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入关后,为感谢山西商人对大清的贡献,朝廷封范永斗等人为皇商,享有为内务府采办物资的特权。 满清统一蒙古各部后,八大皇商形式上垄断了蒙俄贸易,独享垄断之利。 1727年,清俄签订《恰克图条约》,双方确定祖鲁海尔、恰克图、尼布楚为双方的通商地点,免除关税,自由贸易。 各地商人面对前景不明踟蹰不前,榆次常家、太谷曹家、祁县乔家等晋商审时度势,组建商队,建立货栈,建立了一条绵延数千里,远达俄国彼得堡的“茶马古道”。 极盛之时,太谷王相卿与祁县史大学、张杰组建的大盛魁商号资产累计有2000万两白银,太谷曹家家产达1000万两白银以上。满清为赔款征收的赋税最大值为1891年的8968万两,晋商家资可见一斑。 在大明帝国之中,江南与山西算是两个官商地位倒错的特例。他们的金钱带来莫大的权力,官吏甚至需要时时刻刻顾虑到本地大商人的利益。 以八大晋商为主,向清军出售粮草、武器、情报、充足内应等,帮助清军入关劫掠,清军抢来的钱财人物等再卖给晋商换取更多物质,由此形成一个畸形而血腥的贸易链条。 晋商每赚到的一块铜板里面,可能都埋葬着一个冤魂。双方紧密合作,深挖明朝墙角跟,因此清朝建立之后,为了表彰他们的杰出贡献,顺治才会给予“八大皇商”名头和一些特权。 在清代,全国排名前16位的大财团都在山西,出现这一现象并非偶然。 有一种言论认为,明朝腐败不堪,晋商这一行为属于弃暗投明,投奔了朝气蓬勃的后金,所以晋商这种出卖明朝的行为不该被批判。 然而就道义而论,明朝腐败不堪注定灭亡,就能证明八大晋商卖国做汉奸合理了吗? 明朝灭亡归明朝灭亡,卖不卖国、做不做汉奸又是另一码事,岂能混为一谈! 值得一提的是,到了清朝时期,晋商又成为最早参与鸦片贸易的一批商人,从沿海将鸦片运往内地销售而大发横财,但晋商覆灭也与鸦片密切相关,因为他们不仅卖给别人,还自己吸食,所以不可避免的衰亡。 当然,其中晋商八大家的衰亡,与清政府卸磨杀驴也有关。 总之,当年的不少晋商,完全是一群自私自利的金钱动物,眼里根本没有国家民族,毫无商业伦理道德可言。 至于其一直信奉的“诚信”,在晋商八大家行为之下,只能让人倍感讽刺意味。 晋商群体在明清的时候很有钱,但是他们是怎么赚那么多钱呢?卖什么呢? 哦,有人说,他们的主要产品是卖盐和茶叶。 嗯,后期还有票号、钱庄。 这里面就有一个问题,在古代,盐和茶,都是国家控制的产业。卖盐,你需要有盐引;卖茶,你得有茶引。 还有票号、钱庄,这种生意可不是像开个早餐店,卖包子油条,你想干就能干的。 没有政府或实权人物做后盾、做背书,你凭什么开这种店?特别是晋商的票号,很大一部份的利润,来源于和官府做生意。 他们真正的发达、成为大富之家,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向朝廷靠拢,靠着某一个或几个实权人物,拿到一些特许经营的生意。 所以晋商在整个满清270多年里,虽然扮演着商人的角色,但和我们现在意义上的民营企业、商人,是完全不同的。 说的好听一点,他们是清政府的白手套、或者是包税人。 林从周说过:唯物主义的精髓在于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在山西,不能硬刚这些成势的大商人。 要倒着来,她于是盯上了为晋商们提供保护伞的朝中官员。 五十年前,明末晋商最直接的支持者分别是王崇古(1515-1588)和张四维(1526-1585),他们都出身晋商家庭,是明末晋商边境贸易的铁杆支持者。 王崇古担任过宣大总督和兵部尚书,他的亲爹王瑶在正德年间就是盐商,伯父也是商人,王崇古的亲哥哥王崇义也是子承父业的盐商,大姐则嫁到了山西著名盐商(山西盐商百分百经营边贸,最早的山西盐商就要给明军送粮食)沈家。 张四维则是张居正改革的副手,他的父亲张允龄是一边经营地产、一边经营商业的晋商,张允龄的老婆就是王崇古的姐姐,张四维的哥哥张四教也成了晋商。明朝同蒙古议和时,王崇古和张四维这对甥舅恰恰是政策的主要推动者。 当时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山西商人都哭着喊着要和张四维家结亲,晋商张氏、李氏等也都把女儿和大量嫁妆送到张四维家。 锦衣卫等明朝部门知道这些情况吗?他们当然知道,但无能为力。 王崇古的孙子王之祯就是锦衣卫都督,正好可以庇护住范氏等晋商巨头。 王崇古和外甥张四维编制的庞大姻亲网,养肥了一大群边境商人,这群人就是资本的化身,根本就没有家国观念,成了明朝的催命符。 明末的辽东人参贸易也非常暴利,在辽东市场上三两银子一斤的人参,转手到内地可以卖到16两银子一斤。 女真人中有十余万斤的人参,努尔哈赤通过战争成了辽东最大的保健品批发商后,就自然成了山西商人的合作伙伴,他对晋商在内的边境商人都“皆厚给资费……付之遣还”。 后金和明朝闹翻后,人参等贸易被叫停,但后金还有大量暴富的机会。 明末的辽东因为输入了大量白银(包括上千万两明朝军费开支,明朝在三年内就投入了2000多万两白银),无论是明朝边军还是后金统治区物价都远远高于关内。 后金一头牛价值18两白银,内地一头牛六两银子就可以买到,到皇太极刚继位时,一头牛的价格更是狂飙到一百两。 这是经济命脉问题,官商勾结串通后金,大明仿佛被抽骨剥皮。 ---- 太阳之下,没有新事看到一些“晋商精神”的宣传就很无语
第179章 毒计 冬天快来了,必须买马。 很久没整过大活儿了,许凝想想就有些激动。 她的同僚,同时也是复社中人,陈昌言,就是山西泽州(今山西省晋城市)人,如今任山东巡按御史。 陈昌言(1598-1655),字禹前,号泉山,斗筑居、中道庄主人,明代崇祯庚午(1630)举人,崇祯甲戌(1634)科进士。初授乐亭知县,政绩突出。后升为御史,仗义执言。出巡山东,严战守,以御寇。 她写了一封言辞激烈的信给陈昌言,怒斥山西境内晋商之猖狂无端,无视法纪。 同为御史风宪官,焉能坐视不理? 九月初,她联合陈昌言上疏披露边境废弛的原因,全部甩锅给晋商(虽然晋商可能只占一小部分原因,但是谁让你们有钱),顺便赞颂崇祯明察秋毫,再痛心疾首地替崇祯不值; 同时,她联系吴梅村,联合京城复社众人集中散布晋商卖国之事,力求朝野震动,把水搅浑; 九月二十日,借由林从周的名义联系锦衣卫老相识李若琏和王世德,搜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贪污受贿的罪状; 十月四日,陈昌言已经慌了,他没料到事情闹得这么大。 十月十二日,晋商来阳高县察院闹事,她假装无辜,把脏水泼到了山西本地人陈昌言身上。 “本府初来乍到,本不愿诸位皇商作对。只是老友陈昌言为人耿介,早就视诸位为眼中刺肉中钉。我实在是一时糊涂……” 十五日,晋商们怀恨在心,为首的田生兰烧毁了陈昌言在泽州老家耗时五年尚未建成的碉堡。 十八日,陈昌言恼羞成怒,和许凝一起再次给都察院施压,要求调查晋商猖狂的原因,把脏水引到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身上。 骆养性贪污腐败的线索,是梅珩、李若琏和王世德一起提供的,她诸条查证过,加上了“串通晋商”一条。 骆养性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他不能不心虚。 崇祯诏定逆案后,前任指挥使王之祯的党羽被他尽数收入囊中。 但他力求脱案,以雷霆手段严查晋商,发挥了锦衣卫严刑拷打的优良作风,仅用一个月杀了就三个大商人,收没了白银九万五千两。 许凝催促卢象昇伺机上疏要钱,崇祯果然大笔一挥批给宣大行都司五万两白银。 腊月底,收到这五万两白银,卢象昇心里五味杂陈。 果然最毒妇人心,他不免有些胆寒。 这套操作行云流水,除了葬送了陈昌言老家重金修建的两座碉堡,确实又准又狠。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许凝把这句古话翻译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和卢象昇都不是本地人,什么筹码都没有。 这事确实对不起陈昌言……但边境已经岌岌可危。 别无选择。 腊月的居庸关大雪纷飞,许凝和卢象昇站在边口眺望京城。 苍茫云海,浩瀚的黄沙白草之间飞起几只大雁。 卢象昇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她只是神色平静地盯着广袤的原野和雄奇的山川。 “陈昌言来信了吗?” 许凝喃喃道:“没有。可能他已经知道,是我引诱田生兰去他家烧了碉堡。” 卢象昇欲言又止。 “总督大人是不是想说,我此计太毒?” 许凝苦笑着看他瘦削的侧脸。 “我在复社认识陈昌言多年,他性格优柔寡断,没有逼迫根本不可能与我联合。” 卢象昇长叹一口气:“夫人妙计安天下。战马的钱,终于有着落了。” “还不止。商人们会哄抬战马价格,不能急着采买。等我放出消息,先杀一批顶风作案的,过完年能便宜三成。” 许凝眼神狠毒,看着一行过路的商队。 商人重利,自古如此。 他有些无奈:“娘子这般为我搜求,我实在胆寒。” 许凝仰头看他的眸子,冰凉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笑意清浅。 “害怕了?五万两,够不够买总督大人一夜?” 他一把捞起她的腰,瞳孔里燃烧起熊熊的征服欲望,咬牙切齿地笑:“本院的价钱没那么贵。” 炙热的呼吸贴近她纤细的脖颈。 “我看,几年没挨过戒尺,你胆子愈来愈大。” 她笑着要逃出他的掌心,却被他一把擒住,拉进自己的大氅里。 “这辈子杀的人太多,我已经不知道下手轻重。” 他轻松地拎起来她,许凝惊惶地发现自己已经双脚离地。 “雪要下大了,回府。” 他把她横抱起来,许凝顺势搂住他的脖子。 雪果然下大了。 正月,卢象昇疏请定“边政画一”之法和“出兵要务”之策。请求增总督标兵5000人增饷14万两。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37 首页 上一页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