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妻 作者:斐什 简介: 渣爹为仕途巴结阉党,亲手将闺女许宛送给厂公左珩当玩物。 传言,他奸佞狡诈,权倾朝野; 传言,他变态暴躁,滥杀无数; 传言,他恶癖劣趣,好虐美人。 许宛连连摇头,“胡说,他什么事我不知道!” 左珩垂眸缓笑,“宛宛,有一事我要坦白,其实我是个带把的。”
第1回 厂公有恶癖 “谁?!” 六角窗倏然开阖,恍若有道黑影掠进香房。 许宛心下悸悸,快速抓起搭在浴桶旁的衣裳。 未来得及抽身裹衣,隔扇门已被“砰”的一声暴力踹开。 一众厂卫,乌泱泱闯进来。 她硬着头皮,重新坐回浴桶中,预感今晚大事不妙! 余光瞥见穿红衣曳撒的领首,正是她那对食官人—— 大渊朝第一奸佞、校事厂厂公左珩。 左珩眼瞧此番场景,依旧面不改色,真不是一般“男子”。 他稍一扬手,厂卫们会意地调转过身。 自扶腰侧长刀,一径走到许宛跟前。 一双阴恻恻的狐狸眼,毫不避讳削向她,“宅邸闹贼,丢了金子。” 许宛面色恭顺,从容迎上他的目光,“大人怀疑是我偷的?三更半夜来兴师问罪?” 左珩兀地拔刀刺入浴桶中,霎时水花四溅。 刀身没出鞘,杀意不减半分。 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仍强迫自己装得镇静,“大人觉得水里能藏人,还是能藏金子?” 左珩置若罔闻,慢慢收了刀,又捞过她一只手腕,“割腕伤恢复得不错。” 边说边用冰凉的长指,来回摩挲遮盖伤疤的那串玉珠链子。 许宛任他摆弄,心忖,原主要不是惧怕被他凌虐,不会选择自戕。 她在现世做人资,长年995,意外猝死。 估摸同原主生辰八字一致,阎王那边收错了魂儿,方让她魂穿至此。 被“救活”那日,左珩附在她耳畔,尖薄刻毒地恐吓:“没和我这个阉人‘洞房’,就想死?美得你!” 传闻,单上一年,便有七八个妙龄少女,折死在与左珩的“洞房”花烛夜里。 他救回许宛一命,是为择机虐杀,以满足自己变态欲望。 既来到这个世间,许宛必须顽强活下去。 且要替原主申冤报仇,对得起借她的这条命! “托大人的福。” “明晚,来我房里伺候。”左珩冷冷发出命令,似宣判她真正的死期。 她在他眼里,不过砧板上的一块鱼肉。 话罢,他大步流星迈出门槛儿,厂卫们亦跟随离去。 许宛长舒一口气,根本未察觉沐浴水都凉透,自己双腿也僵麻了。 “别出来!” 间隔片晌,她朝无人房屋里低喝。 系在架子床一端的软纱帐幔微动,须臾,传出一个沙哑的“好”字。 许宛顾不得擦干身子,肌肤湿漉就套起衣裳。 先跑去检查一遍门窗,再转回帐幔前。 “左珩心机深不好骗,那帮厂卫准在外面蹲守,你凶多吉少。” 帐幔缓缓拨开,一身夜行衣的蒙面男子,映入许宛眼帘。 “姑娘救命之恩,请受在下一拜。” “我只是在救自己。在我沐浴时,被对食抓出来个男人,你猜我能有什么好下场?” 男子惭愧抱拳:“对不住,是在下连累姑娘。” 许宛思量片刻,“我熄灯歇息,麻痹厂卫。你待破晓前后再逃,胜算许能大些。” “其他的,什么都不再问我?”男子摘掉面巾,与她坦诚相见。 许宛没瞅他一眼,吹灭灯烛,放下帐幔,钻进架子床里合衣躺下。 动作一气呵成,徒留男子伫立在漆黑中哑然。 良久,架子床里端幽幽问话:“我更衣时,你真没偷看?” 男子着急忙慌辩解:“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不幸被左珩逮住的话,别出卖我啊。” “绝对不会!” 男子不管许宛看不看得见,就在黑暗里举手起誓。 “你身上带银两没有?可以借我点吗?” “你为何不管我要金子?” 许宛呼吸一滞:“谁敢来厂公宅邸偷金子?你另有目的,用不着告诉我。” “你是哪家的苦命女儿,竟委身给那个死太监?” 男子摸出身上所有银两,统统塞进帐幔里。 她该怎么告诉人家? 说自己亲爹为仕途巴结阉党,亲手将闺女送给左珩当玩物? 说促成这桩“喜事”,她继母、妹妹功不可没。 “横竖都已进宅,多说无益。” 男子喉结攒动,不再言语。 眼下他自己都性命堪忧,哪还管得了旁人境遇。 许宛困顿睡去,一觉到天亮。 宅邸没再闹出大动静,左珩也没再来找她麻烦。 寻不见男子身影,猜度他大抵成功逃脱。 她攥住男子留下的银两,感喟他们俩是谁救了谁,还真不好说。 夜幕再次降临,许宛简单捯饬好装扮,鼓足勇气拉开房门。 她所谓的贴身婢女小婧,叉腰瞪眼横在门外,“真把自个儿当主子了?还要人来请?” 许宛无视小婧直奔上房,整座宅邸构建,她已摸得门儿清。 小婧跟在后头,努着幸灾乐祸的嘴脸,“你过去先服侍公公用膳,再伺候公公就寝。” 她犯不上尊重许宛,一个马上就要被主子糟蹋死的女人罢了。 “你身上还有啥值钱东西?留给我呗,我好人做到底,到时给你卷个好席子。” “你等着,我非得给你嘴上套个马嚼子。” 小婧吓一跳,许宛脾气见长呀? 不是刚来宅邸时,那副唯唯诺诺的窝囊样了。 许宛没工夫与她置气,加快脚步踏进左珩房中,敛衽施礼,“大人。” 左珩开胯端坐一桌菜肴旁,“你是赵烁派来的细作?” 许宛讶然摇头,“赵烁是谁?” “康王赵烁,昨晚躲你房里那个男人。” 左珩单肘支桌,饶有兴致地抚唇斜睃她。 他认出那男子是谁,碍于身份不能轻易伤杀,故意将人放走? 甭管他们之间有啥恩怨,许宛得先洗脱自己的嫌疑。 她壮着胆子走近,为他斟满酒盏,双手奉上。 “哪家细作丁点情报没窃出来就寻死?什么等级的细作值得康王殿下亲来接头?” 左珩不接酒盏,不吱声,有意晾着她。 “我爹既攀附上厂公大人您,就没胆量再勾结旁人。许家老小是生是死,左右您一句话的事。” 左珩起手打翻酒盏,长臂一揽将许宛箍进怀中。 扯开她半边衣裳,露出消瘦肩颈。 “嘴上顺从,胆子却不小。贿赂厨子吃些海味,起了瘾疹,就可逃避与我行床笫之欢?” 宅邸后院同校事厂一样,一丝一毫都躲不过左珩的把持。 “大人,浮萍想活。” “想明早活着走出去?”左珩揉捏她的后颈,狎昵至极。 “是。” “叫。” 许宛眼波流转,有些不知所措:“请大人……明示。” “叫的好听,我得了趣,定让你再多活些日子。” 这是什么恶癖劣趣? 满足他“男人”的虚荣心,装给外人听? “君子无戏言?” “我是奸佞小人,赌不赌在你。”左珩眼底浸着寒凉,她的命被他玩弄于股掌。
第2回 坐实对食情 许宛蜷缩在窗根底下打盹儿,周身冷得发抖。 昨晚三四更那阵子,她属实熬不住,睡着了。 左珩起先嫌她叫得太难听、不够有情调,差点反悔。 要与她当场动真格的,手把手地调教。 急得她豁了出去,跑到窗边变着花样可劲儿叫唤。 左珩满意走开,临了却冷酷吩咐:“一宿别停。” 许宛真想把他那口长刀偷来,趁他睡去一刀攮死,算替大渊朝解决一大祸害。 左珩俯身拍动她的脸颊,“醒醒。” 闻声,许宛惊慌睁眸。 对上他那双狭长的狐狸眼,连连退避,“大人,我没偷懒。” 她嗓音哑去大半,疼得直咳嗽。 “出去吧。” “我算跟大人有过云雨情了?” 她面涨如桃花,昨晚那档子事委实羞耻。 但和被摧残致死相比,也没啥大不了的。 左珩神情自若:“算。” “我能提个要求吗?” “这么快就蹬鼻子上脸?” 许宛抱臂打个喷嚏,“我顿顿吃不饱,饿得头晕眼花,要不这点伤至于养这么久嘛。” 左珩凑近她戏笑揶揄:“你不是有钱贿赂厨子?” 他声线没其他太监那么尖,近瞧喉结还挺明显,大清早身上就一股香味。 按说他这个不全乎的身子,有力气提刀吗? 外界都传他杀人不眨眼,到底是不是吹嘘夸大? “那点体己钱我全赔进去,才换回一顿饱饭,还起一身疹子。” “以后三餐来我房里吃。” “大人要不在宅邸用膳呢?”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左珩勾起一抹不明笑意,把许宛推出房外。 左珩贴身太监、宅邸女婢男仆、当值厂卫们,纷纷候在门口面面相觑。 谁也没料到,许宛真能活着走出这扇门。 许宛朝众人颔首一笑,随即,昂首挺胸走回自己房屋。 只要她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当下最要紧的是彻底养好身体,不然哪有精力、体力同左珩周旋转圜? 许宛坚信,她终能翻盘,活着离开左珩! 校事厂大档头之一宋绩,匆匆跨进左珩房内,“厂公,康王殿下平安回府后,至今未出过门。” 赵烁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弟弟,平日耽于享乐,从不理会朝政。 这回一反常态,不惜亲自出手,为的是一封弹劾边关大吏的奏折。 这封奏折在司礼监拦下来,压根呈不到皇帝御前。 奏折暂扣左珩手中,想是内阁那些清流派,忽悠赵烁而为。 换作别人,左珩不会手下留情,他们掐算得明白。 宋绩为左珩叫屈:“康王殿下空手而归,厂公,外面又得骂您包庇贪官污吏。” 大渊朝边关常年不太平,总与邻国发生摩擦,大吏镇守极度不易。 而今滋生贪念,搜刮百姓钱财,同样罪不容诛。 需处置,但不是眼下。 轻易换帅,只怕边关再起动荡。 没有陛下授意,司礼监怎敢随意撤掉奏折? 有的忠臣死脑筋,又不好正面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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