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那么怂,边梨花带雨地哭着,边哆嗦伸了手,一双皓腕自首在他面前,任陛下刖去。 陛下挨扇一耳光,头脑中嫉妒的热毒消散了泰半,窗牗外清风一吹,渐渐恢复了神志。 润润还哭得花枝烂颤,举着双腕在他面前自首。陛下皱皱眉,顺手捉了去,从她腰上随便抽出一条宫绦捆住,随即把她压于一张带背的椅子上。 润润双手被缚,心头更加慌乱,深深后悔打了陛下那一巴掌,怀疑以陛下的狠毒,会亲自剁掉她的手。 陛下也抽了张椅子在她对面,双膝困住她,囚她于一个小空间里,疏离道,“从明日起,你搬到太极殿去。” “不……不要……” 润润牙关打颤,扭着身体。 太极殿,她知道意味着什么。 “陛下。我求求您。” 陛下抚了抚自己面部的五指印,阴沉沉道,“由得你吗?” 他将她手腕的宫绦压住,然后迎头继续方才那个被打断的吻,吻中不无愠怒之意。 如果用乐安居士的一句诗来形容,那便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可怜的姑娘,承受风吹雨打,只能发出咕哝的吞咽声。 直吻到天昏地暗,他才放开她, 闭目,胸口闷气却仍没发泄干净, 润润已奄奄一息瘫在椅背上,衣衫松松垮垮。 他来这儿本还有一个目的,把岁岁的事说给她听的。既然她如此不识抬举,他何需跟她进一步交流。 以后和她的交流只在龙榻上了。 润润缓过劲来,发觉浑身寸寸跟被马车车轮碾压过一样,明明陛下并未和她做那事,只是吻吻她。 呃,想起方才的明烈, 他折磨人的吻技也十分可怕。 润润越想越胆战心惊,自己怎么敢……怎么可以打他呢? 润润撕心说,“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向你屈服的。” 他冷呵道:“朕杀你做什么,朕和你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走了。 润润好害怕,蹲在椅子上哭起来。 …… 润润想明明白白告诉陛下她喜欢张佳年,试图和陛下撕破脸,却失败了。 陛下对她说过,他们曾经两清欢悦地相爱,是情深的爱侣,她一概当假话。 肯定他胡诌的, 肯定之前他们是陌路人,她连认识都不认识他,他把她强拽了来。 接下来的几日,陛下似跟她赌气,真把拘到了太极殿。 太极殿那是皇帝寝宫,每一寸都是他的地盘,润润岂敢乱走动。她的活动范围,仅仅在明黄的寝殿帘幕之后。 每日润润在帘幕后,看陛下会见各种王爷,嫔妃,公主,有时候她的佳年也会跟着来。 佳年一身青袍,和檀庭公主站在外殿中,润润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出一点声。 原因无它,她这样跟禁宠似的,衣衫不整出现在皇帝寝宫,叫佳年怎么看她?有多鄙夷? 润润抚着心口独自难过。 永安王被陛下传唤到太极殿,他们两个男人的声音很沉,润润在内室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片段。 只听陛下把一叠奏折摔在王爷面前,质问王爷,“孙乘周徇贪了国库多少银子,你知道吗?” 孙乘周,便是孙丞相的名字。 谢寻章慌慌张张跪倒,满脸的惊吓和无辜。 “臣弟……对此事毫不知情。” 陛下问,“毫不知情?他是你岳父,你毫不知情。” 谢寻章磕了几个头,若孙丞相有贪贿之行径,他绝对是第一个大义灭亲的。 这些日,他连王妃屋里都没去过,一直陪着岁岁。岁岁动了胎气,很可怜。 “臣弟对天发誓。若皇兄有疑,可尽管将臣弟下诏狱,让锦衣卫好生审查。” 陛下道:“朕若有心让锦衣卫查你,你还能在这。附耳过来。” 谢寻章一愣。 接下来两者的声音极小,躲在内室的润润听不见。 “……明白了吗?” 王爷感激道:“多谢皇兄为臣弟考虑周全。” 陛下轻淡挥挥手,似乎不是为他的。 润润直觉,此事非同寻常, 陛下定然交付了王爷一件十分重要之事。 这件事是什么。 住在皇帝的寝宫每天能看见各种各样的人,有时也能看见继后阮净薇。 那个女人依旧张扬、明艳, 她和陛下在太极殿对坐下棋,饮着清茶,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润润想到口哑的姐姐,恨得牙根痒痒,真想从内殿冲出去和这女人拼命。 可她深知这么做的后果,陛下正在。 她必定打不过陛下,陛下会护着阮净薇。到时,陛下把她当成疯妇抓到慎刑司去。 润润有冤无处诉,唯有忍着。 阮净薇怎么晓得太极殿中有润润,满以为陛下愿意和她在一起了。 他们未婚夫妻二人,这几日相处颇为和睦,陛下并未因岁岁之事迁怒于她。 润润和岁岁这对姐妹,都说是有手段的妖精,实际也不过尔尔。 从前贵妃之所以被润润斗败,皆是因为贵妃太蠢,阮净薇心想自己岂会重蹈覆辙。 润润垫着脚尖听墙角听得累了,也便不去看,精疲力尽地坐在太极殿内殿的龙榻上。 继后还朝陛下撒娇,真恶心, 润润冷淡嘲笑他们夫妻俩。 陛下把润润拘在太极殿,故意让她看见自己和继后亲热,一方面为敷衍继后,另一方面也想试探试探润润的反应。 他对润润打他的那一耳光始终无法释怀,他不信润润竟恨他到如此程度。 他原谅她的一时冲动, 给她个机会,快快来跟他服软。 打发了阮净薇,陛下唤人焚香洒扫,将阮氏用过的茶具悉数丢掉。 呷杯酽茶宁神一下,才来到内殿。 润润本自颓然侧卧在龙榻上,像只被折断翅膀的小鸟,死气沉沉。一见他探门而来,激灵灵便站起来。 陛下歪歪头,极轻极轻地呵笑下。 他步步靠近着,润润颤颤后退着, 润润感觉自己像话本子里被恶霸抢婚的少女。 润润的手腕被他攥住,他从后面抱住了她,眷恋吻她秀气的眉眼,自言自语道, “有你天天在太极殿陪着朕,甚好。” 润润被他吻得发髻散乱,生无可恋。 她说,陛下我错了, 那日不该打您,心里也不该有张佳年。你还是把我放回翠微宫吧。 他沉沉道,“在这里听墙角爽吗?朕见你听了一天。” 润润尴尬,他竟察觉。 她叹道:“臣妾什么都没有听见。” 光听他训永安王了,对他和继后是怎么亲热的,半点未知。 他勒了勒她,“是么,公主驸马过来的时候,朕还以为润润会冲出来,和你旧日情郎诉衷情。” 润润唇色苍白,愈加几分生无可恋。 低头瞥着自己身上的素裙,以及不着寸饰的长发,还有……脖颈星星点点的吻痕。 这么一副浪浮模样,她如何敢出去见人呐。 她道:“陛下给我衣服穿。” 他道:“你明明穿着。” 她极痛苦纠结地阖上眼睛,缓缓说,“我想穿得……像正经人一点。” 他顿时笑了,好整以暇捏着她雪腮, 穿得太风光,太复杂,有点麻烦, 不方便他脱。 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回龙榻上。润润死鱼似的四肢,被他分开。 她忍不住质问一句,“陛下来找臣妾除了那事,就没别的吗?” 他说让她尝尝人间地狱的滋味,她还真初步尝到了。这几日,她被弄得死去活来。 陛下道:“你也说你是我的臣妾,不做这个做什么。哪一天你想了解国家大事,咱们该去仪景殿说道。” 说着吻覆下来。 润润脆弱地阖上双眼。 这种毫无感情的程序,他还不如去找他的继后,或许随便哪一个宫里新来的秀女,她们都会很愿意为他服务的。 浓情时,他对她说,“润润,朕给你妃位,碧霄宫也给你,你好好和朕过日子,别再闹了。” 顿一顿,又甚为恳挚, “前几日怀疑你是朕错了,朕和你道歉,以后不会再犯。” 只盼你…… 莫再惦记张佳年。 再惦记,朕真会杀了他。 说实话,她打他耳光,那么无情瞪他的那天,他隐隐难过。 他实在不想失去她。 耳光让你打,还了从前欠你的债, 你若喜欢……还可以再打吧, 他喟然长叹。可他容不得她口口声声说认错了人,用罢他这个替身,便去找真的张佳年。 润润淡漠着,内心毫无波澜地听着, 那么,新皇后什么时候入宫? 她只关心这个问题, 他偏袒她的仇人,娶之爱之,还口口声声说不想失去她。 他怎么可以要这么多? 陛下算了算,说个日期,大抵临近岁岁预定临盆的日子。 帝后大婚的黄道吉日,非是他选的,而是天师根据星象一早算好的。 润润沉默。 陛下道:“这中间可能有变故,你莫太放在心上。” 润润不知这变故具体指什么,想来应该也是黄历改动之类的小事吧。 润润想问,“陛下想怎么宠爱新皇后?” 哪一日皇后开心了,把她和岁岁杀了给皇后助兴? 陛下叹,“只给一个孩子便罢吧。” 只生出一个嫡长太子。 他是帝王,此乃他必须承担的责任。 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确实给不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真心心悦于她。 有过上次和他争执的教训,润润没有再选择硬碰硬。他说什么,她且唯唯诺诺便是。 她又求陛下,能否让她回门去看看岁岁。岁岁被害成这样,她作为亲妹妹如果不去看看,心里着实很难受。 陛下权衡利弊,现在并非一个很好的时机叫润润和岁岁相见。 他将永安王的话带给她,岁岁现在身体无恙,腹中骨肉亦安好,润润无需过于担心。 他婉言扯这些,润润知他是不同意的意思。坚持无益,只得作罢。 陛下犹豫片刻,其实还要一件相当重要的事要和她说,试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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