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郁欢无聊地看向房顶:吹吧你,皇上要是真来了,头不给你削掉。 “本王并没有强迫的意思,只是代表皇室对您发出邀请,至于最后是否入京赴宴,还是尊重大师您的意思。” 明川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不想再与这个废物三皇子浪费时间,“知道了,我考虑好了自会通知你的。” 听出他这是下了逐客令,萧烛年也十分识趣的起身告辞,“那就静待佳音了,没什么事,本王与王妃就先回去了。” 明川甚至都连样子都懒得装,他斜倚在靠背上闭上眼,“来人,送客。” 离开了明家,尹郁欢终是吐出一口“浊气”。“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想当年郁家风光时,哪有他明家嚣张的份儿。” 她一副想把人当场掐死的节奏,显然是对此人积怨颇深了。 萧烛年背着手,偏头看她,“刚在明府一句话都没说,我还以为哪个好心人把你的嘴粘上了呢。” “滚蛋!我看见明川那个老不死的,就浑身难受,跟他说话我都觉得恶心。你说他胡子都白了,居然还有精力去玩女人,他上辈子怕不是个太监吧,含恨转世,这辈子要把之前的遗憾成倍地补回来。” 萧烛年真是为她的离奇脑洞深深折服,“成天竟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如想想要证实那妇人的话,我们应该从哪入手。” 尹郁欢双手环胸,“你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萧烛年没点头也没摇头,他抿了抿唇,“无关信与不信吧,总之她没道理骗我。” “好吧,其实看明川那副嘴脸,加上宋漓那些人的反应,我也觉得那妇人最后所言应该属实,只是我还想不到太好的切入点,毕竟我的专长也不是查案子,术业有专攻,这时候要是李知洲在,你说事情会不会好办一点。”尹郁欢点着下巴,歪头想着瑜川城中的情况。不知她离京的这段时间,通察院对浮生门的调查会不会有所深入。 “你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是有多不把我放在眼里。”他这话说的有多暧昧,眼神就有多不真诚。 尹郁欢斜了他一眼,“那敢问宁王殿下可有什么好想法?” 萧烛年会想起昨日街上横冲直撞的老妇,对她勾勾手指,“过来。” 尹郁欢将耳朵凑近。听罢,不觉嘴角微扬。 广陵府衙。 谭梧在厅中来回踱步,宋漓看着实在烦心,“消停点吧,你能不能坐下歇会儿。” “不是,宋大人,你不也看到昨天宁王那个架势了,他要是真顺着那妇人报的假案查下去,难保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如果真被他发现我们关押女人倒卖幼童,那可就全玩完了。” “慌什么,你看他昨天闹得欢,今天还有动静么?众目睽睽之下有百姓向他喊冤,他就是顾及皇家颜面也不可能不管不顾,给出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过后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到时候随便寻个名头了结此案,还能落下个好名声。你真当他是诚心诚意给人翻案,他要是真有那能奈还会受皇帝冷落这么多年,你就把心放到肚子了,天塌了还有明家顶着呢,轮不到我们在这瞎操心。” 谭梧心里本来慌得不行,听了宋漓的分析也自我安慰道,“也对,派去监视宁王的人说他今天去了明家,肯定就是去跟明川大师商量太后寿宴的事了,明川大师那么难搞,估计他也没心思再管什么案不案子,只要我们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熬到宁王走后,自然就万事大吉了。” “这就对了,还有,让监视宁王的人要注意隐藏踪迹,千万别露出马脚,那妇人那边也盯好了,她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格杀勿论!” 接下来两日,萧烛年和尹郁欢不是在府中饮茶作乐,就是在街头巷尾吃喝闲逛,他们没再去明家自讨没趣,也没再到府衙问案查访。 在这一片祥和的背后,一小对人马已悄然出动,隐匿在广陵的每一个角落…… “王爷,关人的地方找到了。就在城郊的一处破瓦房里。”齐安将齐之传回的消息如实禀告给了萧烛年。 “动作够快的!”尹郁欢感叹了一下萧烛年手下人办事的速度,真是比她手下那群歪瓜裂枣强多了。 “也是赶巧,正有孩子在今日凌晨出生,我们才能这么快就锁定了关押地。”齐安向尹郁欢陈述的寻人技巧,便是那日萧烛年提出的锦囊妙计。 广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要想悄无声息地找到一处关人的房产也比大海捞针容易不了多少。可胜就胜在,这批被囚禁者有一点特别之处,就是大部分人应该都怀有身孕,所以萧烛年就想,如果派人监视住广陵所有的稳婆,说不定就会通过某一位的行踪直接锁定搜寻目标。 之前萧烛年还在犹豫,万一这两个月无人临盆,他到底要不要大张旗鼓的展开搜捕,现今天公作美,他便也不必过多思虑,只要按计划,一步一步地进行便好…… “既然地方找到了,那就通知下去,准备收网吧。” 萧烛年抓捕救人搞出的动静可比找人的时候闹得大多了,收到风声的宋漓大惊失色。他此刻也顾不得后悔对宁王的轻视,只得强制冷静下来,一面带人去通知明川,一面派谭梧去转移那群女人和孩子,必须要赶在萧烛年前面将瓦房里的人全部清空。 可萧烛年的人马也并非老弱病残,谭梧的动作再快,也终究是迟了一步。 齐安带人将瓦房团团围住,直接给谭梧来了个瓮中捉鳖,当场捉了他一个现行。 萧烛年背着手,从人群中踱步而出,“本王真是涨了见识,我瑾国官员居然还有干这种买卖的,是公款不够贪了,难为你想出了这种发财之道。” 谭梧就是个没胆的,你让他躲在后面听指挥,他肯定把事情给你办得漂漂亮亮,可你让他冲在前线直面迎战,他立马就能不争气地跪在地上。“宁王饶命啊,这主意不是下官想的,是,是明……,不,是宋大人胁迫下官这么干的,下官最多,最多就算个帮凶,下官也不想这么做的。” “你不想吗?本王觉得你倒是挺乐在其中的。” 萧烛年绕着他转了半圈,最后背身远远望着来时的路。 谭梧原地自转,萧烛年走到哪里,他的头就磕到哪里,“求求您再给下官一次机会吧,下官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再给下官一次机会吧。” 尹郁欢看戏看得起劲,就忍不住插了一句,“别磕了,你就算把脑袋磕漏了他也不会放过你的,不如你跟我讲讲,你们这买卖赚钱吗,一个孩子能值几亩地啊,讲得好,说不定我能给你求求情呢。” “这……王妃……”谭梧突然不知如何是好。难道京都里的夫人走的都是这种路数吗? ◎最新评论: 第15章 雨夜牢房 ◎没有再躲,也无处可躲◎ 尹郁欢觉得此人实在无趣。她叹了口气走向萧烛年,两指按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偏头以便接收自己的耳语,“我有点困了,咱们可以回去了吧。”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侧,萧烛年不自觉舔了舔贝齿。他无意地朝前走了两步,“嗯,这就回了,不过谭梧还没审,宋漓和明川还没抓,估计还要费一番工夫。” 就当萧烛年准备带着这帮罪犯打道回府的时候,真正罪大恶极的幕后操盘者居然不请自来了。 一群手持弯刀的匪徒将萧烛年等人团团围住,局势瞬间逆转,锋利的刀刃直接架上了萧郁二人的脖子。 原本惊恐万状的谭梧一把抹掉了化作一团的鼻涕眼泪,甚至带上了些狐假虎威的气焰,“大师,宋大人,你们可算来了。” 尹郁欢刚才打着哈气,待身体感受到了冰凉的触感,她突然来了精神,“这是不打自招了。”她的语气中透着不加掩饰的鄙夷。很明显,她这话是对着明川说的。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们。”明川冷声开口,依旧没把萧郁两人放在眼里,“只可惜,没人教过你们知己知彼的道理吗,光有点小聪明是没用的,终究还是些不入流的货色。” 萧烛年拿出他惯有的温和之色,即使‘成王败寇’也并不气恼,“本王也真是没想到,整个广陵竟真的会全权受你调配,这么多官员怎么没人敢上书朝廷剿了你明家呢。” “我背后可有太后撑腰,谁敢动我?” “没错,所以本王一定要想办法抓你个人赃并获,才好向太后她老人家交代。如果你的所作所为被昭告天下,即便是太后,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保你安然无恙。” “你不会想说你是故意引诱我亲自出马吧,别忘了,现在谁才是瓮中之鳖。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把真相说出去吗?” 萧烛年已然察觉出他言语中浓烈的杀意,“本王可是奉皇命而来,你就不怕东窗事发?” “我管你是宁王还是皇上,到了我的地盘,生死可就由不得你自己了,到时我派人把你们的尸体拖到回程的路上,再伪装成刺杀的假象,仇视皇家的人那么多,宁王殿下不妨猜一猜,朝廷最终会不会查到我头上?” 明家暗牢。 月光透过一道半截的铁窗,在冰冷的地面上映出几点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腐锈和腥臭的味道,墙体早已被血迹浸染到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萧烛年就盘坐在那几点光影旁,他闭着眼睛,脊背挺立,如不结合他周身环境,丝毫看不出他已为囚徒的处境。 如果说萧烛年是心如止水,那尹郁欢足称得上是坐立难安。只不过她的不安不是因为自己身处险地,而是因为地面太冷,墙壁太硬,影响了她的睡眠。 她头抵在墙壁上,没一会儿就不舒服地翻个身,过一会儿又扯着衣服难受地换个坐姿。直到她的头发丝都迸出了忍无可忍四个字。 她重重磕了下墙体,才一脸郁闷地站起身。她看了眼另一侧盘坐之人,脚步向着他身后移去。 此时天边一道光电闪过,光影正晃进萧烛年的眼睛,他下意识转头避开,眉头也随之微微皱起。 闪电牵引着一声闷雷滚滚而来,响彻天际。 萧烛年只觉背后一沉,他肩膀微微抖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身后的重力应该是来自于尹郁欢。 “你干嘛?” 尹郁欢将脑袋从墙壁转移到了人身瞬间通体舒畅,但她同时也察觉到萧烛年刚刚给人的反应似乎有点异常,“是你要干嘛吧,我坐到你尾巴啦。” “没。”萧烛年的言语中已没有了先前那般警觉,他只是缓缓弓起脊背,任她继续靠着。 感觉他明显放松了不少,尹郁欢也就没放在心上。许是之前蒙蒙地眯了一阵儿,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困倦了,她侧头看着飘进来的几丝细雨,声音还有些沙哑,“你之前不是说要端了他们关人的老巢,好引明川现身亲口承认他的罪行吗,也是你说城郊太偏,就算他认了所犯之事,也会因为证人太少,影响力不足,不能将人绳之以法,又是你说如果明川将我们一并抓回来,那就是坐实了他的恶行,就算他有一百张嘴都圆不回来,还是你说,你早就备好了人马,待明川放松警惕你就会把他抓起来再把我们救出去,所以现在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了,你所谓的救兵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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