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勾住他脖子,浅笑着,迎接他如暴风雨般袭来的爱意。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直吻得两人都要喘不上气来,他才稍作罢。 “夫人……最慰我心。”祁念笑在她耳畔喃喃着,鼻腔酸涩不已,嘴角却不断地牵起上扬。 探首靠近她发髻,他一口衔住了碧海青天,将那簪子拔了下来。 乌黑的青丝散落枕席。 下一瞬,祁寒轻仰起头,隔着碧海青天,再度吻上他的两片唇。 微凉的碧玉簪,湿热的舌尖,疯涨的欲念,交织成旖旎迷离、诱人沉沦的梦境。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潆回,一枝如画为谁开。 一夜的意乱情迷。 …… …… 清晨,祁寒从睡梦中被摇醒。 “更衣。”祁念笑张开双臂,背对着她,嘴角轻轻牵起。 她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一头埋进被子,“我太困了,你让连拾他们帮你吧。” “不要。”他侧过头,压低眉峰,似是有几分不情愿。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朦胧了棱角,只余满面柔和。 于是她哼哼着爬了起来,身上松松垮垮地搭了件月白内衫。双眸微阖,她迷迷糊糊地为他更换官服,时不时掩面连打几个哈欠。 当他周身已端正,她半合着眼,从身后环住他的腰,面颊轻蹭他的肩胛。 “佑之,真不想放你离开。”她嘟囔着,笑靥却愈发灿烂。 他转身,一把将身后人搂进怀里,紧拥着她。 “我也是,哪舍得离你半寸远啊,”他垂首,吻在她额头。“今日须得去枢密院,公务推脱不得。不会耽搁到很晚,我早点归家陪你。” “一切小心,”她轻声叮嘱,“你的安危最重要。” “嗯,”他的指尖缠绕上她一缕发丝,“等我回来。” “好。”她扬起下巴,于是他的吻,便细细密密地落在她晏晏笑靥上。 祁念笑走出南苑后,心情依然十分愉悦。他迈着轻快的步子,难掩嘴角笑意。 可当他刚踏上湖边长廊,却是身子一僵,猛地立在原地。 只见祁涟双手背在身后,就站在长廊中央,一双深邃的鹰眸审视般地扫视着他。 像是要将他刺穿。 ……分割线…… 作者的话:双祁即将开虐。他们感情从没出过问题,永远炽热且坚定。是权谋线和现实因素导致他们注定要虐。但请放心,女主一定能和她的真命远离斗争、归隐世外桃源。男主及男二一定能实现自我救赎或被女主救赎。 我会给他们每个人最好的结局!
第193章 不是兔子 片刻后,祁涟的书房内,父子二人缄默无言,终是祁念笑耐不住,微蹙着眉,开口道。 “家主若想训斥我,不妨直接些,”他猛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不过,即便家主执意怪罪,我也不会有任何转变。对她的情意,亦非一朝一夕。” 出乎他的意料,祁涟并未流露出半分愠怒。 他平心静气地望着祁念笑,只是难掩眉目间的疲惫和担忧。 “你并非她良人,”祁涟缓缓开口,“切莫一错再错。” “家主认为,我的情意便是错?”祁念笑冷嗤一声。 “是错。” “如何错了!” “错得彻头彻尾。” “就像我母亲对你的情意?!” 一阵狭促的沉默。 “是也错了,”祁涟眼神微暗,疲惫地按着太阳穴。“倒不是你想的那样。” 祁念笑瞥他一眼,冷淡道,“我不关心上辈人的纠葛,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一个祁寒。不管你如何阻挠,她与我两心相许,都是既定的事实。我——” “你只想要祁寒?那么,那个踩着尸骨,昧着良心,往高位上爬的狗官是谁?那个丧尽天良、玩尽权术,还自欺欺人、自我逃避的,又是谁?” 祁涟盛怒,厉声呵责道。 “你自己执意跟当权者势同水火,执意卷入皇家夺位之争,又偏要连带上祁寒同你一起,你可知,你已给她招致了多少灾祸?” “你们两个,自以为有几分聪明,却只是让明眼人瞧了笑话!而你,如今被推上风口浪尖,稍有不慎便将为人刀俎,你可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的身边人、枕边人,意欲拔刀除之而后快?” “你应当知道了罢,她是太医颜敬翊之女,” “颜太医是我的恩人,若要给其遗孤择良婿,总得挑个敦厚本分、背景清白的适龄人——又怎是你这孽子能染指的?天上的月亮,能与阴沟里的烂泥相配?” 祁念笑默默攥死了拳头,周身戾气顿显。 “何况,她身上背负着罪臣之后的枷锁!你明知,她最好的归宿,该是远离庙堂远走高飞,绝不能在朝廷里与狼共舞!自私如你,割舍不下你的权位,只想着留她在大都——” 祁念笑烦躁地抢过话来,扬声道:“我护得住她——” “若有一天你护不住呢?”锐利的眸光狠狠划过。 短暂的静默。 “我自知局势险恶,也自知许多事注定身不由己。但有一件事,我很清醒,”祁念笑绷紧了下颌,言辞铿锵道。 “对她的情意,匪伊朝夕,只增不减,” “我为什么割舍不下权力和地位?因为,只有坐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我才不用看人脸色,不用活得谨小慎微;只有位高权重,我才有能力守护好我想守护的,才能为她一家老小伸冤,才能还给她父亲,清白和公道,” “只有我强大起来,强大到任何人都不敢来欺,才能给她一个平安顺遂的以后,” “待我铲除对家,赢得安宁之时,便是我三媒六聘迎娶她之刻,” “我会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一定会。” 祁念笑转过身去,刚要夺门而出。 却听得身后,祁涟疲倦地开口,莫名其妙道了一句。 “不是兔子。” 祁念笑愣了一下,皱眉问,“什么?” “不是兔子,”祁涟无声地叹息,“你小时候,打碎那盏西域琉璃净瓶的,不是兔子。” 听到这里,祁念笑身躯微僵。 “是你啊……” 祁涟的眸光意味深长。 “你的禀性,我了解,”鹰隼的眸子扫视着祁念笑,“从小到大,没变过。”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亲生儿子,倒像是看宿敌仇人一般。 怨毒,冷漠,仿佛是在说着——祁念笑,别否认了,你从小就是个坏孩子啊。 “从小吗……”祁念笑忽然轻笑出了声,“打从我降生这人世,你便从未正眼瞧过我吧……” “我缘何早早为自己取了字?” “因为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我的名,”祁念笑讥讽地扯了扯唇角,补道:“你给我起的名。” 然后他盯着祁涟的双眸,微笑着,终是将那深埋心底、压抑多年的愤怒,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笑笑,那是风影的乳名。” 多么讽刺。 祁,念,笑。 他的存在,他的名姓,打从一开始,便是个精心设好的算计。 祁涟沉默着压下眉峰,喜怒难辨。 祁念笑却没打算善罢甘休。 “你幼时父母双亡,是风影救下你,将你抚养长大,可你背叛了她。” “江湖传言,得璇石者得天下。你知道,璇石在风影身上,是她保命的护符,她不会交出。你想获名望地位,你想夺得璇石,于是几番设计陷害,引人追杀,险些害她丧了命。” “后来,你娶我母亲,也只是看重我外祖的势力,不过一场利用和交易。” “我出生后,你怕风影来寻仇报复,假惺惺为我取这个名,便是想激起她的恻隐之心,令她动摇。” “冷血如你,又怎会明白,纵被你伤害千百次,风影从未想过报复?” 故事的开始,是乱世中,女杀手救下了一个小男孩。 二十年风雨,二十年相伴,他们是彼此唯一的家人。 可她料不到,曾经那个追在她身后、满眼是她的少年,终成了逼她入绝境的恶狼。 故事的最后,风影死在了断崖,被她的阿涟一剑贯心。 “风影死了,你才觉得后悔。你想赎罪,所以二十年来发了疯似地,走遍天下,妄图寻到起死回生术,只想换她回来。” 当然,不过妄想罢了。 人死不能复生。 “而我母亲,自始至终,都没被你重视过哪怕一瞬。” 于是在煎熬与绝望中,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 论及至此,祁念笑望着他,眼底有些许悲凉缓缓浮现,“为了弥补一个过错,又犯下千千万万的罪孽。这便是你所谓的赎罪?” “谁人不是如此?”祁涟淡淡抬眸,“你不也一样?” 一个谎言,要用一千个谎言来圆。 绞尽脑汁为自己编造的幻梦,终有醒的那天。 谁都一样。
第194章 四面楚歌与阿尔泰山的真相(一) 大清早就在府中闹得个不愉快,耽搁了许久的功夫。 祁念笑乘车赶来枢密院时,比往常晚了三刻。 未等他踏入正门,便觉察出气氛不对。 平日值守在外的枢密军兵不见了踪影。 整座枢密院,都被御史台的人手层层围了住,密不透风。不知出了什么幺蛾子——甚至惊动了当今御史中丞崔彧——他见祁念笑沉着脸走来,暗暗蹙眉。 “祁副使,出大事了。” 祁念笑望着这阵仗,忽觉心口一拧,一簇没来由的不安迅速游走在他浑身的血液里。 他连忙问询崔御史,此番围院盘查所为何事。可崔御史却三缄其口,只含糊道了一句:“你是不是得罪了国师?” 最后二字,宛若晴空霹雳,劈在祁念笑正头顶,击得他措手不及。 他来不及细问,也不顾御史阻拦,只身便闯了进去,直朝着机要阁飞奔。 这条路,祁念笑日日都走,此刻却觉得它格外漫长。他在心中反复祈求着,国师这次的目标,千万不能是机要阁里藏着的东西——那是秦长青留存下的证据,是国师暴露出的要害。 如果在这第一步就出了差错,所有计划将全部被打乱。 他现在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行至机要阁附近,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察罕!”祁念笑暂且松了口气,却在瞧清察罕模样时,心再次高悬起来,“他们打你了?” 察罕下意识摸向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神情凝重,犹犹豫豫地,不知该如何同他讲起,“国师带人执意闯了机要阁。还有……” 他抬起眼帘,支支吾吾。 “大人,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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