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家风严谨不同,她心直口快,率真仗义,最看不上张之怡这种恶人先告状之流。 张之怡气急败坏地瞪了她一眼,恨的后槽牙差点咬碎。 姚静姝这个多管闲事的贱人! 不说话没人把她当哑巴! 二人四目相对,姚静姝表情嘲弄,“分明是你自己以蛇令威想吓这位小姐,一不小心玩脱了,让着孽畜祸害众人,若不是她出手相救,怕是现在所有人都要中蛇毒而死。” “谁说不是呢,那蛇癫狂的时候大家四处流窜,险些命丧于此,今日可是宫内点过头的竞宝会,若是因为张家而耽搁,是想九族就交代在这吗?” “这便算了,世子与那女子好歹算两情相悦,她还未出阁便恬不知耻的倒贴,当真是心中一点数都没。” 沈钰在旁听了好一阵,眼角眉梢揽了几分松快的笑意。 这姚小姐倒是个快言快语的妙人。 谢承渊侧眸看向身侧的人,眉目微展,她的魅力倒是挺大,不过片刻便扭转了话锋。 那便再添上几句也无妨。 不等张之怡再辩驳,谢乘渊执起沈钰的手,“本世子心悦她一人,纵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日后她的事就是王府的事,若要动我的人,那便是跟整个穆王府作对。” 场上的安静越发显出了他的声音。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何况是穆王府的世子,众人听完都觉得十分新奇。 这女子究竟有何魔力?竟能把世子哄得团团转? 张之怡不甘心的咬了咬唇,一脸委屈:“世子,她终究是个下人,你怎能如此自降身份。” 凭什么她能站在世子身侧? 这个贱人莫不是狐狸精托身,竟这般会勾引男人。 谢承渊看过来,眼神变得比刚才幽暗了一些,“所以,你想取而代之?” 张家的门地虽没这么高,却也是朝堂新贵。 岂是那个贱人能比的? 可……她的确是心悦世子已久。 从前都未有机会说上话,如今时机摆在眼前,不如一试。 张之怡鼓起勇气道:“若世子不嫌弃,小女愿红袖添香,伺候世子左右。” “你愿嫁,我却并不愿娶。”谢乘渊脸色微暗,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穆王府万容不得品行不端的人。” 张之怡瞬间跌落在地。 品行不端? 世子金口玉言,若是传出去,不说是穆王府,便是日后说亲也会被人提起闲话。 都怪那个女人! 要不是她,世子怎会对自己冷言冷语! “铛!”竞宝楼忽有钟声响起。 “开始了?”人群中瞬间涌出与方才不同的兴奋。 四下有人渐渐散去,张之怡再不甘心也只能瞪沈钰一眼。 来到里屋,雅座之上,张家恰好在他们斜后方。 沈钰只觉得脖颈一刺,被人像乌眼鸡的瞪着,谁都坐不好。 她伸手唤来掌柜,塞了一锭金子在他手中。 对方立刻有眼色地谄媚道:“不知这位贵人有何吩咐?” 沈钰唇畔勾起一抹笑,“吩咐厨房备些蛇肉羹,今日我宴请全场。” 谢承渊眼角抬了抬,还未开口,一旁的陆洲往旁边瑟缩了一下,“都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沈钰眼皮微掀:“多谢夸奖,我内里先不论是不是真女人,但必定住着一个真小人。” 陆洲:后背是愈发的凉了。 谢承渊这厮口味也太重了,寻这么个女罗刹,晚上睡得安稳吗? 第20章 苏杭云家 蛇肉羹上来后,背后炙热的目光瞬间消失不见。 隐约听见张之怡掩面哭着跑了出去。 沈钰坐的十分端实,即使戴着帷帽,也不影响她小口地吃着蛇羹。 很快众人便从这场闹剧中收回了神。 竞宝台摆上第一批物件,来自西南郡王的琉璃八宝台,通身使用五彩斑斓的琉璃所制,华光溢彩,美艳非凡。 “这郡王妃也忒会享受了。”陆洲喋喋不休地发表言论,“我也就是还未成亲,否则高低都得给娘子买回家中。” 谢乘渊不知何时侧头过来,“若是有看上的跟我说。” 沈钰挑眉:“世子什么都报账吗?” 女子淡冷的眼底浮现显少的笑意,仿若晨曦划破沉寂的夜空,让人眼前一亮。 谢承渊笑道:“自然,你花就是了。” “那便提前谢过世子。” 话音刚落,沈钰就拍了一尊纯金的佛像。 几轮过去,场内忽然唱到:“云南汝阳王府丹七草一株。” 小部分人纷纷抬起头翘首以盼。 丹七草被誉为胸痹诊疗的神草,传言到只一株便可续命一年,有开脉止痛的作用。 草药很快被人捧了上来,在台前每处走了一圈。 陆洲转头问:“要不要我一起竞拍?也好把一些人先筛掉。” “不用。”谢承渊直白地点出:“除非那人真的急需,否则穆王府看上了东西,无人会抢。” “起拍价五百两。” 竞宝会与其它拍卖最大的不同处,若是普通拍卖,便有一个规定好的数额,每次加价需按照原定的数额算数方式来进行,但竞宝会的益价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 只要有人叫价,便可一直拍。 但若拍下不要,牙行便会和官府连结去府中查封一切家产来抵。 也就是说,众人想买什么几乎都会在自己预算银子内,不会胡来。 他们的雅座在最上端,虽已经离得很近,灯影朦胧下,却依旧很难看清。 “城东张家六百两一次。” “城东张家六百两两次。” “金陵长街赵家八百两一次。” 谢承渊面色淡定的益价,一边的小厮紧接着唱到:“穆王府谢家一千二百两一次。” 他对这东西势在必得,直接加了四百两。 渐渐有几人不跟了。 这东西虽好,却也不是必需品。 “城东张家一千五百两一次。” “穆王府谢家两千两。” “城东张家两千二百两。” “穆王府谢家两千八百两。” 沈钰侧头低声问陆洲:“城东张家是什么来头?” “张老爷子胸痛多年,虽到迟暮,因着家中孙辈还未成家娶亲,始终心中有憾强撑着。” “若非真的想要,怕是也不会和谢家杠上。” 沈钰绯唇微弯,“这不算杠,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救的人。” 陆洲忍不住揶揄:“竟看不出你还有善解人意的一面。” 说话间丹七草已经益价到三千五百两。 张家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穆王府谢家三千八百两一次。” “穆王府谢家三千八百两两次。” “穆王府谢家三千……” 正当陆洲和沈钰以为这事成了,雅坐东南方忽有小厮唱道:“苏杭云家四千八百两一次。” 竟比刚才多了足足一千两! 沈钰抬头看向谢承渊,显然这次失策了。 谢家怎会轻易忍让。 “穆王府谢家五千八百两一次。” “苏杭云家六千四百两。” “穆王府谢家七千八百两。” “苏杭云家八千九百两。” 眼见着即将破开万两大关,众人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高安长公主有胸痛的病,几乎全京都都知道,谢家所需也是情理之中。 可这苏杭云是又是从哪来的? 竟从未听说过。 既非朝中重臣,也非京都贵人,更非清流世家,八千九百两竟说叫就叫,可见财大气粗。 穆王府这边毫无退让之意,只跟着他叫价。 沈钰打量了台上一会儿,忽然眯了眯眼。 她伸手打断谢承渊,让小厮听她叫价。 “你怎能……”陆洲没想到谢承渊直接把主动权拱手让人,“你就不担心她是云氏派来的细作?” “她不会。”谢承渊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肯定。 陆洲有些心惊,“你也太相信她了。” “穆王府谢家一万五千两一次。” 沈钰淡然地坐在那,仿佛自己花的不是钱,而是丢出去的纸。 “嘶……”陆洲倒吸一口凉气。 一万五千两! 她的心竟比云家更狠。 陆洲总算信了沈钰不是对面派来的细作。 那边也不甘示弱:“两万三千两一次。” 从方才的几百两加一次到现在七八千两加一次,全场几乎都错愕了一下。 丹七草虽物以稀为贵,市价最高也就卖过两千两,那年还是医谷亲自筹办的竞拍。 根源出让便已经花了这么多钱,更何况这竞宝会已经不知道倒了多少手。 谢承渊倒也淡定:“你的上限是多少?” 沈钰头都未偏一下,轻声问:“世子这是怕了吗?” “我的字典里从未有怕这个字。” “那您便瞧好了。” 沈钰毫不手软的继续溢价。 苏杭云家更是不遑多让,若这是战场,二人怕是早已打的两败俱伤。 终于—— 竞宝司也不可置信地唱道:“苏杭云家五万三千两一次。” 整整5万两! 满座突然鸦雀无声。 谢家还会再跟吗? 沈钰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一旁的小厮继续唱道:“穆王府谢家五万八千两。” “苏杭云家七万两一次。” 陆洲这回有些坐不住了,“对面是疯了不成?” 沈钰没有答话。 同时,这回她也没有再继续益价。 “苏杭云家七万两两次。” 陆洲忍不住着急上头:“你怎么不跟了?” 沈钰依旧笑而不答。 他扯了扯谢乘渊衣袖:“你竟就这般纵着她?” 谢乘渊:“这么做定有她的理由。” 陆洲气极:“你是真的疯了!” 说话间,竞宝司已经进入益价的最后环节。 “苏杭云家七万两三次!” “恭喜苏杭云家拍下丹七草一株!” 谢乘渊凑近她耳边道:“你是不是有必要给我一个解释。” 沈钰平静的叫人心惊,“台上的那株丹七草,是假的。” 第21章 遇刺 谢承渊眼角眉梢尽是疏冷,似是要将人一丝丝冻住。 沈钰将整件事放在脑海里不停地想着,视线在台上的丹七草和苏南云家中来回梭巡。 那边显然传出一股嘈杂之声,听着倒不像拍下丹七草而感到高兴,众人面色各异,领头的脸涨的通红,身上一股肃杀之气。 都说苏杭吴侬软语,最是出温润如玉的人。 对面却怎么看都不像。 沈钰目光渐渐收回,嘴角凝了一丝冷笑:“丹七草因长在山涧处,风吹雨淋,在晨霜和光照下会沾上白色的菌丝或草籽,但只是星星点点散开的细丝状,虽如尘末却不会掉落,而台上那株并未过多摆动,桌面已然蒙了一层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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