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学道学生、记名学生、入门学生、入室学生、嫡传学生,关门学生。 学道学生指只要交一定的束脩就可以跟夫子学习,当然也有一些因特殊机缘,夫子不收费的情况。 夫子对学道学生只有“教”的义务,没有其他义务和责任,如沈弈与林夫子之间的关系。不过林夫子对沈弈多有照顾,两人的关系加深。 记名学生,为学生之中有较好综合素质者,为老师所认可,加递拜帖,记下名字,成为后备,也有试用考察的性质。 师父交给一些东西,来考察这个弟子的勤奋刻苦、专一不二、能力才气、身体根骨、心性品德、悟性智慧等等。 一旦通过考察,则进入列入门墙、登堂入室等逐步高级的学习阶段,成为老师可相倾授之人。 从入门学生开始,需要正式拜师,并且需要遵守本门规矩。 老师对于入门学生有一定的要求,人品德行要好,要有一定天赋,有一定经济基础,态度、心态要好,还得有悟性,愿为本门做出贡献等等。 入门学生一般是从学道或记名学生中产生,也有经由中间人引荐的,还有一种情况是老师自己看中并主动收徒的。 入室学生也就是拜师习艺已经有些时间了,与老师的相处的时间很长,期间得过老师的指点,进步很快,学业技能已经有所成。将来可成为老师的嫡传学生,衣钵传人,即接班人。 嫡传学生是老师亲自手把手,用心传授别人学不到的那些内容,以及对所学内容更加精益求精的帮助提升所教出来的接班人。* 关门学生,就是指最后一个学生,收完这个学生就“关门”了,不再收学生了。 像林庸和沈弈的关系,便是关门且嫡传的师徒关系。 留在三人行书院,沈弈只需找到愿意收他为记名学生的老师即可。
第71章 可即便是记名学生,偌大的三人行书院,也没有夫子点头收沈弈为徒。 “左郡兄是要去严夫子那吗?” 午时,小酣而起的沈弈,睡眼朦胧间看见隔壁床铺的李左郡穿好书院昨日下发的学子衣衫,看样子是准备和三七出门。 “夫子严厉,怕误了他吩咐的时辰,我早些去,也好留个好印象。”闻他起床,李左郡抬头答道。 前一个星期,在山长宣布完三人行书院的入学规矩,正逢席上有不少大儒,他们两人借此良机,一位位的请教过去。 没想到外表看着平易近人的大儒,每一位都是不好相处的,关于拜师各有各稀奇古怪的要求,如要与他是同乡,终身只会认他一人为老师,合不合眼缘等等。 也对,要是学院这么容易就能拜师,那满天下不都是学院的弟子,要翻天不成? 细数下来,沈弈和李左郡竟无一人达到。无奈之下,择了其他不在场的夫子。 多日下来,李左郡找的严夫子是一位治礼的大家,跟他倒是一拍即合,很快便通过考核,于两日前顺利拜入门下。 与他相比,沈弈寻师之旅困难重重,不是他挑剔,是学院中的其他夫子一听他为林庸的关门弟子,三朝帝师的名头熄灭他们本有意动的心思,纷纷摇头,不敢攀关系。 沽名钓誉的名头读书人最是不耻,偏偏不会被人安上这名头的夫子,个个拜师的条件,沈弈竟都达不到。 有时,沈弈也会怀疑自己背井离乡,不远千里迢迢来到此地,所拜夫子还不如自己的师父,是对是错。可亲身经历过渭朝第一学院的风姿和江南一带的风华,他便打消离开的念头。 他不想当井底之蛙。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方晓知识。等日后科举,他当了官,那还有如今这般得空? 沈弈正出神着,收拾完备的李左郡似是想起什么,恍然出声:“昨日我去严夫子那,听夫子谈起,青峰上居住着一位仙长,也是学院的夫子,此人也善吹箫。” 说罢,李左郡不在停留,转头出门,留下若有所思的沈弈。 在一次下堂后,沈弈没有让追月与流星跟着,他独自一人去拜访这位仙长,只因听闻这位夫子性格怪癖,没有住在教学斋,虽不常在人前露面,但学问不错。 如今的沈弈要的不是学问不错的,要的是能让他留在此地进修的夫子。 三人行学院内部一重接着一重,弯弯绕绕,刚来那一阵可是让沈弈几人好好吃过几次苦头,现在照样不例外。 学院占地面积广,从繁华市街到山野僻静,闻者结舌。这是因为从学院毕业源源不断的优秀学子和各界富商的馈赠,让它如此辽阔。 仙长喜高,居峰顶,道路多蜿蜒。 即便是问过学院的夫子,前往青峰的路上也是颇有曲折,更往里走,每当在沈弈以为自己找到正确的道路时,面前出现一座假山,着实是山重水复疑无路。 他欲要绕路而行,余光中瞥见一道小径,隐藏的极好,绿荫蔽体。若不是地上有几道突兀的鞋印和有人行走过的痕迹,沈弈还真不一定发现。 见找到一条路,沈弈不加思索前行,一路上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比比皆是,影影绰绰。 越往里走,路边小径逐渐宽阔,沈弈再行不过百步,隐天蔽日的参天大树豁然开朗,他立于小径尽头所望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举目远眺,奇峰突起,峰峦重叠,山峰青得透明,远处渐渐模糊,消失在遥远的天边处。 饶是自觉如今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沈弈面上震撼之色久久不歇,会过神来,想来青峰才是学院中最俱灵气的地方,如此美景,举世罕见。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见的世面不够广,沈弈自嘲,同时默默坚定了此行的目标。 他走到了小径的尽头,可这不是山峰的尽头,小径往前,是一座堪堪通行两人的木桥,并不是年久失修的模样。 再往上望,沈弈注意到桥的尽头才是峰顶,那处有一小草屋,建于悬崖边,似有人烟,和学院夫子描述的仙长居所相似。 辛若沈弈不恐高,当但从似要摇摇欲坠的木桥重新踏回地上,他还是长长呼出一口气,紧张跳跃的心脏慢慢回归正常。这木桥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黑漆漆的,让人看一眼便心惊。 不亏是仙长,连住的地方都这么清新脱俗。沈弈在心底吐槽一句。 相比之下,建于悬崖边的小草屋也倒更让人接受了...毕竟倒也不算离谱。 初见于寻常人家无异的小草屋,由数十根深入崖体的木头支撑在上方。坚强的程度,给人感觉若是没有天灾人祸,还能再撑个百年。 屋前有一身着青衣的小道士,七八的年纪,面无光,正拎着一柄小斧砍柴,面前七零八歪散落着还未手臂粗的木材。沈弈的来临对他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沈弈敛起神色,缓步向他走去,直到走近那小道士的跟前,双目无神的他才有反应。但也只是砍柴的小斧头顿了顿,下一刻继续毫不留情的劈向木墩上竖立的木材。不过成效感人,斧刃才砍入木身不过半指。 “请问清正仙长是住在此地的吗?”沈弈弯腰,向面前还不到他肩膀的小道士柔声问道。 仙长的道号叫清正,挺好听的。 小道士恍若未闻,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如同对沈弈这个陌生人的到来一样,他正费力把小斧拔出来。 以为他是听不清,沈弈耐着性子又重新再问几次,照样没有收获这位小道士投来的目光。 沈弈面露疑惑,直起身子,走到小草屋门前。小草屋的门是关上的,他不轻不重的敲动了几次,也没有等来开门,便停下动作。 他是来寻人的,但也很有分寸,没有主人家的同意,是不会随随便便闯入他们的屋子。 转身,沈弈又看见那小道士把斧锋卡进木材,这一次一点深,迟迟没有拔出。也不知是谁让他一个孩童隔着砍柴,也不怕受伤。 沈弈幼年时,寺庙一点都不让他碰这些锋利之物。 小道士握紧的拳头覆上一只秀窄修长的手,在引起他注意的同时,那手帮着他把小斧拔出,然后带着他砍柴,动作快又准。很快就把剩下的木材砍干净,并且漂漂亮亮的。 面前的小道士拎着小斧,对着平常自己要砍一个多时辰深受折磨,今日只需半个时辰的柴火,沉默了半响,也没有吭出半声。 沈弈也没有想着获得什么,他拍了拍手,回望小草屋。这么久了,也没有人来开门。 想必人不在...他有些须的失落。 沉思中,沈弈余光瞥见此地的悬崖旁还有一处泉水。悬泉瀑布,飞漱其间。刚刚是他内心多有心事,竟是忽视了此处。如今看来又是一处美景。 “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返....”* 此情此景,让沈弈不由自主想起前世的诗文,更是能映衬此地的别有洞天。 “怎么不继续说了?后生。” 飘渺的声音在沈弈身后浮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中的诗文念出,慌不择带地回身。 小草屋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半截,一位身着和小道士同款青衣,但更为仙风道骨的道士站在那处,睿智的目光注视着沈弈。 大白胡子,八十岁的年纪,通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让沈弈一眼就确定了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清正仙长。 仙长问他,沈弈没有急着回答,诗文不是他创作,哪能拿来骗人。 定了定神,谦逊的行礼,他缓声道:“不过是一时的有感而发,没甚的下文。” “灵感这玩意最是让人摸不着头,说起来还是我打扰到后生的创作。”清正仙长嘴上说着抱歉的话,面上却没有一丝神色变化。 “还未问后生,你来此地作甚?”他又问。 沈弈倒也直白,躬身道:“来拜仙长为师,请仙长收留。” 清正仙长答话,“后生找错人了吧,我不过是替书院看管悬崖的一小老道,夫子们在学堂处。” “夫子说清正仙长在此地,说仙长风姿万千,叫我定不会认错人。”沈弈道。 清正仙长:.... 学堂的夫子会不会说过这话,对话的两人都心知肚明,不过这一通马屁下来,至少清正仙长是沉默了。 半响,他冷硬道:“后生回去吧,我不收徒。” 说罢,清正仙长转身,欲要回小草屋。 “在下潭州府沈弈,仙长可曾听闻过我?” 沈弈报出名头,想挽留对方。 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威胁人家似的,再说了这名头在书院拜师多少个夫子避之不及了。 果不其然,草屋门槛,清正仙长身子停顿半刻,整个身子隐在黑暗中,不留痕迹地吐出不留情的话: “想拜为我师的王孙贵族多如鸿毛,就算是皇帝想见我都得通报,你一个无名小卒,凭什么认为我听闻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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