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珏看她嫣红的腮颊,饱满细腻的唇瓣,心里头涌上一股燥热的暖流,沿着胸口激荡沸腾,最终窜涌至小腹处,疯了一样横冲直撞。 “苏弗,你年纪还小,或许眼下觉得褚九端方斯文,是做夫郎的好人选,但成婚后没准就后悔了。 褚九为人着实死板无趣,你若真嫁给他,这辈子都要闷死。” 他难得正经且耐心,见她低着头似乎在认真听自己说话,便又觉得欣慰,“总之,你听我的话,去了褚家别给好脸色,事后我自有安排。” 安排? 苏弗心里冷笑,总不过是金屋藏娇,满足私欲的玩物。 他能给自己什么安排,这张嘴便是说出天大的谎话,因为那俊美的脸,便都觉得像是忠贞誓言。 脚步声传来,苏弗面上一紧:“五哥,我都知道了,你快些下车,便让夫人瞧见。” 燕珏见她担心自己,不由心满意足,随后从车尾悄无声息的离开。 苏弗自然不会听他摆布,去了褚家,侯夫人领她一一见过褚家长辈,女眷们便都坐在正堂说话,因有年龄相仿的娘子,便特意安排与苏弗同坐。 虽说鉴赏字画是由头,但褚家,竟也拿出不少名贵字画用来赏阅。 苏弗虽没深入了解,却也认出其中三幅乃大家所作,此大家因画作留存鲜少而闻名,能得一幅已然难得,更何况摆出来的便有三幅。 “弗妹妹,我带你去暖阁透透气。”褚家八娘挽着她的手,与长辈们福礼告辞,便带着苏弗往门外走去。 苏弗约莫知道她想作甚,便微微理了发鬓,将步摇扶正了些。 果然便在暖阁看见了褚九郎。 他与褚家兄妹坐在一块儿,苏弗进门时,他手里拿着黑子,似在观察棋局。 褚家八娘走上前,笑道:“七娘,这局你输了。” 褚丹云立时分辩:“哪里,我分明还有机会,我...”一抬头看见褚丹秋身边站着的姑娘,唇红齿白,面若桃花,又见褚丹秋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当即明白过来,懊恼的将那白子一掷,棋盘大乱。 “不下了不下了,连输三盘九郎都不让我,好生没趣。” 褚丹秋接话:“就是,九郎欺负咱们。” 褚九郎面若冠玉,闻言只微微一笑便去收拾棋盘,修长如竹的手将那一粒粒的黑白子挑拣到棋盒中。 褚丹秋拉过苏弗,说道:“弗妹妹,不如你同我家九郎下一盘,如何?” 褚九郎倏地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便都有些脸红。 褚嘉平将两个棋盒放在当中,声音儒雅清和:“弗妹妹先挑。” 苏弗执白子,抬眼柔声道:“我棋艺不好,还望郎君手下留情。” 褚嘉平捏了捏手指,点头说道:“好,弗妹妹便先落子。” 褚丹秋和褚丹云站在她身后,打量两人的神色,便知很是有戏,郎才女貌,又都是如此安静的性格,今日之后,家中便约莫要着手准备了。 一局棋,下的不急不躁。 苏弗能觉出褚嘉平刻意让她,也难为他让的不露痕迹,每每要被吃子,他总会留个失误出来,让苏弗尽快补漏。 如此便下了半个时辰。 临走,褚丹秋和褚丹云又开口相邀,让她常来下棋。 说这话时,褚嘉平正站在旁边,看苏弗温温柔柔,心里仿若拂过轻风。 回侯府时,苏弗特意与李氏同乘一车。 李氏吃了几盏酒,面上通红,略有疲惫。 苏弗为她倒茶,拿小扇扇风。 “阿弗,褚家那几位长辈都很喜欢你。” 苏弗手一顿,随后继续扇风:“夫人,阿弗给您添麻烦了。” 李氏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扇了,她垫着软枕,轻拍那手背:“你这孩子,便把侯府当家,把我当你母亲,不要见外。” 苏弗焉能不感激她的亲力亲为,今日与褚嘉平下棋时,她偶然听到褚家小娘子说悄悄话,虽藏头露尾,但她根据线索能理清原委。 等四月春闱开榜,褚嘉平若无意外定然榜上有名,届时侯府作保,从中疏通,便叫他在翰林院待上三个月,随后去往富庶之地上任历练,最多三年,侯府再行庇护,将他调回京城。 可谓平步青云,官运亨通。 褚家能答应这门婚事,更看重的是苏弗背后,侯府这棵大树。 褚嘉平是优秀,但褚家不够强大,便需得有人扶持才能走的顺畅平坦,褚嘉平高升,褚家其他兄弟亦会有好的出路,褚家小娘子便可以挑选更好的门第嫁人。 这道理大家都明白,苏弗也明白。 “我与褚家娘子商量过,等褚九郎上任后,褚家人便会上门提亲...” “夫人,”苏弗急急打断,“能不能提前一些,距离开榜还有月余,能否在此期间走完三书六礼,将亲事敲定,我怕...怕夜长梦多,中途生变。” 她隐隐猜测,燕珏应当与侯夫人提过她。 便也没必要遮挡,索性摊到明面上。 果然,李氏面色稍滞。 苏弗心跳骤然屏住,很是忐忑的等她开口。 少顷,李氏点头:“好,那么便由我来促成此事。” 苏弗脸很红,知道自己的要求过于唐突,但她没有法子再等下去,如若能早一日定下亲事,至少会让燕珏有所顾忌,不会这般死缠烂打。 入夜,月牙周遭浮上浓云。 正院亮着灯,李氏坐在榻上,面前站着燕珏。 “她与你说我什么了?” 燕珏冷着脸,咬牙切齿发问。 李氏见他不知悔改,抓起茶盏掷他,燕珏早就习惯,头一偏,茶盏撞到柱子上,碎裂声响起,瓷片崩了一地。 “她什么都没说,却也什么都说明了。” 燕珏嗤了声,低声嘀咕:“小骗子。” “五郎,我早告诉过你,不要惦记阿弗,你跟她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还不是你厚此薄彼,宁可向着外人,都不帮你儿子!”燕珏倔的很,颀长的身子结实坚硬,浑身肌肉似要崩裂衣裳。 李氏瞧出他的不服,不禁气笑:“你自己乐意没用,阿弗不喜欢你,我总不能强求。” “什么喜不喜欢,她一个小姑娘,只见过褚九两面,难道就喜欢到非他不嫁?” “她见你次数倒是多,怎么不见喜欢你?”李氏讥他,“偏要强求,强扭的瓜不甜,趁早死了那条心!” 燕珏快跳起来,目眦欲裂:“我管它甜不甜,扭下来再说!” 作者有话说: 阿弗:我想要安稳平静的生活,能为我撑腰,为我出气,褚九就很好。 燕狗:你说的我也不是不可以 阿弗:让一让...
第11章 ◎五郎,为兄送你一个字!◎ 燕珏再怒,也不敢摔门而去,只是掀帘子时手上用力,扥下来几串珊瑚珠子。 贺嬷嬷捡起来,春秀和春喜便出去找师傅重新串帘。 李氏撑额,也不知该恼还是该笑,燕珏这副蛮不讲理的模样,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当时父母为自己选了青梅竹马做依靠,她犯别扭不肯,偏偏对只见了一面的卫平侯一见钟情,为此事不惜同父母吵架,折腾,最后父母依了自己,她得偿所愿。 这么多年,恩爱有时,摩擦亦有时。 闹到天雷勾地火时,她便回想当年犯倔,甚至怀疑若重来一回,自己或许会改变选择。 竹马为人和善,从不会像卫平侯那般对自己说重话,狠话,他习惯让着自己,正是因为他绵软的好脾气,李氏才没选他。 年轻时候总觉得轰轰烈烈才好,活到这把岁数,很多事情也都看明白。正如阿弗所说,平淡的生活且夫妻能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便是她最大奢求。 一个小姑娘看的如此通透老成,倒叫她有些感慨。 难怪燕珏会在她身上撞南墙,两个人性子截然不同,燕珏年轻气盛,自幼没受过什么挫折,势必不会轻易罢休。 说到底,他的倔强里有几分是喜欢,几分是不服,恐怕他自己也分不清。 “贺嬷嬷,你让管事的多找几个人盯着他,别叫五郎胡闹。” 李氏怕燕珏去芙蓉馆逼迫苏弗,故而在暗处加派人手,便是防着他脑子发热,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燕珏本想过去来着,但走到芙蓉馆门前,又调头出了府。 临近开榜日,卢恩显得很焦虑,一盏酒握在手里洒了多半,眼神也不复往日那般灵动,他长吁短叹,听得燕珏眉心紧蹙。 “你有完没完,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卢恩搁下酒盏,又重重叹了声:“你真是没心没肺,就不知道安慰我两句。” 燕珏看他一副怨妇模样,狠狠攥紧了想要打他一捶的拳头。 韩丘瑾哈哈大笑:“我倒是安慰你了,有用吗?照我说,考上考不上又如何,你卢十七最后不还得靠着家里荫封过活?到时拿银子打点疏通,兴许那状元郎都羡慕你。” 卢恩翻了个眼白:“你懂什么,昨晚上我祖父和父亲他们还问我,能考头榜几名,还头榜呢,能上榜我就谢天谢地了。” 韩丘瑾嘶了声,说道:“我记得开考前他们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你上榜就行吗?” “他们就是反复无常,压迫我!”卢恩一口干了。 两人瞧着旁边默不作声的燕珏,对了个眼神,一齐凑过去。 “五郎,你莫不是真的从良了?” 燕珏嗤了声,却没否认。 两人登时来了兴致,摁着燕珏的肩膀齐齐发问:“哪家姑娘,我们见过没?” 燕珏本想说出来,但看他们一脸淫/荡的模样,便又打消念头,他是疯了才叫他们知道。 明珠便该珍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他转了下手指,酒盏移到案上:“挺乖又挺倔的小姑娘,正眼都不看我那种。” 韩丘瑾张大嘴:“京城还有这样的奇女子?” 卢恩打开折扇挡在嘴边:“卢十七也惊讶不已。” 燕珏推开两人,回头认真问道:“她越不待见我,我心里越痒痒,总之我就想让她多看我几眼,可每回都弄巧成拙。” “五郎,为兄送你一个字。”韩丘瑾煞有其事地摸着下颌。 燕珏仰头:“什么字?” “贱!” 话音刚落,韩丘瑾抱头跳到对面,却还是没躲过燕珏的疾速,他一把抢过卢恩的扇子,正中韩丘瑾胸膛,打的他龇牙咧嘴,连连求饶。 “那么多对你投怀送抱的小娘子,世家高门,楼里花魁,也没见你痴迷成这副模样,说实话,我和卢十七都觉得你被人下了蛊,脑子废了。”韩丘瑾在被打的边缘小心试探。 燕珏懒得置喙,看向卢恩,询问:“十七郎,你也同意他说的?” 卢恩慎重考虑,点头后又默默摇头:“也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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