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野的男人笨拙地给自己包扎伤口,玉芙蓉忽地意识到什么,眼眸带笑:“呵,你喜欢我?” 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男人如遭雷电般,慌张地松开她的手。 随后,他又觉得不能任由女人拿捏,拍了一下大腿,大方承认:“少自以为是,老子看上的是你的身子。” 玉芙蓉站起身来,故意轻挽着男人的脖颈,恨不得顺势勒死他,面上却笑吟吟道:“千户大人,若我们能活着逃出去,就在一起,如何?” 她本就长得清丽脱俗,如今眉眼带笑,宛如梨花始盛开般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程铁英心头一动,狠狠地亲了她一口:“小妖精。” 玉芙蓉笑了笑,手中银针狠狠地扎入对方体内,张嘴便狠狠撕咬他的脖颈,恨不得将脖颈咬断。 程铁英吓了一跳,疼痛让他出自本能地一拳将人揍飞出去。他把脖颈上的银针拔下来,恶狠狠地扔在地上,怒得双眼发红“你做什么?” 玉芙蓉摇曳着身子站起来,无视嘴角的血迹,在寒风中向他露出诡异的笑容:“我更愿意……共赴黄泉。” 程铁英微愣,这才意识到这女人想要与他玉石俱焚。 他气得上前狠狠踢了女人两脚,见女人被自己提到断崖边,差点摔下去,又忍不住心软,欲想冲过去救人。 不料,他们的动静惊动了附近巡逻的锦衣卫。 “他们在那里,追!” 程铁英欲想在人还没抵达前逃离,可诡异的是,迈出一步时,顿觉心脏一阵剧烈疼痛,痛得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呼吸也变得困难。 针上有毒!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心里十分后悔救了这女人。 冯观等人与一众锦衣卫很快赶至,气势汹汹的锦衣卫步步逼近。 程铁英急中生智,挥刀怒喝一声:“都别过来,这犯人杀了我的爱人,我要手刃她!” “嗯?” 众人面面相觑,皆看向冯观,等待指令。 冯观翘着双手看好戏,而姜云初死死盯着悬崖边的玉芙蓉,脑子一片空白。 玉芙蓉?杀路贵妃之人竟然是她?为何? 她不断回忆关于玉芙蓉的点点滴滴,似乎摸到一点头绪,又似乎想不起来。 此时,程铁英强撑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玉芙蓉面前,咬牙切齿地低问:“你就这般恨我吗?” 玉芙蓉冷笑:“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程铁英苦涩一笑,向前迈进两步:“我只是奉命行事,要杀你们的是掌印大人,你不去杀他,反而来害我?玉芙蓉啊玉芙蓉,你真是个恩将仇报的毒妇!” 玉芙蓉并未后退,反而上扶着站不稳的男人,露出恶毒的笑容:“谁说我不杀王振?他跟你一样,都不将我这种小人物放在眼里,都中了我的毒。你们都活该,哈哈哈……” 她厌恶地推开男人,仰头大笑,似乎癫狂入魔。 程铁英将刀插在地上,撑起身子,特意低声哄道:“解药拿来,我保你不死。” 他忍着杀意,向玉芙蓉伸手。 玉芙蓉本想告知此毒无解,叫这男人绝望,可窥觊不远处的姜云初,改变了主意。 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这毒是我偷主人的,有本事,你问他拿解药去。” 程铁英心神一震,瞬间恨意爆发:“那你就去死吧!” 咬牙切齿的瞬间,手中绣春刀用力捅向玉芙蓉。 “别杀她!”姜云初急叫一声,冲了过来。 然而,满身鲜血的玉芙蓉已纵身悬崖,即便她倾倒过去,伸手抓人,依旧抓不住半块袖子。 凝着玉芙蓉带着诡异的笑容坠下黑暗,被黑暗吞噬殆尽,姜云初只觉得料峭的寒风吹刮着柔嫩的脸颊,有些发疼。 她站起身来,激动地揪着程铁英的衣领质问:“你为何要杀她?我还有话要问她。” 程铁英仗着死无对证,理直气壮道:“犯人反抗,只能诛杀,锦衣卫向来如此办事,还望公主见谅。” “……”姜云初松开手,一时无语。 冯观掏出帕子,拿起她的双手仔细擦拭,仿佛她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完了,他将帕子甩到程铁英的脸上,冷眼质问:“你同犯人一同消失,一同出现,作何解释?” 程铁英在官场打滚十几年,自然晓得如何狡辩。 他不动声色,对答如流:“回禀大人,卑职担心尚书大人一人看顾不了犯人,偷偷躲在房梁上,岂料忽然感觉浑身乏力,昏昏入睡,朦胧间瞧见了一名锦衣卫打扮之人将犯人带走。卑职暗叫不妙,生怕锦衣卫中还藏有内鬼,装作给掌印大人带猎物过去,从兽房走出来,追踪犯人至此。以上,便是解释。” 如此说法可算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众人一时陷入沉默。 冯观抽出狭长锋锐的绣春刀,一带寒光映照程铁英:“那名锦衣卫呢?” “已被卑职杀了。”程铁英回应。 冯观闻言,向甘十九递了个眼色。甘十九会意,立马带人前去程铁英所指的位置寻找尸体。 程铁英狡黠地看了冯观一眼,补充道:“大人请放心,犯人已承认是她杀了路贵妃。此案已结,不必担心陛下责怪了。” 冯观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姜云初蹙眉:“她为何杀路贵妃?” 程铁英沉吟道:“她说……是因为嫉妒路贵妃得到皇上恩宠。” “……” 姜云初非常确定此人在胡说八道,可死无对证,对方身上毫无破绽,一时之间感觉手掌打在棉花上,很是无力。 将近年关,又喜得鳞儿,皇帝不欲继续纠结路贵妃之死,路贵妃被杀一案因此草草了结。 从东林苑归来,有人欢喜有人忧。路家愁云惨淡万里凝,而姜家因姜云初被封为公主变得喜气洋洋。 皇帝赐予的公主府气派豪华,姜家上下甚是喜欢,连夜收拾东西,与姜云初搬进去住。姜云初实在不愿离开如此温暖的家,遂将答应冯观之事抛诸脑后,与他们一同欢乐。 时光冉冉,转眼来到岁末年初,迎来新春之景。 破旧迎新、过年守岁是中原人的传统风俗,千百年来,无论是朝堂庙宇,还是乡野民间,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黎民百姓,皆对此节日尤为重视,处处皆现出“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的喜庆场面。 大年三十,姜家上下忙碌不停,帖桃符、摆春花、挂灯笼、放鞭炮、备佳肴等,使得整个府邸热闹非凡,喜庆洋洋。 宫中举行家宴,姜云初身为公主,自然不得缺席,一大早起身梳妆打扮,穿上此生最华丽的服饰,与春莹一同前往皇宫。 皇宫内节日气息浓厚,宫眷内臣们穿起了大红新衣裳,各殿殿门两旁张贴桃符,门上悬挂着执剑除毒的天师像吊屏,按照习俗,需悬挂一月方可撤掉。 春莹头一回进宫,被宫中的强大气势镇压了,走路时觉得脚跟发软,紧张得一直拉着姜云初的衣袖:“小……” 意识到自己又叫错了,她立马改口道:“公主,听说宫中规矩甚多,不小心失礼了便会掉脑袋,奴婢有些怕。” 屠苏酒酒香飘洒在空中,姜云初闻着心旷神怡,笑道:“没事,大不了这公主我不当便是,不会让你丢小命的。” 春莹看着端庄优雅的小姐,杏眼圆睁:“呸呸呸,以后不准再说这种混账话!” 姜云初瞧见她那副恨铁不成钢道的模样,一笑而过。 在宫女嬷嬷的引领下,她与春莹规规矩矩地步入宴席厅。太后、皇后与皇帝并未在场,席间坐着三名妃子,对她爱答不理,她面露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寻了个偏角坐下。 身着紫色华服的妃子以为姜云初是新封的妃子,不屑地嘲讽:“这是何人?如此大牌,迟来了也不行礼,一点礼数都没有。” 身着黄色华服的妃子趁机奚落她:“韦贵妃,你来了也不到半刻,难道就比她有礼数?” 韦贵妃一脸不快:“华贵妃你够了,处处针对我,你几个意思?” 华贵妃冷笑:“没意思,只是觉得你这种五品官员的庶女在我这种出身名门的贵女面前谈礼数,简直贻笑大方。” “华贵妃你——”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驾到!” 正当两名妃子争得面红耳赤时,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喊报声,众人纷纷整理易容,上前接驾。 行礼过后,众人落座,不料此时门外又报“太后娘娘驾到”,众人起身,又上前接驾。 落座后,姜云初心想,这皇家的礼仪诸多,吃个饭都这般折腾,还是我们姜家好,没这般讲究。 正想着,察觉有三道视线看过来,她蓦然抬头,却撞上皇上、皇后、太后三人的目光,顿时吓得有些慌了。 他们该不会发现自己长得像襄王吧?
第48章 [VIP] 姜云初不想坐以待毙, 蒙上面纱上前向他们行礼,笑道:“母妃、皇兄、皇嫂,今日过节, 昭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献给你们, 给你们舞一曲助兴,如何?” 三位贵妃闻得此言,脸色突变。 刚才被她们鄙夷的女子竟然是传言中的昭和公主? 瞬时, 方才还颐指气使的他们变得坐立不安,紧盯着姜云初。 而姜云初不怯场, 端着从容优雅之姿, 落落大方地让她们打量。 皇帝见太后与皇后皆颔首,心里也有几分期待,便道:“允了。” 遂,命宫廷乐师为其伴奏。 乐曲奏响时, 只见宴席中的美人宛如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其身段婀娜,舞姿优雅,柔夷在空中舞动,软若无骨, 宛如风中拂柳晃动,蕴着无法言喻的美态。 她时而犹如翱翔九天的凤,时而犹如跌落凡尘的仙子, 将舞曲的神韵演绎得淋漓尽致, 撩拨人心。 然而, 美人舞姿惊鸿, 皇帝却盯着美人的一颦一笑, 魔怔了。 仿佛仙子向他展笑,带他进入云雾环绕的梦境里享受片刻欢愉。仙子华丽的纱衣下, 冰肌肉骨若隐若现,他抓过来轻咬了一口,顿觉松软芳香,流连忘返。 “好!” 众人热烈的鼓掌声响起,瞬间打断了他的想入非非。 姜云初救回了唯一的男皇孙,太后打从心里喜欢,和善地向她招手:“昭和公主来,来哀家这里,让哀家仔细瞧瞧!”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姜云初暗叹一声,只得战战兢兢地走到太后身旁坐下,摘下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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