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跟着贺辛止进了新房,乱哄哄地闹了一通,还有人往床上撒上花生莲子什么的,把房间弄得“乌烟瘴气”。 “贺二哥,是时候把盖头掀了吧,咱们都想看看嫂夫人是何等的绝色美人。” “内子长相普通,就不让各位见笑了,夜深了,各位请回吧。”贺辛止说得客气,明眸一抬,眼神却暗藏凌厉,不容拒绝。 这些贺家的远亲兄弟,对他而言,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他真正想宴请的,从来不是这些人。 这些远亲兄弟丝毫不了解贺辛止的脾性,怕得罪了贺家的继承者,个个相视一怯,纷纷告辞。 玉桃识趣,走在最后,笑嘻嘻地把房门关上了。 新房里一下子变得无比安静。 红烛摇曳,馨香满房,连空气都有些甜腻。花前月下,命定姻缘,是老天给他的唯一赏赐。 他是一个被父母丢弃的孩子,对贺家没什么深厚感情可言。 这个妻子,是他顶着“贺家二少”的身份,唯一所求。 “夫人久等了。”贺辛止坐到她身边,温情脉脉,满眼宠爱,舍不得欺她一丝一毫。 他从不打算掩饰自己对她的喜欢。 “真是难为你了,我长相普通,你还勉强自己来娶。你贺家少爷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池妧一听他说她“长相见笑”,火都冒了,怄气将盖头掀起,与他直面对质。 贺辛止得见妻子绝美容颜,心上一紧,竟片刻看痴。 香髻如云,黛眉山远。 肤若凝脂,天仙清颜。 她今夜的妆比任何时候都浓,也比任何时候都要美艳。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之上,是一抹蛊惑人心的红唇。 朱唇微启,香如蜜泽,软若糕点,让他恨不得咬上几口,继而将她吃干抹净。 他从前只当她是小丫头,未曾想她穿上嫁衣,会这般吸引。 他承认他沦陷。 她的长相绝不“见笑”,只是他私心作祟,不愿与陌生人分享她的美丽。 “夫人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他温柔的话语,宠溺的眼神,让她心中大悸,“心之所向,才有行之所往。” 他手心压褥,缓缓地向她靠近,明眸晃悠悠地将她刻进黑瞳之中,几许情深,几许沉溺。 她从未见他如此认真,话里有未尽之意,在柔润的目光中流露出三分,不止一种索求的冀望,更有一种求爱的坦荡。 她的呼吸乱极了。 她慌乱地抵住了他的胸膛。“你,你别这样,不知道的,还,还以为你真的喜欢我呢!”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娶你?”他玩味低笑,有几分轻薄之意。 “你不是在罚我偷你玉佩吗?”她的心分明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可她始终不愿相信。 “我罚你,不需要赔上自己。”他伸手抚上她的鬓角,她怯生一躲,被他的大掌霸道地捧起了脸庞。“辛止爱慕夫人已久,望夫人成全。”说着,他纵情吻了下来,没有给她思量的机会。 池妧的心漏跳了一拍。 就是这种感觉! 这个男人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温文尔雅,如同镜中的另一个他,隐匿了一种离经叛道的张狂。 这回不同于上次的轻揩浅尝,他高调地侵略而来,一深一浅地吮着,如同踩在雪地上的脚印,在她心上留下了痕迹。 “贺……唔……”她没想过这个“孱弱书生”力气这么大,她如同小兔子在大狗熊怀里挣扎,就是抓挠乱蹬也不能与之匹敌。 池妧既羞赧又害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的聪明才智毫无用武之地。 他唇上的婉转,是对她最深情的告白。 她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上供”于他时,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启,从门后探进来一颗头顶乌泽的小脑瓜。一双溜溜的眼睛调皮地眨了眨,然后他纯真地笑道:“二哥羞羞,亲亲新娘。” 这稚气的声音是——劳劳? 第18章 请卿入瓮 设好了圈套,就等夫人钻。 新房之内,贺辛止“儿童不宜”的举动都被孩子看在眼里了,只好无奈地松开了他的新妻。 池妧得以从他怀里“逃脱”,拿孩子当“救命稻草”。“孩子!是个孩子,你不能在他面前……”她羞于启齿,把红唇一咬,那妩媚之态实在叫他难以把持。 贺辛止别过脸,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招呼孩子也需要“惊人”的意志。 “这是我三弟贺劳止,有五岁了。”他向池妧介绍着,将孩子从门边招了过来,“劳劳,过来。” 这白皙粉嫩的团子呵,圆头圆脸圆屁股,长得可招人喜欢了。 “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有这么可爱的弟弟。”池妧瞧着这娃娃白白滑滑,上手就要捏他的小脸蛋。 贺劳止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大家闺秀,无人敢这般无状,加上他第一次见池妧,更加怯生躲避。 他退到贺辛止背后,好奇地打量着池妧:“娘让劳劳叫你嫂嫂,你是劳劳的嫂嫂吗?” “不错,她就是你的嫂嫂。”贺辛止立马替她回答了,生怕她不认似的。 池妧抬眸,不经意与贺辛止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想起方才亲吻一幕,羞得马上移开了目光。 他说他爱慕她…… 爱慕…… 她偷了他的玉佩,他不应该对她“怀恨在心”吗? 贺劳止看这两人“古怪”,又问:“嫂嫂喜欢我二哥吗?” 池妧的脸红得胭脂都快遮不住了,尴尬地瞟过贺辛止,然后笑着敷衍孩子:“当然——喜欢,不然我怎么可能嫁给你二哥呢,是不是?我不仅喜欢你二哥,还喜欢你,喜欢你爹娘呢,哈哈哈!” 这话虚伪得空气都快凝固了。 贺劳止不懂人情世故,以为嫂嫂真心喜欢他一家,拍着手笑道:“劳劳喜欢二哥,也喜欢嫂嫂。” 看着孩子纯真无瑕的笑容,两人的心都要化了。 池妧见贺劳止这么高兴,必定没有“防备”,迅速往前挪了一下,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果然软糯! “你这臭小子,竟然跑新房来了,坏了你哥哥嫂嫂的好事,看你爹不抽你。”此时,方姨娘骂声先至,随后进来把孩子逮进了怀里。“二少啊,实在对不住,一时没看好他,你们继续,继续啊!” 方姨娘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赶紧抱走了儿子。 “娘,我不走,二哥的房间最漂亮!” “将来你娶媳妇,娘把你的房间打扮得更漂亮……” 门外的对话声越来越远,房内复静。 这静也静得不是时候,池妧一想起贺辛止今夜对她做了什么,心跳声就跟打雷似的,更害怕他靠近。 明烛瑰丽,球花明艳,无一不提醒着她,这是一个洞房花烛夜。 贺辛止以修长的手指拎起桌上的酒壶,将壶中的美酒倒进了匏瓜之中。 涓涓细流,晶莹剔透。 池妧逃不了,也骗不着,只得乖乖地坐在一旁,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是个谦谦君子不错,优雅细腻,不落纤尘,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世家的贵公子她也见过不少,无一人像他这样给人“不真切”的感觉。 她参不透他。 “这是合卺酒,与夫人共饮,从此你我夫妻一体,长相厮守,白头偕老。”贺辛止递来半瓢,邀她共饮。 他眸中对她的笃定,她并未留心。 池妧刚想接过,脑子还是比手快了三分: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她老惦记着婚后和离,那是在完婚的前提下。如今只要她不喝这合卺酒,礼就不算成了,以后分开也理直气壮呀! 池妧兴奋得“嗖”一下把两个“爪子”收到了身后。“我不喝,绝对不喝,打死不喝。”她水灵的大眼睛溜了溜,瞥见他没有生气,才敢把那一套理论搬出来,“你是知道的,我根本不想和你成亲,这交杯酒我是不会喝的。我们没有完婚,不算真正的夫妻,所以你不能对我……”她是想把话说完来着,但该死的羞耻心不允许。 贺辛止知道这是“强扭的瓜”,一开始就没打算强迫于她,把匏瓜放下了。“行吧,那就等夫人愿意,我们再把合卺酒喝了。” “那今晚……咱俩分开睡?”池妧“天真”地探问,心里头快紧张死了。 池妧啊池妧,你让一个新郎官“孤枕而眠”,真有你的。 “不行。”他的拒绝让她的呼吸停顿了一下,“我可以不对你做什么,但你必须睡在我身边,这事关男人的尊严。” “那……好吧。”池妧苦着脸撑起笑容,实在算不上“好看”。 他应该不会……睡着睡着“兽性大发”,像刚刚那样吧? 怪就怪,她没有多少谈判的资本。 拿人家玉佩手短啊! 这个终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贺二夫妇同榻而睡,和衣而眠。两个人躺在床上都不太自在,拘谨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床上的东西不是莲子花生,而是扎人的绣花针。 贺辛止想做的都不能做,只能强迫自己摒弃“杂念”去睡觉。 池妧在这件事上“收敛”许多,小小的身板就占那么丁点地方,一动不动,跟个长方匣子似的。 仔细想想,这个贺辛止,除了偶尔占占便宜,对她确实不错。 他说爱慕她,她又何尝不是……有点那意思。 池妧紧紧地攥着被子,一直在胡思乱想。 “那个……其实我想退婚,并不是对你有什么不满,而是因为一些原因,还不想嫁人。”池妧分明感觉到他还没睡着,在一片宁静中开了口。 “什么原因?”贺辛止翻了半个身凝望着她的侧颜,语气中带着一丝悦然。 原来她抗拒的不是他。 太好了! 他眸中掠过一丝狐狸般狡黠的光芒,但她并未察觉。 “哎,不重要了,反正人已经嫁过来了,就当我欠你的。玉佩是我弄丢的,我池妧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赖账,除了……‘那种事’不能配合你,其他事情,为二少马首是瞻。” 她一通江湖辞令让他差点没笑出来,敢情他拜堂就收了个“小弟”? “这可是你说的。”他给了她一个耐人寻味的答复,令她惴惴不安。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种不妙的预感啊! 隔天她便知道,毁掉她的清白,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 翌日晨光初现,夜雾尚未散尽,新房的门就被拍响了。 “小姐,不对,二少夫人,起床了,您刚过门,晨起要给公婆敬茶。”玉桃不知被庄主夫人叮嘱过多少回了,就是做梦也记得叫小姐起床。 池妧是个野丫头,懒惯了,“大”字躺在床上,迷糊地应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一大早的……什么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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