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莹心惊肉跳再不敢坐,急忙起身下跪。 郝守信在门外,亦是心惊肉跳,暗自猜测陛下为何发怒。 “那你说,缘分几时能到?”萧景飏恼羞成怒,急赤白脸斥问。 言御医战战兢兢,提议道:“陛下,召幸不多,多宠幸几位娘娘,总会有人遇喜的。” 萧景飏气得唇齿发抖,这馊主意算哪门子办法。眼光定在江婉莹的身上,见她低垂着眉眼,唯唯诺诺似乎很怕的样子。 这不是添乱吗?莫说他不肯召幸其他人。这江婉莹听了还不得多心,只怕又要吃醋与他置气。 反正言御医也无什么好主意,萧景飏不耐烦道:“退下吧。” 言御医拎上药箱,疾步如飞退了出去。 郝守信十分有眼力劲,忙将殿门关上。 言御医举着官袍的衣袖,擦拭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郝守信挪到言御医身旁,想打探一番。不然伺候陛下时,言语无心恐说错了话。悄声问道:“言御医,陛下为何震怒?” 陛下怀疑自己不育之事,借言御医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相告旁人。 言御医擦干汗水,推脱太医院尚有事情,脚底抹油开溜了。 暮色染空,寢殿内灰暗下来,更有一股让人压抑的沉闷。 萧景飏过去将烛火掌亮,折返回来扶起不敢起身的江婉莹,口吻懊丧:“真没想到,朕真的有病。” 江婉莹险些笑出声来,憋着笑安慰道:“陛下,我觉得言御医说的没错。子女亦讲究缘法,或许真的是缘分未到。” 萧景飏半信半疑道:“你入宫四月,一直未有动静,看来十有八~九是朕的问题。”他神色颓丧,慢慢坐到了短榻上。 江婉莹贴过去,坐到他身旁,倚在他肩头,语调轻快道:“陛下未免太过贪心,有些夫妻成婚一两载,方有子嗣,更有甚者数十载呢。我入宫才四个月,与陛下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可不想这么快大了肚子,我尚未与陛下缠绵够呢。” 江婉莹脸红心跳说完肉麻话,将自己的红唇贴上微凉的唇瓣上。 萧景飏愣愣瞧着,面红耳赤紧闭眼眸的娇容。他的问题,怎好让她受委屈。应当加倍,万般对她好才是,以弥补他的不足。心随身动,他揽住纤细的腰肢,肆意与她唇齿相依。 江婉莹难受地“唔”了一声。 萧景飏移开湿唇,气息不定,慌问:“怎么了?” 江婉莹抬手捂住发烫的玉容,起伏不定的饱满,蒙上一层莹润的粉嫩。她难为情不满道:“其实,我也盼着今日侍寝呢,哪知落了个空。景飏,我不要守什么七日之期了。” 这般话,重新点燃了萧景飏的自信。什么皇嗣,哪有他二人之间的情意重要。一切顺其自然,若当真与子嗣无缘也是天意如此。 萧景飏噗嗤取笑道:“阿莹,你老实讲,这是第一次对朕,见色起意吗?” 江婉莹透过指缝窥见他坏笑,厚着脸皮放下双手,丢眉丢眼地笑道:“你猜?” “快说,不然。” 江婉莹毫不在意他的恐吓,嬉皮笑脸道:“不然什么?” 萧景飏刮了一下她秀挺的鼻尖,宠溺笑道:“罚你不准吃晚膳。” 江婉莹抬起玉臂,缠在他肩头,撒娇道:“不行,这可不行,我最怕挨饿了。换一个,行不行?” “那,就罚你。”萧景飏的声音含混着慾念,低了下去。 一盏茶后,江婉莹衣衫凌乱躺在短榻上。瞪大一双杏眸,眼底尽是不可思议。 萧景飏从屏风后出来,手里多了件女子绯色的衣裙。 “我帮你更衣。”萧景飏探手去解衣衫。 江婉莹回过神来,瞪了一眼萧景飏,咬着银牙骂道:“无耻。” 萧景飏也不恼怒,反倒兴致勃勃,笑道:“这叫情致。” 江婉莹白目,哼道:“可惜了这身新衣服,今日我头一回穿呢。” “那,朕陪你十件,可好?”萧景飏将宽下的衣衫丢弃在一旁,取过绯色衣衫。如同一个仆人般,仔细伺候她更上。 “要那么多衣服作何?还不如赏我金银呢。” 萧景飏替她系上赤色丝绦,笑道:“那除了十件衣服,再送你一箱金子,你可满意?” 江婉莹心花怒放,反问:“此话当真?” 萧景飏将她抱到腿上而坐,逗笑道:“你这般贪财,朕的私库,怕是养不起你。” 这会子她可不怕他,故意激将道:“我听说那些世家公子,为了佳人一掷千金,陛下也未免太小气了。” 萧景飏果然上钩,反驳道:“这一箱黄金,足足一千两,怎么不算豪掷千金呢。你这个小狐狸,胃口这般大,当心撑破了肚皮。” 江婉莹理直气壮道:“我的胃口,还不是被你喂大的,你若没有,我想也是白想。” 萧景飏笑意绵绵,想到离汪祺成婚只有九日。八月初九,那日还是江婉莹的生辰。 他无意瞥见绣筐里的一堆布料与绣线,好奇道:“对了,你要送朕的荷包,绣好了吗?” 提起这事,江婉莹便灰心丧气。眼看离八月十六只剩半月了,她仍未想好绣什么花样上去。实在不忍心让萧景飏失望,心虚道:“日子到了,自然会给你。” 萧景飏本就是随口问问,转而问道:“饿了吧?” 江婉莹枕在他臂弯里,心底仍在为绣样发愁,有些提不上兴致,懒懒道:“那我命人奉膳。” 萧景飏抱她坐到短榻上,贴心道:“你歇着,还是朕去吧。你如今可金贵着呢,价值千金,哦,不,是无价之宝。” 听着花言巧语,江婉莹笑而不语,心中如蜜腻人。 萧景飏还没来得及唤人,郝守信叩门请示:“陛下,晚膳备好了。” 郝守信精明能干,不然如何坐稳御前总管的位置。言御医一离开,便让人去御膳房奉膳到朝华宫。 御膳房的菜色精致又丰盛,鸡鸭牛羊样样俱全,足足有十道菜。 江婉莹大快朵颐,傻笑着瞄上几眼细嚼慢咽的萧景飏。表面斯文有礼,方才还不是性情中人做下荒唐事。 她吃得心满意足,每每入夜围桌用膳,看似寻常却又暖心。 她到底是没了家的人,唯有这时有一瞬恍惚。忘记萧景飏帝王的身份,只当这是她的唯一的至亲之人。
第120章 一家茶楼厢房里, 莫峥嵘放下茶杯起身,“元将军,望你好自为之。切莫, 轻举妄动。” 元晟的面色铁青, 手里的杯盏被他生生捏碎。幸而他常年舞枪弄棒, 满手厚茧子。不然, 皮肉定会被割伤。 元晟气得双肩发抖, 咬牙切齿道:“莫大人,陛下可有说, 还要元某忍上多久?” 这个莫峥嵘还真不知道, 不过他倒是同情元晟。好好一个铁血铮铮的汉子,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更何况这顶绿帽子,是全天下男子都无法容忍之事。 莫峥嵘好心劝道:“最多一月, 事情也该了了。元将军, 务必要沉住气啊!” 元晟心中憋闷,重重呼了口气想要缓解。 莫峥嵘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关乎脸面之事。旋即, 开门离去。 元晟抬眸, 窗外一轮满月当空。 月满则亏,他身为侯爷之子, 又立下军功成为骠骑将军。明明该人生圆满, 不想亏损至此。终究他失了太多,母亲与江婉莹, 他在意的人通通不在身边了。 他越想越悔,有悔就有恨。恨自己当初的自以为是, 恨自己当年离家时,为何不先与江婉莹完婚。 “哈哈, 哈哈。”他眼底通红,苦笑出声。 他摇摇晃晃起身,如同醉酒一般离开茶楼。 元府。 兰凝霜忍着苦药味,将安神安胎药服下。 花奴满心期待,笑道:“若是男孩,也不知这孩子像公主多些呢,还是像元将军那般威武不凡。” 兰凝霜浑身不自在,强颜欢笑嘱咐道:“头三月最为重要,你切莫说露了嘴,万万不能让将军知晓。” 花奴一面收拾着药碗,一面不解道:“公主,这是好事,为何要瞒着将军呢?” 兰凝霜方要言语,闻见元晟在外喊道:“花奴,备水,本将军要沐浴。” 花奴的眉眼含春,羞笑应道:“这就来。” 自从知晓有孕后,兰凝霜有些怕元晟,小声对花奴交代道:“小心伺候着将军。” 花奴欢喜应下,脚步飞快出去做事。 很快,下人将书房里的浴桶填满热水。 花奴将书房门关上,到元晟身后帮其宽衣。 元晟明明厌恶,却不得不忍着。 一股药草味闯入鼻尖,元晟低眸望去。浴桶中飘荡着药草,与从前江婉莹为他备下的相似。 念起江婉莹心口不由发紧,元晟坐进浴桶中闭眼不愿看花奴。 花奴拿着葫芦水瓢,轻轻往他肩头冲水,甜甜道:“花奴问了刘管家,说将军往日常泡药浴解乏。匆忙备下的,若有不妥之处,请将军指教出来。” 元晟的眉宇皱了又平,露出一丝柔软来。从前江婉莹亦是这般伺候自己,那时亦是乖巧可人。 许是江婉莹的缘故,他平和地回了寥寥两字。 “甚好。” 半盏茶后,花奴捧过来葛布为其擦身。 元晟身上的水气未散,袅袅升起蒙上眼皮濡湿眼瞳。他的眼神忽地迷离,痴痴盯着伺候他的花奴。 药浴残留的味道,足以让他深陷往事的漩涡中不可自拔。 花奴细细为他沾干青丝,捏起檀木梳篦麻利束发。取来雪缎寝衣,伺候元晟更上。 二人正面相对,花奴弯腰去系他腰间的衣带。 元晟眼不回睛地望着花奴。 她双颊晕红,让原本不出众的容颜多了份娇憨。愣是让他瞧出几分柔美,恍然一瞬间那张脸影影绰绰仿若成了江婉莹。 蓦然间,似乎回到了三年前。他逗,她忍。他对瘦弱的她上下其手,她颤栗着似躲非躲。 她未及笄前,唤他元晟哥哥。及笄后,母亲再不允她不分尊卑,命她唤他小侯爷。 彼时,他弱冠之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京城的名门闺秀见过不少,自然会在心中一分高下。 早有婚约的名声,令诸多对他暗暗倾心的闺秀,不得不对他敬而远之。 为此,对于这个瘦弱的小丫头(江婉莹),日后将是他的正妻,多少有些不乐意。 而母亲提议纳江婉莹为妾,他无形中默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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