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煜只觉体内血气翻涌,带了几分决绝俯下身,钳住了她的唇瓣。 所有压抑已久的欲*望,尽数宣泄爆发了出来,全然不带一丝温情缱绻,野蛮侵占着她舌腔的每个角落。 二人都抱着将彼此独占侵吞的霸道欲*望,激烈拥吻在一起。 空气都变得湿黏,只余留些令人耳热的交吻喘息声。 那团篝火跳动着,将两个交缠的影子投射在石壁上,忽明忽暗的光影,愈发滋生出些旖旎。 陆煜单手钳制住她的双腕,亲吻顺着她唇瓣一路往下,如玉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原本如冰似雪般的肌肤,因他的毛躁微微泛红。 或是那颗解毒药有了些许效用,徐温云现下正清醒地任自己沉沦着,她清晰感受到男人身上极具侵略性的气息,仰脖努力迎合,嫩白的指尖深入他的乌发之中…… 很快。 陆煜不再满足于交吻,就在他略带几分急躁,就想要解开她衣带的瞬间…… 眸光一挑,望见了那颗守宫砂。 鲜艳欲滴,红艳夺目,静静点缀在她细腻白皙的左臂上,既是守护,又是展示。 霎时间, 好似佛陀额间的那颗殷红的白毫相,瞬间圣光大作,令人脱愚开智。 陆煜动作顿停,他眸光逐渐恢复清明,呼吸却还依旧带着急促。 二人方才势均力敌地激战,身下女子的嘴唇已些微红肿,眸光中尽是氤氲迷离,万千乌黑的青丝散落在身周,神色靡靡,艳丽妖娆,衣装微乱,胸口随呼吸起伏着……像朵开到绚烂极致,无声诱惑着人随时伸手采撷的姝丽奇花。 徐温云此刻还在茫然,毕竟方才胶着正酣,她身上的药性好似也解了些,如若就就这么顺势继续下去,今日便大功告成。 “你为何…还有守宫砂?” 男人低哑的嗓音轻颤,似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 随着他的动作停止,那股难受劲儿又涌了上来,她呼吸急促,极其快速且简短地回答。 “我头嫁是冲喜。 他还未痊愈,人就没了。” 所以她竟还是完璧之身? 陆煜面上涌现出些纠结的复杂神色。 方才二人失控的最后关头,他就已然想好……她既是个有过床第之欢经验的寡妇,中了此等阴毒的媚*药,他并非不能以身做解。 可做梦都未曾想到,她嬉笑怒骂那样洒脱的行事做派,就像是现在红尘翻滚了千百遍。 却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 既如此,他便不能贸然行事。 经天潢贵胄碰过身子的女人,未免混淆天家血统,是决计不能流落在外,必要收入房中。 若她是个真寡妇,就算对政权无益,他也必会在解毒之后,一顶小轿将人抬入后院,无论有无名份,好吃好喝供着,让她荣华富贵享乐一生。 可她偏偏是个假寡妇。 单凭这颗守宫砂,她今后大可以处子之身另择良婿,过上得夫君疼爱,子孙绕膝,夫唱妇随的温馨幸福生活。 他又凭什么,乘她中毒发作之际,乘人之危,破了她的处子身,将她拉扯进他鸡飞狗跳,注定不会平静的生活? 欲望硬生生被忍住。 与其让她在如此动荡不安之际跟着他,指不定哪天就会覆舟事败,通家老小都人头落地。 还不如没有任何干系,各自相安。 他心中拿定主意,深深舒了口浊气,翻身而下,未免生出什么念想,干脆背过身去。 “醉春碎魂丹头次发作,就算不行敦伦之事,也不会身死。待离开此地之后,我会给你想其他消解之法,现下你且再忍忍。” 徐温云闻言有些茫然无措,她忍受着体内的躁动与异样,缓缓支起身子,伸出双臂由身后抱住他。 “煜郎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怕消了守宫砂后,我会以损坏名节的由头要挟你,缠上你么? ……其实你我孤男寡女,在洞中独处这么许久,就算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我又哪里还有什么名节可言?” 陆煜浑身微僵,为避免再做出什么失格之事,干脆由她怀中挣脱,腾然站起身来,只留下个孤绝冰冷的背影。 “只要有这守宫砂在,你便就有名节可言。 你合该好好护着它才是。” 原就差临门一脚,哪里有半路喊停的道理? 徐温云是真的急了,也确实恼了。 她此时恢复了些气力,如只炸了的猫般,抓起手边的碎石,就朝男人的身影发狠掷去,她眼尾还带着发红的魅,言语却有着直戳人心的狠。 “说到底,你就是不想要我!” 这显然没有什么攻击力,她力道绵软,碎石甚至都未触碰到他的衣角,可气势却足够大,可男人却并不解释,只脚步微滞,就朝洞穴深处走去。 他人一走,那股方才已消退了些的热流,复又涌了上来。 徐温云气息不平匍在地上,香汗淋漓,浑身好似由水里捞出来般湿漉,望着他置之不顾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点点滋生出绝望来。 该说的,都说了。 该尽力的,也都已尽力了。 她机关算计,抓住了所有一切机会,甚至已主动到此等份上,就差在对他摇尾乞怜,他却还是不肯?那她还能做些什么?难道当真要自轻自贱,褪尽衣裳,赤着身子去爬*床,去求*欢么? 不可能! 那还不如让她被体内这把火烧死。 体内的热浪一袭盖过一袭,她整个人都被烧得昏昏沉沉,意识不清,身子好似往无边深渊坠沉,混沌间她猛咬着下唇,嘴中尝到了鲜血的腥甜,又感额间莫名传来些许冰凉,使得她好受不少…… 体力也在此时耗尽,昏睡了过去。 * 崖边,丛林边际的斜径旁。 战斗的余韵还在空中震荡,血液染红土地,四处散落着沾血的武器,随处可见贼匪们无法动弹的尸首。 两方对垒,镖队还是胜了。 镖师们付出了惨烈代价,幸则有伤没有亡,现下正处于战后的休整状态,镖师们疼得龇牙咧嘴包扎伤口,却也不忘使命,时时守在镖车或主顾们面前。 马镖头也左臂负伤,他顾不上处理伤口,只急着巡查镖队,清点人数。 裘栋攥着拳头,悲痛万分, “……若非陆客卿增援队尾,周娘子也不至于被劫,现下他们二人都坠了崖…都是我不中用!” 那等万丈深渊,掉下去哪里还有活路?在场人对此心知肚明,气氛愈发悲壮。 马镖头心中也不好过,他押镖多年,打莽蛮山路过不下十次,却还从未出过这样大的岔子,若传扬出去,他这晚节怕是保不住了。 只是马镖头并未一蹶不振。 “说这些又有何用?现下那些劫匪一时不会再来,趁天色还早,留些人手在此处护镖,其余人等都去找。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时“咻”得一声。 信号弹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天际。 镖队其余人等尽数都在,仅这二人坠崖,这声信号弹无疑是他们发出来的,这代表还有人活着!这足以振奋人心,马镖头眸光一亮,立马对众人吩咐。 “带上救援用的绳索及拴勾,朝那边去!” * 徐温云醒来的时候,发现睡在篝火不远处,披盖着黑色薄氅,男人独有的气味萦绕在鼻尖,久不能消散,枯枝噼啪作响燃烧着… 她瞳孔微动,却并未睁眼。 方才毒发时有多热辣大胆,现在就有多难堪。换做以前那个循规蹈矩的荣国公府嫡长媳,是绝不可能行出方才那般行径的。 更令人尴尬的是,她还被拒绝了! 这无疑使得徐温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沮丧。 晓事嬷嬷曾同她说过,寻常男人一旦被勾起了情*欲,在那等蓄势待发的情况下,决计是要彻底尽兴,抒发个彻彻底底。 显然陆煜并非寻常男人,他察觉到那颗守宫砂的存在后,竟生生憋忍住了。他并非喜好男风,也不是不行,或许其实也喜欢她…… 可只因她尚是完璧,所以与其承担与她欢好后的责任与风险,他选择就此打住。 与其说是冷静清醒。 不如唾他一声懦弱。 罢。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今后在徐温云心中,陆煜已被划入了无用之人的行列。 “方才镖队已寻到此处,现正设法施救。 约莫再过会儿,你我就能获救。” 耳旁传来男人的声音。 他或早就知她醒了,那她倒也没有必要再装睡。 费了这么多功夫。 南墙也撞。 也该回头了。 徐温云是个遇事从不拧巴的性子。 此去京城这一路只有三十几日,而她已在此人身上浪费了整整七日,余下时间不多,实在耗费不起。 且究其根本,她的目的是借种怀胎,而并非是要攻略陆煜,虽说他是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可比起死磕这个硬骨头到底,她宁愿迅速接受失败,另寻其他出路。 陆煜既做不了她今后孩子的父亲,那就注定只能是个陌路人,一想到既然今后再不会有任何交集,那些尴尬与难堪也就不复存在,她瞬间变得无比坦荡。 她干脆腾然由地上坐起,撤下盖在身上的薄氅,仔细拍去落在上头的尘灰,起身行至男人身侧,礼貌中又带着几分生分,将氅衣递上前去。 “多谢陆客卿,待获救后,我必重金酬谢。” 她顿了顿,又心思慎密,略带嘱咐道, “……还有就是,方才我因中毒发作,所以才做出许多离经叛道的疯魔行径,一切都只因体内毒性驱使所致,并非出于本心,还望陆客卿莫要放在心上。 今日发生之事,除你我之外,我不希望这世上还有第三人知晓。” 这前后变化,实在太过明显。 使得男人添柴的指尖微顿。 首先是称呼变了。 平日里她总是唤他做陆煜陆煜,现在却用敬称,叫他做“陆客卿”? 其次是语气也变了。 以往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比热情,凑到他面前来撒娇撒痴,颇为肆意,从未有过这样就事论事,且她话里话外都想与他撇清关系,还将事事都推脱到药性上…… 难道方才那些亲吻与触碰,莫非就全无真心? 陆煜剑眉微蹙。 只觉此女的情意,来得突然,收回的也很随意,突兀到有些让人压根摸不着头脑,昨夜的那番真情告白,像是全然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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