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音平静:“为何?” “温公子说人太多。” 袭音:“……。”谁知道惧怕人多的毛病到底是真是假,难不成是想用这个提醒自己念及点旧情吗? 轻蔑的哼了几声。 青苒又说:“温公子眼下已动身离城了,奴婢想问陛下,需要追回吗?”先前袭音交代过要以礼相待,青苒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不必,滋时攻打苪国,有账一起算。对了,自始至终他没都提要不要见孤一面?” 青苒仔细回想了一番摇头:“并无。” 倒是有自知之明也了解她,不做徒劳无益之事。 “宫城之外今晚可探知有什么大动作?” 青苒正是因为此事急得不行:“陛下,四十八万大军已在各路集合,预计明日就能兵临城下。” “四十八万。”早就了然于心的袭音神色闪过凄然,更觉得可笑:“算来,孤的手里就剩下三万暗卫了。” 青苒不敢劝求助炎光国主的话,否则袭音也不会浪费了这儿长的时辰跟精力将人放倒。 但如此硬碰硬……,孤月的江山恐怕要真要易主了。 “时辰差不多了。”袭音没有再下什么指示,平静坦然的模样仿佛听天由命。 青苒蹙眉,担忧的请喜娘们如鱼贯入,喜气洋洋的给袭音梳妆打扮。乍然的喧闹恭维,仿佛一个劲儿在提醒即将血流成河的惨烈。 期间,喜娘虽好奇屏风后迟迟未起的人是谁,可无一人敢接近探明,更无人敢议论。 一个时辰后。 袭音瞧着在正红金线喜袍的印衬下被吵得头痛欲裂,仿佛整个人进入寒冬的自己:“都出去吧,孤想静一会儿。” 青苒小心翼翼提醒:“陛下,时辰还剩半炷香。” “知道了。” 所有人退下,聒噪终于平息。 袭音闭上眼,揉了揉似有千斤重的头,正要安神定魄将接下来的每步在脑中重演一遍。 “凭一己之力与他斗,最后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 才睁眼不久的哑声自屏风后传来。 袭音手下的动作一顿,睁开眼,十分诧异的通过屏风瞧见人影在穿衣服,才确定战虚明是真醒了,他到底是有多大定力,吃了多少解药,才能恢复的那么快。 一阵沉吟:“炎光帝的意思,孤听不明白。” 战虚明将最后的衣服穿好出来,瞧见梳妆台铜镜上印衬出来千娇百媚的美人倒影,龙冠霞帔,红唇皓齿,金色的流苏轻轻摇曳,在透过窗阳光的印衬下,光彩熠熠,如梦似幻。 还是第一次,他见到她如此婉婉有仪绝美到令人窒息的模样。 奈何,并非打扮给他看。心塞后带起阵阵郁结酸楚:“难道不是钟北尧勾结苪国,设计你我坠崖,篡权夺位?” “炎光帝是在怀疑对孤月最忠诚的皇后?” 见经此一晚,她还拐弯抹角的不想让自己插手,复而有了脾气:“他既能勾结苪国,朝堂之上定然有股徘徊在两边的强大势力,而且盘根错节已久,你想凭借三万暗卫今日将其连根拔起,简直异想天开。” 袭音起身,没什么耐性听下去:“炎光帝是被苪国吓怕了吗?乱怀疑孤月皇后,孤月朝臣,可是要讲证据的。” “你把池韫玉叫来,难道真的是给钟北尧治手吗?” 想不到战虚明竟琢磨的这么细,袭音瘆人的凝视战虚明。 因为昨夜特殊酒跟蜡烛的作用叠加,纵使战虚明提前做了准备,碍不住副作用还在,身子仍有些僵的站在原地说出她的打算:“借成亲由头把池韫玉给请来,想让两人在交谈中露出破绽。” “炎光帝说了这么多,就请给孤个理由,钟北尧为何要做夺位?他有什么名正言顺的身份?孤月朝臣、四十八万大军又是凭何拥护他?” 这……其实也是战虚明一直想不透的地方。就在昨夜,他以为能从醉酒的袭音口中套出点什么,如今看来,她是死活都不会说了。眼看所剩时辰不多,越想越焦灼,越想越气涌如山:“袭音,难不成你真心与他成亲?” “不然呢,炎光帝怎么总觉的孤另有图谋似的。” “好,你告诉我,你心悦钟北尧。” “这有何难,孤心悦钟北尧!” “你……!”战虚明憋着火:“那我呢?” “自然也是心悦的。”袭音轻松的脱口而出,语气十分耐人寻味。 恢复记忆第一次,袭音说心悦战虚明,说的他万绪千头,总不能矫情的去比一比两个大男人,谁在她的心里更重吧? 脸上的血色黯然褪去:“对他也是一见钟情?” 有些事自然瞒不过战虚明,袭音不往坑里跳的答道:“日久生情。” “失个忆能接连对我,还有温玉一见钟情,原来恢复记忆之人是会转了性子日久生情的。” 明察秋毫,是非常不好瞒天过海的,况且是分外了解她的战虚明。 于是改了话锋:“一大清早炎光帝不关心母国政事,与孤争论儿女情长,难不成是想为昨晚偷情的事,问孤讨个身份?” 战虚明刚要口辩。 青苒在叩门:“陛下,时辰已到,该去迎皇后了。” ----
第102章 ====== “袭音。”战虚明少有情绪失控的去抓眼前一身红衣,奈何,药劲儿未过,迟缓的手仅碰触到了几屡宝石穗。 袭音势在必行,笑意吟吟的回望:“就炎光帝现在模样,确定能阻拦的了我?” 的确,药性未过,战虚明强制醒来,眼下想要动手,的确牵制不了她。 “原以为,深夜你我已交了心。” “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的炎光帝,怎也犯女色的糊涂?” 彼此的视线碰撞,所有的嘈杂归于压抑的平静,一来二回的意味深长,艰难的袭音重新转过身去,勉强压住眼底复杂的情绪和克制的情意,命令青苒:“立刻、送他出宫。” 青苒:“是。” 眼睁睁的,战虚明看着眼前的大门合上,心脏强悍的女子去做玉石俱焚的事。 那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她在战场之上,独特的倔强、无惧自带棱角的锋芒。 如坠入寒冬! 嘭! 方才还完好的梳妆台,碎了个角。 今天是个好天气,四处可见明媚喜色。 阳光耀眼,让人热血开始振奋,暖风吹在神色从容的袭音脸上,迈着沉缓步伐踏着红毯与往常无二熟悉的大殿。 迎上来的,是平日吊儿郎当难得衣冠齐整、正派庄重的钟北尧。若不是顶着一张比孔雀要俊俏的脸故意冲袭音挤眉弄眼,博取过多关注,她还真能被眼前风姿潇洒的外表给迷惑。 待经过各种天长地久,万世之安之类的皇族仪式,两人终于携手坐在龙椅之上。 钟北尧轻轻捏了捏袭音手,私语:“音儿,是不是忘了件大事?” 袭音眼神清亮的望着朝臣参拜,镇定低语:“不知夫君所提何事?” 一声悦耳的夫君,叫的钟北尧心动神驰,手上力度忍不住加重:“音儿是不是忘记为夫的皇后印了?” 两人对朝臣示意平身后,袭音勾勾的盯着钟北尧,语气分外平稳有力:“孤以为夫君第一句话会是:“音儿真美。” 钟北尧证了下,因她十日前的一句话,连夜要去研究婚宴的眼皮格外沉重,连反应都慢了半拍,幸而极会长袖善舞。 先是笑眯眯认认真真端详一番袭音,接着道:“是为夫的疏忽,为夫实在太怕今日出什么差错。说起美,音儿今日与往常的确太不一样了些,似坠入凡间的仙子般。只是,音儿不也应该对为夫说句,辛苦了?” 袭音收回近乎审视的目光,重新看向大殿中的朝臣,念书般:“谢夫君夸赞,夫君辛苦了。至于皇后印,孤以为夫君把一品的官帽都弃了,应是对权利不怎么感兴趣,故此特意没有安排此环节。” “可若为夫没有皇后印,往后如何约束后宫,如何辅佐音儿呢?” 另一只柔软带茧的手搭在了钟北尧手上,目仍旧看向前方,安抚性的拍了拍:“夫君放心,今生后宫只有你一人,至于辅佐,孤月的最大劲敌龙渊已打算与之休和,过段时日灭了苪国,将天下太平。夫君只管风花雪月,吟诗作乐就行,劳累那么多年,也该歇歇了。” 钟北尧似是意外袭音如此打算,刚要说出其他顾虑。 袭音骤然想到了前面:“若不是夫君提醒,孤差点忘了。夫君手中是不是还有两块兵符没有给孤?” 孤月国共有八块兵符,袭音手中攥有两块,钟北尧两块,其余将领各一块。 每块兵符可诏令十万多将士。 曾经的百万将士,于三年前苪国一战中,各部折损近乎过半,代价惨重。而她的两块已于坠崖时丢失。 当下,凭借帝王印,她仅能调令三万暗卫。 相握的掌心没有滋生汗液,反而相互冷却下去。 “为夫实在伤心。音儿是不打算相信为夫了?” 要知道,当初的兵符,两人可是相等的,由此可见,曾经袭音对钟北尧的信任,近乎可以掌国。 “夫君既决定踏入后宫,若再理会政事朝臣,怕会引起非议。况且夫君也不希望自己的清闲日子,天天被打扰吧!” 钟北尧见袭音不似开玩笑,手开始慢慢撤回,神色黯然,完全没了平日洒脱:“所以音儿真正想做的是卸为夫的权,而非真正与为夫成亲?” 听着满腔失落,又瞧已经空了的手,袭音也将手默默收进袖中尽量控制情绪的攥起,纵使两人坐的亲密,也抑不住已经开始分离的心:“孤以为夫君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真假,与战虚明相比,夫君只记得最后坐在孤的身边,与孤并肩的,唯有你,就可以了。” 钟北尧嘲弄须臾,重新恢复飘忽不定的意味深长:“为夫倒是觉的,真正坐在音儿身边,与音儿并肩的始终都是炎光国主呐!” 悠然的目光骤然间泛起阴暗光泽,万目睽睽,袭音猛地冲钟北尧投去一个内敛看似赞赏的微笑:“整个皇宫,恐怕再私密的事,都逃不过夫君的耳目!” “大婚在即,保护音儿的安全,是为夫职责。只是今天这样大喜日子,九五之尊的位子上,为夫很想再次问问音儿,成亲可是出自真心?” 如今男人都喜欢如此计较这些情情爱爱了? 龙渊一国君王战虚明如此! 孤月万人之上,地位仅次于女帝的钟北尧更是如此! 袭音变了变眸中之意,亮如繁星,坚定如铁的告诉钟北尧:“孤是出自真心。” 身边一直难以看懂的眼眸,接连闪烁几下,桃花神色先是迅速燃起一团火苗,而后讳莫如深的掩盖了下去。有些不敢相信真切的控制不住上扬嘴角,随后夸张不顾礼仪的往袭音跟前挪了挪,两臂相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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