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殊看了骆语冰一眼,知晓了他的用意,于是与马贲解释道: “马将军,犰汢关我军暂失主导,当主守辅攻,以静制动,眼下西川两营兵援遣派需要时间,除却关防守备与援补暗署,可供将军驱使的便只有这五万士卒了。虽说兵卒数量略微,不过皆为精锐雄士,相信以马将军的带兵之勇遣军之智,定能钳制敌军破局夺关。” 马贲原本心中尚存犹疑,但听完太子一番话后便只余下满腔热血了,随即抱拳领命:“马贲承蒙殿下圣将军高看,此征定不辱军命!” 辞别完便风风火火地点兵去了。 “这位马将军还真有几分单纯啊。”公孙瑾不禁叹道,随即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闭上了嘴巴。 “想要釜底抽薪,须得有人从正面牵制阵局混淆敌军视野,马将军诚然是当下最佳的选择。”宇文殊微微颔首。 骆语冰转身从剑架上取下佩剑,长剑出鞘,冷光乍现剑刃映出森森铁面,眸光更冷了几分。 “红河谷便由我亲自领兵,泗蜃关内还望殿下坐镇。” 情势紧迫刻不容缓,骆语冰没再多言,收剑抱拳辞行。 刚出帐,便见庞宁满脸急色的匆匆迎面而来,他左右环视一周后,按下步子来到骆语冰身旁,请他移步隐蔽处细说。 待到确认周边无人耳目后,便从袖中摸出一只小箭小心递给了骆语冰。箭头鎏光锃亮,箭尾是用禽尾制成的倒刺,杀伤力十足。 “此箭从何而来?” 骆语冰一眼便识出这箭镞乃是凉朔人制造的样式,一般装配与前翼骑兵。 “方才属下在关外密林擒获一名形迹可疑之人,那人在被擒前曾试图偷偷摸摸朝将军的营帐所在放暗箭,此物是系于箭身上的。”庞宁紧接着摸出一枚笔杆粗细的竹筒,呈给了骆语冰,解释道,“属下担心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便将东西收了起来,请将军处置。” 骆语冰撕开竹筒封口,从其中倾倒出一卷小纸,其上只写着一行小字: “苍山摧枯戟,铁马误红衣。” …… “被擒之人现在何处?”骆语冰发问。 “禀将军,那人被擒后便果断咬舌自尽了。”庞宁如实以报。 庞宁看着骆语冰面无表情地将信纸卷起,忍不住发问:“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是些低劣的离间伎俩,不足为道。”骆语冰将竹筒攥于掌心,指节稍稍扣紧,便将其碾为了一捧齑粉,再松开手时,细碎的粉末已然吹散了在了风中,“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凉朔不遗余力想要渗透入关,刺探我方军机动摇军心,不可使其奸计得逞。庞宁,此事你处理得很好。” “诺,属下谨遵将军教诲。”庞宁谦敬地回道。 骆语冰被铁面覆盖的脸看不出颜色,周身凛冽的气场使得他整个人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 他收起短箭,肃然令道:“传我军令,即刻前往点将台整顿兵马,即刻进发红河谷。” 狼子野心 “你说阿柘不见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凭空消失?” 江秋晚一愣,没想到刚与左左碰面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消息。 左左摇摇头,叹了口气:“当时我们上楼察看情况时覃姐姐已经不见了踪影,房间内也被翻得乱七八糟,覃姐姐她很显然不是自愿离开的。” “耶律隼没给个说法吗?再怎么说阿柘她也是在凉朔地界上被人给带走的!”江秋晚急上心头,两簇秀眉都拧在了一处,言语间不觉重了几分。 “耶律大哥似是真不知情,覃姐姐一出事他便亲自去打探了,只是一直不见有消息我也是实在坐不住便先行来与你会面了。”左左解释道。 “那阿柘她旧伤可有好全?她当日在藏风谷中遭受的哪一掌挨得实在不轻快。我知她虽素日以强示人,但实际上根基并不见好,就算她避讳与我明说,但我何尝不了然于心……”江秋晚攥紧掌心,略带苦涩地说道。 本想着终于能见到阿柘了,江秋晚这几日心中雀跃喜悦非常,却没想到竟得到这样的消息,如何能心中不愁。 左左挽住江秋晚的手臂,安慰道:“江姐姐你放心,覃姐姐她身上的上已经痊愈了。虽暂时不清楚是是何人费尽心力带走了她,但我想这至少说明覃姐姐于那人而言是有利用价值的,短期而言覃姐姐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们当务之急应该竭尽全力尽快打探出覃姐姐的所在设法施救才是。” “是啊,小姑娘说的对,不尽快些就真来不及了。”叶千古在一旁啃着硬邦邦的馕,一面点头附和道。 “叶老头,我怎么觉着你这话里有话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左左 “我怎么知道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是我知道但你不知道的?”叶千古磨了磨嘴皮子,绕了好大一圈把左左给绕糊涂了。 左左气不过,指着叶千古怒道:“你这怪老头,早知半路上就直接把你给甩了得了。” 叶千古转了转眼珠子,冲着左左做了个鬼脸,继续啃手里的干粮,哪里有半点长辈的风范。 “好了,左左别闹了。”常安歌怕左左真闹脾气,于是及时打了圆场。 江秋晚这才留意到眼前这个身形瘦削精神矍铄的老人,于是礼貌问道:“这位前辈是?” “这位便是人称医圣的叶千古叶老前辈,也是遥姨的师父。”常安歌引介绍道。 江秋晚心中不免惊诧,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医圣老前辈,于是恭敬行礼:“晚辈江秋晚,见过医圣老前辈。” “江……”叶千古摸了摸胡子,喃喃道,“我倒是认识江湖上一位姓江的后生,叫什么来着……江,对喽,叫江月白,你可与他有什么渊源?”叶千古好奇地发问。 “江月白正是家父。”江秋晚如实相告。 “嚯,难怪我方才见你第一眼便觉着有几分眼熟,原来是故人之后啊。”叶千古扫视了江秋晚一眼,乐呵呵地说道。 “家父曾多次与我提起过叶前辈的冠世医术,他若知晓叶前辈回到了大周,定然不胜喜悦。”江秋晚礼貌地言道。 “好了好了,别客套啦,眼下咱们先想办法找出覃姐姐下落才是!”左左插了进来,打断了谈话。 江秋晚点点头,但冷静下来却犯了难:“可如今我们应当从何着手?” “我已然联系了旧日一些友人请他们帮忙搜寻线索,但成效甚微……不如江姐姐你请那姓巫的帮帮忙,他的手段广,只要愿意帮忙定然事半功倍。对了,他没与你同来吗?”左左伸长脑袋打量周遭,并未见到巫逐清的身影。 “他今晨便去会见故人了。”江秋晚解释道。 话音刚落,江秋晚便觉肩膀上落下了一只手,转头一看,一身素衣的巫逐清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你回来啦!”江秋晚眼中喜悦昭然,拉住他的袖子恳切地将事情与他说明,不觉间表现出来的信赖让左左和常安歌相互对视一眼。 巫逐清在听完事情来龙去脉后果断地摇了摇头:“阿晚,此事我帮不了你。” “你不是七杀之主吗?以你的情报网再怎么也能寻到些蛛丝马迹吧……”江秋晚还没说什么,左左先忍不住脱口而出地连环发问。然而在对上巫逐清那只冷光流转的异瞳后,左左咽了口唾沫,意识到自己态度太张狂了,乖乖闭上了嘴。 “小丫头,世事皆有其规矩,江湖人只论江湖事,纵然巫某神通再广亦然有不可为之事。”巫逐清虽未道明,却也难得耐心地答道。 此话说得简单,却将事情从普通的江湖事端中摘了出去,思之愈发复杂了。 “你如何能断定此事不是江湖中人所为?”左左皱着眉头问道。 巫逐清没有回答,只是嘴角拉出一个不置可否的弧度,不言自喻。 是啊,就连七杀这般组织都忌惮之事江湖上还有谁人敢冒这份险正值两军交战之际前往敌国馆驿掳人。 左左看了江秋晚一眼希望她能再争取一下,然而江秋晚也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多说了。 江秋晚对于巫逐清的个性算是了解了,他虽平素行事有几分乖戾却并不曾拒绝过她的请求,此事看来他确也无能为力了。 “对了,左左,你可知骆大哥现在何处?他是朝廷中人,能得到的讯息自是比我们精确,若是他也许有办法找到阿柘。”江秋晚差点儿忘了骆语冰的身份。要知道此前在铸剑山庄,他可是能使京都金羽卫都俯首听命的人,怎么看身份都不一般。 左左摇了摇头,叹气道:“自藏风谷后,骆大哥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我四处打听过了都没打听到他的踪迹,现在就连他那个不靠谱的表弟也音讯全无了。” 江秋晚抿了抿嘴唇,拿定主意道:“既然如此,看来只有想爹爹他求助了。爹爹虽身居江湖然早年亦识得些许朝中人士,兴许能打听到些什么。” “阿晚,若是想寻得骆兄所在,倒也不必迂回麻烦令尊了。”巫逐清淡然说道。 “此话何意?莫非你知晓他所在?”江秋晚眼前柳暗花明。 巫逐清唇间一抹浅笑,解释道:“正巧前段时日我才与骆兄有过书信往来,若想寻他倒也容易。” “太好了!”江秋晚与左左皆是面露喜色,这也算是近日唯一的好消息了。 “那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出发吧,莫要耽搁了!”左左是个急性子,早就坐不住了,忙催促众人启程。 “慢着。”巫逐清似乎并不为所动。 “怎么了?”江秋晚和左左异口同声地问道。 “如此装扮赶路恐怕难以见上骆兄的面。”巫逐清的目光落在左左身上,“小丫头,你不是习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术,先换个模样再走也不迟。” 听着帐外调兵遣将的嘈杂声响,耶律隼只觉胸中火烧火燎如坐针毡。 他手脚此刻皆被镣铐所缚,能活动的空间不过半步,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外头声势震天而无能为力。 “来人!叫耶律弘过来,我有话问他!”耶律隼直呼长兄名讳却并没得到任何回应,显然没有人敢理会他这一阶下之囚。 就在这时,帐帘被掀开,一身简衣的慕汵远满脸笑态地走了进来,径直站在了耶律隼的面前,慢条斯理地说道:“小王爷,有何吩咐?” “你这卑鄙小人,何时轮到你在本王眼前指手画脚!”耶律隼沉下眉头,对慕汵远的厌恶之情不加丝毫掩饰。 “看来小王爷是嫌慕某身份微贱,不齿与之交谈……既然如此,想必小王爷也不会想通过慕某的嘴了解与覃姑娘有关的消息了。慕某告辞。”慕汵远说完躬身一礼便作势转身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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