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可谓是苦口婆心,李澈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见他点头应下,老太太顿时高兴了起来,别人家的事情说过去就罢了,重要的是自家的和乐融融。 “前两日你姑姑派人传了信来,说要来京里住段时间,中秋之前就能到,正好能过个团圆节。” 老太太原先有两个女儿,头一个女儿夭折了,还剩下个小女儿也是千娇万宠地长大的,后来跟着夫婿去了任上,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也就老太太过六十大寿那会儿专门来了一趟。 李澈又跟老太太说了会儿话,才出了荣安堂。 那头萧时善遮遮掩掩地回了凝光院,偏让常嬷嬷给瞧了个正着,一看到萧时善脸上的巴掌印,当即就急了。 “这是老爷打的?这个天杀的,怎么能下得去手!他有什么火竟要冲着你来发,真要把人磋磨死才甘心吗?”常嬷嬷拍着大腿,又心疼又气愤。 “是我自己打的。” 萧时善的一句话让常嬷嬷愣住了,着急地问道:“姑娘……这是为何?” “让自己长个记性。”如果说三年前那一巴掌没打醒她,这次她就自己扇,让她犯贱! 微云和疏雨面面相觑,常嬷嬷也不敢出声了,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某些事情。 常嬷嬷瞅着萧时善的神色,见她表情平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可真要没事,这个巴掌印是哪来的,而且还是她自己打的。 微云和疏雨跟着去了侯府,知道姑娘当时可不是这般平静,让她们感到意外的是姑爷竟然能把姑娘安抚住,要知道她们姑娘犯起轴劲儿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好在这种时候不常有,但有那么一次也够吓死人的。 常嬷嬷担忧地道:“姑娘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容易憋坏了身子。” 萧时善看了看常嬷嬷,又去瞅了瞅微云和疏雨,见她们都目露担忧地看着她,瞬间明白她们在担心什么了,她只得说道:“说了没事就是没事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都围着我,我脸上有花吗?” 常嬷嬷稍微放了放心,打算过会儿找微云问问,“花倒是没有,可这巴掌印可清楚着呢,微云,快把药匣子拿来……” 萧时善拦道:“不用忙活了,已经上过药了。” 常嬷嬷一听,还知道上药,看来是真没什么事。 萧时善只希望脸上的印子能赶快消下去,要不然她连屋门都出不去,难怪人说打人不打脸,的确是很有道理的事情。 正照着镜子,听到外头小丫头的请安声,她扭过头去,果然瞧见李澈走了进来,萧时善起身走过去,不知道要做点什么,往桌上扫了眼,便拿起茶壶去给他倒茶。 “你歇着吧。”李澈淡声道。 萧时善收了手,瞅着他问道:“夫君是怎么跟老祖宗说的?” 她从侯府回来就一头钻进了凝光院,这副模样晚间的问安也是去不成了,要是扑的粉厚些兴许可以盖住,但陈氏刚去世,她涂脂抹粉不合适。 他瞥向她,“还能怎么说,身体不适需要休养。” 萧时善柔声道:“那我要休养几天合适?” 李澈支着额头,牵了牵嘴角,萧时善心头微恼,又眼巴巴看着他,他都跟她同流合污了,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 他在她的脸颊上打量了几眼,似乎在鉴定伤势,“中秋之前就可以恢复了。” 中秋之前这个范围可太大了,从现在到中秋还有十来天呢,她可不想给陈氏披麻戴孝,找个由头避开也好,“我什么病要休养这么久啊?” 李澈把理由都给她找好了,“忧伤过度。” 萧时善点点头,琢磨着忧伤过度又该是个什么样,忽地看到李澈拿出一张单子给她,她接过来瞧了瞧,惊喜地道:“这是我的了?” 李澈拿出的单子正是那片林场的地契,萧时善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有点兴奋,怕是把她的嫁妆全部加起来也不如这张地契值钱,突然放到她手里,真是让人有点回不过神来。 她的嘴角上翘,哪有半分忧伤过度的样子,分明是高兴过头了,“这么快就好了,我还以为要等几个月呢。”真不是她见钱眼开,而是她手里的东西本就不多,抓到点什么自然就稀罕。 李澈说道:“虽然过到了你名下,但要想把这片林场完完全全地拿到手里,还得费一番工夫,若是直接转卖出去,倒是可以立马获得一大笔金银,只是金银毕竟是有限的,相较之下,还是这片林场更有价值,但若是打理不好,还不如直接转卖出去。” 萧时善道:“我知道的,我心里也是想要林场的,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去打理,可就这样转卖出去又觉得亏本。左右这片林场已经到我的名下了,以后怎样我得好好想想。” 这片林场算是她的产业了,就像李澈所言,转卖出去,可以立马获得一大笔金银,得是她不敢想象的数字,但她心里不太想把林场转卖出去,或许是她贪心,总想着钱生钱,有了这片林场就有了生钱的根基,哪能随随便便卖出去,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至于她留着要怎么打理,虽然她暂时没有头绪,但她宁愿放在那里,也不想去动它。 李澈听了她的话,牵唇笑了笑。 萧时善瞅着他道:“你是在笑话我吗?”笑话她没有金刚钻还非要揽瓷器活。 李澈笑道:“不会,恰恰相反,我这会儿突然觉得你或许真能挣回一块金牌子。” 萧时善顿时不好意思了,他还是头一次这样直白地夸她,这也太看得起她了,她那是把牛皮吹上天了,一块金牌子是什么价值,她这会儿完全不敢想象。 要说他是取笑她,但看他的表情又不是那么回事,好像他真的是在赞扬她,萧时善脸颊泛红,怪让人难为情的,她低着头把地契仔仔细细地叠了起来。 在他的注视下,萧时善只觉得脸上发烫,抬了抬眼问道:“你今日不去书斋了吗?” 她至今不知道那个书斋在什么地方,又是个怎样所在,只听季夫人和老太太谈起过,想来还是在京中,但离着国公府还有些距离就是了。她是想找点话头才突然说起这话,但话说出口了,又真的对这个地方有些好奇了起来。 “你想去看看?”李澈问道。 萧时善心想反正也要养病,闲着也是闲着,如此想着她便点了点头。
第五十七章 点完头之后, 萧时善才想到这样做有多么不合适,陈氏的丧礼还没结束,她不说日日往侯府奔波劳碌, 也该多去走动走动才说得过去,这些是面上该做的事,她去之前也是如此想的,一来去探探消息,二来顺便借这个机会把之前被陈氏掏空的那些产业给捞回来。 在此事上是陈氏和萧淑晴出手在先,侯府的人即使不满, 也是理亏的那一方, 更何况她那些叔伯向来精明势利,一个个算盘打得精着呢,恐怕不仅不会疏远针对她,反而要加倍拉拢她,以此维系跟卫国公府的姻亲关系。 萧时善是敞开了口袋去收银子的, 只是一个子都没捞到,自个儿就先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也忒不争气了。迈出侯府的那一刻,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往里头踏一步,因此当李澈提出身体不适的由头, 她立马顺杆子爬了下来, 至于去书斋的事,不过是顺嘴一提罢了,要是其他人知道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去外边游玩, 定要说她冷血无情了, 倘若是背着人偷摸出去更是不妥,万一有人来探视只怕应付不过去, 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 萧时善正要说算了,就听李澈淡淡地道:“也不是不行。” 见他态度寻常,萧时善便有些蠢蠢欲动,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与其闷在院子里装病,自然是外面的景致更吸引人些。 然而他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不免让萧时善觉得他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句,她也懒得再提,睡了一觉就把此事抛之脑后了。 隔天,当他让她收拾一下东西的时候,萧时善还有点发懵,“收拾什么东西?” “马车在外头等着了,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收拾东西。”李澈道。 萧时善坐不住了,这两天不用去荣安堂请安,她踏踏实实地睡起了懒觉,这会儿天光大亮了,才刚起床洗漱,听完李澈的话,一下子就清醒了。 半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上次去愉园,足足收拾了大半日才收拾完,萧时善赶忙叫微云疏雨帮她整理衣物,不多时就包了一个大包袱出来。 “夫君该早些跟我说的,太仓促了。”萧时善轻声嘀咕,她还有好多东西都没拿,他却不给她时间再去收拾。 她哪里知道李澈之所以掐着时间给她说,就是不想给她充足的时间去收拾,之前她给他收拾过一次行装,把三个大箱子搬到了玉照堂,衣物鞋袜药品配饰,亏她想得周全,由着她收拾怕是要专门找驾马车来给她拉行李。 萧时善出门的机会不多,自然是想着多多益善,能用到的东西都想带着,往往就会越拿越多,因他说得太急,她只顾着收拾东西去了,跟着他坐上马车,才意识到他们居然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府了。 “我们这样出府合适吗?我可是在养病呢。”萧时善可没有李澈的底气,给人家当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得学会稳重识大体,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她这般一边说着身体不适一边又巴巴地出府游玩,岂不是自打嘴巴。 李澈一句话就让萧时善闭上了嘴,“老祖宗想抱重孙。” 原先老太太让李澈在府里多留几日,自己舍不得孙子还在其次,更多的还是为子嗣考虑,长房就李澈这根独苗,如今成了亲,自然是盼着早日抱上重孙子,好延续香火,但小两口老这么分着,彼此又不冷不热的,看得人干着急,重孙的影儿都摸不着。 因此李澈一说要带萧时善去书斋几日,老太太立马就首肯了,散心也好,养病也罢,他既然愿意把媳妇带在身边,府里府外也没什么区别。 萧时善没考虑到老太太想抱重孙的热切心情,毕竟老太太从来没催过这事,可听李澈这么说了,她也琢磨出点意思,这是想把他们凑做一堆,好早日抱上重孙的意思吧。 其实这事她是考虑过的,有了子嗣才会在国公府真正地站住脚,远的不说,就拿二嫂来说吧,以前也是掐尖要强的人,明里暗里的争个风头,但自从她有了身孕,不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在萧时善眼里,还是跟以往大有不同,仿佛是有了倚仗,整个人都安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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