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思早被他看穿。 润润登时放下茶杯,鼓起勇气跪在他面前,“臣妾恳求陛下,也带臣妾去西郊。” “朕知道你想。” 气氛静如死水窒闷。 润润头垂得更低了。 他和她谈规矩, “但只有九嫔以上才有资格离宫。” 语调平静而绝情,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润润霎时羞喟,感觉自己在提一个僭越而无礼的要求。那日她小小的跺脚、咳嗽声他肯定都听见了,他只是故意不带她去。 外面撕心裂肺的骨裂声,才刚刚止歇。 润润没有再和他讨价还价的胆子,竭力保持表情完美,“是,臣妾明白。” 陛下嗯了声,戴着玉扳指的左手朝她伸来。 润润一愣,随即把手递上去。 他揽她在怀中,掐着她那截水葱似的细腰。她胸前一池春色,也尽皆落于他眼帘之中。 “今年多大?” 润润抿抿唇,涩声答,“十,十七。” 陛下使她移跨坐在他左膝上,伏首她丰腴间轻轻吮吸一口,鼻腔充满少女的芳香。 十七,倒还真和檀庭一边大。 “朕不带你去,你怨不怨朕?” “臣妾晓得规矩,不敢怨陛下。” 他道,“那唱个曲儿。” 润润眼皮狂跳,她双股还坐在陛下膝上,如鲠在喉,怎敢放嗓歌唱啊。 “臣妾……” 他低沉声线在耳畔晕开,“唱好了,朕可以网开一面。” 润润登时被春阳照亮, “陛下说真的么?” “君无戏言。” 他轻拧了拧她腮边软肉。 看得出来,他玩她玩得很顺手。 左右他也答应给她一件赏赐,带她去西郊,全当抵赏好了。 “臣妾遵命。” 润润开心一笑,清了清嗓子,连带歌声随之愉悦。 她从没这么心甘情愿给陛下唱歌过,虽然手中没有琵琶,但用尽技巧,清唱也十分悠扬好听。 陛下翦眸轻眯下,调整润润在怀中的位置,随即修长有力的手指朝她白皙诱人的脖颈按下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来此,岂是干听她唱歌的。 润润随之颤抖,歌声亦弗能维持,似跪似坐的姿势更令她无比羞赧。 陛下轻薄的气息喷洒在耳廓,“继续唱呀。” 润润忍痛施为,受着这零敲碎受的折磨,脸色涨起潮红,一时痛不自胜,抖着嗓子在唱。 她眼尾泛着浓浓的红,不知方才立在寒风中冻的,还是被陛下弄的。 陛下施施然观赏,缠在她腰间的手臂愈加紧了紧,同时将她向上一抱。 润润终于被他惹得忍不住破嗓,哀然软喃出声,表情沉迷而哀求。 陛下浅浅一笑,就乐于看薛宝林这副可怜模样,妙趣横生得紧。 润润脖子可真细,像碎瓷片,一捏即碎。他寥寥弄两下,她肌肤印下一块块深深浅浅的淤红。 此刻食髓知味,方觉得把润润带去西郊,狩猎之余消遣一二,也不失为佳选。 ……良久,这痛苦折磨才结束。 润润一曲唱得磕磕绊绊,支零破碎,哪里还能连成歌词儿。襦裙衣带也散乱,恰如她唱的曲儿一样。 陛下放开她,咳了咳,丢给她一句,“理好衣衫。” 他叫水来净手。 润润双腿发软,又酸又疼,战战栗栗绕到屏风后。 光天白日的,陛下竟也能给她罪受。 宫女端来崭新衣衫,润润默默换上。 她已用嗓音和身体与陛下交换,这回陛下该满足她小小心愿了吧? 从屏风后敛好衣衫,陛下已净完手,又恢复君王的光风霁月。 他神色尚可,信手把玩着桌上一件小玩意。润润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星星罐子。 他问,“这是什么?” 润润诚恳,“回陛下,臣妾和母亲折的纸星星。” “有何用处吗。” 润润把星星罐子当成最珍贵的身家,逢人便要夸口炫耀。此刻问起,正搔到痒处。 陛下刚刚替她收拾了菊儿等恶奴,又答应带她去西郊,她心里把陛下当成大大的好人,对他热乎得紧,但有所问,知无不言。 “陛下,星星的用处可大了。您知道吗,把愿望写到纸张里折叠成星星,然后存储在罐子中,等收集满一整罐,愿望就可以实现,比流星还灵。母亲说如果有伤心事叠一颗星星,伤心也可以被带走……” 她平素呆呆讷讷,此刻倒像打开话匣子,小嘴滔滔不绝。 陛下索然无味,淡漠打断。 “朕还有折子要批,先回太极殿。” 润润意犹未尽,“陛下……” 她话还没讲完呢,她想讲给他听。 欲留陛下,他却拍拍她的臀,道了句,“乖。” 随即头也不回。 润润巴巴追出去,又凝望他许久,直直把他送出翠微宫,才跪倒行礼。 “恭送陛下,臣妾等着您再来!” 姑娘小小的一只,吹在寒风中,满怀热情与爱悦地眺望他,像崇拜自己英雄。 ……他仅仅答应带她去西郊而已。 谢郢识懒懒松着领口,来此只为碰她身子解解乏,对她漂亮的皮囊感兴趣。 至于那些卑贱过往,折星星也好,折月亮也罢,他了无兴致。 六宫妃嫔,哪个不是极力讨好,若人人都讲故事,他听得过来么。 薛宝林懦弱,死板,又没见过世面。 想来,他也快玩腻了。
第14章 侍浴 西郊猎场的皇家冬狩,一年中至为隆重之盛事。 猎场地处莽莽林原,冬日里朔风凛凛,天雨飞云,原野尽是一片苍灰阴影。时不时甚至有一人多高的野兽出没,嚎叫嘶吼。 此处游猎自如的皇亲国戚们,不仅有过硬马术功夫,更有胆识与魄力。 润润乘一顶青呢小轿随众妃出宫,侍奉宫女唯有锦书一人。菊儿和萍儿那些平日欺辱润润的丫头,都被陛下打残。 西郊猎场,润润不住掀开轿帘向外张望,人来人往,热热闹闹,漫山遍野处处彩旗飘飘。 孙丞相、窦大将军、八王谢寻琀、九王谢寻瑜……润润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多大人物。 开狩第一场猎,由陛下和永安王谢寻章对决。 陛下为太子时便是马术一把好手,纵马驰骋于林原之上,风姿潇洒,剑光如水,白刃映瞳,当真弓马娴熟至极。 谢寻章相比之下疏于武功,没射两箭气喘吁吁,远远为陛下超越。 场面热烈,漫天动地的山呼呐喊声。 午膳,炙猪肉是众皇亲猎来的。 因远在郊外,陛下免掉许多虚礼。一张圆桌撑开,松木绿荫之下,风凉而不烈,热乎乎食炙肩正好。 皇族内外,同沐皇恩。 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首先落座,陛下虽也叫谢寻章落座,奈何臣子与君王同桌颇为逾矩,谢寻章推诿着站到一旁。 唯有窦大将军仗着自己女儿是贵妃,论亲乃陛下半个丈人,大大咧咧与陛下共饮。 润润自然没资格上桌,和芳昭仪、张荣华等嫔妃守在陛下身畔侍奉。 润润心脏怦怦狂跳,一直惦记岁岁。 王爷都来了,岁岁在哪呢? 少顷檀庭公主芳驾来到,她对和亲之事念念不能去心,又与陛下纠缠。 “皇兄,” 檀庭扭着腰,苦脸, “方才臣妹追逐一只野兔,野兔钻进洞里没抓到,还扭伤了手腕,您看!” 陛下瞥了眼公主手腕的红肿,和颜悦色地替她捋捋额前乱发。 “下午皇兄替你打。” 他叫人添了张椅凳,把烤熟的第一块炙肉给檀庭。 皇后慈祥附和道,“公主也老大不小了,别总把衣裙弄得脏兮兮的。” 贵妃没得到陛下亲手打的第一块炙肉,稍稍嫉妒,又见檀庭这般脏乱模样,摇扇挡唇忍俊不禁。 窦大将军心情大好,也以长辈身份责备檀庭几句。檀庭吃着烤肉,气歪歪地哼。 皇室一家子聚一块,气氛洽谐,其乐融融。 炙猪肉香喷喷的滋味传来,馋得人流油。 润润矗在一旁,琢磨着机会想凑过去给陛下斟酒,却被能说会道的张荣华抢了先。 她只好留在原地。炙猪肉好香,好诱人,抿抿舌头,想尝一口……她最是个贪嘴的,偏生又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对任何美食都心向往之。 圆桌上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窦大将军仿佛喝醉,话略略多,竟谈起陛下为太子时往事来。 陛下沉默不语。 贵妃连连以眼色示意,窦大将军兴致正高,置若罔闻。 幸而陛下心胸宽广,未曾怪罪。 好不容易熬到陛下用膳罢,润润前去请求,与岁岁相见。 陛下疏离问,“谁?” 润润,“臣妾的亲姐姐。” 贵妃娘娘正亲亲密密挽着陛下手臂,他们一会儿要共同登山,赏林间清风。 陛下没闲心跟润润多谈,摆摆手打发了她。 润润感恩,“多谢陛下!” 几乎飞奔着,朝永安王所属营帐。 岁岁这一头也早早准备好,她如今已正经做了王爷的妾室,妾室本不该离府,是她婉转在谢寻章身下求了不知多少次,男人才破例答应。 远远望见润润灵动身影,岁岁热泪盈眶,“润润!” 姐俩儿紧紧拥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 “润润,润润,我的好妹妹,” 润润口舌发软,“姐姐,润润好想你,从进宫第一天就开始想你!” 姐俩本是朵双生花,同根同生,植于卑贱土壤中,生生被分开,一个做了永安王的妾,一个做了天子的妾。 岁岁抓紧相聚的分分秒秒,领润润到自己营帐中,把这些日子攒的银钱、首饰统统塞给润润。 “好妹妹,都拿着。” 想当初,润润还是为救自己才活活与张佳年分离进宫的。 润润推辞坚决不要,岁岁伺候王爷十分艰难。 岁岁板起脸,“必须留个保命私房钱!宫里哪似宫外,要奴才们办事处处都要钱的。” 一旁锦书也劝润润收下,“岁岁姑娘现下是王爷宠爱的小夫人,不比您无依无靠,王爷会再赏小夫人的。” 润润又愧又酸,一阵自厌。 岁岁把银钱仔细束在润润腰腹之隐蔽处,打点妥当后,又给润润拿来一碟子御用豆糕——王爷刚才给她的。 “这一盘现在吃。” 润润吃到甜豆糕,才转悲为笑。 双瞳如黑水银丸,笑起来跟豆糕一样甜。 “谢谢姐姐。” 岁岁欣慰笑,揉润润头。 “跟姐姐客气什么。” 岁岁不问润润陛下对她怎么样,正所谓逢人休夸枯荣事,观看容颜便得知,润润消减得如此厉害,岁岁便知她吃了不少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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