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月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他今夜穿了那日她买给他的衣裳,虽然衣裳已经破了几处,而上边也隐约能看出一点儿血迹,但他却仍然穿着这件褴褛衣来见她。 她低头看向狼王的脚下,不禁噗嗤笑出声来,他还和之前一样不懂怎么穿鞋,总会把左右穿反,真不懂他是怎么穿着不合脚的鞋跑了这么远过来的? “小狼,你把那双不合脚的鞋子脱了。” “嗯?”狼王穿着左右相反的端履在她面前大步走着,表示自己并未感到不合脚。 茗月无奈一笑,随他去好了。 她又问道:“你这次偷偷下山,该不会又想把我掳走?我暂时不会和你回狼牙山的,天亮之前你必须带着小柔离开易府,而且还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你来过。” 狼王忿忿吐气,他早就猜到茗月会这么想了,她不想跟他回去,他便不会强迫,倘若真要执意掳走她,当日被赶出易府的时候,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带走她。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想起茗月在狼牙山那段日子,有好几个夜晚都在睡梦中呼喊着要回长安,狼王不忍逼她离开家。 这一次也一样,他偷偷潜入易府,不是为了带走她,而是想看看她怎样了? 狼王突然逼近茗月,将她的身子抵在墙边,抬起她的脸,与之对视。 “孤不是来掳走你的,孤就是......想你了。” 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从鬓边至眉角,再到那瘦削得凸起的下颌角,“你清瘦了不少?是他们待你不好么?” 茗月握住脸颊上的那只大掌,摇头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更不用念着我,你只需好好地待在狼牙山,别让我再担心你冲动闯祸好吗?” “如果孤不答应呢?” “你不可以不答应,你既然要我做你的狼后,就应该乖乖地听我的话,不是吗?” 狼王挠头一思,在狼群的世界里,向来都是唯狼王独尊的,哪怕是他的狼后,也应该臣服于他,怎么到他这儿却反了过来? 是不是之前对她太过纵容,宠坏了她? 狼王微耷着眼眸,深情款款地望着她如皓月般的明眸,邪魅狷狂的语气回应道:“你承认自己是孤的狼后了?那今夜是否可以......” 他的视线扫过茗月那微伏的双峰,顺着如雪般白皙的脖颈,一路往上,最终留恋在她欲启未启的朱唇之上。 狭小的木屋内别无躲藏之处,更何况她还被狼王紧紧抵在墙边,连后退的地步都没有。 她想反手去开身旁的门,却被他强硬地抓握住手腕,那力道刚好能与她对抗却不会令她感到疼痛。 “你......你想做什么?” “孤想......” 狼王的话未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俯身吻上她那清凉柔软的薄唇。 “嗯嗯嗯嗯~” 茗月被她堵住口舌,只能发出浅浅的哼声。 她那双挣扎的双手被一只大掌禁锢在下方,而一只手掌则轻抚她晕红的脸颊,小木屋内幽闭的空间刹那间变得火热起来。 她的余光瞥见母狼缩在最边角处背对着他们,一声都不敢吭,更不敢转头看,那娴熟的动作像是经常遇见过此事一样。 “啊!你!” 狼王趁她走神之际蓦地扯下她腰间的细带。 “你只能看着孤,不许走神!” 狼王强行掰回她别过去的脸,继续贪恋地吻着,他的吻时轻时重,如雨点般落在她娇嫩的雪肌之上。 不知不觉间,茗月那双被禁锢的手逐渐松弛下来,她缓缓闭上眼,唇舌间带来的欣然快感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已无法思考,渐渐沦陷在这无止境的深吻中。 屋外响起点点雨滴声,雨点越落越大,打在小木屋的房梁上,滴答声中夹杂着节律的喘气声。 木屋内只有一张久置的方桌,方桌不大,只能承受茗月一个人的重量。 狼王双手握住她的纤腰,轻而易举地抬起了她的身子,让她稳稳地坐在桌面上。 茗月怕摔跤,下意识地用那双柔软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以此来稳住将要往后倾倒的身体。 “别怕,孤会护着你的。” 屋外的细雨越来越大,西风将瓢泼大雨吹进木屋内那扇半掩的小窗,惊动了屋内的人。 “有点......冷。” 茗月肩上的衣衫已褪去大半,冰凉的雨丝飘在她的香肌之上,寒得她打颤,身子不禁哆嗦着。 “嗯~”狼王不禁蹙眉发出奇怪的哼声。 “怎么了?” 茗月不敢乱动,还以为他是旧伤未愈,在此刻不慎崩开了。 暗黑的环境下,她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只能伸手抚上他的脸,感受他面部肌肉的变化。 而窝在一旁一动不动的母狼突然警惕地站起身来,它站在门的背面,探着脑袋嗅着什么。 “别动!” 狼王突然握住她的手,眼神里似乎藏着一把火,但他又在极力克制着自己,青筋如蜿蜒的小蛇布满他的额头。 茗月意识到母狼可能察觉到什么,赶忙披好衣裳,从狼王怀中挣脱出来。 “小柔它怎么了?” “嘘!有人!” 狼王侧身站在木屋的小窗边,透过缝隙朝外边望去,只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祠堂周边徘徊踱步。 他招手示意茗月到他身边来,茗月蹑着手脚蹲在小窗下缘,稍稍探着头往窗外望去。 那人躲在祠堂的屋檐下,雨大太,乌云避月,庭院无光,唯有祠堂里投射出来的微弱烛光能让她看清那人的模样。 “那是谁?” “我虽看不太清他的相貌,但从他那身粗麻长袍衫来看,他应该是府上的小厮。” 府内小厮众多,她也记不全他们的脸,以至于无法辨别他是哪个屋里的人。 茗月正在想此人是谁底下的小厮,狼王突然小声说道:“你看他在做什么?他往祠堂的门缝里扔了什么进去?”
第46章 声誉比女儿的命还重要 茗月仔细盯着那小厮的一举一动, 发现他刚才点燃火折子,将一个筒状的不明之物点燃,然后又迅速扔进祠堂内。 透着微弱的光影, 依稀能瞧见祠堂内升起一阵缭绕青烟,但又在顷刻间走向消散。 那小厮扔完烟筒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在离开前还四处张望着,那贼眉鼠眼的样子俨然就是做贼心虚。 茗月并不明确那烟筒是何物, 但也曾经听身边的婢女提过, 她们说长安城时有采花贼出没,采花贼专门选取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下手。 采花贼习惯夜间作案, 为了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采花, 他们通常会使用一种迷烟,将床上的女子迷倒, 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采食花蜜。 想到此事,茗月暗骂道:“这混账小厮竟然学采花贼的招数,当着列祖列宗的灵牌意图迷晕我?到底安的什么心?” 她庆幸自己悄然离开了祠堂,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狼王见她气鼓鼓的样子,便知那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这“采花贼”是意思? 他问道:“你既然说那混账东西是来采花的?那为何要迷晕你?这祠堂里除了一堆写了字的木牌, 那就只剩下蜡烛了,哪儿来的花?” “这……” 被问及此事, 茗月娇羞低头,不好意思解释,她随便找个句搪塞了过去。 “小狼,你随我出去, 进祠堂将那小厮留下的罪证拿过来。” 狼王点了点头,命母狼在木屋处放哨, 外边雨大,他解下外衣为茗月挡雨。 两人偷摸着又回到了祠堂,在桌角下找着了那个小烟筒。 二人捂着口鼻对视一眼,茗月拾起烟筒仔细查看,这玩意儿只从婢女那儿听说过,却未曾真正见过。 烟筒不过巴掌大小,一掌能握,顶部有个木塞子,她拔下木塞,将里面的药草倒出来一些,用绢帕包起来。 “小狼,我需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 茗月将那包有药草的绢帕递给狼王,让他回到狼牙山脚下的那个村庄,找到当时为她治伤的老郎中。 狼王渐渐能够明白茗月的意图,但又不太确定,于是追问道:“你是想找那老翁帮你看看这药草是不是迷烟?孤不明白的是,你只需随便找个老郎中瞧瞧不就行了吗?非得要找当初那人?” “没错,因为我不知那小厮是从哪家药铺抓来这药草的?京城内的大夫皆不可信,目前就只有城郊山脚下的村医可信了。” 狼王会意点头,他竟不知人心可以狠毒到这地步?儿时只知残杀动物的猎户残忍,未曾想过连身边的下人都会起谋害之心。 他答应帮茗月办事,但却让母狼留下来暗中保护她。 从京城太傅府来回狼牙山至少也得将近花上一天的脚程,如果是狼群,可能只需半天,狼王就算跑得再快,也得要次日傍晚才能赶回。 在这期间,茗月将那烟筒偷偷放回原处,然后卧在祠堂的蒲团上假装睡死了过去,她倒想瞧瞧那小厮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果不其然,在她假寐后不久,就听见祠堂外的屋檐下似有人来,那脚步声甚微,隐藏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如若不仔细听,便难以察觉。 那人鬼鬼祟祟得在外面徘徊,茗月微睁着眼睛来观察那人的动静,只见他猫着腰躲在门缝边往里边偷瞧,那样子好像一个侦察敌情的哨兵。 当他发现里边的茗月躺在蒲团上一动不动,他才敢轻轻推开祠堂的门。 他的动作极轻,蹑手蹑脚的样子和婢女所说的采花贼倒是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没有采花贼一半的风流倜傥。 茗月依旧不敢动,就怕露馅被那人发现,她其实心里十分忐忑,因为她不知道这人背后到底是有谁在指示他。 那人进屋后反手就将祠堂的门掩紧,然后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条麻绳,意图将茗月捆起来。 就当他靠近倒在蒲团上的茗月时,茗月突然睁眼,将事先藏在袖口里的匕首亮出来,指着他的咽喉,质问他:“说!是谁指使你害我的?卢管家还是丁夫人?” “女……女公子饶命,是……是……” 小厮话音未落,就突然两眼一翻,唇角渗血,倒地身亡。 “你?” 茗月纳闷了,自己的匕首连他一根毫毛都没碰着,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她拍了拍那人的脸颊,他的嘴里突然间掉出一块血糊糊的肉,骇得她后退远离。 茗月万万也没想到这人会咬舌自尽?让他供出幕后指使者就这么难吗? 能总这种残忍手段逼迫下人自尽的除了那蛇蝎继母,还能有谁? 茗月藏起匕首,对着外边大喊:“来人呐!出人命了!” 她的喊声惊动了府内众人,一听说府里又出了人命,大家都人心惶惶。 易太傅赶来祠堂时,瞧见茗月被吓得面色苍白,躲在灵牌桌下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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