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将这些事情记录下来之后,起身冲老人行礼:“多谢老先生此举,实乃当时楷模。” 等从那里离开之后,舒月再也无心那点风月时,与闻鹤并肩走在月下,聊起此事时,仍旧满是感慨:“虽说与你一同流落在外后,确实遇到很多恶心的人与事情。但世间还是有些深明大义的好人在啊。” 闻鹤面色不改,似乎并未因老人的举动动容:“不知前因,不做点评。” 他拉起舒月的手,加快脚步朝前方走去:“倒是你,说了安排人过来盯着他,可有合适的人选?我们手中如今可没有什么可用之人。” 舒月冷声说:“你身边不是有暗卫吗?” 闻鹤皱起眉:“暗三需要留在我们身边,护你周全,以免我有失误的时候。” “难道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你身边仍旧只有一个暗三找过来?” 舒月可不信。 当暗三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便知道。所谓的两人相依为命,亡命天涯,只是闻鹤想让她以为的局面,这人怎么可能真的将自己置身险境? 说不定当初她先闻鹤醒来,在犹豫要不要救他的时候,已经有暗卫在身边候着,只等她做出选择。 若她所做的选择没有让闻鹤满意,顾及那天真的会成为她的葬日。 闻鹤失笑:“你这是在试探自己?” 他明明没有多余的动作,舒月却觉得有人掐住自己的脖颈,能呼吸到的空气越发稀薄。 她垂眸不再去看闻鹤,仍旧不愿退让,阴阳怪气地讥讽他:“哪敢啊,只是提议而已,毕竟能者多劳,暗卫的本事大,派过去也能让我们安心。” 两人仍旧握着手,闻鹤顺势捏了捏她袖子里的手指,低声说:“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身边确实只有一个暗三,中途是有几人找来,却被我安排了事情,已经离去。” 舒月回以冷笑:“不信。” 他坦荡地发誓:“是真的。若我有半句虚言,便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誓言不知真假,但内容确实狠毒,惹得舒月不由动摇。 她仍旧冷着脸:“不用发这样的毒誓,就算你骗我,我也拿你没辙。” 他无奈地笑着:“我不想欺骗于你,是真的无人可用。若非如今处境艰难,我何至于让你做些欺名盗世之事?” “我真的不在意你的隐瞒和欺骗。”舒月笑起时眼尾都顺带上扬,看上去分外浓艳,心底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你不想动用暗卫,我便去找可信之人,只要你别阻止我就好。” 舒月在决定要安排人盯着老人的时候,就已经把闻鹤的不配合考虑到了,她能从貔貅钱庄在此地的分行取出钱,自然也能在别处寻来可信的人做事。 只是真被闻鹤果断拒绝时,还是会有点难过。
第176章 为何这般待我? “自然不会,只要别让人察觉不对就好。” 闻鹤知道自己又将舒月推远,却实在无可奈何。 毕竟他现在说的真的是实话。 第二天一早,舒月难得没有赖床,带上余霜出门去吃早饭,然后走进一家布庄,报上暗号,说明情况,调了两个身手不错的人去找周老先生。 余霜当年也出身有钱人家,父亲正是在一家布店里当掌柜,对这些东西倒是颇为了解。 进这布庄之后,她就知道这是全国各地都开着的连锁布庄,质量很好、花样款式齐全的同时,价格也很高昂。 而这位进门后就摆出主人作态的舒姑娘,当真是来头不小。 她从未仔细打听过她的身份,便将她对外那套说辞当了真。 —— 舒月回到青楼后,刚走进自己的房间,就被闻鹤抱进怀里。 闻鹤不仅把她抱住,还直接关上门,将人抱起来朝屋里走去。 舒月不解地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 “有点不开心。”他如实说。 裙摆在床上散开,发间的簪子也早在颠簸中掉落,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却又被闻鹤凑近贴上来。 粘腻又阴冷的感觉似乎又在心底浮现,她不安地皱起眉,把自己今日所做之事回想一遍。 她只是去了趟布庄后又去见了周老先生一面,余下再没有做任何事情。 这些都是提前和他说过的事情,他犯不上为这个生气吧? 难道是有旁人惹到了他?那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跑到她这里来泻火。 他护住舒月的后脑勺,急切地吻上她的嘴唇。 时间似乎倒流回舒月刚入闻府的时候,她唇齿间难掩呜咽,却不甘心任他折辱,指甲嵌入他的手臂,在片刻喘息的间隙询问:“你究竟是怎么了?” 捂住闻鹤的嘴后,她将衣服往上拽,泪眼朦胧地望向他:“为何这般待我?” 闻鹤眼睛似乎有点红,不像是哭过,像是被人气到,又或者染了欲色。 他紧紧盯着舒月:“你觉得我失礼了?” 舒月理直气壮地反问:“不然呢?” 她好端端回到住所,却被闻鹤这般对待。若如此不算失礼,他还打算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可先前我这般做,你从不会觉得我失礼,只会柔弱无骨地倚在我怀中,说些讨喜的话。” 最开始舒月确实会对他伸出爪子,但认清现状之后,她便消停下来,极偶尔的时候,甚至会主动讨好他。 舒月被他说得面色发红,怔然坐在他面前,连衣襟下滑都并未注意到。 闻鹤说的虽然不客气,却也是实话。 至于她为何气恼。 她很想理直气壮地回一句,因为他不行。 毕竟前几日他们共浴的时候,他都没做到最后一步。 但实际上,她清楚自己并非只为那一件小事,分明是她心境上又有变化,觉得自己与闻鹤同为在外受苦的人,不再是任他折辱的玩物。 所以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后,她会当场把自己的不满表露出来。 但这种东西又无法逆转,所以哪怕认清自己的面目,舒月还是会保持这种态度。 她眨了眨泛着水光的眼睛,面色不改地询问闻鹤:“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发疯?谁又惹到你了?” 闻鹤拽着她的手,将人搂进怀里,冷声说:“除了你还有谁能惹怒我?都是些不识趣的蠢货而已。” 她不服气地说:“可是我分明什么都没做。” 两人对视时舒月眼中清澈,全是不解。 闻鹤看着看着,突然泄了火,越发懊恼自己先前的忍让。 他习惯于追求安稳,喜欢将美味留到最后独享。但正因如此,他一次次放过舒月,直至今日。 大概是前期的付出太多,总觉得若是在如此的情况下春风一度,多少有些浪费自己先前的牺牲。 所以闻鹤深吸几口气,忍了又忍,平静下来,盘腿坐在舒月对面,冷声询问:“今早为何不辞而别?” 舒月起床的时候,闻鹤自然也会因为那点响动醒来。但是他没想到舒月是带着余霜出门,躺在床上并未动弹。 等人已经离开,他才意识到这人要走。 当时他真的以为舒月是打探清楚他身边的暗卫情况,以为他无力将逃走的她抓回来,便想着跑路。 虽然他肯定能将人找回来,但正值战时,烽烟四起,谁知道她离开的这会儿功夫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真的倒霉到极点,在他将人找到前就出了事,他又能如何? 他真的很担心舒月。 舒月却不理解他这份担忧:“我昨晚分明和你说过此事,你也允诺下来。” “我何时……” 闻鹤刚想接着质问,却想起自己昨日确实答应舒月,让她自行处理周老先生的事情。但他没想到舒月对此事这么积极,居然一大早就起床离开。 他们昨晚刚有过争论,他自然先入为主地以为舒月是想趁机溜走。 闻鹤低下头,一口咬在舒月的肩膀上,尖锐的虎牙在上面磨了磨,舌尖很快就舔到血味。 他紧紧搂着舒月,低声说:“不要再自行离开我,出门前和我说,若无意外,我会和你同行。” 舒月疼得皱眉,仍旧不服气地回怼:“你不是很不耐烦周老先生的事情吗?所以我才自己去处理。” 他没有理会舒月的不情愿,仍旧在她耳畔,用近乎自言自语的音量,对她说着威胁的话:“想把你关起来,若是日夜只能见我一人,估计就能使我心安。” 舒月觉得闻鹤是真的疯了,不过他在她面前表现得一直很不正常,虽然害怕,但也习以为常。 她任由闻鹤抱着自己吻了又吻,并未给出任何回应。 —— 令人牙酸的吱吱呀呀声响个不停,敲门声却又不合时宜地响起。 舒月推搡着闻鹤想要起身,闻鹤却不耐烦地咬了咬她:“安分点。” 他冲门外高喊:“有什么事?” 更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却没有任何回应。 应该是余霜在敲门。 闻鹤被打断好事,自然不耐烦:“不会说话就是麻烦,你若非要养着她,把她送去别处不是更好?何必将这种麻烦留在身边。”
第177章 你嘴角蹭上了胭脂。 舒月皱起眉:“余霜懂事听话,算不上什么麻烦。” 闻鹤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这个余霜,还真是晚照第二。 他愈发不耐烦地皱起眉,捡起衣服披在身上,推开门后低头看到余霜,冷声质问:“到底怎么了?此处这么多人,难道非要你来报信?” 环顾四周,见周围没有第二个人影,只能对余霜说:“把事情写到纸上。” 余霜举起手中早就写好字的纸张,上面写着:宋公子又过来了。 闻鹤见只是这点小事,冷着脸说:“让他慢慢等着。” 直接将门甩上,甚至又落锁后,闻鹤再次回到床边,却见舒月已经穿好衣裳,凌乱的长发也被她拿簪子绾好。 她仰头看向闻鹤,冷声询问:“怎么回事?” “无事,继续。”闻鹤拔掉她发间的金簪,欣赏着乌发落到她肩头的场面,声音轻柔了些,“离我近些。” 舒月根本没有和他抗衡的力气,被他拉着手腕拽进怀里时,只能直勾勾撞进他胸膛。 她揉着被撞疼的胸口,不悦地说:“不要胡闹了,余霜那么急,肯定是有要事发生。” 闻鹤不耐烦地说:“这荒远偏僻的小城,又能发生什么要紧事?” 舒月觉得他说得对,但她只是想趁机摆脱闻鹤,自然不会依他。 又争吵了几句,先前的氛围半点都无,闻鹤只能放舒月离去,让她去见宋培。 不过临行前,闻鹤又吻上她的嘴唇,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为舒月梳妆打扮,将不该露的风情都遮住之后,他才伸手抹去她唇上伤口又流出的血,然后放到嘴边,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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