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迎面走来两位姑娘,谢惜玉看了一眼,对二人点点头,便要走下台阶。 魏婉及时拦住她,站在谢惜玉面前,挑眉道:“你是否早就知道安阳侯府要谋反,所以才提前来魏国公府避难?” 谢惜玉正色看她:“请让开。” 魏婉不仅不让,反而逼近了几步,讽刺道:“不知哪来的野种,也敢声称是我爹娘的女儿。” 她身旁的宋涵听到这种话,蹙眉拉了拉她。 谢惜玉紧紧攥住拳头,不懂魏婉为何对她带有这么大的敌意,她们幼时分明也是很好的玩伴,可直到十岁左右,魏婉便不再与她和谢惜漫来往。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魏婉成为姐妹,可即便魏婉成了她的姐姐,也不能任由她羞辱她。 谢惜玉冷静看她,轻声道:“魏婉,我若是野种,那你又是什么?” 虽说魏婉是养女,可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亲生的。现如今她们也算是同父同母,魏婉这样骂她不就是在骂自己?更是将魏国公和长公主骂了去。 魏婉顿时气急。 她从幼时就不喜欢母亲待谢惜玉这样好,每回只要谢惜玉来了国公府,母亲便会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谢惜玉她凭什么? 凭什么轻易夺走她母亲的关爱!!不过是个野种,是不是爹娘的孩子还不一定! 魏婉气红了脸,扬起手就要甩下来。 下一瞬,便被一道冷风甩到地上。 飞攀站出来挡在谢惜玉面前,冷眼看着倒在地面上的魏婉。 宋涵面色慌乱,蹲下扶住魏婉,见她手掌都被擦出了血,吓得惊叫一声。 魏婉眼睛通红,趴在地上训斥:“放肆!!一介奴婢也胆敢对主子不敬!” 飞攀居高临下看她:“奴婢的主子只有我们姑娘。” 魏婉在宋涵的搀扶下站起身,拍了拍裙裾上的灰尘,横眉竖眼,正欲大骂,却听对面传来一句:“够了!” 魏扬沉着脸走近,立在谢惜玉身侧,冷声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欺负新妹妹?” 魏婉没料到二房的堂哥竟也要帮着野种数落她,心里愈发不忿:“这是我长房的家事,又与你何干?凭什么管我?” 闻言,宋涵蹙眉看她,道:“阿婉,你冷静点。” 随后很怕魏婉怒火更盛,宋涵给她的侍女打了个眼色,一同将魏婉带离了此处。 等魏婉离开后,谢惜玉轻吁一口气,侧过身对魏扬道谢:“多谢堂哥。” 魏扬摇头笑了笑:“堂妹回来不久,不知魏婉的性子有多无法无天,下回碰见这种情况,绕道走即可,毕竟人嘛,总不能跟狗讲道理。” 谢惜玉抿唇淡笑,并没有回话,只简单道谢后转身离去,显然不太想与魏扬交涉太深。 映清院内,绿草如茵。 等落了座,谢惜玉才道:“飞攀,方才多谢你了。” 飞攀冷声回道:“奴婢不过尽自己分内之事,殿下吩咐过,绝不可让任何人伤害到姑娘。” 飞攀语毕,见她脸色不太好,想必是因为方才的事,便安静退在一旁。 一直到夜里,除了必要的用膳,谢惜玉都不大爱出映清院一步,每日除了请安,也极少主动去找长公主。 宋锦给映清院派了不少人手,在国公府给了谢惜玉最好的待遇,几乎是将她供了起来,而这些行为她只能默默承受。 下人为她备好了热水,想要进浴房伺候。 谢惜玉将她们赶了出去,称只要飞攀贴身伺候。 夜里,飞攀服侍谢惜玉沐浴。 她叹道:“飞攀,我总觉得这院子里的人,都是在监视我的,我现在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 飞攀心里一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谢惜玉作为主子真的待她极好,可多年养成的杀手素质并非白练,即便心里感动,却面色不显。 飞攀道:“姑娘,还有殿下也一直待您很好。” 谢惜玉将热水浇在自己的肌肤上,想起跟魏陵相识以来发生的事,顿觉得很是荒唐。 可是他真的待她很好…… 那么她也应当将他当兄长看待,对他极好才行。 谢惜玉将脸埋进热帕里,低低嗯了一声。 沐浴后,天色已经深了。 谢惜玉泡了个热水澡,正觉得倦意席卷而来,迷迷糊糊入睡。 直到夜半,她翻了个身,忽然感觉身旁有一具温热的体温。 她缓缓睁开眼,模模糊糊感觉到男人的轮廓,在她惊呼出声时,身旁的人发出声:“别叫,是我。” 听声音她一下认出了是魏陵,可实在看不清他的面容,便抬手触碰了上去,手心碰到他俊美的面容,高挺的鼻梁,再往下是冰冷且柔软的——薄唇。 谢惜玉顿觉烫手,缩了回去,小声道:“你怎么在这?” 魏陵抿了抿唇,仿佛唇上还留有余香,轻声道:“你我的交易还没结束,可是忘了?” 谢惜玉唇齿打结,顿时无言。 她如何都没想到,现在他二人是这样的身份了,魏陵竟完全不避讳,全然当做还在王府时的样子! “睡吧,有些累了。”他嗓音低沉,黏黏糊糊的。 第27章 宫宴 = 翌日天明, 谢惜玉睡眼惺忪爬了起来,看到身旁空无一人,以为昨夜的事是一场梦境。 可实在太真实了, 便问了飞攀。 飞攀回道:“姑娘,昨夜子时, 殿下闯了进来, 没有惊动映清院内的下人,殿下吩咐奴婢告诉姑娘不必担心, 您二人深夜幽会这事无人知晓。” 深夜幽会? 谢惜玉无语凝噎, 为何这些话被魏陵这样一说却全然变了味? * 盥洗后, 谢惜玉去了松茂堂。 等她到了堂内, 才发现所有人都到齐了,还有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魏陵。 谢惜玉因为心虚,选了一个距离魏陵最远的位置坐下,她刚落座,下人还未上膳。 桌上便响起一道声音:“父亲, 母亲, 还请帮女儿评评理。” 魏之翟蹙眉问:“怎么了这是?” 宋锦也莫名其妙看着魏婉。 魏婉站起身, 指着谢惜玉, 眼眶通红:“她昨日让她的婢女欺负了女儿,女儿现在手还伤着。”说罢就将已经裹了白布的手抬起来给众人看。 魏陵垂眸把玩着杯盏。 堂内寂静无声。 谢惜玉面色如常, 好似魏婉指控的人并不是她。 魏婉似乎担心自己还不够可怜,眼角泪水涌了出来。 魏之翟凤眸轻暼宋锦, 不打算插手此事。 听魏婉委屈的哭声, 宋锦脸色一冷, 厉声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把眼泪擦干净!” 魏婉没料到母亲这般不给她面子, 失声唤道:“母亲——” 宋锦面色不见好转。 一旁的宋涵感觉到氛围不对劲,用力拉了拉,让魏婉坐下来。 饭前一段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下人这才开始着手摆膳。 谢惜玉全程垂着头没有看过任何人,木然地用过眼前的早膳后,便匆忙离开了松茂堂。 飞攀将她引到了府内的碧赏亭。 她疑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飞攀抬眸往亭外看去。 只见不远处,魏陵踏着日光朝她走来,通身沐浴在春光下,给他俊美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魏陵进了碧赏亭,撩袍坐下。 “玉儿。” 谢惜玉还不大习惯魏陵这样亲昵唤她。 见他直勾勾盯着,她只能小碎步挪到他跟前,犹豫了再三,还是唤了一声:“兄长。” 她想了许久,魏陵待她这样好,她也应该尊重他才对,既然已经是兄妹了,自然不可避免。 魏陵似乎很满意这个称呼,唇角都噙上了笑意。 他墨眸落在她的脸上,问:“你不开心?” 谢惜玉坐了下来,垂眼道:“嗯。” 她认回了亲生父母,可是并没有比在安阳侯府快乐多少,在侯府时至少还有阿姐和二哥哥陪着她。 可如今在国公府,她什么都没有了。 魏婉也三番两次找她麻烦,她不想惹大家不开心,总是能避开就避开。 她垂着脸,语气略显失落:“长公主她待我很好,可我总……” “不习惯唤她母亲?” 她点了点头。 毕竟喊了十六年的姨母,她真的很难适应那是她的母亲。 提起宋锦,魏陵眼底冷冽一闪而过。 魏陵抬手拂开她脸颊的发丝,手掌心顺势贴在她温热的侧脸,让她抬起脸看他:“若是不开心,跟我回王府如何?” 那怎么行? 她跟魏陵现在是兄妹,怎能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 她极快摇了摇头,拒绝。 魏陵也不意外。 二人又低声说了几句话,犹如在王府时那般。 不远处,宋涵看着凉亭内的一对男女,见男人的手心紧紧贴着少女的脸颊,神色异常柔和,少女脸色微红,还在诉说什么。 宋涵脸色愈发震惊,随后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只有她一人,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再多看了几眼,见二人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过,她面色古怪的离开了。 凉亭旁湖畔碧波荡漾,春风吹起,柳叶悠悠。 魏陵走出碧赏亭。 见四周无人,周格从暗处冒出来,道:“殿下,方才的场景,宋姑娘看到了。” 周格是魏陵安排盯着魏国公府的暗卫。 至于宋涵。 魏陵冷笑,嘲讽宋锦的天真,竟真的认为找一个姑娘便能轻易引他上钩。 两个月前,宋锦从宋氏旁支里找了个相貌最为出众,且身形气质与当时在桓王府见过的那个玉儿极其相似的宋涵,便是想要再来一次美人计。 既然长公主如此关心他的终身大事。 他可不能让长公主失望。 周格将方才亭内的场景可是尽收眼底,见此笑着打趣:“属下还不知殿下何时这般会做戏了。” 魏陵俊雅的面容凝滞须臾,没有回话。 方才的举动并非是做戏,只是看到谢惜玉难过,禁不住想要安慰她。 他无法解释方才的举动,更没必告知他人。 察觉出魏陵心情刹变,通身寒冷,周格摸了摸鼻子,继续藏身于暗中。 * 晌午后,宋锦来了一趟映清院。 门口值守的人想要通传,却被宋锦拦了下来。 宋锦放轻了脚步,往里间走去,透过绣山水画屏风,能看到一名妙龄少女正身姿端正地坐在书案后。 阳光洒下,照耀少女姣好的脸庞,恬静乖巧,眼睫微微垂下时,侧脸像极了那个人。 宋锦心里酸涩,缓步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谢惜玉放下手中的狼毫,抬眼看到来人,忙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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