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再度瞥了眼周围,没有说话,可讥讽明显—— 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雨声更大些,赵琦看着洛嘉不问明白不罢休的架势,心底里的火烧得不上不下:“你要如何?” 洛嘉勾起嘴角:“嫂嫂要捉奸,可以,但咱们一码归一码,我要先惩处打我丫鬟的人。” 小丫鬟们被捂着嘴,原本瑟缩着抽抽噎噎,闻言却和赵琦一样愣了。 郡主是……是要替她们这些下人出气吗? 不等众人反应,洛嘉拍了拍手掌。 得了敕封的郡主有属于自己的亲卫,只是平日里洛嘉住在晋王府,为表尊重,一向把侍卫们安置在别处,以免冲撞了主子们,也因此刚刚没人拦下赵琦等人。 但事情已然闹开,侍卫们一得到消息自然往别院赶来,洛嘉拍拍手,他们得了令,十多人一齐涌进院中,将外来的婆子们齐齐押跪在地。 小丫鬟们终于逃出魔掌,冒着雨也要抽抽噎噎站到郡主身旁。 “是谁动的手,自己说清楚,免得拖累其他人。” 洛嘉提拽了把棠红的大衫,轻飘飘抛出个饵。 想仗着赵琦的威势来落井下石的,自己多半没什么底气与势力,被洛嘉这般压着下人,竟红着脸说不出一个字儿! 毕竟洛嘉打得是犯错的下人,说破天,郡主也有这个权力。 这些婆子们见主子没有要救自己的意思,顿时哀上心头,知道今日这坎是难过了,忙不迭指认刚刚的肇事者是谁,意图撇清自己的错责。 洛嘉最爱看狗咬狗,笑吟吟使了个眼色,侍卫们当即了然,捋起袖子就走上前。 哀嚎尖叫顿时四起,雨水溅得处处生花,陈婆子缩在人群中心惊胆战,心想幸好自己进院时谨慎着,否则叫这些侍卫以牙还牙扇几巴掌,老命还在? 惨叫声惊醒了赵琦。 满院荒唐叫她再也无法退步,洛嘉这明明是在逼她,逼得她也下不来台! “好!你既满意了,我们就去见太后!” 赵琦怒视洛嘉,却看不懂洛嘉眼中的笑意。 她咬牙命自己的婆子推门,今日若不将这对奸夫□□绑进宫,她这王妃还不如不当了! 没参与掌掴丫鬟的婆子赶忙从人群中出来,冒着大雨气吞山河。 洛嘉的侍卫刚有想阻拦的,婆子便挺腰呵斥: “老奴既未动手,你们还要主动打老奴不成?王妃的命令你们听不见?” 侍卫们看向洛嘉,洛嘉轻轻摇头,叫他们不必阻拦。 那些个婆子便急忙冲到曦照阁的大门前,将原本半遮半掩的木门猛地推开! 吱呀木辕响,院内憋屈了许久的众人都忍不住探头往里看去。 洛嘉嘴角勾起个讥讽的弧度,顺着众人的视线一起转身看进去…… 少年劲瘦半裸的身体覆着鞭痕与血汗,在屋内的烛光中难以察觉地晃动了下。 他咬紧嘴唇,极其屈辱地垂下头颅,将苍白的小脸遮蔽在高高悬挂的臂膀间。 是啊,一个男子,哪怕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也不愿半身□□被迫示弱于人前吧? 怕是咬碎了牙,都要哭了。 屋外的女眷们瞠目结舌! 本以为外头闹了这么久,里面的人早就收拾好衣冠了,甚至她们还布置了婆子在后门留守,就为了抓住奸夫! 可、可她们何曾见过这般场景? 恐怕连涉及这种场景的话本子都没多少! 众人纷纷惊叫着挪开视线! 最惊魂丧胆的当是离得最近的赵琦:“洛嘉!你究竟知不知礼义廉耻,你怎能如此折辱……!” 话到一半,王妃瞠目卡壳。 屋中烛火与炭盆哔啵燃着,依稀让她们瞧见里头人的模样。 随意一眼,是个俊朗模样,但根本就是个少年人,且绝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家的郎君—— 哪会有贵人穿粗布衣裤,用根粗布条束发呢!? 而且忍着羞耻再细看,这人也不是今日来府中的宾客!不是朝臣亦或是世家子弟! 赵琦满眼发烫,哆嗦着竟不知该说什么。 洛嘉轻飘地扬起唇角。 晋王是说过,她不能与朝臣和世家子弟这类显贵纠缠不清,可马奴却不在其中,甚至算不得外男……他可是他们王府中人。 折辱这样一个小小的马奴也不能吗? 她非要。
第4章 留情 洛嘉笑容张扬灿烈,像得了稀世的珍宝一样走进屋内,绕回少年身旁。 她不顾对方身体紧绷根本不想配合,也不管他身上有些伤口还未完全凝固,容易沾上血,只从后揽住他的腰肢。 少年桀骜,被晾了大半晚的冰冷身子蓦然被温软贴上,洛嘉仍能感觉到他的震动和抗拒。 “呵……” 她使了坏心思,一只手用力箍紧这头不听驯服的小狗。 趁他虚弱无力,趁他连反抗的呼吸都断断续续,另一只手从他身前抬起,中途轻轻勾了勾手指,勾得少年自己都不知是痛还是别的,发出他清醒时绝不愿面对的声音。 洛嘉捏起他的下巴转向屋外,朝王妃、朝外头所有人笑道: “诸位,我不过宠幸个府内的小马奴,他自己都感激涕零,碍着谁的事儿了?” 贺云铮猛然瞪大眼,下意识便要出口反抗,可洛嘉留在他腰上的那只手缓缓一拧,正在伤口上,所有的怒火和不忿果真都化作了说不出的泪,逼红了他的眼。 “还是小马奴,你已有家室,今日是你家娘子带人来捉奸了?否则我真是想不开,郎情妾意一拍两好的事儿,究竟是谁来拿耗子,生生闹开呢,嗯?” 话音一落,屋里屋外除了雨声,其余寂可闻针,炭盆里的火都宛如凝固。 站在门外的赵琦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听出洛嘉白喇喇地讥讽她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气得七窍生烟! 怎会如此!? “陈嬷嬷!” 陈婆子自然也瞧得清楚,愕然之余被猛得一推,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哭诉:“老奴绝未看错,先前,先前确实瞧见了……” 她抬起眼,瞧见噙着笑的洛嘉,还有被她揽在怀中半身是血的少年,话语便卡在喉咙里,哑口无言。 洛嘉笑吟吟看了眼她掌中的少年,低声笑了笑:“小笨蛋,从马厩来见我都不小心谨慎些,被人盯上了吧?” 贺云铮只觉得落在耳畔和身上的热度像要将自己点燃,他闭上眼抿紧嘴唇,逼迫自己决不能再出一声! 先前替洛嘉打探的下人也匆匆赶过来,朝赵琦等人再度证实了这少年的身份。 一时间众人神色都不好。 闹了这么半天,洛嘉只是宠幸了个卑贱马奴!? 太后与王爷只是不让她与世家显贵的郎君厮混,但从未说不能与普通人接触,何况区区奴仆? 真要说起来,太后的亲女,如今的昭宁长公主也曾豢养过面首,只是不如洛嘉这般高调恣意,但终归本质相同,宗室女眷在此事上从来不被禁止。 陈婆子在泼天雨幕里猛得一怵,若没个说法,今晚她的下场会比先前那些打人的婆子更凄惨! 她抬起头,努力又凶狠地看了眼那少年,咬牙切齿:“不,不可能,老奴看的仔细,怎会是个只有十五岁的……” 洛嘉意味深长打断了她,故作亲昵地搓揉了下少年苍白却俊朗的脸颊:“嬷嬷这话偏颇,十五岁怎么了?” 贺云铮微微一颤,为她突然温柔的抚摸而绷紧了喉咙。 她的手掌心炽热,想必今天一晚抽他抽得尽兴,加上这一场好戏看的也愉悦,烫得他脸颊宛若已经被烙铁烙上了。 十五岁的少年恨得心头一突一突,闭上眼假装什么都听不见。 洛嘉的手指却在他脸颊上打着圈圈,泛着热气的靡艳轻音从他耳畔一路烧到心口: “你们是不懂十五岁的好。瞧,他同我闹了这么久,还硬气着呢。” 十五岁的少年如何硬气,经洛嘉这么一说,已做人妇的赵琦还有院中的老婆子们怎会不懂她在暗示什么? 一时间,屋外气氛诡谲,众人心思各异,但更多的是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回怼……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洛嘉不要脸,她们不能跟着不要! 就连贺云铮都倏然睁眼,呼吸滞涩地朝自己身下努力瞥去,他不会、不会……吧? 呼,没有,幸好没有! 他重新咬紧牙,被气得一阵冷一阵热,若非被抽了半晚上鞭子又被捆绑得浑身无力,他甚至都想将这无法无天的郡主撞开! 赵琦闹了个没脸,杵在洛嘉的屋门口抬眼看也不是,退也不是。 陈婆子自知倒大霉了,仿若临死前的挣扎,怒视屋内少年: “老奴绝未看错,先前看到的男子身量挺拔,比郡主起码高出一头!你、你这小奴自己说,何时闯入主子院落的!若是对不上,就是你在哄骗主子!” 洛嘉笑得更灿烂了,她倚在他身后,侧目看了眼发怔的少年: “那行秋就和嬷嬷说一声,你是何时来的,也叫王妃她们安安心?” 她言语轻慢含笑,若非知晓她是货真价实的女子,这幅腔调,又与那些狠心散漫的纨绔有何区别? 贺云铮额角青筋根根凸起,被紧贴的后背似乎已经沁了汗。 “郡主让你说话,你说啊!”陈婆子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钻心剜骨地瞪着他。 所有人都看向他,特别是那些已经被侍卫扇过巴掌的婆子们,她们匍在大雨中几乎送了半条命,视线如一把把刀子! 贺云铮颤抖地吸了口气,不去看洛嘉满怀深意的眼神,梗着脖子嘶哑大吼:“今日,申时!” 那不就是下午,宾客们还未至府中之时!? 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又想起他们安排在后门准备捉奸的人,自她们来后,曦照阁中就无人再离开,从始至终,屋里只有这小马奴一人! 屋里一直只有他一人!? 那么不是婆子看错,就是故意诬陷还有旁人! “不可能!” 陈婆子慌了,“你是马奴,今日宾客繁多,要妥善安置的马匹也多,你不在马厩待命……” “我进府不久,陆管事怕我照料不好今日贵人们的马,打发我去旁处照看,所以才有空来郡主的别院,” 他语气中掺了抹旁人难察觉的屈辱,“若不信我,也不信院中旁人,嬷嬷自去求证陆管事我离开的时辰!” 但无人在意他亲口陈述自己“合奸”时的心情,洛嘉看着屋外那些高高在上的嘴脸变得铁青,只觉畅快有趣! 她畅快了,自然也得给贺云铮好处。 在少年还未反应之时,洛嘉像阵风似的在少年脸颊旁落了个唇印,巧笑嫣然。 “你们瞧,十五岁的勇猛果敢,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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