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那我便放心了。” 姜栋双眼一亮来了精神,捏起一块兔子肉津津有味啃ʟᴇxɪ了起来。 “你别说,这肉炖得挺入味。” 姜栋忍不住夸赞,也不知为何猛地想起家中娇妻。情不自禁,憨憨道:“也不知,阿颜,吃了吗?” 玉晏天眉宇微蹙随即舒展,他何尝不思念南宫盛蓉。 今日八月十八,昨日是她生辰。 “哎呀……” 姜栋也不知想起何事,一惊一乍起来。 姜栋盯着玉晏天,咋咋呼呼又道:“昨日八月十七,是殿下的生辰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戳中玉晏天的心思。 都是自家兄弟,玉晏天也不藏着低落嗯了一声。 姜栋啃着兔肉,感慨万千道:“自从入宫伴读,年年殿下生辰,我们几个都在,如今还是头一次,不能一起为殿下庆贺生辰。” 玉晏天并不接话,姜栋絮絮叨叨又道:“如今也不知裴泫铭,过得如何。” 玉晏天伸筷去夹菜,闻见手上迟疑放下筷子。 登时再无心用膳,姜栋尚不知晓裴泫铭,已不在人世之事。 就连萧嫣腹中之子,并非裴家血脉,也未告知姜栋。 并非他不愿说,只是惠安帝下了密令。 除了他们几人,不可再让其他人知晓,以免节外生枝。 姜栋并没察觉玉晏天的异样,继续啃着兔肉。 这时韩百夫长进来,禀报道:“王爷,大将军请您,入营帐叙话。” 玉晏天面不改色清冷应了一声,起身取来兜鍪,戴到头上。 姜栋慌忙放下兔肉,抹了抹油腻的手掌,急道:“我陪你同去。” 玉晏天摇头拒绝,嘱咐道:“你且安心待着,切记,莫要乱来。” 姜栋只得作罢,忧心忡忡送玉晏天出了营帐。 那边,魏子越在自己营帐中梳洗。 她对着铜镜失魂落魄,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青丝。 一位身材如同男子,壮硕的女兵,手里端着铜盆进入营帐。 这女兵一进入,便粗着嗓子,打趣乐道:“将军这是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魏子越回神放下梳篦,瞧了一眼对方严谨问道:“桂香,自我离开,你可有见过裴大国?” 这叫桂香的女兵,闻后一惊匆忙将铜盆放置盆架上,小心回道:“将军,莫让人听见了。” 说话间,桂香到魏子越身旁,附耳低言:“将近两个月,都未露过面,大将军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他父亲的营帐。医治的军医,也许久未出过营帐了。” 魏子越有些不解,遂又问道:“那裴大国,竟未有过闹着出营帐?” 桂香思索片刻回道:“不曾有过,都在传裴大国重疾在身,命不久矣,想必不假,不然以对方的性子,听闻将军回来,岂有不露面的道理。” 桂香将濡湿的巾帕,递给魏子越,又小声道:“那夜之事,知晓的没几人,都是大将军的心腹,如今都在裴大国帐外守着。” 魏子越随意擦了把脸,冷冷道:“大将军,可有盘问过你?” “不曾,但属下知道,一直有人奉命盯着属下。” 桂香接过巾帕,重新放入铜盆洗了洗。 “切莫打草惊蛇,机警点。” “是,将军。” 桂香待魏子越洗了脚,便端着铜盆离开营帐。
第162章 月色孤寂, 边疆风寒夜冷。 偶尔疾风掠过,军营中火把摇曳挣扎,险些熄灭。 玉晏天到了裴啸凌营帐外, 门口守卫亲兵, 毫不客气命道:“卸下刀剑。” 玉晏天扭头看向韩百夫长, 韩百夫长赔笑,只说了句道:“永诚王,莫怪。” 弦外之意很明显,即便他这个王爷,到了别人的地盘也由不得自己了。 玉晏天眼色一厉也不惧怕,回首提嗓喊道:“裴大将军,好大的派头啊!” 话毕, 便将腰间长剑取下, 扔给韩百夫长,径直撩开帐帘入内。 账内,裴啸凌端坐在长案后,并未起身相迎。 他面前的长案上摆着几样下酒菜, 与一坛酒。 裴啸凌斟了酒,往前一敬笑道:“臣,敬王爷, 一碗酒。” 玉晏天走至长案前,接过酒碗豪爽一干而净。 裴啸凌鼓掌赞道:“好小子,好胆量,也不怕我下毒。” 玉晏天擦了擦嘴边的酒渍, 将酒碗递回给裴啸凌。 裴啸凌又道:“之前在东山城, 太过匆忙,你我也未好好把酒相谈, 晏天,哦,不,永城王,可否给这个面子。” 裴啸凌后半句,分明有些伤感,尤其唤玉晏天的名字时。 玉晏天微微颔首,上前与裴啸凌相对而坐。 玉晏天主动为裴啸凌斟酒,虽然裴啸凌是裴家人,可他确实是个值得敬重的英雄。 裴啸凌接过酒碗,眼神有一丝迷离,竟感慨谢道:“谢谢,晏天。” 言罢,裴啸凌一饮而尽。 玉晏天又为了裴啸凌添满了酒,裴啸凌凝着玉晏天,和颜悦色道:“你可知,你名字的由来?” 玉晏天摇了摇头,也为自己添了一碗酒水。 裴啸凌豪爽举起酒碗,与玉晏天相碰痛饮。 这酒性辛辣,玉晏天酒量不行。已有些上头晕目,白皙的面庞泛起酒晕。 裴啸凌自行斟了杯酒,好心劝道:“你酒量不行,不必再喝了,不然明日该头痛了。” 玉晏天可不是逞强之人,放下酒碗不再饮酒。 他不言不语并不追问,等着裴啸凌酒酣自行畅语。 果不其然,裴啸凌又干了一碗酒,自嘲道:“晏天这个名字,原是我为我自己的儿子准备的。” 玉晏天坦然自若并未有诧异,毕竟裴啸凌与她母亲曾有旧情。 裴啸凌忽然眼神含恨,愤愤不平道:“当年我去北疆前,明明与若雨说好,归来以后便成亲,连孩子的名字都已商议好,男的叫晏天,女的叫晏姝,天清日晏,静女其姝,哈哈,哈哈,终究还是错过了,错过了……” 裴啸凌双目微湿,瞅了一眼玉晏天更觉得心口一痛,又饮了一碗烈酒泄愤。 这时,玉晏天冷冷开口劝道:“都已是陈年旧事,更何况人死不能复生,大将军不必耿耿于怀。” 听着像是劝解,却又像是刻意提醒。他母亲温若雨的死,与裴家脱不了干系。 裴啸凌落寞笑道:“正因为人死不能复生,我才不敢忘记,我若忘了,还有何人记挂她。” 玉晏天微蹙眉宇,正色提醒道:“我母亲早已嫁为人妇,入土是玉家的祖坟,大将军不该再惦记,更何况,大将军不日将与魏子越成婚。” 裴啸凌也不知是不是酒醉,竟哼哼不清道:“我其实不愿娶她,可她痴等了这么多年,若她只是希望嫁与我,我便圆了她这个梦。” 玉晏天自然不关心,这二人的感情纠葛,直言不讳问道:“不知裴国老,身子可有好些?” 听闻父亲,裴啸凌猛然酒醒一般,眼神一寒,质问反道:“你来此,便是为了我父亲吧?” “正是。”玉晏天没有半分藏着,坦坦荡荡。 裴啸凌拧着眉头,有些烦躁道:“你们为何都不信我,我为何要反,做皇帝有什么好的。” 说着裴啸凌摔了酒碗,玉晏天心神一震,只当这是一种警示。 甚至猜测下一刻,便会有重兵冲进营帐与他对峙。 可帐外风平浪静,半晌也并未有人进来。 裴啸凌沉醉在伤感之中,自言自语又像吩咐说道:“你回京告诉陛下,我裴啸凌,绝不会犯上作乱。” 见玉晏天不搭话,裴啸凌收了戾气,言语柔和了些,如同长辈一般说道:“待我成婚后,你便速速回京去吧!安安稳稳做你的永城王。” 玉晏天本想答话,裴啸凌似乎想起什么率先开口道:“我侄儿裴泫铭,他的失心疯可有好些?” 玉晏天摇了摇头,算是回答。裴泫铭的死讯,按计划只能由圣旨传到边疆相告。 裴啸凌摇了摇头,叹道:“那小子也是个犟驴,父亲便不该让他,从小对公主有非分之想,如今梦破,岂有不疯的道理。” 裴啸凌抬眉盯着玉晏天,诧异道:“你今日有些奇怪,可不是昔日与我对峙,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小子了,怎么,如今成了婚,有了软肋,知道收敛,怕了不成,呵呵。” 其实玉晏天只是在思量,如何能亲眼见到裴大国本人。 裴啸凌既然如此说,他便顺着其意,故意道:“你说的没错,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我岂能不惜命。” 裴啸凌嘲讽一笑,骤然收了笑意,寒声命道:“本大将军奉劝你,这些日子在军营里安分守己,尤其不要去见,不该见的人,不用我明说,你当明白我的意思,若你不听,被人伤害,莫说我未提醒你。” 裴啸凌根本不管玉晏天答不答应,即刻强硬喊道:“来人,送永城王回营帐去。” 玉晏天也未逗留,回自个营帐了。 姜栋担忧了半天,见ʟᴇxɪ玉晏天一身酒味回来这才安了心。 夜漫长微凉,人忧思不得安眠。 朝阳万丈晨鸟飞啼,运送粮草的队伍,浩浩荡荡走在官道上。 南宫盛蓉乘着棕色骏马,走在队伍中央。 披了件墨青披风,内里更是着了青碧劲服。 束发戴着一顶,不起眼的墨玉银冠,腰上插着软鞭挂着长剑。 身旁一左一右,张了旺与肖柏州身着官服相随。 身后是辆马车,由周小婉驾驶。 原本去惠州,南宫盛蓉不愿带任何宫人。 可皇后不放心又央了惠安帝,这才命周小婉同去,贴身伺候左右。 前日是南宫盛蓉生辰,今年昔日陪伴的都不再身边。 何况八月十四那夜,她亲自监督焚烧了裴泫铭的尸身。 心中闷闷郁闷了几日,哪有心思过什么生辰。 前日只不过与父皇母后,以及贵妃淑妃吃了顿饭。 昨日一早便动身,去往惠州临县远洲。还有一日,便能到远洲县城。 张了旺一路观察着,未来女婿肖柏州,时不时询问肖柏州一些问题。 碍着太女殿下在,不好非议朝中之事。只能问一些学识上的问题,听听肖柏州的见解,也还算满意这个女婿。 碧空如洗,风轻云淡。 远洲城楼外一里处,蹲坐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 百姓个个面黄肌瘦,捂着腹间强忍着饥饿感,身旁地上放着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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