,相较之下,她好似跳梁小丑般。 顾烟萝咬紧了牙关,闷哼:“老一辈说过,婚姻不幸的女子回到娘家常住,会给娘家带来灾难的。而且,和离后的女子,有几个有脸再嫁的,陈欢……”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312 首页 上一页 11 12 13 14 15 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