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是真的能想出一个很霸气的名字…… 因担心行踪暴露,当夜傅珹歌接了阿鸢三人,就着急忙慌要连夜赶回桑榆镇。 桑子渊一脸不快,却也只能蹲在马车旁,看着他将三人一一送上马车,嘴里不断啃咬着一根可怜的黄瓜,鼓着双眼恨不得上前将他撕碎,可想想可能真上前了,被撕碎的可能是自己,又只得忍气吞声,默默无语。 三人上了马车,车帷被拉开,给桑子渊道别。 他这才立马变了张笑脸,起身拼命挥动右手,连说三声“保重!” 临行前,傅珹歌也慢慢走了过来,伸出右手要跟他握手道别。 桑子渊一开始刻意板着脸,目光往旁边一偏,腮里鼓鼓的黄瓜翻来覆去咀嚼地更加快速。 就在傅珹歌苦笑一声,正要放手转身的时候,他又出其不意地快速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掌心,随后头也不回地招呼衙役们撤离。 他往前走着,也不回头,却高声冲着身后看着他背影未曾挪动的傅珹歌喊道:“阿珹,我还是一如既往崇拜你!好好照顾她们,后会有期!” 傅珹歌闻言,欣然一笑。 要启程了,他牵着自己从桑元征那里抢来的马匹,走到他面前,将缰绳递给他道:“县令大人,今日情急之下骑马离去,实属无奈,还望见谅。现在,这马理应物归原主。” 桑元征嬉笑着脸,看到他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打得一片火热,甚至上司还高声扬言着崇拜他。桑元征怎么好意思再收回这匹马。 他谄媚着看向他,“这马不用还,就当送您的!” “不,不必!”傅珹歌推开他又递回来的缰绳,坚决道:“这马也是认主人的,借用归借用,用完就该完璧归赵。请县令大人收下吧!” 桑元征头摇的格外带劲:“不不不!良马还得配伯乐,您看得上它是它的福分,还是送您吧!” 傅珹歌边回头瞥着身后的马车,边厉声道:“县令大人!!请收好缰绳,无功不受禄。另外,这银子就当是借用马匹的感谢费。” 说罢,他实在是不太想浪费口舌,将银子塞进桑元征手里后,便抬起步子快速跑向了马车。 桑梓的马车其实也不太宽敞,本来三个方位各自坐了一个人,就已经算的上拥挤了,傅珹歌一挤进来,空间就变得更加逼仄。 桑梓、桑槿看到他进来,对于救命恩人没有话说。 阿鸢虽然看到他来的第一眼内心就有些激动,但想起来桑州之前,桑槿的那句嘱咐,她便强烈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哪怕已经共襄宴席,之后还是冷眼对他。 “阿芊……你,没事吧?” 这是傅珹歌来荡齐寨这些天,直接对阿鸢说的第二句话。连桑槿和桑梓都替他觉得憋得难受。 阿鸢听完,却依旧淡漠一句:“还好!” 桑梓不明所以,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生疏不堪,即便是有什么误会过节,刚刚经历生死,至于如此? 阿鸢余光中瞥了眼傅珹歌,他过往也未曾有过这般委屈巴巴的神情。一时间,连她自己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有些过了。 “你……你不是骑马来的么?为何非要跟我们坐一起,不嫌挤得慌?” 好不容易听到她对自己说这么多话,傅珹歌当即舒展眉头,笑意绵绵:“我没有马,那是跟桑县令借的,还……还回去了。” 虽然傅珹歌说着便掀开了车帷,自证自己没有说谎。可阿鸢却并非不信任他,却正好顺着车帷外指了指:“正好老檀出事儿后,也没有人赶车。反正你在里面也显得拥挤,不如帮我们赶车好了!” 桑槿听完,用力拉了拉阿鸢的衣袖。她也只是让她稍微冷冷他便可,没想到她贯彻这么彻底。 “阿芊……”桑槿于心不忍地小声劝慰她。 桑梓在旁边,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帮腔。 反倒是傅珹歌,听完这话竟然二话没说,当即起身弓着腰走了出去,稍微往马车踏板上一踏,轻轻一跃,便坐在车板上,扬起缰绳往马背上一抽,顺利将马车驱动。 车轮“咔哒咔哒”在沙石土地上滚动,车帷被阿鸢放了下来,几人便踏上回桑榆镇的路途。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荡齐寨门口,萧凛正和陆十松,远远望着一群人在熹微星辰下,踏着朦胧夜色渐行渐远。 陆十松撇着嘴,手不停交搓着,不时还瞥眼身旁的萧凛。 倏而,他长叹一声,哀怨道:“哎哟,我看我这辈子啊,是活该单身的命喽。可怜我家三代单传,到我这不孝孙这里,只能绝后了!早知道啊,我干嘛非要出来参军,在家呆着娶妻生孩子不好么……” 萧凛听着冷冷回头,目光一凛抬手就拍了拍他的脑门儿,怒斥道:“臭小子,你这么含沙射影的到底想说什么?那个桑梓我可问过了,人家乃是桑家织锦业的传承人,富家女,就凭你?” “我怎么了?”陆十松不服气地嘟嘴道:“我好歹也曾是咱们将军亲自提拔的三小将之一。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人家对我没有意思?” “有意思?”萧凛不信又问:“她对你有意思?你哪只眼睛瞎了,赶紧找大夫瞧瞧!别给误了!” 陆十松急了:“大哥,我真没开玩笑,我对那个桑梓一见钟情,我就喜欢她那一款的。你……你就可怜可怜你兄弟我这一回行不?” 萧凛真是哭笑不得,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指着他怒哼一声,也便随他去了。 马车一路向南,车厢在疾驰下晃动地十分厉害。 傅珹歌赶车的技术,不说百分之一,真的是十分之一都赶不上人家老檀。 想到老檀,桑梓又有些忧伤。 原本老檀去年就已经要告老还家,可因为他驱车技术无人能及,又加之在桑梓家干了许多年,桑梓的确有些舍不得。便硬求着他留下,给他加了不少银两,让他再多干几年。 老檀也是为了自家孙女,这才答应。 未曾想,这才没多久,就因为这事儿撒手人寰。 阿鸢明白她此刻的心情,伸手轻轻握着桑梓,关切道:“老檀这事儿,有想好怎么处理么?” 桑梓根本就来不及细想,因为每每一想到时总会深感忧伤。 阿鸢低头思索几番,建议她回去之后,先好好帮助他家人安葬了他,必要的抚慰金是不能少的。再者,就是之后也要多多照拂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孙女,这样,也能告慰老檀的在天之灵。 桑梓觉得这样做很好,也就点头答应了。 突然,马车一顿骤停下来,三人猛然往前倾了倾身子,都暗自埋怨傅珹歌这惊天地泣鬼神的驱车技术。 刚一掀开车帷,桑梓却目光呆滞,讶然不知所以。 车前方站着的那个人,不正式之前绑架他们回去那个大胡子,后来卸下胡子之后一脸青春洋溢的荡齐寨二当家陆十松么? 傅珹歌将缰绳一收,跳下马车走向他,惊奇问道:“十松,你缘何在此?” 陆十松耸了耸肩上的行囊,笑着道:“公子,我要和你们一起!” ----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自陈罪 == “跟我们一起?我不同意!” 傅珹歌手持缰绳一动未动,还未置可否,桑梓已经不顾阿鸢的阻拦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了陆十松的面前,叉腰怒道:“你休想!” 陆十松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你还在为你车夫的事情生气?我们不都已经把郑二刀交给桑大人处理了么?若你还有气,干脆打我一顿,行不?” “你……”桑梓不屑地看着这个一日前还满脸络腮大胡的土匪头子,根本没办法说服自己去原谅与相信:“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决不允许害死老檀之人与我们为伍。” 桑梓说完调头便回了车厢。 陆十松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间十分落寞,悔恨不已。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应该不听萧凛的话,擅自下山打劫。可若他没有下山,又怎能遇到桑梓她们呢? 郑二刀!还是怪这个郑二刀! 若不是他的箭快了一步,让老檀当场毙命,眼下他们之间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误会和隔阂。 傅珹歌眼见桑梓的态度,她一时半会儿是绝对不可能接受陆十松的。他收起缰绳,慢慢走到陆十松面前,轻拍着他的肩膀劝道:“十松,你这又是何必呢?桑梓没有继续追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就安心呆在济贫寨不好么?为何一定要跟着我们?” “我……”陆十松闻言,耳根子忽的一热,脸颊也变得如煮熟的龙虾一般,“我自有我的理由,公子你就暂时不要问了。反正,只要能让我跟着你们,我做什么都行!” 如此劝诫,他的主意都未曾动摇,傅珹歌顺着他的余光,寻着方向而去,看到已经一脸怨怒坐回车厢的桑梓,一刹那似乎又明白了些许。 但……这小子不是明摆着在海底捞月么? 他又一次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回去吧,十松!” 傅珹歌转身跳上了马车,遥望着愣在原地的陆十松,缰绳一甩,马儿便吃痛抬起了前蹄,拉着车继续往前。 车帷被放了下去,陆十松皱眉看着桑梓的脸逐渐被遮掩,心中泛起丝丝苦涩。 不多时,他也毅然抬起了脚步。 桑梓情绪尚未恢复,车厢里便一直保持着沉默。阿鸢一直担心地注意她的情绪,不由地轻轻碰了碰桑槿的胳膊,眼神示意着她要不要劝一劝? 两人还没商量个结果,桑梓却已经看出了她们的小动作,自己平静了半晌,忙道:“不用安慰我了,我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桑州接回老檀,再一起回桑榆镇。毕竟是一起出来的,于情于理都应该将他带回去。” 阿鸢和桑槿听了这话,内心很不是滋味,但又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好。 倒是车外忽然传来了傅珹歌的声音:“这事儿你们无须操心,桑元征县令已经和桑子渊一同回了桑州,毕竟是桑榆镇百姓发生的命案,桑子渊会把一切案情,包括老檀交给桑元征处理。明日他们便能回桑榆镇了!” 桑梓听罢,这才稍稍有些安心,只是,一想到她们回去要如何面对老檀家人,紧锁的愁眉更是难以舒展。 “阿珹公子,你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你会跟萧凛这样的土匪头子有交集?而且,那个陆十松看起来对你那么毕恭毕敬,若只是同乡,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阿鸢听罢,微微扭头看了眼桑梓,自己的双手也不停交搓着,看似淡定自若,其实内心已经忐忑不已。 傅珹歌并没有停下手里缰绳,继续赶着马车。 “我只能告诉你,我也好,十松也罢,我们都不是坏人。至于我们的关系,的确比看起来的更为亲密。因为十松从小父母双亡,是被我父母收养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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