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谢锦宴很快到了紫宸殿。 约莫半个时辰后,又踏出了殿门,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道圣旨。 不知那秋氏见到这道圣旨会是什么反应? 谢锦宴薄唇轻扬,黑眸里泛起一抹冷光。 此时的秋氏,还不知大祸临头。 她坐在镜前,看着镜中扭曲苍老的面庞,对俞青芜的怨恨愈发强烈。 要不是因为那个小贱人,她怎会落到这个地步。 当初就该直接将那贱人掐死! 枯手带着恨意抚过被烫歪的嘴,秋氏咬着牙吩咐身侧的嬷嬷,“李嬷嬷,你去瞧瞧,燕欢可有差人传消息回府?” “是。”闻言,李嬷嬷点头踏出了房门。 秋氏依旧坐在镜前,扭曲的面庞下露出毒辣阴狠的笑。 呵呵,就俞氏那般靠着男人生存的菟丝花,怎能斗得过她这个世家贵妇。 那贱人再得太子宠爱,却也不过就是个玩物,一个玩物妄想染指皇权,太子还能容得下她?便是那荒唐太子真包庇她,皇后也必然容不得被诟病。 想必,不出一日,宫中就会传出那小贱蹄子的死讯! 想到此处,秋氏愈发得意了几分,立刻又传来婢女为她梳妆打扮,然后坐到正厅里边喝茶边等待沈燕欢的消息。 然而,李嬷嬷来回跑了几趟,都没有听说宫中有人来传信儿。 眼见着天色渐晚,秋氏开始有些惴惴不安了。 她往外瞧了眼,又催促了李嬷嬷一遍道,“李嬷嬷,你派人宫中打听打听,燕欢那头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闻言,李嬷嬷立刻吩咐下去,又重新走进门,温声安慰秋氏道,“老夫人,您放心,三姑娘乃是您亲自教养,一贯聪慧机敏,必然不能出错。况且那俞氏不过就是个靠美色依附男人的下贱货色,如今又走到了这般田地,必然会答应与三姑娘‘合作’。” 也是,俞氏是个什么货色? 一个无权无势,一介青楼女子的后代罢了,还能比她的嫡出女儿聪明不成? 要是真聪明,也不能去依附那流着异国血脉的荒唐太子…… 听了李嬷嬷的安慰,秋氏脸上的担忧顿时褪去几分,微微点了点头,得意道,“也是,我的女儿,岂是那下贱的商户女能斗得过的,一个只会勾引男人的玩意儿,还真以为自己能翻身?终究啊,不过是与她祖母和那母亲一样的结果……” “哼……”想起死在自己手中的外室和庶女,秋氏眼中不禁又泛起几分自信的锋芒。 然而,就在此时。 外头忽然传来婢女的惊叫声。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婢女看着突如其来的禁卫军,竟是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就开口,瞪着走在前头的谢锦宴大声呵斥道,“你……你竟敢擅闯我们老夫人的院子!你可知道,我们老夫人乃是有诰命在身的。” 诰命? 过了今日,就是丢命了! 谢锦宴没理会她,只朝身侧的禁卫军使了个眼色,婢女立刻被拖了下去。 谢锦宴领着人进门的时候,秋氏还是懵的。 直至李嬷嬷对着谢锦宴一声怒喝,才猛然清醒过来。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谢锦宴嗤了声,根本不理会她,只厉声吩咐禁卫军,“荣国公府意图谋逆,证据确凿,将秋氏一等人全部打入天牢!” 什么!俞氏那贱人竟然不上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秋氏此刻完全傻眼了! 她不可置信的瞪着谢锦宴,慌不择路道,“太子殿下,不是的!不是那样的!那封信是伪造的!是俞氏那贱人为了陷害老身伪造的!” “信?孤何时说过有一封书信了?”谢锦宴嗤笑了声。
第119章 、殿下生气了? 秋氏猛地一震,顿时僵住了,苍白扭曲的面容下,一双眼睛写满不甘,厉声道,“太子殿下这是为了维护那贱人诈老身!” 诈她?贱人? 谢锦宴嘴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缓缓朝秋氏走近了,忽然睨着她,冷冷问道,“沈老夫人可清楚你口中的贱人是谁?” 如今当着他的面,这个秋氏都敢如此辱骂阿芜,年幼时的阿芜还不知怎么被虐待呢。 想到此处,谢锦宴心中不禁一阵心疼,看着秋氏的眼神也更冷锐了几分。 哼笑吩咐冯渊道,“秋氏冥顽不灵,以下犯上!一会儿到了天牢里就先审她,不管用什么法子,必要她说出背后的同党。” 不管用什么方法?意思是,大刑伺候? 冯渊后背一凉,看着秋氏的眼神不由多出几分同情,就这位老太太的身子骨,还不得死在里头啊? 秋氏也意识到了谢锦宴的用意。 她脸都白了,身体更是剧烈颤抖。 这个太子!竟为了一介妖女祸害世家家眷! 秋氏又怒又怕,当下就想拿‘世家’威胁谢锦宴。 “不过,沈老夫人毕竟年迈,还是得注意着些,别给弄死了。” 谢锦宴似笑非笑,似乎是有意的,见秋氏逐渐陷入恐惧,又淡淡对冯渊补了一句。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怜悯秋氏,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要让秋氏生不如死。 这样一来,哪怕秋氏另寻门路得获新生,等出来的时候,也是个残废了。 秋氏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着谢锦宴含笑的眼眸,她第一次感到恐惧,第一次察觉到这位淌着异国血脉的储君并非外界传言的那样荒唐。 但正因如此,秋氏又抱有了一丝希望。 她觉得,太子既然并不荒唐,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去得罪一众世家,只要一月后,余内监从蜀地归来,将俞氏杀人的证据呈上,那么关于俞氏‘污蔑’他们沈家的一切就都不攻自破了。 想到这些,秋氏又平静了下来。 她端着一副清者自清的姿态,威胁的打断谢锦宴,“太子殿下真要为了一个将死的商户女得罪世家?值得么?” 世家? 那些世家,哪个将他这个异族孽种放在眼里? 他谢锦宴走至今日,靠的可不是什么虚有其表的世家。 唇角浮上一抹不屑的笑,谢锦宴淡淡回秋氏。 “值不值得,孤自己清楚,不劳老夫人操心。” “老夫人还是操心操心您这条命吧!” 话落,他立刻踏出了院门。 随即又到了沈恪院中,此时沈恪正在同一个婢女翻云覆雨,突如其来的禁卫军吓得他险些废了。 而沈柔,还在做着将俞青芜诛杀后成为太子妃的美梦,正和婢女挑选着新婚凤袍呢,就让禁卫军给架着出了门。 秦意柳还在为着沈恪的事与沈凛哭哭啼啼,二人正情深意浓,压在秦意柳身上的沈凛便被一把抓了起来…… 徐氏和沈宗元尚算正常,但是被拖出沈家的时候,也颇显狼狈。 唯有梁若微,因着是宁王之女,被允许在荣国公府内活动,但也没有办法与任何人接触。 但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沈家被下狱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开了。 一夜之间,朝野内外,人心动荡。有人欢喜,有人心虚,亦有人为太子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荒唐行为而愤怒,一份份参谢锦宴的折子尽数呈上。 但很快,折子后头的人都被谢锦宴扔出的那封秋氏亲自撰写的书信吓得哑了火,加之又呈上了一系列沈家贪墨的罪证,虽然沈宗元早早就将罪名推给了旁支无权无势的族弟,但因着‘谋逆’,却也受到了牵连,就连帮其求情的秋侯也遭到了一顿毒打。 朝臣们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再多言。 从太极殿出来,谢锦宴径直去了东宫。 一进门,便懒洋洋的躺在了藤椅上。 俞青芜得知沈家入狱,近来心情都大好。 她把玩着前些日子新弄来的毒蝎,睨了眼神色有些疲惫的谢锦宴,笑问他,“殿下怎的了?可又是那帮朝臣参你了?今日是谁?” “让臣妾猜猜看?”她勾唇,坐到谢锦宴身畔,垂眸瞧着那张俊秀的面庞,柔声道,“秋侯?还是宁王?” “都不是,今日他们都哑火了。” 谢锦宴坐了起来,目光掠过俞青芜手中的毒蝎,有些嫌弃的表情,“师姐,你能不能别老养这些玩意儿,也不怕伤着自个儿。” 伤着自个儿? 他是怕伤着他吧? 俞青芜没答话,她轻轻将蝎子放进罐子里,又重新坐到了谢锦宴身畔,望着他道,“那臣妾养蛇可好?” 这女人是故意的吧? 他在前头为她累死累活,她便是这般报答他的? 谢锦宴阴了脸,没有说话。 见他这副神色,青芜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歪了歪头,扬起唇又望向男人英俊的面庞,笑道,“殿下生气了?” 语气轻快,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 谢锦宴垂眸,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但眼底依旧噙着不悦,哼道,“师姐竟还有闲心开玩笑,看来,心情的确不错。” “沈家落难,臣妾自然是高兴。”青芜容色明媚,对此毫不掩饰。 若是沈家全家都能死在大牢里头,她会更高兴。 眼底掠过一抹凉意,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唇角的笑又缓然收敛。 抬眸,似水的瞳色再度望向谢锦宴,俞青芜又开了口,低低问道,“对了殿下,余内侍何时归来?杨家那案子…可有了眉目?” 说这话时,俞青芜心中不由忐忑。 方才还明媚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局促不安。 虽说谢锦宴说过会保她,可那杨成的确是她设计诛杀…… 若这条命保不住了,她必要先下手为强,在临死之前将仇人杀尽。 眼底锋芒闪过,指甲嵌入手心。 看着女人眼底不断变幻的神情,谢锦宴已猜出了她的心思。 他眉头微凝了下,深深看了俞青芜一眼,轻握住她的手,低沉道,“师姐,莫要总想着玉石俱焚,昨日余七已派人送信儿回来了,他手中已掌握了证据,足以证明那杨成并非死于你之手。” 什么?俞青芜心中一震。 吃惊的看着谢锦宴片刻,又恍然大悟,咬了咬唇,定定望着他,“殿下,臣妾想见见秋氏。”
第120章 、想不想活着出去? “师姐,倘若这回沈家灭门,你可会继续留在孤的身边?” 谢锦宴弯起嘴角,没答应,也没拒绝,而是反问了这么一句。 那双漆黑的眸子极具压迫的盯着青芜。 储君终归是储君,有着所有皇位继承者的通病——疑心病极重,且喜怒无常。 这些特质,谢锦宴一样不落。 所以见他突然变脸,俞青芜并不惊讶。 更多的是……惧怕,惧怕他眼底那种看似平静实则汹涌的神色。 俞青芜瞳孔不禁瑟缩了下,抿了抿唇,垂眸握住谢锦宴的手,轻轻蹭进他怀中,以一种无声的,柔情的方式来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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