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从她白而颀秀的颈项移至酥融丰腴的胸口,想着这女孩前几日初经人事,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时的娇羞旖旎,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手才滑进素香的后脖领,门口就传来小厮的声音:“三公子,您回来啦。” 秦恪嗯了一声,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而入,素香略显慌张地站起身,整张脸红若霞染,对着秦恪福了福身,软软道了句:“奴婢给三公子沏茶。” 秦恪略略颔首,看着理着衣袍若无其事的秦仕廉,目光徒然暗了两分。 秦仕廉指了指隔壁座位,淡淡道了声:“坐吧,何事如此匆忙啊。” 秦恪落了座,目光却紧紧盯着沏茶的素香,素香似也察觉,手抖得连水都倾出茶盏,秦仕廉瞥了一眼,道:“先下去吧。” 素香如蒙大赦,忙不迭退出书房。 对于秦相偷香窃玉之事,秦恪何其明白,但也没有点破,只开门见山道:“外面的闲言碎语,父亲应该有所耳闻吧,父亲打算如何处理?” 秦仕廉合上书,气定神闲地道:“耳食之言,无须多加理会。” “人言可畏,崔尚书如今为此事身心交病,父亲却置若罔闻?”秦恪话说得直接,一路上他前思后想,想着那形貌神似秦家儿女的兄妹,想着崔尚书激烈地反应,想着那些言之凿凿的飞短流长,心中已有了定论,“父亲这是当真心怀坦荡还是早已心知肚明浑不在意?” “啪”地一声,秦仕廉手中的书就掷在了案几上,冷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不成别人随便闲话两句,我都需同别人解释一番!” “父亲这就动怒了?那么,请问父亲,当真和蒋氏清白?那对兄妹确然只是恰巧长得像你?” “你这是在质问我?”秦仕廉颇为不满,一脸作古正经,“世人千千万,便是有相似也不足为奇,再则,若不是因为形容相似,你母亲如何会心血来潮,将人认做干儿子?如此,也被人构做话柄,可笑!” 呵,这倒是他母亲的不是了?秦恪对上他严厉的目光,淡淡道:“父亲这么说,也说得过去,可父亲还没回答,与蒋氏是否有私情。崔尚书好歹也跟随你数十年。而父亲这般不闻不理,是否叫人寒了心。” “放肆,轮得到你来教我做人?”秦仕廉声色俱厉道,“我看你搬去都尉府后,性子倒是越来越随了那祸水,目无尊长,出言无状!” 秦恪神色晦暗,半晌才轻呵一口气:“既然父亲都不在意,我就不自作多情了,这就告退,不打扰。” 秦仕廉看着自家儿子压抑的表情,心里不免暗道,是否自己话说得太重,至少除开他娶李绥绥这件事,从小到大也未让他操心过,甚至出色的让他喜不自胜,深感自豪。见秦恪两句话不到起身要走,忙又放缓语气,一脸慈色道:“此事无须你操心,你大哥知道处理,这都是小事。明日中秋晚宴,你同我一道进宫,官家近日身体愈发不好,关心着万寿山进度,你好好回话。这事做好,比什么都来的强!” 秦恪闻言,顿足回了句:“是。”眸光一闪,又道:“从前父亲与她亲若父女,现在祸水祸水的叫着,未免落差太大,叫人不解。” 提起这个,秦仕廉才缓下的脸色又是一冷:“哼,若非因她,你二哥会死么?她祸害了我一个儿子不算,连你被她迷得失了分寸,叫我如何喜欢的起来。” 秦恪默了默,道:“父亲当真觉得二哥因她而死?二哥死了对她有何好处?她为二哥服丧三年难道是虚情假意” “你二哥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若非遇到过不去的坎,绝不会自寻短见,此事过去多年,不必再谈。”秦仕廉一脸神伤,略为悲愤,“但她留在秦家的这些年,什么服丧?闹得鸡犬不宁,可见其没安好心,此女心机深沉,行为乖张,你且好好约束着,别放出来惹是生非。” 秦恪心中微叹,唇角苦涩:“她从前也不这样,当真只是因为二哥之事,导致她变得如此?没有别的了?” 秦仕廉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神色变得冷漠:“便是你二哥因她而死,可她堂堂一个公主,难不成我们秦家还能拿她怎样?她要自甘堕落,官家都管不了,难道旁人还管的了?你要是有那功夫,不如好好教教她,什么是为人妇该做的!” 如此,在他父亲口中,一句求实的话都听不到,秦恪心中烦闷,也不再多费唇舌,别了秦仕廉又径直往江二夫人院子里走去。 李绥绥他是不想管了,也管不了,但崔子懿是他情同手足的兄弟,崔家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真的全然不管,虽然他觉得此事传言八成属实,但求证还是有必要的,至少也算给了崔子懿一个交代,至于崔家要怎么处理,那便是他们的事了。 于是他找上了江二夫人,开口就问及关于蒋氏之事。 江二夫人原本见着儿子心花怒放,闻言唇角一撇,满目嫌弃:“说起这事,倒是我走了眼,这传言有一样是绝对没错,那蒋丽华,确实多年前被你父亲放在京郊的庄子里,可你父亲那人,你也知道,风流惯了,我也不能记得每一个是不是?那得多累人啊,呵,再加之时隔这么久,那日我真没反应过来,要是知道是她,谁要认这个干儿子。” 秦恪对这神经大条的母亲,也是满腔无奈,想了想又问:“那父亲与蒋氏,真是有私情?” 江二夫人斜了他一眼,揶揄道:“平白无故养个女人在庄子上,有没有私情,难道你不比我明白?” 江二夫人这是在暗戳他,秦恪略为尴尬,轻咳了一声道:“儿子明白什么,母亲如实说便是,如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崔家那边也不得安宁,总要有个收拾。” 江二夫人对她儿子那是知无不言,一边挑着花蕊繁盛的桂枝,一边娓娓道来:“你父亲那些烂桃花我是不稀得理会,但不用过脑子我也能想的到,不过这事我听说后,也细细回想了一下,当初确实还发生了一件事,你也知道曹荀月那人,表面上贤惠端庄,私下呀,可不知如何善妒,那次她生辰,你父亲却跑到庄子上去,喏,就是蒋丽华住的庄子,那一整日可都不见人,呵呵,曹荀月准备的那一大桌,可是热了两遍,因着这事,她后来还叫人去庄子教训了人一番,为此,你父亲还和她吵了一架,你知道的,曹荀月多会做人,软硬兼施叫你父亲招架不住,大抵就顺势把人给送了出去。” 秦恪敏感地觉出味来:“这么说,大夫人对此事明白的很?” 江二夫人哼了哼鼻子,狠狠剪下大截花枝,略带嘲讽道:“你父亲那些事,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一天天闲得慌,不就琢磨这些么?哼,我没见过蒋丽华,且是压根就忘了这么一个人,要说当时没反应过来,还可以理解,但曹荀月那般小肚鸡肠之人,会不记得?怕是当时就心里亮堂了,你说她明明知道,那日我要认干亲,她就眼睁睁看着,这安得什么心?看我笑话?” 秦恪回想着当日的情景,曹大夫人不动声色,若是当时就心知肚明,这心思就当真深沉了,他微一思忖,又道:“她找人去教训蒋丽华,那肯定是知道蒋丽华和父亲有点什么,崔家那对兄妹,真是父亲的种?” 江二夫人冷哼一声:“连我都觉得像,你说呢,哼,哪有半分崔贾的模样!这崔贾也是心大,怪不得谁。” “崔尚书为人老实,若真是如此,倒是父亲太欺人。”秦恪微一叹息,他父亲压根没觉得自己有错,是笃定了崔尚书不敢如何吧。 “谁说得清呢,我劝你也别管,谁造的孽谁收拾,一屁股烂桃花。”江二夫人满目不屑,又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声音温柔几许,“你啊,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我呢,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就盼着你好,盼着你快快让我当祖母,也不叫我成日忧心。” 秦恪神色一霁,伸手环住她的肩,笑道:“是,是儿子不对,又叫母亲操心了。” 江二夫人撇了撇嘴,嗔道:“哼,我不是担心你,我担心你那媳妇,成日往那些烟花柳巷跑,你可别步了崔贾的后尘,替人白养儿子。” “她虽然性子不羁了些,但只是好玩,不是随便之人,这点儿子心里还是有数的。”秦恪摸着自家母亲头上的并蒂海棠花步摇,赞道,“母亲这步摇甚好看,可是儿子上回送的?” 见他岔开话题,江二夫人板起了脸,故作严肃道:“少跟我插科打诨的,欸,叫我怎么说你好,你说你这般好的一个孩子,娶了谁不好,偏偏是她,便是母亲想替你做主,奈何别人身份在那,怎么也低人一头……真是委屈你了。” 秦恪满脸堆笑,温言哄劝着:“瞧你,又说这个,好了,可别皱眉了,要长皱纹的。” 江二夫人闻言,舒了眉头:“欸,你这是咒你母亲快些老呢。” 秦恪满腔讨好:“母亲不老,咱俩站一处不认识的还道你是我姐姐呢,母亲这是摘花呢,要不顺道选几支给我,我一会子带回去。” “你园子里还缺这几支花?”江二夫人乐了。 “那怎么能一样,这是母亲亲手折的,我闻着可香了……” 江二夫人立时笑颜逐开,不再纠结,给儿子挑起了花。 ----
第078章 似秦似贾谁家娃? == 这晚,李绥绥留宿藏桃阁,秦恪没有再去寻她。 到了第二日,传闻就开始变得更加丰富,秦家长子秦楷的手笔与李绥绥略同,从坊间最为热闹的地方开始传播,于是另一个版本上演,归总如下: 话说,那是一个大雨滂沱风吹浪打的夜里,蒋家的船只被水匪趁乱洗劫,恰好遇上了从水路回京的秦相官船,于是秦相一马当先,勇往直前去救人,奈何水匪凶狠残忍,且风邪雨不顺,等他们的船靠上去,就只救下这个好运的蒋家姑娘,蒋家姑娘全家丧命在水匪冷刀之下,秦相嫉恶如仇,痛下杀手,将水匪一一击毙,替蒋家一门报仇雪恨,不可谓是侠肝义胆,豪情干云。 又见着蒋家姑娘孤苦无依,欲寻短见,秦相于心不忍,善心大发才将她认作干女儿,以亲情相慰。而那时的蒋家姑娘已十六岁,秦相出于避嫌,又担心蒋家姑娘有寄人篱下之感,于是将人放在外面庄子,也好让她自在轻松些,蒋家姑娘心存感激,一心想要报恩,在庄子里贡着小佛,为秦相诵经祈福,所以三年未嫁。 秦相非常感动,又是仁慈之人,这姑娘年龄渐大,不能因着为他祈福,就这么耽误下去啊,于是秦相劳心伤神又为她找了门好亲事,虽然是为妾吧,那也是高门之妾,不算委屈了。 这一切可都是清清白白的。 再说什么儿女容貌与秦相相似,那完全是无中生有的事。这句话敢说,是因着确实不是京都所有人都见过那双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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