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唤他,他像是听不见般,手指勾起她的青丝, 把玩缠绕, 像是紧缠勒紧他的心,那颗心被压抑得生疼。 哪有先生这般玩弄学生的青丝的。简直有违人伦, 沈皎慌忙要推开他,若被邹嬷嬷看见,又得说教她。 尤其是他身上的气息炽热, 将她灼烧。她不能再与他这般近, 在夜色里,她的理智会失控, 会沉沦。 她皱眉伸手去推, 他像是块石头,又或许是她力气太小,她推不动。反而,她的手触碰到他的脖子, 那儿滚烫,不像是正常人的体温。 她记得, 陆之慈生来体寒,少时孱弱,整张脸都不似正常人的白,尤其是一双手一年四季常年冰冷,要好生捂着才能暖。 沈皎抬手,用手背去贴陆之慈的额头,他阖眼,安静地由他触碰。 果然滚烫,患了风寒,才这般神志不清。 “先生,您病了,学生给您叫太医。” 她声音柔软。 陆之慈缓缓睁眼,望月光下清亮的瞳,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万千情丝化青丝。 他很想她。 陆之慈抬手穿过青丝,握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下。 沈皎睁大着双眼,震惊无措,她缓过神挣扎,却不敌他的力,只得被他捆紧,双手可怜地撑在他胸膛上,毫无作用。 因着风寒的缘故,他的吻比记忆里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灼热。唇瓣碾压反复,他熟练地撬开她的唇齿,温柔缱倦。 沈皎被吻得酥麻,整个腰都软下来被他揽住,险些化春水瘫倒。 她失神,本能地回应,像以往床榻之上,身体自然而然反应。 她羞耻地拽紧衣衫,迅速抽神,得了空隙推开他后退,撤离了那个缱倦的吻。 但因着她冒然后退,未顾麻软的双腿,整个人往后栽,她迅速闭眼。 男人宽大有力的手掌捧住她的后脑勺,他的手背贴在门上,护着她的脑袋。 沈皎睁开眼,靠与门,月更浓,此刻她愈加看清陆之慈的神色,圣人往日清冷散去,此刻欲望浓郁。 他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抱着托起,少女的背抵在门上,殿门华丽的雕刻硌着她,她整个人悬空,脚无力地蹬着,只得搂着他的脖子。 沈皎失声闷哼,她视线与他齐平,甚至要更高些,可见月影斑驳下他漆黑的眸子,正凝望着她,如炬炯炯。 他一手拖着她,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吻又如春江潮水覆,唇贴再次探入,舌齿比方才要更疯狂,极尽贪婪,仿佛要与她相融,诉尽数年魂牵梦绕。 沈皎喘不过气,大脑嗡嗡作响,怕掉下,手软无力地攀着他的肩。她挣扎不过,到最后神志不清,只得顺着他的节奏,本能附和。 唇齿的吸吮声在殿内清晰,如鱼戏水。 许久,等屋外风停,月不知穿过多少云纱,沈皎精疲力尽,额头沁薄汗。 他终于停下吻,缓缓将她放下来,脚再次踩地,如踩在棉花上,她方才脚乱蹬时,将绣鞋踢了出去,一只脚隔着布袜踩在地上,有些凉,以至于她迅速回神。 少女的唇被亲得充血,肿而麻,她低低喘着气,又羞又恼。她抬头想骂他,质问他在做什么。 他是师,她是学生,他这般做有违伦理。 可她才抬头,他便又要埋下头,沈皎以为他又要亲她,慌忙将头偏过去,她闭上眼。 半晌后,方才的掠夺者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像是一只小兽寻求慰藉,毛发在她的脖颈上蹭了两下,带着他滚烫的温度,气息还因旖旎而凌乱,尽数喷洒在少女敏感的肌肤上。 沈皎一颤,他靠在她身上,她只能背抵着门支撑,她伸手拍了怕他的背,轻声唤了句,“先生?” 他未回。 沈皎又唤,“陆之慈?” 他嗯了一声,声浓厚低沉如醉酒,他蹙了蹙眉,压得更重,搂得她更紧。 他道:“我好难受。” 他这声像是小兽撒娇,一向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竟也会折腰娇嗔。 沈皎又气又觉得好笑,一时怜惜起这只兽,沈皎再次抬手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 她皱眉,“比刚才更烫了,我去给你叫太医。” 可他紧闭着眼,依旧压着她,她抽不开身,任她怎么唤陆之慈都无动于衷,像是晕死过去。 或许真是烫昏过去了。 二人便这般抵在门口,七月着轻纱薄布,挡不住体热一寸寸互融,她敌不过他,纵然夜间凉意,身依旧如在火炉。 “陆之慈,你该回去了,不然等会嬷嬷来了便麻烦了。” 来便来呗,大不了他娶她,两国联姻,又不是只得嫁皇帝。纵他忠君,他依可言,在这大启,他陆之慈便是皇权。 他娶她,有何不可。 再者,她本就是他的妻,她与他是拜过堂的。她不知道,但没关系,他终生铭记。 他在意识的死海里答,他张不开口,大抵是真烧厉害了。 他不答,意料之中。沈皎叹气,他应是听不到,但又怕他听到,她自相矛盾说。 “陆之慈,我要是只是我就好了,可我不该只是我,你要是找不到我怎么办,但你最好不要找到我。”她抬头,望黑漆的屋顶,“我是北狄公主,是楼姣。” 他在意识里道,她永远都是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会从茫茫人海之中,一眼认出她。 沈皎自嘲,如萧容渊所说,她让人瞧不起,为那些狗屁的大义,窝囊至极。 沈皎想起陆之慈曾说的两年之期,她闭上眼,或许再等等,等河清海晏之后,她彻底摆脱北狄王后。 等她这个在爱里的胆怯者变勇敢,她会与他说,说她是沈皎。 说她,如他爱着她般,爱他。 她听见二人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寝殿格外清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门外忽传来婢女的声音,沈皎缓缓睁开眼,她听见那个婢女道了声,“邹尚宫吉祥。” 沈皎瞳孔一震,暗叫不好。 屋外,邹尚宫问,“殿下睡了吗?” 婢女不确定答:“灯暗了,应是睡了。” 邹嬷嬷点头,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沈皎松了口气。可片刻,邹尚宫又折回,道:“我进去看看殿下。” 沈皎的心跳到嗓子眼,她推了推陆之慈,推不动。 不知道拿来的莽劲,许是被吓到激发了潜力,她拖着陆之慈走,竟生生拖到了床上。 邹嬷嬷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沈皎拉下床帘,将被子盖在陆之慈身上,紧紧搂着他,他的额头贴在她的胸口,她探出脑袋,紧闭着眼。 邹尚宫轻推开门,走至床前,见沈皎紧紧裹着被子,目光移至额头,竟见点点汗珠。 她奇怪今日有那般热?更奇怪她热为何还捂着被子。 这样捂也不是个事,迟早得捂出毛病,于是她抱来薄的被褥,要给沈皎换一条。 她伸手要掀开被子,沈皎紧紧拽着不放,嘴里嘤咛一句,“冷。” 冷? 邹尚宫皱眉,见她面色赤红,抬手摸她的额头,有些热。 “糟了,莫不是着凉发烧了?” 于是,她赶忙将那条薄被盖在沈皎的身上,她自言自语,“还是得去叫个太医过来。” 沈皎连忙睁眼,她浑身发热倒不是因为着凉,而是身上贴了这么个滚烫物件,能不热吗? 沈皎强壮困意,小声道:“嬷嬷不要叫太医,咳咳……我最讨厌那些药味,苦死了。嬷嬷不必担心,我自小……身体便差,着凉发个小烧已是寻常家饭。” 沈皎咳嗽道:“嬷嬷,将梳妆匣旁的药瓶拿来,那里有治风寒的药,我吃一颗,像从前一样,第二天就好了。” 邹尚宫叹气,见沈皎这副样子,心疼不已,拿来药瓶,取出一颗褐色的药丸,送入沈皎口中。 她不确定问,“殿下当真不用请太医?” 沈皎讪讪而笑,“不用,我吃一颗北狄御医配制的药丸就好了,还请嬷嬷回去早些歇息,本公主实在没力气与嬷嬷多言,乏了,好困。” 语罢,她便两眼一闭,装作受不住睡了过去。 邹尚宫替她掩好被子,眼满是疼惜,“也罢,殿下好生歇息,下官便不打扰殿下了。” 待邹尚宫关上门走后,沈皎连忙掀开被子,抬手扇风,大口喘气。她是真的得被这两床被子,外加一个火炉似的陆之慈给闷死,热死。 她推开陆之慈,他身如死鱼软瘫,一动未动。 莫不是被被子给捂死了,她颤抖地伸手探他的气,有气,还活着。 沈皎松了口气,握起未被邹尚宫拿走的药瓶,将药丸尽数倒出在掌心。 这才不是北狄御医所制,乃她亲手,用尽所学所才研制,看似每一颗药丸平平无奇,太医瞧,也只会说每一颗都是滋补治病之药。 实则只要取双,则相克成剧毒,行走在外,总要有个傍身之物。 沈皎一颗颗凑近在鼻尖闻,寻出治风寒退烧的药,放进陆之慈嘴里。 然后将厚的那床被褥给他,替他掩好,确保他不会着凉。 她盖上那床薄的,邹尚宫后半夜不会来,可安心歇息。 她闭上眼要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又睁眼,侧头看向陆之慈。 昏暗中,他离得她很近,二人同榻而眠,恍若回到从前。 他只会在每月十五,按例行事后,精疲力尽,索性躺在她床上睡。她睡觉时,头从来不会朝向他,他爱搂住她,胸膛贴在她的背上,拥着她而眠。 此刻,她头一次在夜里的榻上,望着他酣眠的样子,她伸手摸上陆之慈如远山的眉。 “陆之慈,还是挺喜欢你在我身边的日子的。”她托着腮,悠哉一笑,“狂徒,要不你以后就睡这?” 她摸着他鼻梁的手忽然被握住。 “哦?公主这是大逆不道,敢叫为师爬床。” 只见一双黑眸,正于夜色月光之中幽然。
第100章 沉溺 他的手依旧滚烫, 颀长瘦削的手指紧握着沈皎的手腕。 沈皎目光一顿,二人相视,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脏, 狂跳如打翻的珠子。 她失神,手指缓缓下移至他的嘴唇,他由着她,顺着她,目光紧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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