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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 她恍惚恐惧地推开他，教学楼外，阳光破碎。 她想逃出自己的躯壳。 睡梦里，她也紧紧抓住卢象昇的衣袖，蜷缩在他的怀里。 皎洁的月色映在她洁白的身体上。 卢象昇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的睫毛投下的阴影。 她很矛盾，而他沉迷于这种矛盾。 连她的长相也处处透着矛盾——长眉入鬓本应凛冽，深邃细长的眼却写着悲悯； 高挺秀丽的鼻梁本应是透彻到底的坚毅果敢，模糊的唇线却添上了几分犹豫不决的稚气。 矛盾让她的所思所行有着一种奇妙的、涌动的张力，而他长久地沉醉其中，甘之如饴。 边塞的事务繁杂枯燥。 他一向宽和驭下，只要部属能改过自新，他也多能包容。 然而，对于屡教不改、严重违纪之部属，他头一次毫不宽贷。 九月底，他骑着盗骊巡视永宁路靖胡边堡，此处系屏卫南山最紧要之处，他“介马戎衣，驰至其地，查东河口守军六十名，止二十七名在焉，怠玩异常，不胜痛恨。 靖胡守备张燮、提边把总费自强，百般支饰，词穷而后伏辜”。 费自强拒不认错，“全不以信地为事”。经查实，费自强向不以边事为念，屡犯军法，于是，卢象昇“将费自强斩首号示”，对其他犯法者也一并责罚。 他还是第一次杀自己的下属。 “守备张燮捆打一百棍，革任究拟，另招具奏。离信军丁三十三名，亦各捆打一百，取军令状在案，再有违犯，尽行正法”。 这天回到宣府都司，他沉默地喝了不少酒。 他一生杀敌无数，却很少处死部属，“两奉尚方，未尝敢轻戮一人”。 然而，身处岩疆危时，若不严惩屡犯重罪之部下，就无法严明军纪、整饬边防。 新任宣大总督，宣大边镇边防颓废，军民穷不聊生，这些弊政都不是短期内就能改变的。 其前任梁廷栋，任事半年来，“素谙边情，自知无下手处，遂至惊忧吐血，病骨支离”。 许凝沉默地与他共酌，她看着他罕见的阴沉虚弱的脸色，欲言又止。 他太压抑了。 她和卢象昇都清楚，边防废驰已久，没有军饷，守备们哪有什么忠君报国的心思。 她用手指蘸了酒，在桌上缓缓算起来。 “大同境内的晋商不计其数，做茶盐生意的，可谓是暴利。” “偷漏赋税者，至少有十分之七。” 他覆上她的手。 “宣府大同商贾云集，早就已经成为纲网……不要冒险。” “不冒险，从哪里筹措粮饷？” 她疲惫地苦笑。 “如今只恨自己不是魏忠贤。九千岁敲骨吸髓的手段，我太想学了。” 卢象昇无言以对。 他在给友人的信件里写：弟惫甚矣！以数万边兵付之一无衙门、无专辖之手，而又不与以饷，封疆之事，有如累卵，弟身何足惜哉！一生学问，惟有尽瘁二字。 又有云：“日惟国事苍生为念，不敢私其妻子，未尝有负军民。室鲜冶容，家无长物。今任讨贼，艰苦万端，成败利钝付之天，毁誉是非听之人，顶踵发肤归之君父。” 无论是为人和做官，卢象昇都完美符合中国传统士大夫的道德规范，可以说是古代官员的楷模。 他以“清慎勤”严格要求自己，勤政节俭而不结党营私。 应该说，不仅是卢象昇的政绩，更重要的是他为人做官之品能，“最称上意”。 所以，也可这么认为：崇祯帝和卢象昇之间的诸多共性，使得他们俩之间产生了较大的信任，他们总希望通过对方实现自己的理想—崇祯帝渴望借助卢象昇成就重振明王朝的中兴大业，而卢象昇则期盼依托崇祯帝来实现报国之志。  ---- 宣大辖区为框选部分，荧光绿色是我自己画的宣大境内的长城段，也就是说大明九边重镇，宣大占三镇。 （可以看出这个工作有多坑人了，背靠京师，直面蒙古和女真）
第177章 阳高 一、宣大总督 如烟的史实中，曾经有这样一个名字——“宣大总督”，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 在宣大总督的历史上，从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起，成为了常设机构，治所最早在宣化。 隆庆四年（1570年），移驻阳和。 明朝的宣大总督从设置起，192年经历了49位总督。 而在这58位宣大总督中，就有40位驻守在阳高，以阳和为自己工作、办公、批阅文件、统帅三军、召开会议的地方，甚至他们的家眷和亲人也曾在此生活。 虽然他们任命状为宣大总督，可因为驻防阳和，所以历史上也称他们为“阳和总督”。 明朝开始，宣大总督成为防卫边防的重要官职，与辽东总督、三边总督成为大明王朝最重要的三个边防高官，开始为临时机构，时设时撤。 总督府设于阳和，随后兵备道衙、巡按察院、大同东路府均设于阳和，阳和成为战事指挥之所，派兵遣将之地。 三十年前，梅之焕的叔父梅国祯也曾经是宣大总督之一。（本文第六章 出现过这个名字） 二、阳和卫与阳高县 总督府建在南街路西。督府之南建有东路同知府，后中路通判驻此。东街有巡按察院（察院）、协镇府。 西街有兵备道衙。督府辕门左右“节制三镇”、“边关锁钥”二牌坊；兵备道衙两旁是“威远”、“宁迩”二坊；巡按察院左有“代天宣化”坊，右有“秉宪锥风”坊。 阳高县境内三面环山，北有云门山，西有采凉山，南有六棱山、殿顶山，平均海拔1900米以上，其中以六棱山最高，海拔2375米。六棱山、云门山为东西走向，采凉山为南北走向。 县城周围与天镇合为一个小型盆地。境内河流有桑干河、吾其河、白登河、黄水河、黑水河，均属永定河水系，以白登河最长。 阳和城城内约有人口两万多，城内商店、作坊以南街为最，东西街次之，北街较冷落。 这里除每年有一次九月会处，基本上没有集日。店铺天天开门，日日有市，东街天天有早市，也叫来粮市。又是平原和丘陵地，骡、马、牛车、驴、骡驮络绎不绝。  图中红框处为阳高县位置。  今天的阳高县，境内有明代长城遗址。 三、总督vs巡抚 总督制度形成时间稍晚，大致在正统年间开始出现，成化年间成型。 明代的总督是在巡抚制度普遍推行的前提下逐渐形成的，一般因事特遣，较为侧重于军事层面以及节制地方文武等事务。总督的辖区一般比巡抚更广，级别及权力也比巡抚更大。 成化年间，两广总督成为定设，标志着明代总督制度正式形成。 卢象升、洪承畴，都是明代总督中的著名人物。 巡抚和总督，都是从临时派遣最终演变为正式的地方官的。此后，这一地方官官职，成为沿袭近五百年的常态设置。 同为地方最高的行政长官，总督和巡抚本应团结协作，共同处理地方事务。然而，自督抚成为地方官常态后，数百年间，其争斗和矛盾却贯穿始终。 总督和巡抚虽然品级有高低，但都有直接向皇帝汇报工作的权利。 可以说这是制度设计的精妙之处，就是让你们斗才安全。 在实际的地方政务处理中，双方都能自己说了算。其实从一开始，总督和巡抚的工作重点便各有侧重， 总督更多的偏重于军事管理，意在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控制。 而巡抚更多的是地方民政的处理，更多的是对地方人口及赋税的管理。 和平时期，巡抚位更重，因为掌握钱粮财税。战争时期，总督位更隆，因要守卫疆土安全。 总督和巡抚名为地方官，但实际二者均为中央官员。地方行政最高官员为布政使司，作为中央派遣的官员，督、抚二者一般都有加衔。类似于现在的挂职下放。总督对巡抚只有节制之权，没有领导权力。所以同是朝廷命官，巡抚也敢于和总督相互弹劾。督抚制度逐渐的填补了因三司改革而空缺的地方权利中枢，事实上的成为了位于三司之上，统管一省或数省的官员。 督抚制度的设计对于明朝的政治格局有着非常积极的影响。在政治和军事上提升了地方事务处理的效率，实现了以文制武的目的，总督制度的出现使地方和中央的权力出现了新的权力制衡机制。 督抚制度的优越性在于，实际上总督和巡抚已经成了统领数省的地方大员，但是从官员体系之中看其仅仅是都察员系统的监察官，归属中央调配。 四、察院（阳高县察院已经损毁，以平遥察院为例） 平遥察院，位于古城南大街中段察院街，始建于明代正统年间，为明清两代朝廷及省府派驻地方的监察机构，相当于现今纪检监察机构，察院与县衙同为衙署。察院者，顾名思义当是古代监察机构。考诸典籍古代职官制度甚是健全，于行政司法之外又专设监察之官，统称御史，专掌纠察百官风纪审理重大案件之职。所谓大察院者中央都察院也，平遥小察院者似当是山西一省巡按分司之衙署也。 小察院，总占地面积；二千五百九十一平方米, 建筑面积；一千五百三十三平方米。本院为明清时期建筑风貌，院内格局由东西两个院落组成。 东院即主院，为三进院，分布有门厅、穿堂、大堂、后堂、东西皂隶房、东西耳房、东西厢房、东西配房、西屋、东廊、南房。 西院有正窑、东西上房、东西下房、南厅，小后院等。   ---- 强迫症发作起来就会这样，希望大家不要看得太累......跪谢我的读者们
第178章 晋商 为了筹措军饷，许凝还是决定从晋商开刀，但需要走个弯路。 不能逼得太急......把他们逼得太急，这群商人会串通女真。 因为真实的历史上，这群晋商也确实串通了。 晋商在明末清初的边境贸易是有污点的。 明末清初，山海关一线战事频发，张家口便成关内与东北贸易的中心。 八大皇商（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依靠地利之便，与后金做起粮食铁器生意，并提供情报（如果你不是双标，这便是妥妥的汉奸卖国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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