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知道她在对他做什么吗? 等他药效过了,她知道她会有什么下场吗? 晚晚温柔地看着他,时不时吻一吻他的眼睫,吻一吻他的唇瓣,万分珍爱一般。 每当他要疼晕过去,她便会让他清醒过来,看他露出难耐的痛苦之色。 直到他彻底失去意识。 晚晚这时才从他身上下来,靠在床头,微微平复着凌乱的呼吸,眼睛明亮,带着柔润的笑意。 容厌被折腾地彻底昏迷过去,脸颊侧着,脖颈仰出漂亮的一条线,只能看到他此时红润的唇瓣和湿漉漉的睫毛。 他衣衫早就被蹂|躏地散开来,她一起身,他大半个胸膛便被露出。 晚晚视线往下,没有去看他优美漂亮的肌理,目光落在他锁骨上顿了顿。 他两边锁骨上下各有一处狰狞疤痕,一共四处。 让她想到……酒池里的荣王。 荣王那时受过的刑,应当是他曾经经受过的。 容厌幼年便登基,应当便是他为傀儡的那几年,这样一个酷刑,却用在帝王身上,羞辱甚至大于折磨。 他会将他遭受的变本加厉还回去。 晚晚生不出同情一类的感受,她只是在想 ——真巧,她也是,会将所遭受的变本加厉还回去。 营帐开的窗没有关,晚风吹拂到身上,又凉又柔,将她和他的头发吹地纠缠在一起。 晚晚轻轻将他发间没有拆下的发带解开,漆黑的发丝顺滑地缠绕在她指间,又轻柔地将他的衣衫整理整齐。 她眼睛依旧没有离开他。 容厌虚弱地昏迷着,这样的他,怎么能不让她喜欢呢? 晚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东方既白,晨光熹微。 她此时才感觉到浓重的困倦,让人动也不想动。 晚晚艰难起身,走到书案前,忍着困倦研磨铺纸,提笔便写下从容厌身上试得的药方。 这方子与她昨夜煎给他的不同,昨夜的药汁,不仅是解瘟疫的方剂,里面还含有另外的一份药性。 ——骆良曾经下给她,让她长教训的。她这回借着解瘟毒的药性,将这毒也融了进去,比骆良曾经下给她的还要让人痛苦。 为什么要这样做? 晚晚认真思考了一下,她昨夜写下方子时,只觉得,她应该这样做。 煎药的那么长时间里,她想了又想,只觉得,这就是她一直想做的,是他应得的。 和她幼年被推进脏水沟后给人吃“糖”一样,她也没做什么,她还会救他、喜欢他。 晚晚写完方子,便搬了一把椅子到门口,打开账门出去,在门边悠悠然坐着靠上椅背,面朝着还未升起的朝阳小憩。 等到朝阳彻底升起,天地间金光弥漫,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一般,笼罩在她身上,仿佛披了一层圣光。 饶温和晁兆一早便又到容厌的营帐前,看到晚晚在外面懒洋洋地晒太阳,饶温急急道:“陛下怎样了?” 晚晚被吵醒,也不生气,抬手,衣袖从她手臂滑落,露出上面渐渐冒出来的红肿。 饶温怔愣地看着,又看向营帐,微微露出些许悲意。 她对着朝阳看清自己肌肤上出现被感染的迹象,半点不急,道:“陛下毫发无损,一滴血也没流,等他烧退苏醒之后,便没事了。” 晁兆愣住,眼中猛地迸发出惊喜之色。 “云妃娘娘,您的意思是——瘟疫,有得解了?” 晚晚从袖中取出一早写好的药方,晁兆弯着腰双手接过,目中狂喜。 晚晚道:“先去熬一份来给我。” 晁兆看到她肌肤上的迹象,立刻点头,满脸喜色拿着药方几乎用着轻功奔走而去。 饶温站在营帐前,推开一条门缝,看到容厌平静地躺在榻上,没有前两次那般可怖的血迹,呼吸微微起伏,他几乎脱力地靠在门框上,笑道:“总算是……可以结束了。” 瘟疫只要能解,剩下的安排,只要等陛下醒来,一切便是势如破竹,大局已定。 晚晚微微笑了笑,继续晒着太阳睡过去。 容厌今晚受了一整晚的折磨,却不像之前两次一般,是损耗身体到吐出血来。 毕竟是骆良下给她的药,疼是会疼到痛不欲生,对身体却没多少折损。 她也没有想着去别的地方躲一躲,反正也躲不掉。 她做都做了,还逼着他保持清醒,生生忍受了一晚上,没必要做完了还怕他质问。 等到晁兆将药煎好送过来,晚晚喝完药,太阳越升越高,此时倒也不是让她受不住的炎热,索性继续在外面睡着晒一会儿太阳。 里面与她几步的间隔,没过多久,容厌渐渐苏醒过来。 他全身依旧提不起多少力气,昨夜毁天灭地的疼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也不是完全没有…… 她牙齿磕破了他唇瓣。 昨夜一幕又一幕在他眼前重现,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每一次都几乎让他窒息的亲吻,让他时刻清醒着。 容厌面上神色让人琢磨不清,看不出喜怒。 过了一会儿,饶温带着些早膳和熬好的汤药进到营帐中,看到容厌醒来,极为惊喜。 “陛下醒了,您的瘟疫已经解了……” 容厌将营帐看了一遍,没有看到晚晚的身影,打断道:“叶晚晚呢?” 饶温答:“娘娘在外面太阳底下睡着了。” 容厌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此时瘟疫已解,虽然痛苦了一整夜,此时他竟比昨夜服用第三碗药之前的状态还要好一些。 他一踏出门,便看到门边,叶晚晚睡颜恬静,淡金的阳光撒在她身上,让她好似落入凡尘的神妃仙子。 就好像,她一点也不怕他醒过来会对她怎样一般。 他垂眸看了一会儿,日头渐渐大了起来。 容厌只站了一会儿,便有些疲惫,他走到她面前,抬手捏了一下她脸颊上的软肉。 “醒醒。” 晚晚又被吵醒,皱眉睁开眼睛,看到是容厌,眼中的困倦渐渐褪去。 她早就不再对他行礼,此时也只是躺在椅背上睁着眼睛看他,一动不动。 她看不出他的情绪,他也瞧不出她的态度。 晚晚脸颊被晒得微红,容厌看了一眼,淡淡道:“要睡进来睡。” 晚晚定定看了他一会儿。 他真的不同她清算一下昨夜? 容厌转过身,道:“还要孤把你抱进来?” 晚晚扶着椅背起身,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进营帐中,道:“要你抱你此刻也没那个力气。” 饶温又退出去,合上门,密闭的营帐之中,阳光被挡在外面,又之剩下他和她二人。 容厌转过身垂眸看着她,没有答她那句话。 晚晚站在他身前,距离太近,她只能费力地仰起头颅。 他比她高出太多,她头顶也只能到他肩膀。此时的他,完全是掌控者、上位者的姿态,而她娇小柔弱到仿佛他轻易就能将她困住,让她动弹不得。 可昨晚究竟如何,只有她和他知道。 对视的这一会儿,晚晚觉得,她和他脑海中回想的,应当都是昨夜。 她一步不退,坦然看着他。 她确实是一点也不担心。 容厌移开视线,没有再追究,淡淡问:“药方试出来了 ?” 晚晚点头,“陛下鸿福,天佑大邺,药方试出来了。” 容厌嗯了一声,懒得再听她的吹捧,不再看她,让出去床榻的路。 晚晚眼中微微有些困惑。 他真就这样不计较了? 晚晚看着他唇瓣上的伤口,道:“陛下不怪我吗?” 容厌扯了扯唇角:“试药而已,孤允许的,怪你什么?” 昨晚非要清算,她也不过是一边说着喜欢他,一边让他窒息着接受她的亲吻、还让他一直清醒着,回想起来,也不是什么让他真的忍不了、受不住的事。 晚晚却道:“我有几味药,写错了剂量。” 容厌长睫骤然掀起。 他眸光微微晦暗了些,看着她的眼睛,“嗯”了一声,看不出喜怒。 “有意还是无意?” 感受到他几乎实质般的视线,晚晚垂下眼眸,乖巧无比,慢吞吞回答。 “有意。”
第27章 山有木兮(一) (审核员同志好!这里的药不是春那啥药, 是在以身去试治病的解药,这里是男主复盘昨夜试药过程,不是性暗示。) 容厌这次没想猜忌她。 昨夜已经不仅仅是用他试药, 而是刻意的折磨, 丝毫没有留手地让他清醒着、煎熬着, 忍受那药性带来的疼痛。 纵使她说着喜欢、吻着他, 可他不是察觉不到她甜美笑容之下的恶意。 他也不是什么会以德报怨的人,昨夜,但凡他有一点力气反抗, 她都不会好过。 只是今日醒来,他不再疼痛, 昨夜药性带来的痛苦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好像没有存在过一般。 而她就在他门口等着。 睡颜安然, 平静又温柔。 他……忽然不想再同她计较。 昨夜过去便就过去了,他不会再提,也不会去追究。 可叶晚晚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就是故意写错了几味药的剂量。 强迫他亲吻、逼着他一直清醒, 捏着他脖颈的力道……再次浮现在眼前。 容厌垂眸看着她,语气不明。 “……想杀了我?” 晚晚好像没察觉出面前的危险一般,温声细语,声音一字字清晰低柔。 “不会, 对你的身体没有损害, 只是会让你痛苦而已。第三次试的就是能解决瘟疫的药方,我也喝了的。” 容厌面无表情地想, 那可不是一般的痛苦。 而她居然就这样承认了。 他看着她露出的肌肤上依稀可见的红肿, 她也服了药,一点不适都没有。 那他昨夜所承受的, 全都是她另外加进去的。 容厌淡淡道:“若是想杀我,那你就该在药里处理好,凭你的医术,你可以做得隐蔽让人看不出。若只是想折磨我一回,你也不应该告诉我,我既然由你试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你怎样。” 晚晚声音柔和,轻轻应道:“是呀,那怎么办?我已经告诉你了。” 容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才好。 是她折辱了他,她居然还来问他怎么办? 容厌没有说话,晚晚低垂着眼眸,微微出神,没有看他。 今日的阳光极好,照进帐中,她漆黑的眼底流光溢彩,睫毛长长翘翘,雪白的肌肤柔嫩温暖,红唇也艳地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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