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本想喊太医给她瞧瞧,海云舒只说是老毛病,不打紧。 少阳还以为她是钱输多了,心里不畅快,就没拦着,只当她去散散心。 海云舒这才远离了是非之地。 承明池边的围场四周树丛环绕,里面搭着不少帐篷,是专门供人歇息,换衣裳的。 海云舒也不知道江成璟在哪,只能先闲逛着。 第30章 偷情 “去哪儿呢?” 声音从后面的帐篷飘出,带着冷漠。 她回头,只见他用扇子撩起门帘一角,目光穿过缝隙,堪堪落在她身上。 “你找我?” 他下颌略抬:“不行吗?” 她似乎没立场说不行。 海云舒老老实实地进了帐篷。 她问:“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地说,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门帘放下的瞬间,他就将她拉近怀里。 “我跟你能有光明正大的事儿?” 她脸一红:“怎,怎么就没了?” 他靠近:“海云舒,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没得罪你吧。” 这么针对她。 江成璟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刚才不是和那几个小畜生,搂搂抱抱,挺开心的?” 就因为这事儿?她才是受害者好吗! 海云舒懒得解释:“不过打个马球而已。” 而已? “跟他们认识?” 她摇头:“之前不认识,以后不就认识了。” “呵,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不认识都能玩得这么起劲,那要认识还得了? “吃醋了?” 她脸上浅浅的笑意,莫名勾起了他的胜负欲。 他手上一紧:“吃你。” 海云舒还没反应过来,腰带已经被扯开。他紧贴着她的后背,环上她弱柳扶风的腰肢。 今儿听别人议论的多了,他心里也像被狐狸爪子挠得痒痒的。 滑落的衣裳,雪白的香肩。 海云舒最经不起他这么撩拨,双腿发软,又被他一把捞进怀里。 “别再让我看到你跟别人眉来眼去……” “他不是别人。他是郑小公爷,他爹主审我家侯爷的案子。” 刚才不还说不认识? 她倒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利用的人。 江成璟眼神像要吃人:“海云舒,我亏待你了?” “那倒没有。” 三郎、四郎都放了回来,二郎的案子也是依着她的要求拖着没审。 仁至义尽。 她还用得着去求别人? 海云舒只道:“你都要成亲了,我总得想想别的出路。” 狭窄逼仄的帐篷里,他侵略般地压上来。 “你想的出路就是跟在少阳后面阿谀奉承?” “……” “你想的出路就是两边卖好,各不耽误?” “……” “你想的出路就是和那帮小畜生打情骂俏?” “你瞎扯什么?” “海云舒,你装什么冰清玉洁?” “我,我没有……” 温热的手抄过她柔软的细腰。 她的骨头很软,似乎是天生的,轻轻一握就瘫在怀里。 让人忍不住想更进一步。 “你……要干什么?” 他声音哑得要命:“偷情啊。” 海云舒总是迟疑。 朝廷之上杀伐果决的摄政王和春帐里与她身陷疯狂的江成璟,究竟是不是同一个男人。 衣冠楚楚,禽兽作派。 是那么回事儿,又不像那么回事儿。 趁还没撩拨的意乱情迷,她忙推:“你……别这样,会被发现的。” 他低眉:“怕了?” “难道你就不怕小太后……” 他吻上她的唇,喉头微颤:“程夫人,认真点儿。” 帐篷上的碎叶子一点点抖落,惊起了林间的鸟儿。 他精健的脊背渗出一层汗意。 她冰凉的手指抓过,触得他不禁颤栗。 江成璟也恍惚。 她明明甘愿,也配合。却如风一般,没有方向,再怎么努力,也抓不到手心里。 帷帐中,美人尤物,水波荡漾。 越如此,他越想要征服。 即便是风,也得在他身下盘桓。 哮天蹲在帐外,百无聊赖,抬爪赶走跑来凑热闹的蝴蝶、蜻蜓,然后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又耷拉着耳朵趴地上休息。 * 一场淋漓,腰酸腿软。 海云舒拢着繁复的裙裾,缩在角落。额前起了一层微汗,后颈也粘着湿濡的发丝。 一个小寡妇,搞得好像他占多大的便宜似的。 男人大多提裤子不认人。 江成璟还算有良心。 “累了?”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说:“再歇歇。” 她捡着衣裳,一件一件往身上套。 “长公主还在,我不好出来太久。” “你怎么跟她攀上关系的?”江成璟越来越摸不清她的路数:“花样儿真多,我是小瞧你了。” “我是靠自己,这不丢人。” 不是谁都能跟他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她唯有自强。 即使荆棘蔽天,也总得博上一博。 江成璟斜倚着身子,指尖在膝上轻一下,浅一下的叩着。 提醒她:“那公主府可是个是非窝,我劝你离远点儿。” 是非?这天下还有比他摄政王府是非还多的地方? 她反驳:“你这么说,未免有失偏颇。” 两宫皇太后早已水火不容,世人皆知。他属于小太后一党,自然不会撂什么好话给对方。 瞧她不把自己的好意当回事,江成璟道:“你这蠢脑袋,活该被人诓。” 海云舒依然把话当耳旁风。 “我瞧宋驸马两袖清风,正直的很,才不会有什么小人行径。” 江成璟冷哼一声,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 宋明冲什么人他会不知道? 但是话已到嘴边,却只吐出去两个字。 “随你。” 江成璟头也不回地出了帐篷。 * 海云舒刚回席,莺歌便迎上来。 她腿下一软,莺歌忙扶:“夫人去哪了,叫奴婢好找。” 走了半天,也不叫人跟着,少阳长公主拖人问好几回了,她差点瞒不住。 海云舒只好随便寻了个由头:“马球打得太累人,原本只想歇一歇,谁知睡着了。” 莺歌扶着她入座。 扫了一圈,没见少阳。 “长公主呢?” “说是有事,没等到夫人,先回府去了。” 少阳不在,没那么多人围着,海云舒也好喘口气,应酬的就敷衍了些。 旁人不管真心假意,面子上的功夫总得做足,总不好因为礼数不到得罪谁。 一场马球赛下来,海云舒应了三家的雅集诗会,四家喜事宴请。 也是“收获满满”。 回府的路上,莺歌讲了件趣事。 “夫人还不知道吧,郑小公爷刚才是让抬回府的。” 海云舒不知。 瞧他的骑术还可以,不至于是摔下马伤着了吧。 “听说是被狗咬的。” “狗?” 围场里怕惊着马,是不让带狗的。 当然,规矩是给别人定的,江成璟例外。 莺歌捂嘴笑:“可不就是摄政王的猎犬,也不知道怎么了,发疯似的追着小公爷满场跑。” 第31章 出仕一把剑,先斩意中人 “偏这条狗金贵得很,小厮们谁也不敢下手,只能护着他们家主子的头乱窜。” 想想那画面,也挺滑稽的。 “没人管吗?” “谁敢管,那可是摄政王的爱犬。” 有时候,一条狗的命可比人命值钱。 “江成璟也没管?万一咬伤了人怎么办,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莺歌觉得没人管才好:“活该!正好给他个教训,谁让他刚才欺负主子来着。” 郑小公爷行事轻薄、乖张,让他长长记性也好。 海云舒就当听个笑话。 “自己私下说说就算了,别跟着她们起哄,郑国公府也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奴婢知道轻重。” “对了,之前你说,咱们院儿里有个在宋驸马家做过事的嬷嬷?” 莺歌更正:“没错,就是咱们茶酒司的韩嬷嬷,她早些时候在宋家伺候过。” “一会儿回府,你让她到我屋里来一趟。” “好。” 夜色微凉,关雎阁内。 海云舒屏退了女使、婆子,独留了韩嬷嬷一人。 她开门见山地问:“我听说,嬷嬷从前在驸马家做事?” “是。” “那嬷嬷对宋家的旧事想必知道的不少了?” 韩嬷嬷谦虚:“略知一二。” 海云舒问:“宋驸马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全起见,韩嬷嬷只捡了好的说。 “大公子从小就聪明,又勤奋好学,是个为官做宰的材料儿。宋家一门,都指望他奔前程呢。” “还有呢?” “宋家兄妹三个,大公子是状元驸马爷,二公子游手好闲,三姑娘虽然资质平平,但嫁的好,夫君是礼部侍郎。”嬷嬷抿了下起干皮的嘴皮子:“听说,也是沾了长公主的光。” 这些,海云舒都知道。 “我想听点别的。” “别的?” 白天在围场,江成璟话里话外似乎隐藏了什么。 总觉得这个宋驸马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海云舒既然想和长公主多走动,就有必要了解下宋明冲的底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日后相处起来,也好心里有个谱儿。 韩嬷嬷有些顾虑:“不知夫人想知道什么?” 她挑明:“长公主和驸马一直感情不和?” 嬷嬷答:“老奴只知道宋大公子先前定过亲,后来中了状元,被皇帝赐婚,定过的婚事自然就不作数了。” 还有这样的事? “和谁定的亲?” “好像姓薛,”嬷嬷有点惋惜:“反正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人家,悔就悔了。就算被苛待,女家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难不成,还能去宫里讨说法吗?” “后来呢?” “薛家姑娘是个烈性子,听说投湖自尽了。” 看来,又是一个负心薄幸的圣人子弟。 出仕一把剑,先斩意中人。 人不狠,立不稳。是厉害角色。 * 翌日一早,白师师就端了药膳,说是要给主母娘子赔罪。 一进门白师师就弱柳扶风地跪在地上:“大娘子,前些日是我不懂事,擅自行事,害得大家担惊受怕。我知道你气病了,特意叫厨司煮了药膳,您吃了也好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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