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呵了声,扶她起来。 自生自灭?他若欲让她自生自灭,还会拖着病体不远千里来找她吗? 他的一颗真心,她半点没领会。 真想给她点教训,叫她知道知道谁才是她夫君。因为她,皇室的脸面快被丢尽。 “若朕说不饶呢?” 润润表情极度委屈,一时间崩溃,在他面前哭哭啼啼。 陛下冷硬着心肠,本强迫自己再无情些,说几句话讽刺讽刺她,叫她弥补自己这些日受的苦……却见她修长的脖颈间有一道道红痕,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迹。 她对着自己,衣衫不整着, 刹那间,陛下又莫名被取悦到了。捞过润润小巧玲珑的身子来,所有责备之语尽数咽下去,化为了滔天的倾慕之意,柔腻地吻着她。 “润润,” 他深吮着气,正似昨晚他对她说的,现在他再当着醒着的她说一次, “你再看朕一眼吧,朕死都愿意。” 这是唯一他恳求她的事。 姑娘脸上还挂着泪珠,像一朵茉莉花落在他掌中。她躲闪着,对他疏离清冷,并不接受他的表白。 他们两人,一个热,一个冷。 陛下已无法抑制住对润润的思慕之情,似瘾,快要折磨死他。此时此刻,除了临幸,无有其他解法。 他们来到了帐中。 陛下靠近下来。 润润哭着,但因为陛下受伤了、很严重很严重的伤、且为她而受——她不可以推开陛下,亦不能有所反抗,否则陛下会吐血。 她感觉到,陛下似在借题发挥,借着有伤在身,处处拿捏她,利用她那点愧疚心,让她怜惜他,接受他的投降。 润润从没深陷过如此复杂的感情。 她唯有攀住他的脖颈,承受。 · 事后, 润润沉默寡言,自己穿好衣衫清洗。 一切按部就班,左右这样的过程他们进行过很多次,彼此都熟稔。 她对陛下的感觉,重逢的惊吓或许超过任何其他情感。 一切太突然了,她本以为自己落下狗郡守手中必死无疑,结果陛下救了她。 可陛下又不是完全出于道德的救,他要报酬的。 左右不委身给郡守,就得委身给陛下。相比之下,还是陛下好些,起码年轻英俊。 她也知道,遇见了陛下,自己再无自由的可能,又变成嫔妃了。 命数既定,苦挣无用,一切便也安然。 陛下更衣之时,润润才看见陛下伤得有多重。入骨三分的伤口,道道狰狞,他右手手臂亦裹着固定的板子,是骨折了。 下人过来给陛下换了药,陛下没怎么太在意,反倒关心润润脸上的五指印多些。 他抚挲她的脸,润润淡漠地避过头去。 “谁敢打你?” 陛下牵着她,他因一腿一手骨折,走路不大稳,与其说他牵着她,莫如说他让她扶着他。 屋檐下, 两个侍卫押着之前打润润的媒婆,媒婆哪曾见过天颜,伏在地上一动一动,似是被吓背过气去了,之前的嚣张消失了。 润润略惊,陛下捏捏她手心,示意她稍安勿躁。 一瓢冷水将媒婆泼醒,裴青山问,“哪只手打了皇贵妃娘娘?” 媒婆面如土色,差点又吓晕过去。 那姑娘颇有姿色,媒婆本以为是京城什么大官的逃妾,谁想到竟是宫里的皇贵妃娘娘? 当下浑身筛糠,哀嚎着“皇贵妃娘娘饶命!”说不出来哪只手打了人。 陛下冷冷一挥, “既然说不出来,那便全斫了。” 陛下紧紧扣着润润五指,让润润仔细看着,他如何为她出气。 不长狗眼的东西,竟敢欺负到他的润润头上了。他的润润是什么金玉贵体,而这些人又是什么卑贱之躯。 媒婆的哭声溢满整个宅邸,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老奴不知是皇贵妃娘娘,否则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冒犯皇贵妃娘娘!” “娘娘,老奴给您磕头赔罪!” …… 可惜太晚了。 润润快速眨着眼睛,似在抑制害怕,与陛下手牵着手,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哀嚎和求饶声似杀猪一般,媒婆被拖下去了。 陛下平静地等待,片刻两只血淋淋的断手被送上来,媒婆身上的。 润润捂着眼睛不敢看,感觉自己也快被吓晕过去。 佳年太过文秀善良,陛下又太过冰冷阴狠了,两个男人永远不能中和一下。 料理完了媒婆,锦衣卫又将沿海省的郡守及其手下提上来,同样被捆成粽子。 郡守亲眼目睹了方才媒婆的遭遇,知道这次是真闯了滔天大祸。 那那那那女子竟是陛下的女人?他以为顶多是三品官家中的逃妾,才敢强娶为妾的。 “皇贵妃娘娘,微臣错了,您饶恕微臣,下官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曾几何时还嚣张不可一世的郡守,自称‘土皇帝’的郡守,此时像狗似地跪在润润面前,磕头如捣蒜,每磕头一下,便扇自己一耳光,直把脑袋都磕破。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下官有眼无珠!下官给娘娘磕头赔罪!” 润润恨这郡守欺压自己,更毒打了无辜的小柊,娇脆的声音怒喝道, “小柊呢?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她本还想问佳年,但当着陛下的面没法说。 “下官不敢怎么样,不敢怎么样,她们都好好的。”郡守衣衫褴褛,已语无伦次,不停地抽自己耳光,恐惧已极。 他不是怕润润,而是怕润润身后的男子。是陛下啊,真正的陛下,谁料到此生还能见到陛下? 土皇帝见了真皇帝,连屁都不是。 虽然郡守磕得头破血流,陛下仍没放过他。 陛下的占有欲向来十分恐怖,润润是陛下的心尖肉。 那觊觎润润的张佳年,饶是在润润和檀庭的百般求情下,还被做成了阉人。 郡守贪赃王府,色胆包天,竟敢强娶润润,后果可想而知。 郡守被绑在柱子上,施展的正是传说中的千刀万剐之刑。 郡守欺压百姓,以下犯上,这些年来多次大放厥词,敢自称沿海省的皇帝,千刀万剐之刑着实是轻的。 郡守狼狈地求饶,只是困兽之斗。陛下命人将他的嘴巴堵住,饶切肤之痛他也喊不出来声。 在郡守自己的宅邸庭院内,刑罚开始。 润润额头渗出冷汗,见不得这可怕的一幕,转身要走。 陛下却将她圈在怀中,捂住她的眼睛,要她听哀嚎的声音。 他问,“解不解气?” ——润润瑟瑟发抖,非但没有半分解气的感觉,自身反而快被吓死了。 小小沿海郡守的权利已然只手遮天,陛下的权利大到无法想象。 一刀一刀的,是骨肉分离的声音。 润润实在受不了,堵住自己的耳朵,似受惊的小鹿般深深埋在陛下怀中。 她眼中怀疑陛下这是杀鸡儆猴,让她亲眼看着郡守的悲惨下场,好让她日后也不敢背叛他。 “臣妾,好怕。” 陛下吻吻她耳垂,轻柔跟她讲一句,“润润不怕,仔细看着。”把润润圈在怀中, “日后谁敢欺负润润,全是这个下场。” 润润终于知道陛下的恐怖,不由自主搂紧了他的腰。她屡屡犯上,更害得他伤重至此,似乎比郡守还更可恶些。陛下哪一日若跟她算起账来,一切全完蛋了。 千刀万剐,当真剌了一千刀人才死的。郡守被丢了出去喂狗,新任郡守马上会填补上。 润润彻底死心塌,陛下在她心中的尊严无形间又提升一层,她现在得罪谁也不敢得罪陛下。 小柊等人被无罪释放。小柊虽欺瞒过陛下,但陛下念在小柊曾照顾润润的份上,不与她过多计较,还给了些赏赐。 但张佳年…… 张佳年也被抓来了。 再次落入皇帝手中,与前几次的悲愤相比,张佳年心如死灰。 他终于懂得润润说的,命运如轮,兜兜转转,永远逃不出是什么意思。 张佳年心如死灰,引颈就戮。 甚至连润润,他也没多看一眼了。 有缘的话,来世再见。 润润急了。 张佳年和郡守不同,虽然二者同样为陛下所忌惮,但郡守是纯纯自作自受,张佳年则是润润在意的人。 润润知道,陛下先后料理了媒婆和那群贪官污吏,该轮到自己和张佳年了。 陛下固然不会杀自己,杀张佳年却只是动动手指的事。 润润跪在陛下面前,主动对陛下道,“臣妾跟您回宫,今生再也不出宫了。求您高抬贵手,饶过张佳年吧。” 这次是真的,彻底与张佳年割绝了。 她说这话时,认真,诚恳,没有一丝欺骗的意思,似已彻底认命。 竖起三指,“臣妾可以向您发誓。” 陛下早知润润会为张佳年求情,嫉妒焚烧着他的心, 但只要是润润提出的要求,他便无法拒绝。 他思索片刻,道,“好。” 扶起润润,面色意料之外的和蔼,“你在意他,朕也不拂你的意。” 润润愕然。 “那就让他留在你的碧霄宫,做个太监吧。” 陛下平静地说着,不无报复的意味。 既然不杀人,总得诛心吧。 让张佳年伺候在润润身边, 换上太监服,抱扇端盂,俯首做小, 好好看看他每日如何临幸皇贵妃, 今生今世,他和皇贵妃又是怎样心心相印地相爱的。
第68章 归宫 润润脸上的笑容须臾凝固下去。 她没想到陛下这般大方, 大方到让张佳年留在她身边——做太监。 这多有几分羞辱人的意思,张佳年是文人,最具清白风骨,若每日目睹她和陛下在一起狎昵, 而他自己只能做个阉人, 卑躬屈膝, 奴颜婢骨……张佳年会死的。 润润心慌意乱, 登时给陛下跪下来,扯他衣裾仰头恳求, “陛下, 不妥。臣妾真的已经死心塌地了,求求您收回成命。” 陛下动容, 俯身将她扶起来, 为她掸了掸膝盖上的尘土,温声道, “别动不动就跪,朕看着心疼。” 冷风吹拂, 润润哆哆嗦嗦打了个喷嚏。陛下摘掉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身上, 又命人拿来汤婆子给她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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