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俪红着眼赶过来,想与汪宁说个清楚。哪知汪宁直奔她来,拽住她的手腕便往勤政殿的宫门外奔去。 宁郡王狼狈爬起,一抬头江木槿已然立在他面前,叹道: “既然汪宁都知道了,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宁郡王误以为江木槿告知了汪宁,一想到她要远走高飞。心中难过,陡地怔住。 江木槿心想就此离开赶往原州,也不知江婉莹如今还在不在原州。或许她已被皇城司捉拿回京。 宁郡王痛苦道:“你就这么急着要走,一刻也不愿与本王多待?” 江木槿再次曲解了他的意思,以为是宁郡王私扣自己,有些恼怒道:“这么说,是你不愿放我离开?” 宁郡王扑过去,死死抱住江木槿,哀求道:“当真,就不能为了我留下来?” 江木槿难免不受触动,收起了牙尖嘴利,温柔道:“王爷,我有要事要做,求王爷先放我离开可好?” 宁郡王又使上几分力抱紧江木槿,口吻异常坚定道:“你莫要骗我,若我放了你,你定会隐遁无踪,让我再也见不到你。” 江木槿深知宁郡王是痴情之人,恐怕不会轻易放手,无可奈何退让道:“既然王爷不放心,那便随我一同去吧。”
第138章 皇宫西门, 内墙一侧角落里。 汪宁一手持画轴,一手牵着萧景俪的手腕,低三下四求道:“求公主答应臣下, 有关这个秀女的事情, 先不要告知陛下?” 萧景俪低眸盯着被汪宁握着的手腕, 羞得玉容绯红, 不解道:“为何不能告知我皇兄?” 汪宁松了手, 躬身作揖求道:“暂时不便相告,求公主答应臣。”说着屈膝似要跪地。 萧景俪拽住他的胳膊阻拦, 耍横道:“你这是作何?你若不说清楚, 我这便去告知皇兄。” 汪宁不愿说出自己的身世,如是回道:“此女与从前的悦妃娘娘如此相像,臣想亲自去确认一下此女的身份。陛下本就忧思成疾, 若此女并非悦妃, 岂非要让陛下空欢喜一场。” 萧景俪自然想到这一层,不过她另有打算, 不以为然道:“若是悦妃娘娘香消玉殒, 早已不在人世, 此女虽是以假乱真,也可缓解皇兄的相思之苦。” 汪宁不愿耽搁下去, 扑通下跪再次央求道:“臣从来未求过公主什么, 唯有此事,求公主成全。” 萧景俪的心思被搅乱, 左右皆是为了皇兄好,何况汪宁所思的确更稳妥些。 “好了, 我答应你便是。”萧景飏笑盈盈扶起汪宁。 汪宁舒了一口气,随口道:“公主大恩, 臣定会铭记在心。” 萧景俪的睫羽颤动,羞羞答答问道:“汪宁,你可懂我对你的心思?” 汪宁满腔的心思是是赶往原州,误解了萧景俪的意思,敷衍了事道:“臣当然懂,公主一向对臣很好。” 萧景俪的秀容发烫,做贼一般鬼鬼祟祟环视四周。见四下无人,壮胆扑过去匆忙在汪宁脸颊落下一吻。 汪宁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镇住,愣愣回首想要看清楚始作俑者。 哪知他一扭头,恰巧与萧景飏重新送来的红唇撞上。温软相贴,一阵酥麻直冲颅顶。 二人屏住气息,谁也不敢喘气。憋得面红耳赤,气息断绝时慌慌张张远离对方。 萧景俪以袖遮挡容颜,实在不知如何面对汪宁。 汪宁愣在原地,半晌才磕磕巴巴开口:“你,你,莫不是喜欢我?” 萧景俪原本顾着害臊,闻此垂下衣袖,叉腰骄横数落道:“好你个汪宁,原来你压根不明白本公主的心意。”说着挥拳,便要去打汪宁。 汪宁有些发懵,下意识躲开,心慌意乱喊道:“臣,臣,如今知晓了,此事,等臣回来日后再说。”抬足,一溜烟逃向宫门口。 这时,宁郡王与江木槿并肩过来。 萧景俪本想破口大骂,见有人过来奈何顾忌着自己公主的名声,只得掉头回宫。 宁郡王误以为江木槿,愿意偕他同去寻找江婉莹的下落。他火急火燎禀奏了萧景飏。 萧景飏下旨,命他务必带回江婉莹。 二人出了皇宫,上了方才入宫乘坐的马车。 江木槿仍然想甩开宁郡王,独自去往原州,假意劝道:“王爷,当真要与我同去?两位小世子尚且年幼,身旁怎能没有至亲之人照顾?” 宁郡王探出手,轻轻握住江木槿的一只手,死皮赖脸道:“看来,你还是舍不得我们父子的。你放心,陛下自会派人接犬子入宫暂住。” 江木槿没有抽离自己的玉手,如此只会激怒对方。用另一只手撩开马车的帷裳,向外张望。 马车两侧跟随的一众暗卫各个是高手,她只怕是插翅难逃。罢了,或许这是她与江婉莹的命数。 江木槿放下帷裳,主动挪到宁郡王身旁挨着坐。顺势头倚靠到宁郡王肩头,示弱叹道:“我累了,想睡会。” 她如此主动,宁郡王早已心花怒放。揽住楚腰,温声细语道:“你安心歇着,我绝不扰你。” 江木槿仰首,噗嗤笑着逗道:“可我乐意你扰。” 这话无意是鼓舞,宁郡王发怔一夕,小心翼翼低唇索吻。 江木槿没有拒绝,甚至主动迎合抬手环抱在他肩头。与他蜻蜓点水一吻,附到宁郡王耳畔,撩拨似娇喘道:“我想要一个王爷的孩子。” 宁郡王倒像个被调戏的姑娘,欲拒还迎欢喜道:“这,这里,怕是多有不便。” 江木槿娇嗔道:“长路漫漫有的是机会,我真的累了。”语毕,躺到宁郡王臂弯里,闭上眼眸懒洋洋道:“我小憩一会。” 宁郡王被其撩得五迷三道,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老老实实抱着温软,一动也不敢动。 官道上,汪宁纵马疾驰。他顾不上与亲人作别,留书一封说是回孟山有事。 一晃眼,半月光景。 原州城外莺飞草长,三两成群的踏青之人,摇线放飞纸鸢。 一匹快马飞驰而过,掀起一阵扬尘。 策马之人正是汪宁。这一路风尘仆仆,日夜兼程终于到了原州地界。 原州城内,钱氏医馆。 医馆内,侯有范正在为病人诊脉。 江婉莹则在称重药材,为人抓药。 半柱香后,今日的病人全部看诊完毕。 江婉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与侯有范闲语起来。 “祖母今日也不知,舍不舍得买肉回来?” 侯有范一面收拾着脉诊册子,一面模仿着何婆婆的口气打趣道:“祖母过惯了苦日子,四五日能有顿肉吃就不错了。你若念叨,祖母必定数落你,不是前日方吃过肉。” 谁让何婆婆说财不露白,免得遭贼人惦记。 江婉莹佯装气恼,哼道:“你也是,净向着祖母,吃顿肉都不能随心所欲。” 此时,何婆婆神色慌张,挎着菜篮子归来。 江婉莹立时察觉异样,迎上前去。一边接过菜篮子,一边询问:“出了何事?祖母为何如此惊慌?” 何婆婆伸手指了指门口,唉声叹气道:“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 江婉莹顺着手指望去,只见门口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一袭墨色习武服,生得眉清目秀半分不像个习武之人。 定睛细看,江婉莹认出来人,惊愕脱口道:“汪,汪宁。” 这些时日,幼时的记忆模模糊糊时常浮现。汪宁一想到这么多年,他虽身在孟山道观,可并未受过苦楚。回京以后,汪家更是对他宠爱有加。而姐姐江婉莹,却在那个元家为奴为婢吃尽苦头。 顷刻之间,他再压不住如洪倾泻而出的情感。红了眼眶,哑着嗓音喊道:“姐姐。” 屋内三人如临大敌,聚到一团。 侯有范护在江婉莹身前,冲汪宁问道:“汪指挥,是奉命捉拿我等回京的吗?” 汪宁置若无闻,泪眼婆娑走近三人,像极了幼时般,可怜兮兮哭道:“姐姐,你不认识宁儿了吗?我是宁儿啊,你的亲弟弟江崇宁啊!姐姐……” 乍闻弟弟的名字,江婉莹心头不免伤感。唯恐汪宁不知在耍什么鬼伎俩,自是默不作声。 侯有范荒唐至极,嘲讽道: “汪指挥,您在说什么?您可是堂堂的国舅之子。” 汪宁只想与江婉莹单独叙话,一个擒拿手将侯有范甩到了一旁。 何婆婆与汪宁也算熟识,这孩子心性不坏。不然方才在市集上碰上寻人的汪宁,也不会带他回医馆。 何婆婆让开,对江婉莹语重心长道:“莹儿,倘使陛下派人到此,我等插翅难逃。你不妨坐下,与汪宁好好叙叙旧。” 江婉莹思量一番确实如此,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汪宁何以寻到此处。 “你随我来吧。”江婉莹在前带路,去往后院。 汪宁吸了吸鼻头,胡乱摸了一把面上的泪痕,追了上去。 反正也跑不了,江婉莹不慌不忙沏了壶茶。又从灶房里端了一盘,今日新做的陈皮绿豆糕。 汪宁也不吵不闹,安分待在廊下看江婉莹来来往往忙乎。 江婉莹将东西摆放在短案上,招呼汪宁过来落座。 江婉莹十分自然斟了杯热茶,放置汪宁面前,笑道:“我瞧你风尘仆仆,应是赶了许久的路。这会子尚不到午膳的时候,你先用些点心垫垫底。” 汪宁没有喝茶,而是用食指沾取茶水。以水为墨,在桌案上书写一个宁字。 他故意写得歪歪曲曲,仿若不通书法一般。写完一个,沾水继续写,声色哽咽道:“我记得江崇宁小时候十分顽劣,时常偷用父亲的茶水练字。” 江婉莹正为自己斟茶,闻此手腕一抖茶水洒了些许。 这些事情她从未对旁人讲过,汪宁为何能知晓。 汪宁仰首,眸中蓄满泪水,哭笑道:“我回过江宅看过了,我刻在石桌上的字还在。在竹林里挖出了,当年我与姐姐一同埋下的宝贝。”那片竹林是后栽的,原本只有几株青竹罢了。 汪宁所说这些事情,正是江婉莹与弟弟之间的小秘密。她闹不明白其中缘由,却也难以自已地激动,颤声道: “宝,宝贝,你说是什么宝贝?” 汪宁咧嘴傻笑道:“是一对银质的金童玉女。”他取下肩头的包袱,从里面摸出一个镶金边的红木小匣子,顺手推到江婉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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