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赵温奚见状,松了口气。 十个扬州瘦马都抵不过一个东溟舞姬。 况且他找来了十几个,就不信商凭玉不动心。 他年纪尚小,要想顺利继承大统,必须要择一位坚实的靠山,商凭玉是他的不二人选。 故而他要找人或物将这人好好留住,为自己所用。 赵温奚朝其余人挥挥手,带着众人离开。 一时间,暖阁内只剩这二人。 烛火烧的正旺,将两人的体温也烧起来。 舞姬正要替他褪下外袍,却被他叫住。 这人转了个身,蹲下去与她面对面。 伸手指了指她身上的薄纱,“本侯看你脱。” 闻声,舞姬眉梢一蹙。 分明是温和的语气,却就是听不出一丝情意来。 不过她也没犹豫,顺从地开始解自己本就单薄的衣衫。 直到连亵衣都褪去,在他跟前□□。 跟前的颀长少年慵懒地倚在酒案上,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个遍。 好片刻,都没有任何动作。 舞姬站在原地,也有些局促。 她自认自己身材相貌在女子之中是拔尖儿的存在,便是不用撩拨,便有无数男子上赶着过来献殷勤。 况且她如今都赤裸成这般,哪里有男人会做到无动于衷。 可面前这矜贵少年却像看待菜市肉脯一般,眼底里瞧不出一点情欲。 少年冷眸沉思着,长指轻叩桌案。 好半晌,才缓缓启唇:“穿上吧。” 说罢,他起身,头也不回地朝暖阁外去。 出了暖阁,一直候在门外的横舟忙随在他身后。 商凭玉四下睐了一圈,才沉声问,“人走了?” “是,走之前九皇子还说教你玩得尽兴。” 商凭玉歪头睐他一眼,不答话。 两人回了商府,商凭玉没往正房去,先去了千秋阁。 横舟一直跟着,等到了千秋阁,四下无人才来问一嘴:“侯爷,那些个舞姬…” 商凭玉皱眉摇头,“看过了,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一批。” 横舟咽了咽唾沫:“看…看过了?” 他们要找的那批舞姬,身上会有樱花印记,只是有的在胸口,有的在大腿…… 商凭玉没接话,垂眼瞧了下身上的外袍,利落褪下。 * 此时的容消酒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盯着篆香,瞧着那香丝一点点委散。 直到女使过来通传,她才醒过神。 “大娘子,侯爷回来了。” 女使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瞧着比她还高兴。 容消酒一个激灵,起身就开始修整自己的仪容、裙衫。 应是头次去讨好别人,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甚至都不知自己该如何讨好。 要先行礼问好? 还是直接给他一个拥抱? 见着了能聊些甚? 难不成就空着手傻站着? 她有些惴惴不安,心里没底气,连带着手也跟着抖。 忽而她眼前一亮,想起那句“酒壮怂人胆”。 遂即招呼女使拿酒来。 女使见状,越发觉得这大娘子举止怪异。 昨儿还跟商侯僵持着,今儿一大清早就开始想着见他。 一整天蔫耸耸,只等着商侯回来。 她听了不下百次的唉声叹气,心也跟着叹起气来。 故而才会在得知商侯回来后,异常欣喜。欣喜于终于不用再听这姑奶奶唉声叹气了。 * 商凭玉沐浴更衣后,站在门边的横舟才过来传话:“听素子说,今儿一整日大娘子都在找您。” 商凭玉捆着腰带的手一顿,“找我?” 他的姐姐找他,怎么想都觉得没甚好事。 可他还是没由来的心中雀跃,雀跃她还念着他,哪怕是不怀好意的念。 “您的意思是?”横舟上下打量着他脸色,却看他俊脸垂着,全然分不清是喜是怒。 “那便叫她过来。” 说罢,他将刚穿好的外袍仔仔细细拍打了一通。 * 容消酒是带着酒壶和果盘来的。 毕竟是来讨好的,可不能空着手就来。 她将一应物什儿都放在桌案上。 商凭玉自她面前坐下,掀了掀眼皮,山眉微动,“这是何意?” 容消酒弯唇,尽力笑得自然,“我是来赔罪的。” 商凭玉看着她,没答话。 “之前种种都是我的过错,在言语上有些不妥当,薅恼了你,我的罪过。” 商凭玉挑眉,“姐姐在说什么?” 他不要赔罪。 容消酒深口气,正色回:“若你还生气,那便打我一顿骂我一顿好了,也好过把我困在一个房子里,整日闷在里头。” 商凭玉仰头,想起要禁她足的缘由,他的气便又生出来了。 他唇瓣微微颤抖,咽了下口水,才接话:“只要姐姐不离开我,哪里都去得,想去何处,我都奉陪。” 容消酒下意识垂眸看他,那眼神中的热烈与诚挚险些又要让她沦陷了。 不过…为何要用又…… 容消酒也不清楚。 只片刻,她恢复清醒。 想起自己今日来,真实目的是为了施美人计,拿他的钥匙。 思及此,她视线在他腰间游移,试图在他身上找到藏钥匙的位置。 商凭玉深看她一眼,面色依旧平静,装作若无其事的将酒壶打开。 “姐姐是要与我共饮?” 他话说的很轻,又有些含糊,让容消酒怔愣了下。 商凭玉似乎并没真的等她答话,只是说笑一番。 轻笑了下,又道:“也是不赶巧了,今日九皇子作杯喝过了。” “姐姐可是还有别的事?” 他开门见山,他清楚定是有事才来找他的。 容消酒一愣,听着这话像是逐客令。 可她带着目的来的,她还要找钥匙。 “我…我是来找你…喝酒的!” 她急中生智,话捡话。 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可还是硬着头皮端起酒壶。 “最近你我生出许多闲隙,早该喝酒谈心,和解了。” 商凭玉笑出声,英眸璨亮,整张脸都明媚不少。 他起身,拉住她胳膊,“姐姐愿意跟我谈心?” 容消酒有些别扭,不是她才是来使美人计的吗?怎么感觉这个人夺了她的招数。 可话都撂下了,这心是不得不谈了。 她咬牙,心一横,开始自我慰藉。只要她够聪明便可以在谈心时将话头往钥匙上引。 可叹,她不聪明。 三杯两盏下肚,正事是没忘,只是脑子不灵光。 容消酒心心念念着钥匙,许是酒壮怂人胆,她壮起胆子眯着眼,往商凭玉跟前去。 她半跪着,伸手欲去他腰间摸索钥匙所在。 只是手刚伸过去便被人擒住。 “姐姐,你这是要作甚。” 商凭玉语气平静,清亮的眸子细致着看着跟前人。 那眯着的眼睛弯弯的,眼神里像是蒙了层雾,却莫名地衬出几分娇憨。 “钥匙。”她脱口而出。 商凭玉眉峰一凛,他的猜想没错,她就是有目的的。 明知道答案,可他依旧顺着话茬往下问:“什么钥匙?” “暗室。” 商凭玉身躯一顿。 他脑中只觉一口气直冲头顶,嗡地一下炸开来。 “你…姐姐…你真的看到了,是吗?” 他有些慌乱,双手紧紧握住她双肩,仔细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从不后悔自己对商惟怀的所作所为。 也不怕自己丑陋险恶的一面被人发现。 但,除了容消酒。 他怕极了,怕她得知他的残忍卑劣,怕她得知他的杀人恶趣味,怕被她讨厌厌恶,怕再走不进她的人生。 容消酒掀眸,因为喝醉,就是睁不太开眼。 她有些看不清跟前人,只听声音晓得是商凭玉。 她摇摇晃晃着,指着身前的人影,“待你恢复记忆,我也便自由了。” 商凭玉心头一滞,却也在她即将栽倒的时刻,将她扶进怀里。 “酒后吐真言。”他哼笑一声,“姐姐,我做了这么多你还是没变。” 他眸光一冷,语气带着几分狠厉:“我的好姐姐,好容易与你成亲,我怎舍得和离。” 他尽力了,既然怎么做都得不到她的心,那就得到她的人。 起初他总想着慢慢来,只要他够诚挚,一定能走进她心里。 如今想来,幼稚可笑至极。
第32章 毁掉 容消酒再睁眼时,手里攥着枚钥匙。 她头还有些疼,瞧了瞧四下已然在寝间内。 “大娘子可算醒了。” 翠羽快步过来,红着眼开口。 容消酒意识还未清醒,她甚至都不记得昨晚究竟如何回的寝间,这钥匙又是如何拿到的。 如今又再次见到翠羽,这桩桩件件,教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置身现实之中。 正思索着,门外叫素子的女使走过来。 “恭喜大娘子了,侯爷说了,免了您的禁足,佛经也不用抄了。” 容消酒舒眉,有些好奇昨晚究竟是做了何事。 怎的一醒来尽是喜事。 她也不及深想,只想尽快去见上官棠,晓得她母亲失踪的真相。 她利落起身,梳洗打扮后便要去找上官棠。 只是刚上好妆,商凭玉来了。 女使们行礼问安,却不见这人应一声,只挥手示意。 如今又再次见到翠羽,这桩桩件件,教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置身现实之中。 往常开始脚步都是轻快的,如今瞧着好似冷淡了许多。 容消酒心中诧异,暗道这人又是闹哪一出。 “听说昨儿个一大早,姐姐便要请我一同用早食。” 这人说着长腿一迈,出了里间,坐在桌案上,指尖轻扣着桌面,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今日你可得空?”容消酒眼睛瞧着铜镜,温声回。 两人此时的交谈,倒真像是相敬如宾的夫妻之间的唠家常。 外头的人轻哼一声:“就怕过了今日,姐姐再不同我一道用早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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