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名字是假的,不过此番在下确是受了山外楼楼主的委托,过来帮忙掌个局。”巫逐清淡淡的说道。 听完巫逐清这番话,不仅没让江秋晚的心放下,反而是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要知道值得山外楼和七杀一同出动的事绝对不会是小事,难道他们都是为了阿柘师父之事来的?! 想到这江秋晚冷汗都要下来了。 “我……可以冒昧问一下你来看什么热闹的吗?”江秋晚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 巫逐清用扇骨点了点江秋晚光洁的额头,故作什么地轻声说道:“不可说也。你且安心,此间热闹与你无关。” 巫逐清说完这话,还不待江秋晚深问,便摇着扇子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江秋晚独自站在假山后失神…… 骆语冰受托去陪小郡主玩儿了,覃柘也没闲着。 她很清楚目前看来找到师父还不是最难的,难度最大的是要如何顺利地将师父带离高手云集的铸剑山庄。 而且也还不清楚师父的状况,有没有受伤,伤得重不重……必须提前铺好退路才是,所以覃柘打算先在山庄内四处摸索一番。 铸剑山庄不愧是天下第一庄,大到亭台楼阁小到块砖片瓦无不尽奢,花园里还圈养着不少奇珍异兽。 覃柘假装自己是初出江湖没怎么见世面的样子,满脸新奇地在山庄内东走走西看看,四处游走了一番,她年纪尚轻,也没引起什么怀疑。 和地图上所示一样,外人能自由活动的区域都有明确的划分,每个院都至少配有四到八名武功高强的护院起到保护和指示作用,一旦发现有人行为举止异常便会被架出去细细盘问,看守十分严格。 白日里确实是不好行动,覃柘正愁该想个什么办法引开护卫才好,正巧这时几个客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口角,竟拔剑私斗起来,闹得动静不小,将几个护院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 就这一瞬间的空档,谁也没注意到角落身影一闪,覃柘借着几缕伸出院墙的竹枝翻身飞过院墙,顺利地潜入了墙内的的偏院。 然而覃柘不知道的是,她此番举动全然被立于墙影下的一人看在了眼里。 然而那人并没有暴露覃柘的行迹,只默默转身离开了…… 行动之前覃柘便已经好好考量过了,这个偏院就像是个过渡带一样,将院与内院划割开来。 左边通往弟子居所,可以不用考虑了,沿着右边这道角门出去便是一个小湖,通过那儿往里走,地图上显示有个独立的小院,颇有些不同寻常。 内院与外院不同,外院把守森严,寸步难行,然而到了内院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除了前半段有几名守卫巡视,越往里走越安静,到后面除了偶尔走动的婢女外几乎都看不到什么人影了。 覃柘一路小心谨慎,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是摸到内院来了。 进小院前要经过一段曲折的小径,小径两旁栽满了合欢花树,这个季节树上已经挂满了丝状的小花,花落了一地,铺满了鹅卵石小径。 覃柘寻了一处树影繁密处,轻手轻脚地翻上了墙头,打探情况。 这院子里面十分的幽静,静到几乎能听见花叶落地的声音了,地上的落花也不见打扫过的痕迹,难道这是间无人居住的荒院? 正当覃柘脑子里盘算着下一步如何行动,却突然听到背后不远处一阵轻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径直走进了小院,为了不被来人发现,覃柘屏息趴在墙头一动也不敢动弹。 透过叶缝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身着桃红修身窄绣衫裙的女子,光从背影看来便已觉窈窕明艳。 这女子将肘间挎着的提篮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浅浅地瞥了眼屋内,一言不发便准备转身离开。 正当这时,屋内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绵儿,你将东西带走吧,告诉他我不需要这些。” 言毕,从屋内走出来一名年轻女子,身着碧色薄裳,发髻包盘作少妇打扮,手中还端着一个竹编的小簸箕,里面盛满了合欢花。只看一眼便觉气质娴静温婉,举手投足间都显露着良好的教养气度。 没想到这儿还真住了人,覃柘心想还好此前没有莽撞行事。 被唤作绵儿的红衫女子并没有给过多的回应,一双上挑的柳叶眼里是不加掩饰的不耐烦,态度十分冷淡地说道:“我不过是奉命而为,你用得着就留下,用不着就自行扔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覃柘总觉这红衫女子在看向对方时眼神中分明是夹杂着一丝未名的恨意的。 “他没有话托你带来吗?”碧衣少妇对于红衫女子的态度没有丝毫的计较,看着提篮中应季的玩意儿,淡然问道。 红衫女子眉头轻挑,不加掩饰地嘲讽反问道:“你指望听到什么?” 碧衣少妇面色微怔,而后只是兀自摇了摇头,眼神中的落寞掩藏不住。 红衫女子轻笑一声,像只花枝招展的雀鸟般地得胜转身离去。 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碧衣少妇轻叹了口气,眉心的愁绪有如庭院中的碎花。 覃柘不知道这二人之间是什么关系,看着并不像是身份相当之人,但很显然这碧衣少妇在这铸剑山庄内的处境似乎并不怎么好。 正思索着,覃柘忽觉后脖颈一凉,反手摸到个软趴趴的玩意儿,竟是只食指长的大青虫子,被毒虫咬的阴影尚未消散,吓得覃柘一激灵从墙头滚了下来。 “什么人?”这番不小的动静自然引起了那碧衣少妇的注意,抬眼望了过来。 完了,没想到还是被人给发现了。 覃柘在心里叹了口气,正犹豫着要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人给放倒得了,却被一只素净柔软的手给扶了起来。 “小妹妹,可有受伤?”碧衣少妇关切地为覃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倒是让覃柘一时没了主意。 “没事没事,我迷了路才不小心走到这里的,还以为没人住便擅自走了进来,实在是抱歉打扰到你了,我这就离开,告辞。”覃柘朝女子拱手行了个礼,转身便准备开溜,却被女子给叫住了。 “不妨。”女子放下簸箕,十分客气地说道:“小妹妹,既然来了,就进屋坐坐吧。正好我今晨用捡来的合欢花熬了些粥,有解郁安神、理气开胃的功效,我一个人喝不完,不如你留下来喝碗粥再走吧。” 说罢,她径直走进房门,满脸笑意地招呼覃柘进去坐坐。 原本覃柘已经迈出去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对方都这般客气了,覃柘自然是不好开口拒绝,毕竟是自己擅闯在先被人给抓了现行。 “你不喜欢喝粥吗?”女子坐在覃柘对面,见覃柘捧着碗半天都不见喝上一口,于是问道。 覃柘摇摇头,端起碗喝了一口,原本只是想着应付一下随便喝两口,没想到这粥的味道居然特别好,清甜不腻,十分爽口,加上中午那顿饭覃柘本来就没吃饱,没一会儿功夫一碗粥就见了底。 女子见覃柘胃口这般好,于是又给她盛了一碗。 “不用了,不用了,一碗就够了。”覃柘想要婉拒,但粥已经盛好放手边了,盛情难却之下覃柘又开始解决第二碗。 “味道淡不淡?可还要再加些糖?”女子见覃柘一上来首先就往碗里挖了一大匙糖便知她嗜甜,于是十分体贴地将糖罐推到她跟前。 覃柘摇摇头,再加糖都要堆起来了:“不用了,就现在这样就正合适,姐姐你手艺可真好。” 覃柘这话也不算是恭维,反正也哄地女子挺愉快的,女子谦虚地笑笑:“我会做的也只有这道薄粥罢了。” “对了姐姐,你一个人住这儿吗?为何连个婢女也没见到啊?”方才见这女子步态沉重,明显就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也不知为何她会独自居住在这偏僻的院落中。 覃柘方才有意无意地观察了一下这女子的双手,白皙干净,连个茧子都没有,完全就不像是长年干粗活的人,所以应该不是婢女。 她虽穿的简单但流露出来的气质却非常人,想来她在铸剑山庄之中地位应该也不会太低。 女子笑了笑,大概是也知道覃柘眼尖,便也没打算有所隐瞒:“一日三餐会有婢女打招呼,但我这人喜静,便叫她们将所需之物放在湖边小筑非必要不要进来,这样就不会被人打扰了。” 覃柘点点头,也没再多问了。 粥也喝了,覃柘还有事在身于是便起身与女子告别,女子送覃柘出了小院。 来的时候这一片几乎瞧不见人,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到了交接的时候,远远地能看到湖那头三三两两有婢女走动,周遭能蔽身之处很少,只怕原路不容易出去。 “湖边的竹林假山后有条荒废的甬道,可以直通院外。”女子见覃柘犹豫着没有往前走,于是出言提点道。 “你……为何?” 覃柘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原来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偷溜进内院的啊,那为何不但不揭穿自己,反倒给指了条明路呢? “去吧,下次可别再迷路了。” 女子宛然一笑,转身又踏着□□进了院子,消失在了花林深处,很显然她心里明镜似的。 覃柘兀自点了点头,虽然不知她为何会平白无故地帮自己,但眼前确实是给自己指了条生路。 如果真如她所言,有条连同内院与庄外的甬道,那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想到这,覃柘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欣喜。 如此一来,师父就有救了! 暗室天井 夕阳西沉,天边的云霞被夕阳给染成了绯红色,鸟雀的羽翼披上了一层霞光,振翅冲上了九天云霄,消失在了苍穹之间。 倾绝峰上的落日之景充满着涅槃重生的余烬之美,叫人望之沉醉。 覃柘盘腿坐在山边的一块巨石上,脚下便是万丈山壑,一眼望去葱郁无边,夕阳落在了她乌黑的头发上,纤长的眼睫上,最后坠入了她琉璃般的眼眸中。 她在静静地等待着天黑。 终于,当最后一缕光消失在了山谷中,天地间已经混沌一片,远山也如同蛰伏的巨物一般沉睡在黑暗之中。 就在这时,意料之中的火光燃了起来,一开始还只是点点火光,瞬间便连成一片,不一会儿便烧成了火海。 紧接着便听得众人的惊呼声:“走火了!山火烧上来了!快救火!” 人陆陆续续地全都跑了出来,不少人手中拎着水桶,拿着扑火的杆子,一时间局面混乱成了一团。 覃柘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上的草芥,没有理会远处的热闹,头也不回地朝着相反方向奔去…… 果然,因为山火的缘故很多人手都被派了出去灭火,此时山庄内的守卫至少是少了过半。 对于覃柘而言已经是足以应付得游刃有余了,没一会儿功夫便已经潜进了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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