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伤得如何,什么时候能过来?” 百里息扯开她手中的锦被,将身上的重量都压在殷芜身上,“就这几日了。” 他没动,似乎睡着了,殷芜知道他最近事多,便扯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让他睡个好觉。 夜半,殷芜觉得热,动了动睁开眼,竟见百里息不睡觉,正睁眼看着她。 “不睡觉干什么呀……”她咕哝一声。 一个吻落在她的额上,百里息轻笑一声,将她搂进怀中,声音有些低哑:“阿蝉,我常常害怕这是我的一场梦,夜里清醒看着你才相信我真的娶了你,守着你。” 两人一路走来殊为不易,殷芜最初为了复仇,甚至都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当时哪能想到最后竟是这样圆满的结局,一时心中也有些唏嘘,只觉这三四年的光景,竟比前世十几年还要漫长。 “其实,这是我第二世了,上辈子我死了。”她抱紧百里息,轻声道。 百里息没说话,她以为是睡着了,也不甚在意,正要继续睡,却听他叹了口气:“那应怪我前世没护好你。” 殷芜以为百里息是在哄她,可她这样光怪陆离的经历,只怕说出来也没人信,于是哼唧两声,反倒安慰百里息:“也不怪你,你那时只怕是被困住了。” 月明皎皎,殷芜呼吸渐渐绵长,百里息却睁着眼。 他其实相信殷芜,因为最近他又开始频繁做梦,起初是一些零星的片段,然后这些片段又按照先后顺序串联起来,若说只是梦,那细节又过分真实了。 几日后,瑶瑶的母亲王氏到了京城。 殷芜在前厅见了王氏。 她年纪二十五六岁,身材高挑瘦削,但眉目却极温和,瑶瑶与她长得极像。 殷芜问了她瑶瑶的一些事,她都对答如流,亦是十分感激殷芜对瑶瑶的照顾。 等将瑶瑶带进前厅来时,王氏更是哭得厉害,瑶瑶有些抗拒,便只能让王氏和瑶瑶在府中住下,等母女间熟悉起来再说。 王氏又是一番感激,于是接下来几日,王氏便常常陪着瑶瑶玩,给瑶瑶讲故事,母女之间渐渐熟悉起来,殷芜看着她们母女相伴,不免又想起殷臻来。 又知她们母女离开的日子近了,殷芜便有些怅然,但瑶瑶已陪了她好长一段日子,她再喜欢瑶瑶,总抵不过瑶瑶自己的母亲,于是只能自己开解自己。 半个月后,瑶瑶随王氏北上回冠州老家,殷芜写了一封信让王氏带着,等到了冠州交给郁岼,若有困难也好有个照应。 她自己回房则是哭了好一会儿。 百里息还是忙,有时候殷芜连着几日都见不到他的面,只在夜里睡迷糊时知道他回来了,于是只能自己找些事做,或者上街看看时兴的绣花样子,描画了让人送回冠州去,或者研究药膳方子,同厉晴一起做些药膳,让人送到临渊宫去。 到了六月,天气渐热,殷芜让茜霜回冠州去备婚,其实茜霜这次随殷芜来京前已经订婚,只不过郁岼不放心殷芜,才让茜霜跟来,如今殷芜一切都好,便催茜霜快回冠州去。 殷芜不喜欢太多人伺候,贴身伺候的只有厉晴、江茗和茜霜,如今茜霜走了,百里息便又寻了个叫春玉的婢女送来。 春玉今年才十四岁,长了一张圆嘟嘟的脸,没有烦心事,整日都是笑眯眯的,殷芜同她呆在一起,笑容也多了些。 至于她的寒症,也不知是京城气候温暖的缘故,还是百里息医术高超的缘故,竟已三四个月没有犯,只是殷芜月信不准,已延后了六七日。 子时,百里息回府,沐浴后回房,见房内灯还亮着,入内见殷芜靠在软枕上看书。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殷芜面色有些奇怪,起身下床给他倒了一杯茶,百里息接过茶盏,眉毛轻挑,询问:“有事?” 殷芜不知怎么开口,扭捏了半晌,道:“我月信推迟了好几日,会不会……” “坐下,我看看。”百里息放下茶盏,正了正脸色。 片刻之后,他缓了神色,摸摸殷芜的脸,道:“不是有孕,只是气血不足,再吃几副药调理调理。” 殷芜神色有些落寞,有些担忧:“我是不是不能生?” 毕竟她身子本就不好,百里息调理了许久才见了些起色,后来又因极乐蛊引出了寒症…… 自从她和百里息成亲之后,房事不少,百里息虽忙,房事却勤谨得很……既然这样都未有孕,只怕两人以后子嗣艰难。 百里息将她抱回床上,看着那张娇美无瑕的小脸染了愁绪,便只能将实情告诉殷芜。 他摸了摸殷芜的头发,道:“你身体确实不适合怀孕,但并非不能,总归要调理好身体再想其他,至于为什么半年多都未有孕,是因我一直在用避孕的药。” 其实百里息曾想自己吃绝子药的,免了殷芜以后受苦,可看她那样喜欢瑶瑶,才改了主意的,他虽不想要孩子,却不能剥夺殷芜的权利。 殷芜愣了愣神,百里息圈住她躺下,宽慰道:“阿蝉,我于子嗣上并无追求,若不是遇上你,是准备孑然一身的,如今同你成婚,能日日守着你,已十分满足,更不愿意让你因生子涉险。” 他的胸膛宽阔温暖,给了殷芜莫大的安全感,可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只轻轻“嗯”了一声。 百里息叹了口气,身体贴上来,劝慰道:“阿蝉,你身子没有大问题,只是需要再调养一段时间,日后若你……实在想要孩子,我们再要好不好?” 九月末,谢晖随郁岼来京城小住。 殷芜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陪郁岼喝了点酒,回房时竟见百里息回来了,她头尚有些晕晕乎乎,扶着百里息的肩,“不是要明日才能回来吗?” “听说你父亲来了,桐潭州那边的事也处理好了,便赶回来了。”他扶住殷芜的腰,倒了一盏茶给她喝,“我带了两支老参回来,一会儿给你父亲送过去。” 殷芜就着他的手喝了茶,点点头,百里息却闻到她身上的酒气,“喝酒了?” “一点点。”她靠在百里息身上,一副春醉美人的模样。 百里息摇摇头,抱着殷芜去洗漱,等安置好了殷芜又去了郁岼的房里,翁婿聊了一会儿,百里息便退了出来。 回房时,见春玉候在门口。 春玉褪去平日的天真活泼,恭谨道:“夫人这几日并未出门,今日下厨做了几道菜,同郁老爷喝了些酒,不过中间谈起一个叫郑真儿的姑娘,说是怀孕了,之后夫人的情绪有些不对,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了。” “知道了。” 百里息推门进去,见屋内只剩一盏灯,床帐已放下,他掀帐上床,将殷芜抱进怀里,“怎么还不睡?” 殷芜醉意散去一些,也不睁眼,懒懒道:“等你回来。” “过两日,你父亲要去镜明山给你母亲捡骨,然后将尸骨带回冠州去安葬,我会陪着一起去,你留在京中好不好?” 殷芜不应声,百里息叹口气,便也不好再劝,轻轻摸了摸殷芜的小腹,哄道:“你身子如今已经好多了,等再过两年我们再要孩子好不好?” 郑真儿怀孕,殷芜心中很为她高兴,可免不了就又想到了自己,心中确实有些郁闷,听了百里息的话,更觉得委屈,声音都似沾了露水一般:“你同我说实话,我是不是怀不上孩子了。” 百里息将她扶坐起来,认真看着她,柔声哄道:“真的没有骗你,只是我不想你有危险,阿蝉别瞎想。”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总算疏散了殷芜心中的疑虑,这才相拥睡去。 第二日百里息留在府中陪郁岼,翁婿两人喝了不少酒,话便多了起来欢 迎加入Q裙扒衣四吧一陆酒流伞,追更更多^完结文从旻国风土人情聊到黎族的未来,聊到最后,郁岼拍着百里息的肩,用沙哑的嗓音嘱咐道:“你一定要好好待蝉儿啊。” 殷芜服侍郁岼安歇后,出门见百里息正立在廊下,他眼角微红,将手搭在殷芜肩上,声音微哑:“我醉了,要阿蝉扶我回去。” 他身体压了过来,殷芜拧了他的腰一把,低声叱道:“你正经些!” 百里息反而得寸进尺,头也靠过来,将下巴搭在殷芜的肩上,嘟囔说头疼,殷芜只得认命搀着他往卧房走,等走到他们的院内时,却脚下一绊,人就往前跌倒,殷芜心想坏了,尖叫声尚未出口,纤腰已被百里息揽住。 接着人便被百里息抱了起来,他凤目中是揶揄笑意,清明得很,根本就没醉! “阿蝉扶我回来,我服侍阿蝉沐浴。” 浴房内已准备了热水,殷芜被剥了衣裳放进浴桶里,她忙了一天确实乏累,索性闭上眼任由百里息服侍。 他的手轻轻揉捏着殷芜的肩颈,力道正好,殷芜哼哼两声,很是受用,“再用点力,晚上没吃饭么?” 百里息笑了一声,依言加重了力道,殷芜舒服得昏昏欲睡,却忽然觉得桶内的水多了些,睁眼就看见百里息那张绝嗜禁欲的脸。 他欺身过来,手握住殷芜的腰身,“我把阿蝉服侍舒服了,也该我得些好处才是。” 殷芜知道不好,想起身出去,可她就如老虎掌中的兔子,根本逃脱不掉。 浮浮沉沉之际,殷芜听他声声唤她的乳名,只觉人都酥软了。 事罢,水痕满地,一片狼籍。 殷芜被抱回了卧房,百里息给她喂了一盏水,又给她绞干了头发,才上床躺下。 “父亲来那日,曾问我一句话。”殷芜眯着眼,声音甜软酥人。 “什么话?” “父亲问我过得怎么样。” 百里息亲了亲她的唇角,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和宠溺,“你怎么回的?” 殷芜睁眼,杏眸里似藏了星光,“我说很好,是从没敢想过的好。” 几日后,郁岼和谢晖前往镜明山,百里息和殷芜同去,秋高气爽,他们也不着急赶路,到梨溪镇时,依旧歇在殷芜和郁岼第一次见面的宅院里。 入夜,殷芜从郁岼房中出来,见百里息立在不远的花树下,他笑着迎上来,牵住她的手,笑道:“时候尚早,要不要去镇上走走?” 殷芜也有此意,回房换了身衣裳,同百里息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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