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青摇头,说出实情:“鲁姑娘也是今日生辰呢。” 海云舒很聪明,一下就联想到了鲁若沁的眼睛。 她记得鲁若沁说过,要找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才能换眼睛。 难道是? 自己一早就被盯梢了? 少青说:“鲁姑娘是阴年阴时阴日出生的,鲁家很早就在找和她命格相同的人,直到后来……” 直到后来,找到了海云舒头上。 鲁若沁本是想找个机会下手的,可事情泄露,被国公爷知道了,大骂她听信妖言蛊惑,竟然敢对一个侯府夫人起歹心。 包括海云舒有次游街时,被马车撞倒,磕到了头险些没命。 都是有人在暗地里捣鬼。 眼睛,已经在鲁若沁心里成为了一种执念。 她会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 江成璟听说此事,派了元虚道长去给她看眼睛,谁想一来二去,鲁若沁竟然深爱上了江成璟。 海云舒问:“可市井不都在传,是江成璟主导了这场婚事吗?” 少青:“王爷一向不近女色,这主动给鲁家用医,为鲁姑娘看病,自然有爱是非的人嚼舌头。 “也不知道这闲话,是从哪传出来的。” 海云舒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怎么看,江、鲁两家的婚事,都透着阴谋和算计。 * 海云舒只躺在床上一天,就已经有些熬不住了。 晚上用过饭,女使给她裹了件墨色风袍,拿手语比划着——我找人抬你出去透透气。 海云舒立即答应:“好。” 晌午听少青说了,这庄子里的奴仆都是聋哑人。 其实都是江成璟到各地巡察时,带回来的孤儿。 一是这样的人更容易保守秘密。 二是也瞧他们可怜。 因为,江成璟的生母便是个哑巴。 自打海云舒记事起,就没听这位江老夫人讲过话,据说是受了什么惊吓,第二天一醒来,就说不出话了。 江成璟从小就会打手语,海云舒看多了,也会一些。 几个女使将海云舒抬到庭院,她才真正见识了这座庄子的独到之处。 想必是有高人指点。 这里为天圆地方的格局。 园林假山也是按照五行八卦排列建造,就连栽种的草木都是颇为考究,竹林在北,青梅在南,遥相呼应,没有逾越半分,到处透着神秘。 横匾上是“青雪园”。 夜里,静悄悄的十分怪异。 突然,一支穿云火直冲云霄。 轰—— 在半空炸开一朵五彩的烟花。 紧接着一支、两支,不断有烟火蜿蜒而上,炸开时,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渲染着漆黑的夜。 女使打着手语告诉她——这是专门为她准备的烟火。 说不感动是假的。 因为从没有人在她生辰时,放过这么美的烟花。 就像是有了魔力一样,瞬间驱散了心中的忧虑和阴霾。 海云舒还没来得说谢谢,园子里就冲进来两个人。 不正是小婵和莺歌吗? 只见她连热泪盈眶,怀里还抱着琮儿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 “夫人——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奴婢都快急死了!” “夫人,你要再没消息,奴婢就要去敲登闻鼓、告御状了。” 第93章 找人把他做了 海云舒也是安慰她们:“我没事,就是脚扭了,经不起折腾。过几天好一些,就能回去了。” 小婵激动抹把眼泪:“那真是太好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是王爷派人送的信儿,我们也是偷偷把世子抱出来的,就是想给夫人一个安心。” “琮儿有你俩看着,我自然放心。” 莺歌说:“夫人此时不回去也好,府里如今乱成一锅粥,回去也是心烦。” “侯府又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四爷,前两天又发癔症,轻薄了个良家女,人家一脖子吊死在侯府门口了,衙门的人,二话不说就把四爷带走问话。” 海云舒惊讶:“老四脑子不清醒,能问出什么?” “对啊,老太太正为这事奔走呢,家里鸡飞狗跳的,肯定又得使银子。 “夫人不在正好,省得那群白眼狼把又打咱们主意。” 海云舒:“又是我那婆母的杰作?” “可不是吗?四爷本来在元虚道长的调理下,已经好转了,可老太太急功近利,非搞什么萨满驱邪的把式。 “这下可好,四爷的病更重了,也惹恼了元虚道长,好说歹说,人家再也不肯给四爷瞧病。 “老太太为此事火急攻心,现在全靠参汤吊着一口气。” 小婵抱着琮儿:“管他死啊活的,碍不着咱们的事。 “别说那些不愉快的,夫人,你瞧,世子又长高了,现在越走越快了呢。” 琮儿扑进海云舒怀里。 小嘴在她脸上轻轻嘬了一口。 “娘亲……” 海云舒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乖琮儿,娘亲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琮儿乖乖地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珠。 又抱了抱她。 “娘亲……” 琮儿虽然不会讲,可心里什么都明白。 小婵还忧心:“夫人,你腿上有伤,就让我留下照顾你吧。” 海云舒不同意:“那怎么行?我刚才还想问,你们把琮儿也带出来,家里见咱们关雎阁没了人,还不又得闹起来?” 莺歌:“夫人不用担心,我让燕舞都安排好了,能瞒得过去。就说夫人找到了,在娘家养着,过些日子就回去。” 小婵:“就是,老太太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眼睛放到咱们屋里。” 江成璟看她们你言我一语说得起劲,若不打断,是插不进话的。 “咳、咳。” 他故意咳了几声:“这庄子僻静,你们主仆可以多住几日。” 小婵别提多开心:“王爷,真得吗?” 江成璟:“就当你们陪她过生辰了。” “多谢王爷!” “不必。” 江成璟踱步而出。 身后还有小婵她们熙熙攘攘的声音—— “夫人,这下好了,咱们又能在一起了。” “七天不见人影,夫人,奴婢还以为你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呸呸呸,小婵你胡说什么。” “我也是开心嘛。” “你只顾着开心,我还得警醒着,今晚你就留在这儿陪夫人,我晚上回府招呼着点儿,免得惹人眼。” 海云舒同意:“还是莺歌想得周到。” “嘿嘿,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能跟下人关系处的像姐妹,她也是头一份了。 看着她们主仆、母子团聚开心的模样。 江成璟一瞬间有个想法,如果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是不是也挺好?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摇摇头,踏雪走过门廊,消失在黑夜风霜中。 * 青雪园的书房原是一座藏书阁。 先主人是位前朝隐世的大儒,江成璟当初之所以买下这个偏僻的庄子,为得就是这阁楼里上千卷的藏书。 阁楼二层靠窗的位置,有张梨花木的书桌。 平时若因为朝堂之事烦忧,江成璟也会来此处看看书,静静心。 少青把书阁里的灯又多燃了两盏。 光线立刻柔和起来,透过书卷形成斑驳的光影,别是一种安静。 他禀告说:“跟王爷料想的一样。上元灯节的事,确实跟康太后有关。 “您瞧,这是影卫送来的密信。” 江成璟撕开火漆密封的信,上面写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段时日,朝廷有意招安杨岗山的草寇。 康太后这才搭上了这条线。 杨岗山的寨主身负百十条人命,也不在乎再多背两条,带着手下那么多兄弟投诚朝廷,他自然要寻个有权有势的靠山。 既有实权,又缺脏手,康太后就是绝佳的选择。 于是海云舒和鲁若沁就成了杨岗山投靠小太后的投名状。 这才有了上元灯节,他们浑水摸鱼,劫持官眷的事。 这个草寇头子,到是敢想敢干。 江成璟有些印象:“就是被封冀州兵马都总管的那个?” 少青:“没错,是他。” 前几天,户部报来招安细则中,为杨岗山的第一把交椅请了个三品官。 别说他是个草寇,就算早已经跻身仕途的人来说,也是不小的官了。 “上任了吗?” “回王爷,听说已经在上任的路上了。” “找人把他做了。” “是。” 江成璟随手又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先秦录》,翻开:“他们为什么没动海云舒?” 少青:“那些人嘴严得很。不过影卫的手段,王爷是知道的,死人嘴里都能挖出东西来。 “有一个喽啰吐了口,说这件事从头到尾是他们二当家办的。 “这个二当家好像跟程侯夫人有交情,这才放了她一马。” 跟江成璟猜的差不多。 这些贼人是得了小太后的命令,去绑得人,若不是有人吃里扒外,寻了私情,海云舒怕是凶多吉少。 江成璟很会抓重点:“有交情?什么交情?” 少青:“这二当家小时候逃荒,被海家接济过。” 果然,没有枢密院影卫问不出来的东西。 大到通敌叛国,小到你二十年前在村头说过的一句话,他们都能原原本本地给你掀出来。 “想报恩啊。” 江成璟神色有一种深深的轻蔑,像是再俯视一只蝼蚁。 少青:“刚才程侯夫人始终没提这个二当家,想必也是知道内情,想保他。” 江成璟嘴角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她倒是会做好人。” “王爷,那这个人还留吗?” 第94章 爹爹 “这么好的一把刀,自然要为我所用。” “王爷想扶这个二当家上位?” 大当家死了,兵马都总管的位置,理所应当是二当家的。 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有些事,一伙贼人要比一群官兵管用。 江成璟给出自己的选人理由:“为着一碗米的恩情,敢冒杀头的罪,他也算是条汉子。” 少青欲言又止,似乎还有顾虑。 江成璟见他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少青直言:“王爷就不怕是程侯夫人和这个二当家设的局吗?” 鲁家、程家两个官眷同时被劫,一个惨遭凌辱,一个安然无恙。 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少青:“ 听说,最近鲁国公府是快要摁不住这团烧起来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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