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岘接受百官朝贺那日,大家看到司岘身旁的皇后都愣住了。 那凤袍加身,雍容绝色的皇后不是赵寒轻又是谁? * 司岘:你那破眼光,都找的些什么对象,一个贪财一个好色,最后一个既贪财又好色,杀得我手都软了。 赵寒轻:呼呼~
第49章 李文简闻言一怔, 继而疑惑地看着她,目光倒是很平静,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他……”昭蘅低着头, 直起身子后发现李文简一直盯着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慢吞吞地揪着寝衣的衣带,声音渐渐地低下去:“我……” 昭蘅抿着唇,半晌没说出下文,闷闷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了头。 “我认识吗?”李文简问。 昭蘅垂下的眼眸里有一瞬间躲闪:“您可能认识, 他叫白榆。” 李文简轻捻了下指上的翠玉扳指, 略思忖说:“的确认识,是个很俊俏的内侍。” 昭蘅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应一声,衣带用力地缠在莹白的手指上,勒得血液积在指尖成了酡红色。 “之前我在浣衣处的时候,他很照顾我。”昭蘅垂下眼睛, 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翳, 她迟疑了一下,才直起身望入他的眼中:“我从蒋晋府里回宫后就认识他了, 至今已有五六年, 我很喜欢他。” 昭蘅认命地一口气说完,心里终于轻松多了,仿佛压着的一块巨石被撬开。 “嗯。”李文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又问:“有多喜欢?” 昭蘅犹豫, 这个问题她应该怎么回答呢? 她和白榆之间, 什么话都不曾说出口, 所有的情意都无声涌动,她应该如何跟殿下形容不曾宣之于口的默契? “我知道自己一直没什么大出息,以前只想老老实实熬到出宫,找个体贴温厚的男子过日子,给奶奶养老送终。”如今再说起这些,她已然平静不少,但言语中仍有止不住的微颤,她顿了顿,继续说:“我以前想过,等我出宫了,若是他也有意,我愿意跟他一起过日子。” 她话音一落,李文简立刻抬眼望过来。 昭蘅对上他没有温度的眼神,心中微怔,她看着他,突然局促起来,她说:“这些都是我的一厢所愿,他不知情。” “不知情。”李文简笑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昭蘅惊讶地抬眸,觉着他说这个“不知情”和她所说的不知情好像不是一个意思。 有些话,咬牙说了也就说了,她抿了一下唇,原本跪坐在床上,见状膝行了两步,坐到他的身旁,伸手牵住他的胳膊,低声继续说:“在国公府知道您的身份之后,我就……就把这份心思给掐死了。原本打算趁他南下之际出宫,断了干系。可是后来的事情您都知道了,我因缘际会留在了东宫。” “你原本可以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为何要告诉我?”李文简沉默了一息,才继续问。 昭蘅偷偷抬眼去看李文简,却撞见他直白的目光,她也不避开,一双水眸静静地和他对视。 “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殿下迟早会知道这件事。与其让殿下从他人口中得知,我宁愿自己告诉你。”这么一说,她自己心上也有了底气:“正如殿下当日所言,您不要轻信他人之言,有什么话可以直接来问我。您对我坦诚相待,我也不想瞒着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不知不觉间已经没方才的局促紧张。 “知无不言?”李文简看向端坐在床上的昭蘅。 昭蘅认真地点了点头。 李文简便问:“给他绣过荷包吗?” 昭蘅微怔,想了想,如实说:“没有,只是在他南下之前给他做过一双鞋。” “没有别的了吗?” 她认真点点头说:“没有了。” 然后,她听见李文简低笑了一声,猝不及防地她的脸便被侧身过来的李文简捧入掌心,他刚洗漱过,带着青盐气息的吻气势汹汹地落了下来。 没有任何温柔的点触试探,横冲直撞地闯入,堵得她唇瓣发麻。 狠力的触觉从唇角开始,一圈一圈漾开,逐渐涤荡全身,最终汇聚在蜷紧的脚板心,巨颤的心窝,温柔又迅猛地炸开。 昭蘅品着他口中的青盐苦气,颤着眼睫睁开眼,挣扎着想推开他。 李文简见她欲躲,又抬手摁住了她纤柔的脖颈,像个横行霸道的入侵者,重重地碾压,企图撬开她紧密的封锁。 过了许久,殿下才松开她的唇,长臂一揽,却又将她搂入怀中。她整个人被巨大的温暖包裹,李文简手心安抚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她下巴无力地搭在他的颈窝,细腻如玉的侧脸贴在他的脸颊,李文简轻轻冷冷的声音从耳畔传来:“阿蘅,你真的不怕我醋?” 昭蘅现在看不见他的表情,她垂着眼睛,感受着他周身溢出的兰桂香气。 昭蘅微微蹙眉,柔声说:“殿下,他是个内侍……” 和内侍吃醋…… “我只知道他是个人,是个男人。”李文简压下胸腔里的喘息:“你喜欢过的男人。” 她胆怯、怕事,却敢亲口承认喜欢他。 既坦诚,又残忍。 昭蘅垂着眼,愣神地般地望着月华下李文简垂在背上的长发,心里有些发酸,她慢慢闭上眼睛,轻声说:“都过去了,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她现在不喜欢他,也不敢喜欢他。 夜里,昭蘅沉睡时,李文简漆黑如墨的眸子沉静地望着她的睡颜。天上的月亮从东到中天,再移到西边,他凝望着昭蘅的目光却未曾移开。 白榆遇见她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的? 那时她年纪更小,或许比现在活泼爱笑些;不过那时她刚从蒋晋那里虎口逃生,或许又笑不出来。 不管是什么模样,他都永远错过了。 在那个时候,是另外一个男人陪在她身边,温暖她、安抚她、照顾她。 他是横空而出的掠夺者,残忍地将他们拆散。 月亮逐渐被浮起的曦光代替,檐外烛光燃尽,李文简垂眸看着她拢蹙的眉心,神思渐渐回拢。 好在余生漫长,给了他些许安慰。 * 转眼就到了中秋,宫里到处都挂满了彩灯,一阵风吹来,彩灯跟着晃动,亮丽的光彩很有过节的气氛。 昭蘅和莲舟从放春园经过,忽然听到一阵笑声。她循声望过去,看见四五个小宫女正摇着桂花树,桂花飘零似雨。这群宫女约摸十一二岁的年纪,跟她刚入宫的时候差不多大,一张张笑脸在秋日暖阳里显得分外美好。 她不由得想起了在村子里的旧时光。 以前家中也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每年花都结得密密匝匝,一簇簇藏在密叶中,散发出阵阵幽香。 到了中秋节前,奶奶便要采花做糕点。 她嫌弃摇在地上的花有尘土气,每次都顺着树干爬到树冠里找花。每次奶奶都黑着脸喊她快下来,不要摔着。 她从茂盛的树枝间回望,看见奶奶关切的眉眼。 那时候的快乐好简单。 “主子?”莲舟见她驻足,小声提醒。 昭蘅回过神来,唇畔挂着浅浅的笑意。园子里的孩子们还在嬉笑,欢快的笑声有着极强的感染力,让她也忍不住弯唇。 “今年桂花开得真好,采一枝回去放寝殿里吧。” 不能总是绊倒在过往里,日子还得往前看。 莲舟跑上前,跟几个小姑娘说要几枝桂花,她们热情地给剪了好大一把拿给莲舟。 再回来的时候,莲舟怀里抱了满满一怀桂花。 傍晚,宁宛致蔫蔫地来到了承明殿,有气无力地对昭蘅说:“我完了。” 昭蘅正坐在凭几旁边,修剪着案上的桂花花枝。 “小四郎不是回来了吗?怎么还在害相思病?”昭蘅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柔声问她。 宁宛致小手轻轻托在腮边,讶异地问:“他真的回来了吗?我最近天天去他府上都没有见着人。府上的小厮说他成日不着家。” 昭蘅一愣,手中的剪子歪了,将好好的一枝桂花齐腰剪断了。她把剪子放下,转过脸来点头说:“回来了,刚回来的那天夜里就来见殿下了。” 宁宛致轻叹一声,泄气地趴在窗沿上,随手拿着一枝桂花嗅了嗅。 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昭蘅侧过身认认真真地看着宁宛致,不得不说,小宁生了长很精致的脸,性子又这么惹人爱,她都喜欢得不行,什么样的男子能拒绝这么美好的姑娘。 “婶婶,你看什么?” 昭蘅弯唇,认真道:“小宁这么好,一定能得偿所愿。” 说得宁宛致怪不好意思,嘿然笑了笑:“婶婶才好看,你对我一笑,世间万物都失去了色彩,我的眼里只有你!” 昭蘅屈指轻轻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悄悄告诉她:“明日晚上小四郎要入宫赴宴。” 宁宛致的眼睛亮了起来,搓着小手兴奋地说:“明天我到宫门口等他!” 昭蘅瞧着好笑,眼尾轻勾着:“喜欢他这么辛苦,你不觉得委屈吗?” “为什么要委屈?”宁宛致心情重新雀跃起来,拎着裙摆在屋里快乐地转了两圈:“小四郎是世上最好的人,再说了,争取喜欢东西的过程,就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昭蘅眨眨眼,慢条斯理地将桂花插入花瓶里,捏着宽大的树叶,抬起眼睛安静地看着少女的雀跃模样,唇角也勾了起来。 林嬷嬷在外面叩门,低声询问要不要摆膳。 昭蘅留宁宛致用晚膳,她说不用:“爹爹一个人在家,我要回去陪他过节。明日我再来找你……和小四郎。” 她拿起搭在案头的披风,匆匆系上绦带,便欢快地跑出去了,像一直欢快地蝴蝶。 昭蘅以为今夜过节,李文简多半要在中宫陪陛下和娘娘用膳,便吩咐摆膳。 中秋节膳食格外的丰盛,她一个人也吃不下,一部分赐给值守的宫女,又给万兽园的越梨送了些去。 她刚坐在桌前,廊外传来宫女的问安声:“殿下。” 昭蘅起身迎到门口,正好碰到阔步而来的李文简,他解下披风随手递给昭蘅,看着桌上动过的碗筷:“不等我过节?” 昭蘅慢慢将嘴里的汤圆嚼碎咽下,才柔声开口:“以为殿下要陪陛下和娘娘用膳,所以没等您。” “他们喜欢关着门自己过节,不大待见我。”宫女端了热水上来给他盥手,他匆匆洗了洗便坐在桌前,说:“议了一下午的事情,都饿了。” 昭蘅折过身去给他取碗筷,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李文简正举箸夹菜。 那双筷子正是她方才用过放下的。 “快坐下吃。”李文简招呼她。 昭蘅点点头,在他身旁坐下。 李文简伸给她盛了一碗浓稠香甜的牛乳,推到她面前:“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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