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做困兽,困在姜府这座牢笼中。 原本打算趁着宇文沐颜成婚那日,趁乱逃离南临国。 回到东昌国暗中蛰伏,伺机而动夺回他的帝位。 薄暮冥冥,月上枝头。 宇文沐颜垂首伈伈睍睍,叹道:“我已知无不尽,言无不尽,你当如何处置我?” 姜栋痛苦摇头:“此事,我说的不算。” 见宇文沐颜又垂泪悲泣,铿锵有力道:“我曾许诺,以命护你周全,定不食言。” 宇文沐颜动容扑进姜栋怀中,悔恨道:“带我去见太女殿下,太女殿下泽心仁厚,定会不迁怒于ʟᴇxɪ你,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姜栋拥住她百感交集,仍温和哄道:“你我夫妻同体,你的错,便是我的错。改日,我与你同去向太女殿下请罪。” 宇文沐颜小声啜泣,又闻姜栋正色相问:“阿颜,你还有何事瞒着我,一并说了吧。” 宇文沐颜楚楚可怜,急着保证:“真真是再无其他了。” 姜栋似有不信,板着脸道:“你与郑南归,可有瓜葛?” 宇文沐颜只觉受冤,委屈巴巴辩解:“我从未听过郑南归这个人,更不识得此人。” 生恐姜栋不信,以单手起誓:“若我有一句虚言,便让我此生受尽……” “别说了,阿颜,我信你。”姜栋终是不忍她起誓诅咒自身,急声打断。 弦月冷傲,俯视世间万事。 那边,东宫中。 晚膳后,南宫盛蓉便关闭寝殿门,与玉晏天端坐在床榻沿。 她取出藏起的药,倒出一粒喂到玉晏天唇边,好言好语哄道:“晏天哥哥,张嘴,将医治眼疾的药服了。” 玉晏天听声辨色,她那份期待不言而喻。 他略微迟疑,启齿平静道:“好。” 仅此一字,令她欢喜万分。生怕对方反悔,眼疾手快将药塞进玉晏天嘴中。 直到确认玉晏天吞咽下去,她这才喜笑颜开道:“这才乖嘛。” 她伸手环抱在他脖间,苦口婆心劝道:“从今往后,忘记前尘往事,为了我,好好活着,可好?” 玉晏天嗅到她发上的茉莉花香,一揽楚腰俯首在她耳畔,郑重其事道:“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准耍赖。” 她在玉晏天耳蜗,如莺欢语。 玉晏天抬手抚摸,寻到她的温软娇唇,深情款款道:“定不食言。” 南宫盛蓉心如擂鼓,猛起燥火。 望着玉晏天俯首贴唇,触到他的指尖依寻到她的朱唇。 细细绵绵的唇齿相依,骨软筋麻间,跌入牡丹花开的朱红神锦衾上。 “好了,早些歇着吧。” 玉晏天声哑含欲,却收锣罢鼓自行翻身向内。 如此戛然而止,令意乱情迷的南宫盛蓉恼火,气息急促嗔道:“你竟敢,戏弄于我?” 玉晏天气定神闲,唇角偷笑故意道:“昨夜,你不也戏弄我这个眼盲之人。” “玉晏天,你莫要得寸进尺。”南宫盛蓉娇喝,伸手怒抓住他的手腕。 却被玉晏天用力一扯,翻身压下身下禁锢。 玉晏天一副作古正经口吻,教训道:“陛下,不希望太女殿下,沉迷男色,请殿下忍耐自重。” 南宫盛蓉挣脱不得,这撩人姿势,究竟是谁占了便宜还卖乖。 她放弃挣扎,忽然正经道:“你的眼疾务必要尽快康健,我怕父皇,暗中对你不利。” 玉晏天闻声翻身而躺,慢条斯理道:“你不必忧心于我,我既答应于你,好生,苟活下去,毕竟不会让旁人,要了我的命。” 听闻苟活二字,南宫盛蓉心中酸楚,嘴上不动声色道:“待我来日诞下子嗣,那个郑南归的死期便到。” 说到子嗣,玉晏天有些吃味道:“陛下确实很心急,不然这东宫,不会多出三位新人。” 南宫盛蓉峨眉一挑,调笑啧啧道:“听说这三位新人各个俊俏,明日,本太女要好生选选,选出一个,替你分担皇家开枝散叶。” 玉晏天蹙眉明明拈酸吃醋,却故意无所谓道:“如此正好,我倒省些力气。” 南宫盛蓉噗嗤娇笑,捧腹笑意难止。玉指挑起玉晏天,含酸的下颚。 桃腮柳眼尽是魅惑,迷离微哑:“可惜了,我柳娇花媚,有人不能一饱眼福。” “待我好了,你再嘴犟不迟。” “我就喜欢你这幅,威武不能屈的模样,哈哈……” 昔日之言勾起,那时单纯的郎情妾意。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唯有情意不变。 红纱幔帐涟漪阵阵,惹得红烛摇曳生姿。 朝霞万丈夺目,喜鹊枝头与蝉斗曲。 早膳后,南宫盛蓉被皇后派人请去了中宫殿。 南宫盛蓉只携了周小婉同去,命好生伺候玉晏天。 小宁子扶玉晏天在院中走动,瞥见那三位新人心中暗自叫苦。 那三人各自手中握着折扇,竟统一着上青色衣衫。 在小宁子看来,这几人故意如此想必打探了太女的喜好。 只可惜东施效颦,殊不知太女并不是喜欢青色,而是爱屋及乌罢了。 正主便在眼前,这一众登时黯然失色。 那齐公子还算恭敬,向玉晏天施礼拜道:“鄙人,齐辕,拜见永诚王殿下。” 玉晏天微微侧耳,似闻见有人,低不可闻地讥讽:“原来是个瞎子啊。” 玉晏天不动声色,随意挥手免礼。 齐辕挺直腰杆,身后拘礼的秦陶二人随之起身。 小宁子只想尽快打发了这三人,赔笑道:“齐公子,又有何事?” 不待齐辕吱声,一旁姓陶的公子抢先,不满道:“永诚王殿下,我等入宫三月,至今未见过太女殿下。之前是太女殿下亲征,如今回宫已有两日,按理,我等也该见一见太女殿下。还望永诚王殿下莫要阻拦,整日缠着太女殿下。” 小宁子立时脸色难看,训道:“大胆,竟敢对王爷出言不逊。” 那姓秦的公子唇红齿白,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 却无惧小宁子的斥责,反倒顶撞回道:“宁公公,王爷都未说甚,你一个低贱之人,不必狐假虎威。” 齐辕似乎一副看戏模样,顺势替那二人开脱道:“王爷莫怪,秦公子与陶公子亦是心急如焚盼着见太女殿下,这才心生抱怨,出言不逊,王爷大人大量,莫怪他二人。” 玉晏天忽而不屑笑道:“本王理解,那各位便各凭本事,博取太女殿下的欢心吧。”
第198章 烈日中天, 云困风懒。 万和宫,淑妃床前围着姚皇后与吴贵妃,以及南宫盛蓉。 淑妃原本便身姿纤细, 此刻形如槁枯面色灰白, 时不时捂嘴咳嗽急喘。 吴贵妃早已是泪水潸然, 哭道:“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病成如此。” 姚皇后附和道:“是啊,这病如此凶猛,太医全都束手无策,哎……” 只有南宫盛蓉心知肚明,淑妃为何如此。 她虽有怜惜不忍,却不便表露出来。 亦如母后与吴贵妃那般一脸难过, 说了几句不痛不痒关切之语。 淑妃意味深长偷瞄了南宫盛蓉几眼, 提着一口精气神,安抚吴贵妃:“姐姐,你没日没夜,守了我两日了, 还是回自个宫里歇一歇吧。” 见吴贵妃摇头拒绝,又向姚皇后求道:“求皇后娘娘管管贵妃,如此下去, 她若再病倒,可如何是好啊。” 姚皇后会意,命人连拉带拽亲自送吴贵妃回祥乐宫。 殿内,只剩淑妃与太女二人。 淑妃极力克制咳喘, 凄凉一笑:“殿下, 应当全部知晓了吧。” 南宫盛蓉颔首不语,眸中却是伤感。 淑妃残害皇嗣罪无可恕, 惠安帝做梦都没想到被枕边人算计,自然再容不下淑妃。 淑妃倒吸一口气,玉容再无往日风韵。似乎一夜苍老,死气沉沉感慨道:“我原以为秘密,一辈子都不会被陛下发觉,哎,也罢,这是我种下的孽债。只是苦了天儿那孩子,我如今只担心陛下,哪日龙颜大怒,便会要了天儿的命,咳咳……” 淑妃急咳又起,忙用丝帕捂嘴遮掩。 南宫盛蓉瞧见有血色浸染霜色丝帕,犹如一朵盛开的梅花。 她于心不忍,却不知如何启齿宽慰之言。只是默默为其,递上一杯温水。 “哎,我实在想不通,天儿为何将事情向陛下,全盘托出,若他不说,至少他如今不必如此。” 淑妃饮了一口水,缓了口气继续感慨万千。 南宫盛蓉腾起一股愤愤不平,有些疾言厉色:“你们可有替玉晏天想过,他连出生都是被算计在内。他若是攀附权势的卑劣小人,或许你们的计划早便如愿达成。如此污秽不堪的真相,也难怪他宁愿成为一个瞎子。” 淑妃神色剧变,亦是恨恨不平:“那我呢,我亦是无力选择出身,我所受得苦不比天儿少,咳咳咳……” 她情绪起伏,咳得天昏地暗,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南宫盛蓉噤声不语,淑妃已是将死之人,争论前尘过往又有何意。 淑妃原本软瘫在床榻上,眸中赤红半启白唇急喘。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爬下床跪在南宫盛蓉面前,磕头求道:“不必扶我,太女殿下,求您照拂我姐姐,她什么都不知道,求您了,还有不要ʟᴇxɪ告诉天儿,我病重的消息,我怕他受不住。” 南宫盛蓉应声了好,将淑妃扶回床榻上躺好。方才正色道:“这世上,他若还有牵挂之人,贵妃算一个。你放心,我定会拼力护住贵妃娘娘的。” 有了承诺,淑妃撑起的精气神散开。只觉得五脏六腑扭动,无力招架瞌眼昏睡过去。 “太医,传太医……” 南宫盛蓉焦急唤人,闻声而入的却是赵太医。 “你为何在此?不在裴府待着。”南宫盛蓉一脸不解,质问施礼请安的赵太医。 赵太医恭敬如实道:“回殿下,萧氏已于上月产下一子,微臣不必在裴府守着了。” 南宫盛蓉颔首不语,挥手示意其替淑妃诊治。 白浪镇守在外,按律家眷不得随军。何况萧嫣名义上,毕竟是裴泫铭的妾室。 这时,只听赵太医惶恐道:“殿下,淑妃娘娘是疼昏过去了,陛下有旨不得医治。” 南宫盛蓉心如明镜,转而命道:“开些缓解痛楚的汤药,让淑妃少受些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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