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年骗取檀庭信任,入居公主府,趁檀庭疏忽时盗走了皇宫布防图。 想来他将此图透露给润润,这才让润润一个大活人从摘星楼跳下去,仅仅一盏茶时间便人间蒸发。 男人的欺骗激起了檀庭的胜负欲和控制心,她作为公主,平日只有她圈.养男妾的份儿,从没被男人这般戏耍过。 檀庭怀着恨,暗暗叫人在府中打造一座金丝制成的笼子,一人多高,里面放上有床铺和枕头。 张佳年敢背叛她,她要让他知道背叛的代价。等张佳年一回来,她首先把他腿打断,当金丝雀关进笼子养起来。 她要在张佳年脖颈套上锁链,把他当狗一样拴起来。 太极殿 指挥使裴青山禀告陛下,张佳年的父母已经找到。 张佳年确实把他们藏得很隐蔽,但普天之下,又有什么瞒得过锦衣卫的眼线。 锦衣卫,原本就是专门为陛下对付政敌而设。 阴天,天色昏暗。 太极殿中只寥寥燃着几只蜡烛, 陛下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言道别杀张佳年父母,幽禁便好。 他因张佳年利用御河来私相授受的事发怒,却又因润润可能没死,而欣喜若狂。 他急于想确认润润是否还活着,若要让父母和岁岁活命,必须张佳年拿润润来换。 陛下眸中蒙着一片阴影, 冷风卷进来,爱意与恨意同时涌现, 浓黑的影子,被烛光映得散乱,令人恐惧害怕。 · 润润和张佳年暂时在寺庙避难,住持往地窖搬来一些床铺和桌椅,供他们使用。 张佳年的脑袋秃秃,戴上僧帽。 僧帽太大,常常滑下来遮挡视线。 润润亲自用针线将僧帽改小,针扎破手指,流出红红的血。张佳年把她的手指含在口中,深情吮吸, “对不住润润,跟着我害你受苦。” 润润环抱住张佳年,云雾似的眼睛美则美矣,苍白死板,毫无生气。 “明明是我连累了你。” 她哀然说,怯怯地, “如果没有我,你到底不用出家呀。” 张佳年淡淡笑,“傻姑娘,我又不是真的出家。头发没了还会再长回来的,你被他们捉去了却回不来。” 润润感受到张佳年指尖的温热之意,微微异样。 张佳年抿抿唇,靠近,在润润凝脂般的脸蛋上轻轻浅浅一吻,似蜻蜓点水。 润润闭上眼睛,睫毛翕动,静静承受。 然当张佳年准备继续深入时,润润身子却如过电似的,冰凉发麻……恍惚忆起从前那人吻她时,潮湿的呼吸必定顶到她的喉咙,让她浑身上下紧绷难受。他会掐住她的下巴,让她一夜都无法合拢。 “啊,” 她捂住脑袋,痛苦轻喃一声。 张佳年骤然吓到,慌窘至极,堪堪停止了动作,“对不起润润,我不是故意的,” 润润羞愧摇头,干巴巴“我,我,”连说好几个我字,如鲠在喉。 以往的诸般伤恨,恰似冷人心肠的秋雨,把人心肠都濯透。 她怕陛下,尤其怕与陛下的床榻之事。和张佳年成婚后,把这份怕也带给了张佳年。 她现在已经无法正常行房了,一点点肌肤接触令她那处无比疼痛。 她曾经做过陛下的嫔妃,身上永远烙着天子的印记。她发觉自己脏。 张佳年痛心难忍,搂住润润肩头,让她娇小身子蜷缩在自己怀抱范围内,给足她安全感。 “别想啦别想啦,咱们慢慢来,我不会逼你的,润润很安全。” 润润缓了缓神,憔悴的眉眼丧丧气气,向他求救道, “佳年你答应,带我走好不好?” “陛下找到我一定会杀了我的,他说过下不为例,也说过如果我和你见面,会赐我一条白绫……我记得。” 她持续重复着,神神叨叨,温柔而单纯的灵魂被恐惧冲得七零八碎, “他会杀我,一定会的……他判了我腰斩。我,我还想活着,死真的会很疼很疼的,我求过他但是不管用。” 张佳年怜心大盛,润润近来时常神志模糊,从高处坠下时伤及了脑袋。 “好,我答应你,宁肯我自己死,也要护你平安。” 他拿不出更多证据证明他有能力护她周全,只得一次次重复誓言。 其实两人谁都心知肚明,面对的人权势有多大,九五之尊天下之主,普天下找不出第二个。 润润和张佳年两个私自越狱的囚徒,狼狈小蚂蚁,只要陛下存心想找,很容易把他们套住,无处遁形。 润润不知怎样形容陛下,她和张佳年在一起时心脏是明亮轻快的,而和陛下一起时,她要承受屈辱,时时刻刻侍奉主子,谨记自己是个卑贱奴婢,承受他的一切掠夺,多半身体上的。 润润不要陛下,不要。 她爱张佳年,要和张佳年白头偕老,她想得很清楚。 死亡很恐怖,但回到陛下身边更恐怖,陛下会将他们生生分离。 她身为后妃,犯下欺君和私通之罪,陛下会用最残酷的手段折磨她。 若回宫,润润宁愿那日从摘星楼上跳下来就死掉。 她此生最大心愿便是永不见陛下,即便剃度,当一名小尼姑都行。 为了让润润在寺庙中避难,张佳年付出了剃度的代价。满以为藏在地窖中可以暂时躲过官兵,没想到仅仅一个下午,官兵便卷土重来。 这次的官兵远非上次可比,他们身着飞鱼服手拿绣春刀,一片清冷肃杀,似阴间索命的鬼齐齐涌来,渺小的慈济寺被围个水泄不通。 此乃陛下的象征。 锦衣卫一到,意味着陛下的眼线查到这里。更有可能,天子亲临。 南陵一座小庙尔尔,当地巡抚哪里见过这么大的佛。 “吾皇万岁。” 高位上的男人瞧不清神色,却自有种令人跪地求饶的气质,一见他双膝发软。 腕间佛珠甩了甩,命巡抚起来。两旁锦衣卫皆钢刀,只是问慈济寺坐落何处。 慈济寺…… 巡抚想半天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座寺庙,此寺坐落于半山腰间,平常香客甚少,近来没听说出什么乱子。 怎么就把陛陛陛陛下引来了? 巡抚想破脑筋也难以索解,还以为自己近来政绩不佳,陛下摘他脑袋……可即便要他脑袋,皇宫一道圣旨便可,也不至于陛下亲临吧? 事发突然,巡抚毫无心理准备,吓得一口苦胆快吐出来。 官兵已事先搜查过慈济寺,未觉异样。可根据岁岁口中挖出的消息,张佳年和润润一定流落附近。 陛下沉吟片刻,道,“再搜。” 令裴青山亲自带人去。 岁岁是润润的亲姐姐,润润什么消息都会告诉她,既说在此,绝对不会有错。 ……岁岁此刻正被锦衣卫押解在陛下的仪仗之后,麻绳捆了双手,堵了口,黑布蒙住双眼,算是半个人质。寻不到润润,便先拿她开刀。 谢寻章紧随其后,精神紧绷,一边登山一边额冒冷汗。他时时刻刻担心陛下盛怒,直接砍杀了他的爱妾。 求饶的话他已替岁岁向他皇兄说过太多次,可陛下置若罔闻,冽冽眼锋一扫,再事求情,连谢寻章也要跟着获罪。 可怜岁岁那么纤细的手腕,被麻绳勒得通红。她骨头硬,虽泪水浸湿了蒙眼的黑布,脚底磨出水泡,也不求饶一声。 从山脚到半山腰那么远的路,岁岁被这些冷酷锦衣卫揪着上山。 谢寻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或许因为男人的劣根性,大老婆不爱,他偏偏疼爱这个小妾。 即便这小妾屡屡忤逆他,害他丢官罚俸,他对岁岁情有独钟,平日打一下她白嫩面皮舍不得,搂在怀中夜夜疼宠,更别提这般粗暴对她。 自从他收岁岁做妾室以来,这小妾还没受过这等苦呢,她挺得住吗? “你哑巴吗?说句服软求饶的话!” 活该,谁让她和润润勾结在一起。他皇兄是个性冷不留情面的,受点苦让她长长记性。 说来谢寻章不禁懊恼,前几日岁岁投入大牢时,他就料定岁岁会死鸭子嘴硬。 若非他赶过去给岁岁灌了碗迷魂汤,让她在神志迷糊的情况下,透露润润和张佳年的下落,斯人早在锦衣卫手下一命呜呼了。 因为此事岁岁恨他。 站在岁岁的角度,谢寻章虽救了她性命,却不值得感激。 岁岁把润润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她感觉自己就是个背叛者,罪人,苟且偷生者,对不起润润。 可怜她的小润润,从那么高的危楼下坠落,好容易逃出皇宫囹圄,却还要被围补,和她一起经受烈狱折磨之苦。 岁岁快恨死王爷了。 走这么久,旷日疲惫,谢寻章想给岁岁喂一口水,岁岁冷漠扭过头去。 再欲劝慰,锦衣卫铁面无情把他隔开。 谢寻章痛心疾首。 找不到润润,大家跟着一块死。 …… 慈济寺,武艺高强的裴青山拿下住持。 绣春刀横在住持脖颈间,出家人不得打诳语。一个人打诳语不要紧,犯下欺君之罪,整个寺庙的和尚统统头颅点地。 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吗,一个山村野寺的小住持绝对无法想象的存在。 住持心如擂鼓,和寺中剩余五十多号和尚颤巍巍跪在庭院中。 参见吾皇。 穷乡僻壤的,和尚们连巡抚都没见过,乍然见到人间君主大驾光临,心脏脆弱的很容易被吓死。 陛下默冷略过他们,径直来到金銮宝殿,燃起三炷香。 他虽位处九五之尊,却从来是个低调之人。平常他离宫一般只用微服私访的形式,唯有这次亮出了皇帝身份。 因为他想以最快速度找到润润。 搜查寺庙,古刹一草一木皆安全。此番他还没沾过人命,连协助润润死遁的岁岁、张佳年父母他都只是幽禁起来,留着性命,就是在给自己攒阴德。 ……他晓得,润润没死这一消息来之不易,弥足珍贵,他要好生爱惜着。 稍有操作不当,可能他真会永远失去润润。茕茕孑立鳏居空房的滋味他已承受过,再不愿试。 人君驾到,即便住持有佛祖庇佑也不敢再说半个字谎话。 陛下, 颤颤巍巍地叩首下来, 求陛下饶恕小寺上上下下五十口僧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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