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手指,疼的狠狠倒吸一气。 她举起双手,这才看见了自己十根手指头都被绷带裹了起来。 瞬间慌了,眼神求助的看向耶律肃:“大、大人……这……这是……” 这般举着双手,十根手指裹得臃肿,看着分外滑稽。 没一点规矩矜持可言。 耶律肃眉心微皱,将她的手按下。 “手指都还在,你这么慌张作甚。” 夏宁继续睁大了眼,显得眼神愈发无力,但语气却是结结实实吓到了:“难不成昨晚奴家凶险到了要断指保命?” 耶律肃:…… 内心涌起一股无力感。 这夏氏—— 该说她胆小,还是胆大才好。 “怎么,这会儿才后怕了,方才说中毒时不还挺镇定的么。” 夏宁的脑袋幅度极小的摇头,眼眶泛红,“大人不懂……”
第63章 求你了,别来了…… 耶律肃嘴角挂着冷笑。 等着她继续一本正经的歪门邪说。 夏宁:“中毒毒深,死了……便也什么都不知道了……可倘若被救活了……奴却失了十指……大人又怎会继续恩宠奴这残缺破败的身子……奴……奴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痛诉一番后,还想嘤嘤嘤地哭上几声,但无奈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十指连心也疼的厉害,没法掩着面颊,连装哭都做不成。 装哭能人夏宁颇有几分尴尬的僵在原处。 掀起眼睑,试探着看了眼耶律肃。 对上耶律肃了然的眼神,只听他不冷不淡的问道:“不哭了?” 对方口吻如此笃定,夏宁诚实道:“大人想听,奴得再喝一碗粥方能哭的出来。” 耶律肃嗯了声,“那就继续饿着,容我耳根子清净些。” 夏宁顿生不满,磨着软绵无力的调子哼了声:“大人~” 说着还想伸手去扯他的袖子。 磨人的功夫,撒娇的调子动作,任她信手拈来。 因身子病重,反而还多了分西子娇弱之美。 可惜,耶律肃最不喜她这些狐媚的手段,此时也没心思。 冷着脸,淡淡看她一眼,夏宁这才知情识趣的不再缠人。 瞧她终于安分下来,耶律肃才言归正传,把府医的诊断捡了要紧的告诉她,又问她出事那日及那之后,有无用过什么香料等物。 夏宁早知道自己是被下毒了。 却不知道是谁下的毒。 又是从哪儿下的毒。 这会儿听耶律肃说来,她只觉得后怕。 马车坠崖,有人靠近她摸她的脸,那双手上染上了苦涩的药香,而那药香却在府医为她用了东罗秘药后,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如若府医头一次为她上药时就用了秘药,或许她早就命丧黄泉了。 这些事—— 一环扣着一环。 嵌入极其平常的事里,无人能察觉。 她不过是一外室,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计算她,要她的命? 夏宁本不想说崖底有人靠近她一事,怕自己坠落悬崖还清醒一事遭耶律肃怀疑,可眼下不得不说了。 她也不敢明说。 只蹙着眉,装作仔细回想的模样,“奴家本就不爱用香,自一年多前被大人罚了后更是不敢用了……”忽然,她眉睫一颤,掀起鸦黑密集的睫毛,一双眸子恍惚着看他,“奴那日在马车里被晃晕了过去,掉下悬崖后磕了脑袋疼的短暂醒来过,那会儿……”她眯起眼,极力回想,“模糊隐约间……像是有什么人摸了奴的脸……” 耶律肃的眼神暗色涌现,冷意浮起。 夏宁才敢接着说道:“那时奴嗅到了一缕苦涩的药香……难不成……”她顿了顿,似惊醒般,激动道:“难不成就是那些香气险些要了奴的命?是那人看到奴额上的伤口,晓得为了不留疤痕,定会用东罗秘药——” 说着说着,她的脸色煞白。 嘴唇嗫嚅着。 眼瞳混乱、缩放着。 顾不上缠着绷带的十指之痛,伸手紧紧攥住了耶律肃的手腕:“原以为马儿失控才致使的坠崖,难道那也是被人算计了要害奴的命?!这接二连三一环套一环,分明是要定了奴家的命!大人!奴自问三年间克己守礼,安安分分的呆在小院之中,不曾碍了谁的道,更不曾惹了谁人的怨恨,却没想到还有人要奴的性命!大人要为奴做主啊!” 她一通哭诉,情绪激动。 嗓音沙哑、撕裂。 眼中纠缠着恐慌、愤怒。 激动之下,气息不稳。 唇色渐白。 像是又要晕过去了。 耶律肃自然不会安慰宽解一个外室,见她如此惊慌失措,终究于心不忍,一个手刀轻轻就将人劈晕了。 总比气晕了好。 殊不知,夏宁在晕过去时,内心想的却是: 太好了……终于能睡了……累死个人了…… 在夏宁晕过去后,耶律肃又传来谢安为她诊脉。 夏氏大病才过,不宜情绪过激。 谢安半阖着眼皮,认真号脉。 搭脉的手指牵动了下,这才收回脉枕。 耶律肃站在一旁,将谢安的表情看入眼中,表情不见担忧之色,但嗓音略沉着,问道:“有何不妥。” 谢安拱手回道:“回将军,夏姑娘脉象虽弱但脉息平稳,想是……安神的汤药起效了,方子不必调整,再加其他药材与身体无益,反成累赘。” 耶律肃闻言,又看了眼昏睡之中的夏氏。 见她眉间舒展,睡容安好。 这才收回视线,与谢安道:“夏氏在出事那日于崖底曾闻到一缕苦涩药香,与你所言的东罗香料可有相似之处?亦或是能否重现出来。” “这恐怕……无能为力,那味香料与药材对冲如毒药,这些年便不再大规模种植,鲜少有人再用这香料制香,我也是在东罗游历时曾听当地的老人说过一二,说是香料略带些清苦气息,能压制花香的甜腻,使得制出的香料持久而不浓郁。” 谢安虽未明说,也是秉着从医严谨的态度。 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尤其耶律肃还听夏氏说,那人用手摸她的脸,怕就是要将香料的味道散到她的脸上。 他目不斜视,命谢安退下,之后一日一诊,仔细照料夏氏。 谢安领命。 出门后,想起脉象,先是啧了声,而后又叹了一口气。 恰好遇到何青怀里揣着只小奶猫从后面进前院来。 他看了眼谢安身后紧闭的房门,靠近了谢安,低声询问道:“谢先生这是叹什么气,莫不是里面……不大好?” 心里想的却是不应该啊。 不是说昨儿个都已经缓过来了吗。 谢安瞅了眼何青揣在怀里的白毛,此时正窝在臂弯里,乖巧的打着盹儿,全然不知人生活的艰辛,眼神有些羡慕的道:“何止是不妙,那是非常好。” 何青被谢安的口吻逗乐了,浅笑着道:“那还不好,她倘若不好,先生更是有的愁了。” 谢安仔细一想,也跟着笑了起来:“也是,我只管我的医术有地儿使,其他的,干我何事,是罢?” 说着,背着双手,踱步扬长而去。 一改刚才出门时的唉声叹气。 何青伸手顺了下小奶猫身上油光蹭亮的毛发,低声嘀咕了句:“你马上就能见到你主子里,在这之前,再容我养得一两日可好。” 小奶猫被摸醒了,蹭了蹭臂弯,轻声喵叫了声。 叫声颤微,绵软。 又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闭着眼睛呼呼睡。 看的连何青也羡慕了。 夏宁在床上躺了两三日,因身体底子锻炼的好,再加上有谢安每日问诊调理,她吃得多睡得好,精神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甚至还能下床坐一会儿。 康复的飞快。 许是担心她关在屋子里无趣,何青在她能下床后,把小奶猫送了过来。 小奶猫一段时间不见她,怯生生的窝在何青臂弯里不肯过来。 夏宁气笑着骂它小没良心的。 最后还是用小厨房里炸出来的小黄鱼把小奶猫给哄了过来。 之后,耶律肃来看她时,夏宁还得意洋洋的把这事与他说了。 “世间唯有美食不可辜负,连畜生都如此,更何况奴家这种食五谷杂粮之人。” 耶律肃早就摸清了她的套路。 环抱着双臂,安静的看她:“想吃荤了?” 夏宁笑盈盈的走到他身边,手指攀着他的腰带,轻扯了下,甜腻着嗓音道:“大人~~奴都素了好几日了,再不吃些荤的都快没力气了。” 耶律肃仍不为所动:“没力气就去躺着,谢安允许你下床活动,没让你一整日去招猫遛狗。” 夏宁理亏,柔柔说道:“奴再也不敢了。” 身子愈发贴近耶律肃,眨了眨眼睛,媚道:“大人~您就可怜可怜奴家罢,奴家饿的都瘦了,不信您摸摸看。” 她是清瘦了些。 腰线愈发明显。 不该瘦的地方一丁儿点也没瘦下来。 耶律肃揪着她的衣领,打算把她提开,视线对上她妖娆魅惑的眼神,心生一丝燥意。 垂下眼睑,目光不算温柔的俯视着她。 嗓音微沉。 “你要我如何可怜你。” 夏宁一听有戏,眉眼弯了,道:“让小厨房一日加个大荤就行,不拘鸡鸭鱼——唔……” 不防耶律肃压下头来,将她的嘴唇严严实实的堵住了。 夏宁下意识就想要躲。 却被耶律肃的手掌托住了后脑勺,牢牢的控制着她,不容许她闪躲。 夏宁懵了。 比起上一回,他精进了不少。 长驱直入,不给她任何拒之门外的机会。 索取无度,几乎摄走她的全部喘息。 一次两次,夏宁仍不适应这番亲近,被动的应承着。 被夺走了呼吸,身子不禁瘫软了下来。 等到回神时,耶律肃搂着她的腰,压在胸前,漆黑的眼底翻滚着滚烫的暗色,嗓音压得极沉:“还要想要开荤么。” 夏宁:虎落平阳被犬欺……哦,不,是他乘虚而入。 夏宁气血仍亏,一番亲热下来,早已软的站不住身子,眼前发黑,内心愤愤,面上却只能微红着眼尾,求饶道:“奴不敢了……一定好好听……谢先生……的话……” 耶律肃长臂一拦,轻松将她抱起放回床上。 撤回手臂后,粗粝的指腹在她唇上擦过,拭去残留的水渍。 动作温柔,但夏宁却觉得吓人的厉害。 “好好休息,晚些我再来看你。” 夏宁:求你了,别来了…… 那眼底的欲火都快压不住了…… 她虽然不怕侍寝,但更惜命啊! 耶律肃对她这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甚是满意,看了好几眼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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