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谦想到此处,便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 “爽快!”扉空举杯,与穆谦身前装有甜汤的茶碗碰杯。 悸云在一侧揪了揪扉空的衣袖。 “放心,我又不是那些黑心商贩。若我有意要侵吞穆家的产业,早就可以动手了,何须等到今日。”扉空小声地在悸云耳边耳语道。 的确,初识时悸云还是小看了扉空的财力。 以这些日子的相处来看,扉空的财库,属实深不见底。 穆家之所以还能存活到现在,确实是扉空有意留他们一条活路。 否则在好几年前,江西城便只有水云轩一家独大了。 “给我三日时间,三日后定有好消息。”扉空再次举杯,意欲与二人相碰。 悸云与穆谦亦举起自己身前的茶碗。 此后风起云涌,穆家恐怕再无安宁之日。 ---- 加油加油加油!!!写完就好
第82章 书法大师 = 眼看就到了与扉空约定好的时日。她所举办的书法比赛可谓是名动江西轰动一时。 可惜穆谦和悸云二人,均是无暇观赛,各自在家中静待消息。 这日悸云正在穆家的南院翻阅琴谱。 穆谷是个琴痴,在南院的书房里收藏有几十上百本已然绝迹的古谱。 光这一点,就足够悸云在穆家足不出户好几个月了。 “悸云姑娘,我家主人说事情已经办好,让我来请你过去。”扉空派来的小厮已到。 “这么快?去请穆小少爷了没有?”悸云问道。 扉空办事,她是一万个放心。 “我家主人让你一个人先过去。”小厮又道。 悸云虽不知道扉空这般做的用意,但也没有多问什么,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随小厮的马车到了水云轩。 “不是已经查到消息了吗。怎么还神神秘秘的,还特地不让穆谦过来。”悸云一见到扉空便忍不住将满腹的困惑尽数掏出。 “事情一日没有查清楚,穆谦便一日有危险。查案的事,我们两个大人去查就好了,他一个小孩子,出来不但帮不上忙,还惹一身腥。”扉空解释自己此番的用意。 “你快别卖关子了,事情究竟查的如何了?”悸云听得云里雾里。 小厮分明同她说的是,事情已经办好了。怎么到扉空这,又变成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了呢。 “查到了,却也没查到。”扉空说着,将密信与另一张书法信一同在悸云眼前摊开。 悸云仔细辨认着两封信的字迹,神采、框架、笔锋、力度均十分一致,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见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悸云不禁眉开眼笑,道:“这不是已经查出来了吗。” 悸云又将两封信举起来,再次细细比对,得出的依然是相同的结果。 “你可知道这信是谁写的?”扉空一副嫌弃悸云高兴得太早的样子。 “是谁?”悸云的头轻轻向前探了一些。 “刘雀。”扉空扁扁嘴。 刘雀……刘雀…… 好耳熟的名字。 悸云在脑中反复思考着自己究竟是在何处听说过这个名字。 终于,她想起来了。 “刘雀?!”悸云不由得睁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怎么会是他?” 刘雀,正是那日穆谦受伤时,为他包扎伤口的大夫。 “这说不通啊。若是刘雀要害穆谦,那日在水云轩直接动些手脚不就行了么?何苦这么大费周折。”悸云直白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也正是扉空想不通的。 “所以我说,查到了,却也没查到。”扉空皱眉。 “这刘雀,究竟什么来历?”悸云问道。 悸云在脑海中回顾着那日刘雀替穆谦包扎伤口的场景。 横看竖看都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大夫,怎么也卷不到这买凶谋杀案中去。 况且他对穆谦伤口的处理十分细心,一副医者仁心的模样,全然看不出有半分要对穆谦不利之心。 “刘雀是东郊医馆的一名普通大夫。我去他家诊治也有好些年了。他的来历我早就查过,干净得很。”扉空亦是有些头疼。 “会不会是他模仿的笔迹?”悸云又重新拿起两封信,仔细比对。 “此等书法精妙卓绝之天下难有,可谓是独一无二。即便是模仿,亦难做到如此惟妙惟肖如出一辙。”扉空对书法亦有些研究,此等笔法实为难出其右的绝佳上品。 “既然如此,恐怕要到刘雀的医馆里,亲自去问问他了。”悸云说着,便将信折好,收入怀中。 扉空想了想,也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喊了声:“来人,备车。” 而后,便跟随悸云一同去了刘雀的医馆。 刘雀的医馆位于东郊,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人前去看病。 扉空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一次出游东郊外时意外受伤,才偶然到这个医馆中来。 刘雀这个人就诊时不爱多说话,也不到处乱看。 像扉空这般的人间绝色坐于当前,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视若常人。 光凭这一点,就深得扉空喜欢。 因此扉空一旦身上有什么病痛,便花大价钱请刘雀到水云轩去。 光凭着水云轩的出诊费,已足够刘雀的医馆一整年不开张。 “扉空小姐,您这是?”刘雀此时正在院中整理新来的药草,却没想到突然竟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扉空一眼便认出了刘雀手中的草药,正是龙舌草。她微微皱了皱眉,揪了揪悸云的袖子,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是龙舌草。” 悸云一听,眉头亦微微锁紧,眸色也深了几分。 “我正好有事到东郊行走一番。恰好路过你的医馆,便带友人过来看看。”扉空不露声色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这一院子的狼藉,属实是让扉空小姐见效了。不知道扉空小姐要来,无奈屋内也没有整理,恐怕没有落脚的地方。”刘雀挽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便进屋去取了两张木凳出来。 “没事,你忙你的。我也就是过来看看,不会久留。”扉空注意着刘雀的一举一动。 “行,那您二位自便。我得先把屋子内外的这些草药整理好,腾出地方来,否则今晚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刘雀又麻利地干起活来。 扉空拉着悸云,坐到了刘雀从屋里取出来的木凳上。 “刘大夫,若我没记错的话,龙舌草性热,可滋补阳气。对吧?”扉空笑道。 这话从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口中说出,却是刘雀听得面红耳赤。 “扉……扉空姑娘好生厉害,连草药也认得。”刘雀羞赧得结巴起来。 “可这草药,人吃了能滋补阳气。可马吃了,却会燥热癫狂,不可自控。是否?”扉空又试探道。 “确实如此。况且这龙舌草与草料十分相似,极其容易混淆。实不相瞒,在我的老家丽阳,遍地都是龙舌草。那里的人都不敢养马,许多人家的马误食龙舌草后便四处冲撞,伤了好几个人的性命。”刘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脱口而出。 除非是他心思极为深沉,早就准备好了这番说辞,才会说的如此流利。 否则,穆谦坠马一事倒真像是与他毫无瓜葛一般。 悸云有些按捺不住,沉不住气想要直接上前逼问,却被扉空按住了。 扉空轻轻地摇摇头,示意悸云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刘雀的手脚依然在麻利地处理手中的草药,显然没有注意到悸云二人的动静。 “没想到刘大夫不仅熟知草药,对书法也颇有研究啊。”扉空假意夸赞道。 刘雀一听,神色立马有些不自在。 他为人还算老实,不是个善于隐藏心中所想之人。 刘雀小声应了一句:“扉空小姐过奖了。”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十分没有底气。 悸云也察觉出了其中的猫腻,伸手将怀中的书信掏了出来,装模作样地吹嘘起来:“此迹只得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好字,好字啊。” 扉空一听,哭笑不得地看了悸云一眼。 但刘雀却因此越发心虚。 悸云见此招十分奏效,便又道:“刘大夫你有所不知。扉空小姐举办此次书法大赛,就是因为觉得在下的字实在太丑,愿花重金为我寻一名习字师父。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正的书法大师就在此处,请收徒儿一拜。” 悸云还未拜下,刘雀却先支撑不住了。 “扉空小姐恕罪,恕罪。这字不是我写的。”眼看就要露馅,扉空又是个得罪不起的人,刘雀便首先不打自招了。 “不是你写的,那是谁写的?”扉空与刘雀还算有些交情,语气并不显得强硬。 眼见刘雀还有些犹豫,悸云立马将一柄短剑抵在了刘雀的脖子上,道:“说不说。” 刘雀是个本分的平民百姓,哪里见过刀啊剑的。 被悸云这么一吓,就立马跪坐在地上,险些吓得尿裤子。 “我说我说,这字是我拓印的。”刘雀惊得将实情全盘托出。 “如何拓印?”扉空将悸云抵在刘雀脖子上的短剑,轻轻推向一旁。 “二位姑娘随我来。”刘雀说完,便将悸云二人带到了屋子里。 这屋子里果然是堆满了草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悸云二人见刘雀在此处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便在原地等他。 只见刘雀从一堆杂物中,掏出了一堆书信。 “二位姑娘请看。” 刘雀从一堆的书信中随意抽出了其中一张,并又取来了另一张没有写过的薄纸。 他将薄纸放在书信的下方,再将书信喷湿,而后只用毛笔重新将书信描摹一遍,墨汁便渗入到下方的薄纸上。 然而此种方法有一个弊端,下方的薄纸很容易便会变得脏污。 悸云掏出刘雀用来参加书法大赛的那张书法信,上面的确有一个不知所谓的墨迹。 “好你个刘雀。枉我如此照顾你生意,竟想用此法参加比赛,诓骗我钱财。”扉空总算知道这封字迹卓绝的书法信是怎么来的了。 “扉空小姐恕罪,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刘雀跪在地上,不住地哀求道。 “说,这些书信是哪来的?”扉空即便生气,但还不忘此行的正事。 “是出自我一位老主顾的手笔。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平日都住在灵石寺里。灵石寺距东郊较远,他身体年迈,经常需要用药。我们二人多以书信来往,他写信,我回药。”刘雀的声音因惧怕而颤抖。 “屋外的那些龙舌草,也是他要的?”悸云追问道。 刘雀连连点头,道:“确实是他所需。但他要的剂量不多,前些日子已经差人给他送去了。我进货一场也不容易。便多进了一些,剩下的都在院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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